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雲端的鎮平庄漸被虛無吞噬

「雲端的鎮平庄,是什麼?」「聖地唐山,又是什麼?」土地公的話,直是把顏程泉的腦子,搞得一片亂哄哄。兩眼無神,愣在當下,連問都不知該從何問起。而那土地公,似也看出了顏程泉的一臉茫然。即又解釋說:『少年仔!總之,這就像是一棵大樹,樹頭的樹根敗掉了。所以整棵樹,無論樹葉還是樹枝,就開始慢慢枯痿腐爛掉的道理一樣。啊這"聖地唐山",是咱河洛人的祖先,五千多年的歷史,用文化用信仰,慢慢累積而成的。啊歷始若是沒了,文化信仰也都沒了。咱河洛人,世世代代,子子孫孫的香火就斷根了。子孫的香火斷根,咱河洛人生前死後,魂魄寄託的聖地唐山,就漸漸都會崩塌,一切都會變虛無。到時候,不止是我沒了廟,變成孤魂野鬼。連得咱河洛人,世世代代祖先的魂魄,也都會變成無處寄託,無依無靠的孤魂野鬼啊!~~啊你就想想,如果鎮平庄崩塌成一片虛無,連土地都沒有了。這樣你還能站在那裡啊!』

「假如鎮平庄如眼前所見,漸漸崩塌成一片空洞的虛無。腳下的土地都沒了,那我要站在那裡?」土地公的這番話,可讓顏程泉嚇出一身冷汗,腦子轟然一片空白。惶然忙問:『土地公伯啊。那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土地會一直崩塌,一直無去?』見那土地公,長嘆了口氣回:『少年仔,你怎會不知道!這都是你們這一代人,搞出來的啊!』顏程泉雖是好吃懶做,終日游手好閒,既不幹正事,也不知賺錢。但土地公,居然把"聖地唐山"土地崩塌成虛無,全都怪罪到顏程泉的身上。這滔天之罪,可讓顏程泉不明究裡,也無法茍同。忙說:『土地公伯啊!你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雖然我貧窮潦倒,一事無成,但我也沒幹什麼壞事。我既沒偷挖土地去賣,也不是什麼"出賣台灣"的台奸。你把土地崩塌的事,都推到我頭上。這不會太超過嗎?』卻見那土地公,眉頭一皺,不由分說,舉起手中的柺杖,突然就朝顏程泉的頭上敲來。棒子都敲到了腦門,那土地公,才大聲喝說:『少年仔。你自己看吧!看我有沒有冤枉了你!』

猝不及防,被土地公當頭棒喝。霎時顏程泉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腦海中有許多的影像,鬧哄哄的畫面,有如電影快轉般的掠過─「鬧哄哄的太陽花學運,學生攻佔立法院...警察與學生鄧毆。學生衝進行政院...」「鬧哄哄的高中生反課綱微調,衝進教育部。高喊獨立思考,台灣慰安婦是自願...」「鬧哄哄的2016年台灣總統大選,民進黨一黨獨大,完全執政。高唱推動"轉型正義"...」「鬧哄哄的大學生,到處砍蔣中正銅像人頭,潑紅漆...」「鬧哄哄的公民團體,高喊著各種唯我獨尊的正義。高唱台灣本土化,順我者生,逆我者亡...」「鬧哄哄的民進黨,厲行"去中國化"政策。滅爐滅香,去中國神明。導致全台灣宮廟,眾神上凱道抗議...」「鬧哄哄的轉型正義,高唱還給台灣人民光榮。到處重建日本神社、鳥居。高喊日本殖民台灣的豐功偉業...」「鬧哄哄的修改中學課綱。以日本軍國主義的大東亞共榮圈,教育台灣下一代。切割中國歷史,以日本殖民為台灣歷史的正朔...」「鬧哄哄的前總統李登輝,高喊以做為一個日本人為榮。高喊二次大戰是為日本祖國而戰...」「鬧哄哄的現任總統蔡英文,到處為二次大戰的台籍日本兵,建碑紀念。高喊台籍日兵,是台灣英雄,台灣烈士。台灣人與日本皇軍並肩作戰,同袍之情,同生共死,親如手足...」「鬧哄哄的愛台灣的口號,響徹雲霄。誰不喊愛台灣,誰敢說自己是中國人,或祖先來自中國, 那就出賣台灣的台奸...」

