鰲峰的文學殿堂

二、道德形而上學的絕對道德

「價值連城的名琴，送給了流浪漢。卻被流浪漢當成柴火燒掉...」哲學課的課堂上，康超德教授，曾對學生提起此事，所以廣為流傳。當然，有些學生會認為，把價值連城的名琴送給流浪漢，當柴火燒掉，真的很可惜。因為那完全浪費了那把小提琴，應有的價值。但康超德教授，卻是以此為例，殷殷教導學生。說是─他選擇把小提琴送給流浪漢燒掉，而非贈予善於演奏的友人。此乃是一符合道德的正義之舉。因為就一個人內心純粹的道德而言，那個流浪漢與他的小孩，才是最需要那把小提琴的人。他們需要那把小提琴丟入火中燃燒取暖，才不會在酷寒的街頭凍死。儘管那把名琴，若是贈予善於演奏的友人，或許能使小提琴發揮它最大的效用，與更添名琴的光輝。但那只是錦上添花。因為就算沒有這把名琴，善於演奏的友人，依然善於演奏；並不會因為沒有這把名琴，而使其凍死街頭。

「把資源給最需要的人。而非給能發揮其最大效用的人」正是康超德教授，在其道德哲學理念中，所一貫主張的社會正義。亦不愧康超德教授，傳聞是來自極樂世界，所以擁有這樣超乎常人與俗人的道德思維。事實上，學校的哲學系教授中，就有一教授，常對康超德教授的道德觀點，嗤之以鼻。而此教授，就是本利教授。

本利教授，本名「將本求利」，因譯音的關係，也有人將其譯為「邊沁」。將本求利教授，一貫的主張，是功利主義的道德觀。因而當本利教授，聽聞康超德教授，把他價值連城的名琴，送給一個流浪漢當柴火燒掉。本利教授，即對康超德教授，大力的批判，說是─「把一把價值連城的名琴，送給流浪漢當柴火燒掉。這完全是荒唐的行徑，大概只有白癡才會做的事。就算康超德不想把名琴送給善演奏的友人，以發揮名琴的最大效用。而是想用它來救助街頭的流浪漢。那把名琴拿去賣掉，換取金錢。少說也可以幫助一百個流浪漢，一千個流浪漢，不會在街頭挨餓受凍。追求最大多數人的福址，照顧最大多數人，讓最大多數人能獲利。這才是社會道德與社會的正義。康超德教授，不過就是一個不問世事，不懂世事，完全不顧現實，不切實際的腦殘白癡...」。

「功利主義」講求的是─「以最小的成本，獲取最大的效益與利益」。因此，類似本利教授，這樣的功利主義支持者，亦一貫主張「為追求社會最大多數人的利益，不得以得犧牲少部份人。這是符合社會正義之舉」。「犧牲小我，完成大我」此即功利主義支持者，向所歌頌的正義。無怪乎，本利教授，聽聞康超德教授，把名琴送給一個流浪漢，燒掉取暖；而非把名琴高價賣掉，換取金錢來幫助更多的流浪漢，感到憤怒。因就本利教授的功利主義觀點而言，那怕是那個流浪漢，沒有燒琴取暖而凍死。但若康超德教授，把名琴拿去賣掉換取金錢，來幫助更多的流浪漢。如此就算是犧牲凍死一個流浪漢，卻可以幫助更多的流浪漢。而這讓大多數可以獲利，才是真正的實現社會正義。

康超德教授，當然是不讚同本利教授的功利主義觀點。因為康超德教授，在學校哲學系開的課，課名就叫─「道德形而上學的絕對道德與正義」。「道德形而上學的絕對道德，是什麼東東？」康超德教授，是如此解釋─

