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雞夜鳴,長耳大尾,銜鼠干頭,拍水而起。殺人如麻,血成海水。
揚眉於東,傾陷馬耳。生女滅雞,十倍相倚。志在四方,一人也爾。
庚小熙皡,太平伊始。~~石井鄉白鶴山下,海中巨石的篆隸鳥跡之文~~」

一、1612~鄭一官隨船押貨到日本平戶


西元1612年夏,明朝萬曆四十年,日本國慶長年間,由廣東澳門往日本平戶的海道。浩翰汪洋上烈日當空,只見萬里晴空有幾片薄雲,動也不動的倒映海上;而風平浪靜的海上,則見有兩艘中國式的掛簾帆船,船帆聞風不動的靜止於海上。帆船原本就是靠風吹,才得以行進於海上,而今廣漠大海除了烈日曝曬,卻連一點微風有沒有;此行非但船行不得,光看那虛弱下垂的船帆,就連人也都幾要被烈日曬的虛脫。況且,這兩艘中國掛簾帆船,幾都在海上停留了兩天之久,烈日下始終在原地,竟似一尺未進。至於船上的船員,但見個個懶洋洋的打著赤膊,東倒西歪的挺著肚子,擠在甲板上幾處陰涼處,猶似虛弱的無法起身。偶而,聽見有船工,氣若游絲的,抱怨說『唉呦~~熱死人了,真是無處可躲啊。船好像幾天都沒動了,要是再這麼下去,恐怕我們這兩船人,都要烤死在甲板上了~~』。另一個船工,則嘲諷說『哼~怕烤死在甲板,不會到船艙去啊。去年,也是遇到這樣的大熱天,張三在船艙裡睡覺。睡到中午還沒見他出來。大家以為他懶,才要去找他罵。可是找到他時,就見他已經悶死在船艙裡了。而且連肉,都烤得半熟了呢~~』。

烈日之下,無半點風吹,船艙裡自是悶得就像個火爐,正是如此,所以船工,這才都跑到甲板上來,希望能找個略能遮陽的地方,避避烈日的暑氣。這幾讓人無法喘息的大熱天,雖說滿船的船工,皆有如離水的魚,晾在船甲板上奄奄一息;不過卻也不是,每個人都如此。至少,就見這船上,有個年約十七、八的少年,上身打著赤膊,下身穿著條褲管剪去半截的褲子;此時,正順著桅桿的繩梯,爬到了桿頂的瞭望台上,孫猴子似的以手遮陽,極目四望。『嗚哇~~海裡有條大魚啊。喂~~咱們跳下海去抓魚,好不好啊?』少年的皮膚被曬的黝黑,爬上繩梯後,已滿身汗水,不過卻見他,似仍精力充沛的吶喊;一刻都閒不下來的樣子。待得,少年身手矯建的,又自瞭望台,爬下熟繩梯,此時卻見他,隨手便在桅桿旁,拔了把劍;而後揮舞著手中的劍,直向船帆下蔭涼處的一個微胖的漢子,喊說『喂~~李哥。咱們來比劍如何?別躺在那裡,像死豬似的~』。微胖的漢子,名叫李德,是這兩條船的船主。所謂胖子怕熱,何況毒熱的烈日曝曬下,儘管李德,動也不動的躲在船帆下的陰涼處,卻也已是流得滿身滿臉的汗水。於此,面對少年揮舞著長劍的挑戰,李德也只是懶洋洋的,望了一眼,苦笑說『喔~~少年家,真是有精神啊。一官啊,算我輸你了吧。這種天氣,氣都喘不過來了,還要比劍。好心點~~饒了我吧~~』。