「鬧哄哄的故宮南院,十二獸首被潑紅漆。鬧哄哄的台南鄭成功銅像,被潑紅漆。鬧哄哄的台中市長,說要拆孔廟,重建日本神社。拆霧峰林家花園,重建日本鳥居...」目不暇給,鬧哄哄的閃過腦海的畫面,其實都只是一些顏程泉曾在電視上看過的新聞報導。說起來,這些事在台灣,也都是司空見慣,不足為奇。只是被土地公的柺杖,猛然這麼一敲,使得顏程泉腦子裡的記憶,一時竟在腦海波濤洶湧。正當顏程泉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翻胃作嘔之際。卻聽得土地公,猶似在耳邊說:
『少年仔!看清楚了沒!汝這一代人,斷了河洛人的歷史,斷了河洛人的根,斷了河洛人的香火。我這樣說有錯嗎?汝將咱河洛人五千年的歷史切斷,歷史課本翻開,就是從日本殖民台灣教起。好像是日本人殖民以後,咱河洛人才開始有歷史。一年一年教下來,一代一代教下來。過不了十年,咱河洛人的下一代,都以為自己是日本人。就算不以為自己是日本人,也以為日本人才是高級的,咱河洛人是低等的。還把整個中國的歷史,都從台灣切割出去。好像咱台灣人,咱河洛人真的是沒歷史的台灣土著。所以你看到的,就是人世間的台灣,投射到聖地唐山的景象。自從人世間的那些人,在我的土地公廟上面,蓋了一間日本神社以後。在聖地唐山,我的土地公廟就不見了。因為台灣人都去拜日本神社,不再拜土地公了。一個神明,沒人信仰,沒有香火。這樣神明就不是神明了,自然而然就消失了。啊咱河洛人的聖地唐山,就是自古以來,幾千幾萬個神明,鞏固起來的。一個一個的神明,若是沒了,聖地唐山自然就開始崩塌,變成了虛無。虛無不斷的擴大,咱河洛人的祖先萬代的魂魄,就變成了孤魂野鬼,無依無靠。你說,這不是你這代的人罪過,那是誰的罪過!而且汝這代人,將中國的歷史從台灣切出去。這樣聖地唐山,就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台灣島,不不被海水淹去才怪!』

被土地公這麼一當頭棒喝,顏程泉猛然醒悟。「想不到民進黨說要建立"台灣主體意識",而在台灣,推動"去中國化""台灣漢人土著化",結果會這麼嚴重!害得天上的祖先跟神明的土地,一直崩塌沒去,都快變成孤魂野鬼。照土地公這麼說,若是天上祖先的土地都沒去,那我將來要死到那裡去?是不是等我死了,也會變成孤魂野鬼,又沒處投胎?」但想及此,這已不僅是關乎祖先與神明的事,而是關乎顏程泉自己切身問題。當下回過神後,顏程泉也不禁緊張了起來。忙對土地公說:『土地公伯啊!啊國姓公呢?國姓公不是很厲害,率領千軍萬馬,還有很多人信仰。你的廟跟土地不見了,那你快點叫國姓公來處理啊!』土地公一臉無奈,卻是嘆氣回說:『國姓公!少年仔,你剛剛不是才從國姓公廟過來?啊你也看到國姓公廟的情形了。現在國姓公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不是被吐痰,就是被放尿。有人要潑漆,有人要剁他的手腳,砍他的頭。大家都罵他是殺人魔啊!是殺了很多人的屠夫!廟裡的香火都沒了,還被砸得破破爛爛。因為沒人信仰了,神明也就沒了神力。連自己的廟都顧不了了,那裡還有辦法再保庇百姓,再守護聖地唐山。沒辦法啊。國姓公也無能為力了啊!』

眼見田地上那虛無的黑洞,不斷的擴大,幾就要崩塌到顏程泉的腳邊。但土地公說的話,確也屬實。畢竟自從民進黨執政後,開始推動所謂的「轉型正義」後,國姓公就常被拿來與蔣中正併列。都說─「鄭成功與蔣中正,都是從中國來的殖民政權。兩個人同樣都在台灣殺了很多人,是殺人魔,是屠夫。都要"轉型正義"!」就此,台灣百姓百家爭鳴,或是寫書,或是畫漫畫,或是拍網路影片,無不極盡醜化鄭成功。都沒人信他聽祂的了,還眾人譙。這也難怪,國姓公會失去保庇百姓與守護土地的神力。「如果連國姓公這樣的神明,都無法再保庇百姓、守護土地。那眼睜睜的看著聖地唐山崩塌,似乎也真的也辦法了!」但想及此,顏程泉也莫可奈何。只能對土地公說:『土地公伯啊!國姓公真的殺了很多人啊,現在台灣的歷史課本,都寫很大的篇幅,想賴也賴不掉啊!現在很多人要"轉型正義",要罵祂是殺人魔,這也沒辦法啊!畢竟歷史課本是這樣寫的,台灣的下一代人,也都是這樣認為。而且現在已經有很多台灣人,都相信自己的祖先是南島民族,不是從中國來的。形勢比人強,有什麼辦法!』