「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抱歉!筆者引用錯誤，錯寫成了文天祥的正氣歌)」。「總之，所謂的絕對道德，即道德是形而上的，是先天就已存在於天地與宇宙。乃至是在一個人出生以前，甚是這個世界有人以前，道德就已經存在。而非是人的社會，賦予道德意義。因道德，是屬於造物主，是屬於上帝，最純粹良善的部份。而且這屬於上帝最純粹良善的部份，亦在每一個人的心靈之中。稱之為"意志(即文天祥所言之正氣)"。無奈，一個人心靈中的意志，因生於俗世，往往被名利所誘惑，或被原始動物性慾望驅使，使得意志被蒙蔽。唯有當一個人，摒除外在的所有誘惑，與克制內心所有動物性慾望的驅使，才能讓意志獲得自由。此純粹的理性，完全的自律，而非他律，即"自由意志"。簡言之，即當一個人完全遵從自己內心中，屬於上帝的，純粹的良善。並完全不受外在各種因素的影響。其所做出的選擇與決定，才叫做道德與正義。即道德，是屬於上帝，是屬於先天，是放諸天下皆準；且絕對的。更非是世俗的輿論，社會規範，或是法律，所能左右其價值...」。


康超德教授，道德形而上學的道德理論，可說是他將在極樂的見聞與觀點，全都原封不動，如實的帶到人間。確實，極樂世界的神人，內心之中都只有純粹的良善，既沒有所謂世俗名利誘惑。且人人更無情無慾，無色無味，屬於人的情慾與獸性，亦皆有如猴子的尾巴，退化殆盡。因此極樂世界的神人，人人都擁有不被外物所誘惑與驅使的自由意志，內心之中更只有純粹的理性，與完全的自律。因極樂世界的神人，稟自由意志，行為舉止自然而然，皆遵循天地宇宙的絕對道德。進一步而言，在極樂世界，若神人的行為，有觸犯到了極樂世界的律法。那必定也是律法的錯，而非神人有錯。因為神人，遵循內心的自由意志與純粹的理性，絕對不會有錯。神人既觸法，那該修改的是律法；而非懲罰神人。所以極樂世界，並無監獄，當然更沒有所謂犯罪之人。所有極樂世界的神人，秉持絕對道德，更人人都有充份的尊嚴；沒有一個神人的尊嚴會被踐踏。

正因來自極樂世界，秉持極樂世界的觀點。康超德教授，在其絕對道德理論當中，亦強烈主張─「因每個人的內心之中，亦皆有自由意志。所以每一個人都必須獲得充份的尊嚴與尊重。沒有一個人該被犧牲。所謂的正義，是一個人需出乎其內心純粹的良善，與純粹的理性，秉自由意志，遵循內心道德的絕對命令，所做出的選擇與決定，才符合道德。倘若是為了功利的目地，是有所求，有所為而為，那就不符合道德與正義...」。據此「絕對道德理論」，康超德教授，對本利教授的功利主義之說，自是完全無法認同。

本利教授，說什麼「一個流浪漢凍死，犧牲一個人有什麼關係。把名琴拿去賣錢，可幫助更多的流浪漢。這才是符合社會道德與正義...」。對此功利主義的道德觀，康超德教授，立馬予以駁斥，聲言─「功利主義，那是有所為而為。企圖"用最小的成本，獲取最大的效益與利益"，這更是人的貪慾與貪婪。更沒有充份尊重到每一個人，皆有自由意志。每一個人的內心之中，皆有屬於上帝的部份。功利主義者，所稱的，謀取最大多數人利益，此並非稟持自由意志，遵詢道德的絕對命令，更非出乎內心純粹的良善。所以功利主義的道德觀，不但不符合道德與正義。而且"犧牲少數人，來成就多數人"，這是既不道德，也不正義...」。

本利教授的「功利主義道德觀」，與康超德教授的「絕對道德觀」；二者，恰如水火不容。人類世界的十八及十九世紀，正值歐洲海權時代。當時的達爾文的進化論，被歐洲的白種人，視為真理與普世價值。「白種人優越論」蔚為時代風潮。歐洲海權國家，無不仗其堅船利砲，扛著"物競天擇，優勝劣敗。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的大旗，橫行世界，極盡所能的貪婪掠奪，與佔領整個世界為其殖民地。工業革命後，資本主義興起。資本集中，賺取利潤，「用最小成本，獲取最大利益」的功利主義，頓是盛行於世。由此人類世界，自私自利蔚成時代風潮，且被視為真理與美德。而不自私自利者，反成笑柄。然資本主義與功利主義，狼狽為奸下。使得資本主義下的資產階級，與無產的勞動階級，富者越富，貧者越貧。因財富分配越加不均，貧富之間，壁壘越加分明，富者宛如揮金如土的貴族，貧者卻宛如任人驅使的奴隸。而工廠的工業製造，所謂的分工，更使得勞動階級，宛如工廠生產線上的一顆螺絲釘。終日做著機械式的重覆動作，使其做為一個人的生命，更完全喪失其尊嚴與價值。