船上的少年,原來名叫鄭一官。鄭一官,本名鄭芝龍,家居泉州石井鄉安海村;由於是家中長子,所以小名稱為一官。但見這鄭一官,中等身材,雖說被海上烈日曬得黝黑,身上穿著亦與一般船工沒什麼分別。不過,由鄭一官眉宇間散發的氣息,及相貌堂堂的五官,仍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出身絕對與一般的船工不同。確實,一般的船工, 所以會冒死出海謀生,多是因家貧無以為生;或是家鄉遭澇旱之災,成了流民的災民。然而鄭一官不同,因為鄭一官,是官家之子,而他的父親鄭紹祖,此時尚任泉州府守庫房的官吏。雖說,看守庫房的官職,只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吏,不過倒也尚不愁吃穿。因此,鄭紹祖,其實自小就頗看重鄭一官,這個家中的長子,並希望他能用功讀書,將來科舉及第;以青出於藍,當個大官光耀門楣。當然,鄭紹祖之所以如此,對鄭一官殷殷期待,這也不是沒有緣由。因為據說,泉州石井鄉,安海溪的出海口,那兒臨海的白鶴山,正是龍穴。事實上,鄭一官,自小便也常聽他的母親,對他說著個故事。說是──自古以來,便有「白鶴山,珠嶼案,誰人葬得著,天下得一半」這樣的傳說。正因白鶴山「龍勢飛騰,山環而相顧,水潮而有信,旗鼓顯耀」,是個能讓後代子孫、爭得半個天下的龍穴。因此朱元璋,開國建立大明朝以來,為免將來有人與他朱家爭天下,便派了江夏侯周德興,來到泉州沿海,以毀壞這個孽穴。

江夏侯周德興,來到了石井山,正招募工人、準備鐵鍬,要斬斷這孽穴。不過當晚,當他睡覺的時候,夢裡卻似出現兩個人,跪在他的床前,對他說『公侯,這次奉皇旨,前來勘踏地脈,斬除孽穴。看到白鶴山這裡飛騰踴躍,心裡疑惑;想將這穴開斷,以銷除將來的國患。不過這穴,其實並不會帶來國患。因為這穴,發脈於臨汀,起伏於紫帽,蟠騰隱現,實歸安江;而且左輔右弼,氣象萬千。這穴是上帝,命令我等山神保護此土,以等待將來的有德者,埋葬在其中。如此,將來這地,必當會出五代諸侯之輩,為國家盡忠,保邦衛國。所以請勿,輕易將這穴開斷,以違上帝之命。謹記~謹記~』。當晚江夏侯朱德興,夢醒,只覺夢得怪異,像是此地山神,來向他請求他,不要毀壞白鶴山的風水。不過隔日,這周德興,仍怕留得此穴風水,恐有後患。所以他還是命人,在白鶴山上的龍穴,挖了一個十餘丈深的井,而後再鎔數千斤的鐵漿,倒入井中,以徹底破壞風水。

這樣還不夠,江夏侯周德興,還在龍穴上,興建一座銅山城,並把城北朝向帝都紫氣的城門,用石塊給封住,以徹底的鎮住龍脈之氣。自此龍穴被毀,而石井鄉,數百年,也再沒出過一個能人。及至,後來一個巡海道的官員,叫蔡潮,來到白鶴山的銅山城後,看見四個城門,只有北門被賭住;所以他便命人,把北門也開通。而當工人,挖開北門時,竟然在石頭牆裡,看見一塊石碑,寫著「遇潮則開」。這石蔡潮,這才知道,原來這江夏侯周德興,竟是百年之前,即已預知蔡潮,會來開通這銅山城的北門。至於北門已開,自此後石井鄉,便能人輩出,人材濟濟。

