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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星期日到校自習的男女第一次接觸

星期日,近午時分。清水高中校園,東西向的後排那棟樓,樓前的一排大王椰子樹,高聳至二樓如芭蕉的樹葉,迎著秋風搖擺;而此時,一樓的三年六班教室,靠後門的走廊上,但見有個女孩的身影,倚牆而立。女孩的清秀臉龐,白皙細嫩,短髮至耳下三公分,更可見其頸項的肌膚潔白若雪。秋高氣爽的天氣,女孩的纖細身影,穿著一件剪裁簡單的花格小洋裝;而走廊外照進的陽光,此時則略可照到女孩,穿著白色短襪,斜倚的一雙小腿上。高中女生,應是花樣的青春年華,卻見女孩的神情,如此沉默。略仰頭靠著教室的白牆上,但見女孩,一雙既大又圓的眼眸,似總茫茫然的望著前方;好似心中有許多話,想向人傾訴,卻又抿嘴不語。楊惠惠,星期日這天,果然也來到學校的教室,自習唸書。而楊惠惠,每坐在教室的座位上,唸了一、二個小時的書後,她似總會習慣的,走到教室外的走廊;沉默的,背倚著教室的牆,略做休息。至於,三年六班的教室裡,日光燈下,但見稀稀落落的座位上,仍坐著十幾個人;而當然,這些用功唸書的學生,同樣都是星期日,到學校,自習的學生。不過,要是說星期日,到學校自習的學生,就都是用功唸書的學生,這倒也未必。因為,有些不用功,成天好玩的學生,星期日同樣也會到學校。譬如,此時,坐在教室裡的最後面那一排,靠窗的最後那個座位的男學生,似乎根本就不是來學校唸書的。儘管,窗邊的那男學生,一付裝模作樣的,同樣俯首於書本;可是一個上午,他的眼睛,卻似總不斷瞟向,剛剛坐在第二排最後一個座位的女生。因為,教室第二排的最後一個座位,正是剛剛楊惠惠,坐的座位。至於,此時,坐在教室最後排,靠窗邊座位的男學生,自是顏程泉。

顏程泉,星期日,這天一早,如同平常上課般,尚未八點,他就來到學校。星期日,學校的校園總顯得空蕩,但冷清的校園,卻總讓男女學生,更有種可以男女獨處的遐想;何況這一年,又是清水高中,第一次實驗性的試辦,高三升學班的男女合班。楊惠惠的家,就住離學校不遠,所以每天似總很早到校,而星期日這天早上,正也果如,顏程泉所料;當顏程泉,到教室後不久,正忐忑的期待,卻見楊惠惠,便也背著書包,走進教室。清晨的教室裡,尚只來了三、四人,而當楊惠惠,才剛在自己第二排的最後一個座位坐下;此時,顏程泉雀躍的一顆心,便直飄向楊惠惠的方向,再無法專心在課本上。事實上,顏程泉,再無法專心於自己的課本上,並非沒有原因;因為,打昨晚開始,顏程泉的腦海,便始終都在盤算著一個計劃。「星期日,到學校自習的人少。我可以假裝有問題不會,然後拿問題,去問楊惠惠。這樣一來,我就有機會,可以和楊惠惠面對面,坐在一起講話了~」昨晚在腦海盤算的計劃,這天一早,果然一切都如計劃,可顏程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光想著要拿問題去問楊惠惠,並藉機與楊惠惠說話;卻不知怎的,光想及此,就讓顏程泉,一顆心顫抖了起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始終都不敢真的付諸行動。

「男同學,有問題不會,拿去問女同學,這也是很平常的事。為什麼我要害怕?對啊~~大膽一點,就拿這題數學,去問楊惠惠好了。而且人家不是都說,"要臉皮厚才交得到女朋友"嗎?~~可是,現在教室還有其他同學,要是別人看見,我拿問題去問楊惠惠,他們會怎麼想?~~楊惠惠,又從來沒跟我講過話,我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秋天初晨的太陽,由東邊斜照進教室的窗口,暈黃的陽光漸漸高昇明亮,向東偏移到走廊外,而顏程泉,始終坐在教室裡;與楊惠惠隔了幾排座位,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卻就是猶豫不決。及至日正當中,近午時分,教室裡的同學,陸續漸又有人離開,出去校外,吃午餐,而顏程泉,揪著一顆忐忑的心,熬了一個早上;眼見教室裡的同學少了,他自知,自己要不再掌握機會,那下午恐怕又將更難機會,與楊惠惠接近。於是,顏程泉,終於咬牙下了決定,只待楊惠惠,自走廊,再次走進教室;而他便決定,要拿問題去問楊惠惠。