人類的二十世紀。由馬克思倡導的「共產主義」，主張財富的私有制，是人類世界罪惡的根源。「無產階級革命」的口號號召下，終使得被驅使如奴隸的勞工，揭竿而起；展開對資本主義，第一波凶猛的反撲。「烏托邦的共產世界」遍及世界五大洲，舉世數億熱血青年，趨之若鶩。「共產主義」無不被視為真理與正義。共產的真理與正義，無產階級革命的狂潮所至，為建立共產國家，人類世界更是烽火漫天，血肉橫飛。為追求真理的熱血青年，拋頭顱，灑熱血，瘋狂的血腥殺戮；終使得半個世界，建立了所謂的共產政權。然而宛如天堂的「烏托邦共產世界」卻並未真的到來。來到人類世界的，反是共產黨的獨裁與血腥高壓統治。共產國家，當權的共產黨徒，個個吃香喝辣，妻妾成群，宛如貴族。而無權無產的平民百姓，下場則更淒慘。社會的分類鬥爭，永無止盡，人人嚇白臉，生活於朝不夕保的恐怖之中，噤若寒蟬。百姓吃樹皮，啃樹根，饑荒路倒而死者，遍地屍骸。共產主義下的共產國家，頓成了染滿鮮血，宛如地獄的赤色鐵幕。及至二十世紀末，共產國家終因民不聊生，經濟困頓，而一一崩潰。至此馬克思倡導的共產主義，亦可謂徹底失敗。然而人類世界，對資本主義的反撲，卻仍未結束。

人類的二十一世紀。「共產主義」徹底失敗後，代之而起的，即是康超德教授，倡導的「絕對道德與正義」。「人權正義，分配正義，環境正義...」各種正義的聲浪與口號，成了新時代的普世價值與時髦的潮流。而此所謂「正義」正是植基於康超德教授，其「絕對道德理論」中，認為─道德是先天存在每個人的內心之中。所以每個人的內心之中，皆有屬於上帝純粹良善的部份。即所謂不被外物所誘惑，不被慾望所驅使的「自由意志」。基於每個人皆有自由意志，因此每一個人，都不該被犧牲，每一個人的尊嚴都需獲得尊重。包括民主政治，少數服從多數，亦是不道德不正義的行為。而道德，既是先天存在於天地宇宙，那後來的人類，為了經濟發展，破壞環境，禍延子孫。此，當然亦是不道德不正義的行為。總之，由康超德教授「絕對道德理論」發展出來的各種正義口號，在民主政治下，藉由各種公民團體，扛著其「正義」大旗揮舞；可謂群眾運動，如火如荼。比之二十世紀，風靡一時的「共產主義真理」與「無產階級革命」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這一個世代又一個世代，風靡世界，讓舉世人群，趨之若鶩的普世價值。從十八十九世紀的「物種進化論」「物競天擇，優勝劣敗」，結果導致二次世界大戰。繼之二十世紀，風靡世界的「馬克思主義」「烏托邦共產世界」；結果搞死數千萬人，幾把世界帶入毀滅後。到了二十一世紀。這康超德教授，把極樂世界的規則，帶到人間，發展的「絕對道德與正義」。儘管「絕對道德與正義」理論上完全正確，也讓人嚮往；恰如馬克思倡導的共產主義，與烏托邦一樣。但誰知，其最後，卻是否真能將人類，集體帶到極樂世界？~~為知其結果。所以東海大學社工系的學生顏程泉，這才隨莊周教授，前往平行宇宙的未來世界，先去領略了一翻。....X   X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