鄭一官,對於石井鄉白鶴山,這個龍穴的傳說,最感興趣的。當然是他的母親,曾對他說『一官啊,你老爸的阿公,曾經遇到一個看風水的異人,那個異人,名叫廖明師。他告訴你老爸的阿公說,白鶴山上的這個穴,就叫"五馬奔江穴"。只要當你百年後,把屍骨埋在這"五馬奔江穴",那你的子孫,就算沒裂地封侯,也必將成為朝廷封疆大吏的一品大員~~』。鄭一官,小時候,每每聽到母親,把故事說到這裡,總會很興奮的,問說『阿母~~那我老爸的阿公,死翹翹後,有沒有埋在那個"五馬分屍穴"!!』。此時鄭一官的母親,總會慈祥的笑著,撫著鄭一官的頭,說『乖囝仔~~是"五馬奔江穴"啦。不是"五馬分屍穴"。當然~~你老爸的阿公,有埋在那個龍穴~』。不過鄭一官,聽了母親這話,往往卻總更滿臉狐疑的,反問說『阿母~~既然我老爸的阿公,有埋在龍穴。按呢~阮老爸,怎麼沒當大官。反而看見每個大官來,都要跪著瞌頭。阮老爸,做的官,好像很小呢~』。

每當鄭母,聽年幼的鄭一官,說他父親的官小,也不生氣;反而,她總會目露無限期待的光茫,望著鄭一官,說『一官啊。阿母~生你的那天暗瞑,有夢到滿天都是紅霞,飛來我的懷中。而且紅霞,還飛到地上鋪成一片。而且那天,天氣原本很晴朗,但是白鶴山的外海,突然間卻雲霧四合,雷公閃爍。霹靂一聲,閃電劈開一塊大石頭。石頭內,寫的都是一些彎彎曲曲的字,沒人看得懂~~』。『不過,後來有人說認得那些字,說是石井鄉,要出一個能人了。一官啊,那當時,剛好你出生,實在有夠剛好的~~』每每聽母親,把故事講至此,鄭一官,總是興奮的兩眼發亮。因此,自幼開始,鄭一官,便把母親講得這故事,總深深的記在心裡頭。正是從小,聽母親講這故事,所以鄭一官,自小便自視甚高,總以為自己將來長大,必會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甚至因此,把一些父親頭頂的大官員,也都不看在眼裡。以致鄭一官,七歲之時,有一回,正巧看見泉州知府蔡善繼,坐著八人抬的大轎,從街上經過;此時沿途百姓,但見人人惶恐跪地,不敢抬頭。可是,年幼的鄭一官,因想起自己的父親,總是在這大官前,卑躬屈膝的跪地叩頭;一時,更忍不住想為父親討一口氣。於是,便拿著石頭,去砸泉州知府蔡善繼的大轎。

蔡善繼,這泉州知府出巡,前後官兵,前呼後擁,卻居然有刁民,敢當街拿石頭丟他。一時知府,蔡善繼震怒,官兵立時逮人;可抓捕到的,卻只是一個七歲的囝仔。鄭一官的父親,守庫房的小吏鄭紹祖,慌得趕來,見兒子闖了大禍,一時拿起扁擔就要打。可此時,反是知府蔡善繼,見鄭一官,這七歲的囝仔,眉目清秀,氣宇軒昂;不禁幫他維護,還讚嘆說『紹祖啊~~你這個囝仔,相貌不凡,長得好啊。將來好好教養,必有大出息。這囝仔~"膽識過人!"敢拿石頭砸我,我還要賞他呢。千萬別打他~』。