楊惠惠,沉默的,獨倚在秋風微拂的走廊,約莫休息了十分鐘,只見她便又走進教室,坐回自己的座位,繼續唸書。約莫又過了五分鐘,此時,但見教室最後一排,坐在靠窗邊座位的男生,站了起身,且手拿一書數學參考書,及一張計算紙,走向楊惠惠。正是,顏程泉,吃了秤砣鐵了心,果真拿了一題數學,解方程式的問題,要來問楊惠惠。顏程泉,突兀的,走到楊惠惠前面的座位,儘管勉強的壓抑心中的顫抖,坐下後;只見他把問題拿出來,語調卻還是顯得極不自然的,問楊惠惠,說『楊惠惠~這題數學的方程式,怎麼解?妳會不會?』。楊惠惠,原本正專心低頭唸書,陡然一個男生,坐到她前面的座位,頓時她似也嚇了一跳的抬頭,望了顏程泉一眼。不過,當顏程泉,把手中的數學方程式,放到她的桌上,而楊惠惠,倒是又低下頭,沉默且認真的,看著那題數學題。當然,顏程泉,拿來問楊惠惠的數學題,雖有點難,但其實,也並不是很難。畢竟,顏程泉,也考慮到,要是問的問題,真太難,讓楊惠惠也不會解的話,而如此;一來,搞不好會讓楊惠惠不好意思,二來,自己也不能在楊惠惠的身邊,多聊幾句。楊惠惠的功課不差,模擬考始終都能名列前茅,因此顏程泉,拿來問的數學題,自難不倒她。只見楊惠惠,沉默的看著,記算紙上的數學題,片刻,便動筆,開始解題;並邊解著題,邊低著頭在紙上,為顏程泉講解。

『這題方程式,應該是這樣解.....。再來是這樣...』解說著方程式,只見楊惠惠,始終低著頭,或因少與男生接觸,陡然面前卻坐著一個男生;而這讓楊惠惠,略顯羞澀的嬌嫩嗓音,似更略顯不自在。倒是顏程泉,初時,一個早上,猶豫不決,為了問楊惠惠問題,而內心始終緊張忐忑;不過,當坐到了楊惠惠的面前,顏程泉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反倒似安定了下來,也不再像先前緊張恐懼。尤其,當看著楊惠惠,始終低著頭,解方程式,而此時顏程泉的一雙眼睛,卻不禁開始不安份的飄移。顏程泉,似不自覺的,便是把眼睛注意力,先是從計算紙上,漸移到了楊惠惠,拿著筆的五根細白青蔥指頭。

顏程泉,望著楊惠惠,握著筆的纖纖玉指,而楊惠惠,卻仍低頭,認真的在紙上,解說著方程式;似一點都沒知覺。於是,顏程泉,索性大著膽子,便把視線,挪到了楊惠惠的臉龐;近距離,細細的審視楊惠惠白裡頭紅的細嫩臉頰,以及那粉紅的薄唇、水嫩如初剝的荔枝般光滑。「楊惠惠~這樣看,真的很漂亮~」這才大著膽子,望著楊惠惠的臉龐,顏程泉,不自禁又把視線,順著楊惠惠細白脖子,往下挪;而後,兩眼的視線,似就這麼一直停留在楊惠惠,上衣前胸領口的位置。楊惠惠,穿著保守,小洋裝的前胸領口,其實能看見的,也只是她頸下,方寸間的雪白肌膚而已。不過顏程泉,光是看著楊惠惠頸下,前胸這方寸的雪白肌膚,頓時竟是氣血翻湧,覺得渾身發熱;甚至臉龐耳際,似也都熱了起來。正當顏程泉,覺得面紅耳熱之際,忽然楊惠惠,卻停下筆,略揚了眉,問說『你有在聽嗎?這樣你聽懂嗎?』。

顏程泉,心裡有鬼,做賊心虛,忽然聽到,楊惠惠這麼問,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的不軌企圖,被楊惠惠發現。所幸,楊惠惠,只是口頭問了一聲,便又低下頭,繼續解方程式;而顏程泉,這也才鬆了口氣,嘴裡趕緊,應說『嗯~~這樣運算,我知道~』。畢竟,正值青春期的男生,腦海難免總是充滿了,各種的男女性幻想,而顏程泉,自從認識了,讓他生命初次感到心動的楊惠惠,自難免也是如此。只不過,顏程泉卻也因為腦海,對楊惠惠,有太多的男女性幻想,且又怕自己居心不良的不軌性幻想,會被楊惠惠察覺。因此,這居心不良的企圖,反倒像是豎起了一道牆一樣,讓顏程泉,每當想要接近楊惠惠,內心便感到緊張恐懼。乃至,同班同學間,只是問個數學題,都讓顏程泉,覺得心血澎湃,忐忑不安。楊惠惠,終於解完了方程式的數學題,而顏程泉,原本也還想利用這難得,能與楊惠惠說話的機會,再多聊上幾句話;可坐在楊惠惠面前,縱有千言萬語,顏程泉,卻似一句話也講不出口。何況,教室裡,此時也還有其他的同學在,要是在楊惠惠的面前坐久了,顏程泉,更怕其他的同學,會因此看穿,他對楊惠惠的心懷不軌。於是,待楊惠惠,解說完方程式後,顏程泉,便也只是說聲『謝謝~』便趕緊起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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