俗話說「天塌下來也會有人頂著」。趨樂避苦,推諉卸責,更是人之本性。況是顏程泉望著腳邊的虛無黑洞,仍不斷的擴大,再不走恐怕就要被其吞沒。再說聖地唐山要崩塌,也不是顏程泉一個人的事。『土地公伯啊。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忙。我們有空再聊!』語罷,一付迫不及怠的顏程泉,轉身拔腿就要走。卻是被土地公,突如其來橫著柺杖攔住。而且這個時候的土地公,也不再像剛好那麼和靄可親。而是橫眉豎眼,語出不客氣的說:『少年仔。汝爸剛剛跟你講那麼多,你是左耳進右耳出,都沒有在聽是不是!百姓不悍衛神明,神明如何有力量保庇百姓。現在國姓公有難,才找你來,希望你盡點力。也不枉國姓公從小保庇你一輩子。沒想到你竟然轉頭就要走,一點責任感都沒有。真是枉費國姓公看錯你了!』聽得土地公,講話這麼不客氣,居然還自稱"汝爸"。這可讓顏程泉聽了感到惱火,索性也拉下臉來,冷冷的回說:『啊聖地唐山要崩了,神明都沒辦法了。我一個凡夫俗子,能有什麼辦法!而且人家那個轉型正義,是整個黨的,有錢有勢,有國家公權力,還有東廠。誰敢跟他做對,立刻就會被網路肉搜偵查。再來就是警察會上門查水表,栽贓嫁禍,抓匪諜,什麼都來。拜託!我很忙,你去找別人說吧!』

土地公聽得顏程泉的話後,可真是火冒三丈,一出口連三字經,都飆了出來。一出口,即指顏程泉破口大罵:『幹!什麼時候,咱河洛人的子孫,變得這麼沒"卵葩"(註:"卵葩"乃台語的睪丸與陰囊之意。"沒卵葩"即意指一個男人沒種,不像男人)。宋朝末年,蒙古大軍南侵,橫掃天下。咱河洛人照樣祖軍隊跟他打,打到皇帝跳海為止。明朝末年,滿清入關,鐵蹄無敵,國姓公同樣率二十幾萬河洛大軍跟他對抗。打到沒一塊土地,不得已撤到台灣。滿清末年,割讓台灣給日本。台灣沒軍隊沒支援,同樣竹竿罩菜刀跟日本打。打到死了六十萬人,也沒在怕。為了什麼?咱河洛人的祖先,不就是為了悍衛咱河洛人的歷史血脈,與傳承文化的香火。沒想到,到了你們這一代,咱河洛子孫會變得這麼"沒卵葩"。眼睜睜,看著別人要滅絕我們河洛人。但你們卻縮得像個龜兒子,個個都推諉卸責,不敢挺身對抗,反是寧願卑躬屈膝,認賊作父,當走狗。別說我沒找過別人。先前我已經找了好幾個人,個個都像你一樣。幹!一群不肖子孫!』顏程泉見土地公,如此窮凶惡極,倒也嚇了一跳。但土地公再凶,也凶不過民進黨栽培的那些「轉型正義」綠衛兵。剛剛在國姓公廟裡,見那些綠衛兵打砸的凶狠模樣,倒真是讓顏程泉感到萬分恐懼。卻又怎敢自尋死路,站出來,與那些「轉型正義」的綠衛兵對抗。

『土地公伯!不好意思啦!我真的在忙,我要先走了!』因想到那些「轉型正義」的綠衛兵的凶狠,顏程泉還不禁會發抖。當下也不想與土地公糾纏,畢竟明哲保身。於是顏程泉轉身,邁開步伐就要走。怎知,一隻腳才抬起都尚未落地。那土地公也真狠心,居然拿他的柺杖,往顏程泉的另一隻腳一勾。頓見顏程泉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後傾倒。背後就是不斷擴大的虛無黑洞,顏程泉這一往後傾倒,眼見就要跌進那虛無黑洞。見土地公,趕緊伸出一隻手來。卻不是拉住顏程泉,反是順勢一推,竟將顏程泉推入虛無的黑洞。滿嘴還罵:『幹!沒卵葩的,你想走去那裡!你這個認賊作父的不肖子孫,去跟國姓公說吧!』


「墜入虛無的黑洞,眼前一黑,但覺天旋地轉。渺渺茫茫,茫茫渺渺,有若墜入無底深淵。一聲慘叫才叫出口,聲音瞬間被虛無的黑洞吸入,即使張大了嘴巴,卻竟啞然無聲。夢魘般的黑暗有如烏雲般,從四面八方湧來。另人感到恐懼的烏雲中,且見孤魂野鬼四處飄蕩。斷手斷腳的亡魂、斷頭的怨鬼、面目猙獰的魑魅魍魎、無主孤魂及無處棲身的游魂...拼命向我伸手而來。似乎想抓交替,要抓我去當他們的替死鬼。感覺我的頭在虛無的黑洞中,就像光速般的下墜,幾乎看不見我的手腳。因為我整個人被拉得就像是麵條那麼長,不知有幾萬里長。崩塌於虛無黑洞的土地、樹木、房屋,也都被拉得像是麵條那麼長,四分五裂,天旋地轉,四處亂飛。一縷白光乍現,被拉長的細如針頭的我,身體無限長,瞬間被吸入了一個甬道。另一個世界,驟然出現眼前。由萬丈高空俯視,那是一座古代的城,城牆盤山繞嶺,形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葫蘆。城的葫蘆嘴那邊,有一條很大的江河。我看見江上有許多的古代帆船,有如蟻聚般,數都數不盡。大江與城之間,原本蓊鬱的叢山峻嶺,卻一片烽火漫天,縷縷濃煙裊裊升空。烽火漫天的山邊,臨著江邊的城牆,有一個城門。我看見那城門上,寫著"觀音門"三個字。...原來,我又回到了明朝末年,國姓公率兵,北伐南京的時代...」X X X

 

西元1659年。明永曆十三年(大清順治十六年)七月二十三日。南京外城,臨著長江的觀音門。『楊英大人醒了!快拿一件乾的衣服給他換上!』魂歸來兮,當顏程泉睜開眼,仰望天空,見到的是高大的桅桿與去巨大的船帆。且覺渾身濕淋淋的冰冷,身邊還有一大群人鬧哄哄,似還有婦孺小孩的哭號。蕩悠悠,慢慢回過神來,顏程泉更發覺,自己應躺在帆船的甲板。不!顏程泉想起來了,自己是楊英,乃國姓爺麾下的戶部主事。此刻正跟著鄭家軍,前來北伐南京。而且今日,鄭家軍正跟清兵在南京城外的觀音山,展開一場生死決戰。因鄭家軍,兵敗如山倒,楊英奉命從觀音門倉促撤走大軍的家眷。無奈老天作對,偏偏這一日,長江江水退潮退得特別厲害,使得大船靠不了岸邊。用小船接駁,又緩不濟急。有許多的家眷,驚恐清兵追來之下,倉惶跳水,泅泳江上。一片兵慌馬亂之下,楊英就這麼也被擠下了江中。落水之後,嗆了幾大口江水,就此失去了意識。眼前一片迷濛後是黑暗,有如魂歸九霄,就來楊英就什麼也不記得了。隱約感覺,自己似到了一個叫聖地唐山的地方,遇到了一個土地後,又說了些話。霎如大夢方醒,可卻也什麼都記不得。

船上可說亂成一片。當楊星被虛弱被人扶起了身,放眼船上,只見老弱婦孺的軍眷,個個滿臉驚恐,渾身濕淋淋有如落水狗。江面更尚有許多軍眷尚未被救起,載浮載沉,驚惶喊救。也有從觀音山逃出來的兵士,有的受了傷,有的渾身血,奔到江邊也跳入江中泅泳。少說有千多人,使得整個江面被染成了血紅一片。敗戰的慘狀,恰如地獄的血池,男女老幼掙扎泅泳,驚恐哀嚎,使人望之驚心。有時,看見這戰事造成的人間慘況,楊英的心中不禁都會對國姓爺,抗清復明的舉動,起了懷疑之心。心想─「唉!十幾年來,連年征戰,別說鄭家軍,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一般百姓何嘗不是如此!既然百姓如此之苦,為什麼國姓爺不乾脆降清算了!只要大家對滿人,卑躬屈膝一點,做其滿清順民,當也不致如此啊!」。雖說心裡是這麼想,但楊英心中最擔心的還是國姓爺。
「國姓爺呢?整個觀音山已被清兵團團包圍,猛烈圍攻,國姓爺獄廟山指揮調度,不知是否安好?照這戰況看,可大不妙啊!」正滿懷擔心,楊英舉目放眼岸邊。正巧,江邊的觀音門中,有一隊幾十人的騎兵,快馬衝出。當下楊英嚇一跳,以為是清兵的鐵騎,已然攻到了觀音門。仔細再瞧,卻見那隊騎兵,身上穿的鎧甲並非是清軍的鎧甲,而是鄭家軍的鎧甲。鄭家軍的騎兵極少,多是國姓爺身邊的親兵。且見那隊騎兵,個個威武,當就是國姓爺身邊的親兵護衛。果然,數十騎兵奔到江邊後,即簇擁著一人,登上小船。雖說距離太遠,並看不清楚,但看其身形,那人當就是國姓爺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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