鄭一官,既生於官宦之家,且自幼又頗受父母期待,因何卻冒死出海,且還前往大明國嚴令"海禁"的日本國?總歸一句話,或就是這鄭一官,自小得知自己的祖上,葬在龍穴上,且母親又常說他出生之時,夢裡出現紅霞異象吉兆。因此鄭一官,可說自小,便不甘平凡,且不安於室。「反正將來,我總是要成為不平凡的人。祖先都葬在龍穴了,就算我不讀書,也同樣可以權傾天下。何況努力讀書,科舉及第,頂多也跟老爸一樣,當個小官,能有什麼息?還不是見到大官,就要對人哈腰屈膝,跪地瞌頭。我才不幹~~」正是這樣的想法,所以鄭一官,自幼便不喜讀書,尤其對那些儒學科考的四書五經,更不屑一顧。於此,鄭一官,漸養成了性情逸蕩,專愛結交一些狐朋狗友,彼此耍刀弄棍。鄭一官之後,尚有三個弟弟,分別叫鄭芝虎,鄭芝豹及鄭芝鳳。由於,鄭一官的母親早逝,雖然父親鄭紹祖,又續弦取了黃氏當繼母。可對於鄭一官,這家中長子,卻越來越沒人能管得住,甚至還帶壞弟弟。倒是繼母黃氏,有個哥哥,名叫黃程。而且這黃程,看起像是個很有錢的人,因為他每次來到鄭家做客,總是帶來很多稀罕的禮物,送給鄭家的兄弟。因此鄭一官,對這新來的舅舅,可說頗有好感。何況,鄭一官的父親,只是個守庫房的小官,俸碌有限,而家中人口多,有時生活還會有點拮据。幸而,這舅舅黃程,總不時還會送來一大包銀兩,濟助生活;這才使得鄭家,生活不虞匱乏。

鄭一官,曾聽繼母黃氏提起,說這個黃程舅舅,是在廣東的香山澳(澳門)做生意,而且做的還是海上的大生意;於此,鄭一官便也對"做海上生意",心生嚮往。及至十五、六歲,當鄭一官年歲漸長,有一日,父親又責罵他,不用功唸書求取功名,還帶壞弟弟。鄭一官,正值叛逆的年歲,便也反嘴,對他父親說『讀書有什麼用?像你~還不是只當個小官,賺的錢又不多,還得成天向那些那大官磕頭。我才不要像你這樣~』。講及此,鄭一官滿懷叛逆,又補上一句說『哼~就算我沒讀書。有一天我也要那些大官,來向我磕頭~』。鄭紹祖聽了,博然大怒,拿起扁擔,就要打。可鄭一官,此時也再不是小孩,便奪門而出,自此再沒返家。自與父親爭吵後,離家出走,鄭一官無處可去,便自福建泉州,一個人斗膽,尋著路,往廣東的澳門,去找舅舅黃程收留。所幸舅舅黃程,是澳門當地的大生意人,並不難尋。只是黃程,突然見到鄭一官來到澳門,後又得知,他並未受到父母的允許,便罵說『一官。你這個年紀,正是該用功唸書的時候。怎麼能跟父親爭吵後,就離家出走,跑來這裡?真是太不孝了~』。

鄭一官,聽了舅舅的罵,也不以為意,反而一臉無辜,油嘴滑舌的對黃程說『舅舅啊~~我就是很想念你嘛。所以我才會一個人從泉州,跑來澳門。好能把你當父親一樣、每天伺候你的生活起居。但舅舅若要趕我走,那我就死路一條了~』。難得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甥,居然有如此孝心,縱然黃程也知道,鄭一官的話,恐怕只是巧言諂媚之詞;不過黃程,倒也軟了心。當日,黃程,便寫了封信,讓人帶去給鄭一官的父親,且信裡還替鄭一官,向他父親求情說─「紹祖。一官這孩子,既不喜歡讀書。與其強迫他去讀書,應試科舉,也未必有用。不如就讓他留在澳門這裡,跟我學做生意。這樣將來,雖當不了官,但也不至於會有餓到的一天~」。鄭紹祖,收到信後,認為黃程說的也有理。畢竟鄭一官,在家裡,也只是游手好閒,成日紈絝嘻戲;而在澳門學做生意,又有黃程照管,應也不用擔憂。於是,鄭紹祖,便將鄭一官,託給了 黃程。

鄭一官,當年到了廣東澳門後,這才真的如魚得水。廣東香山澳(澳門),數十年前,即被佛朗機人(即葡萄牙人)強佔,做為與大明國的通商口岸。及今,歷經數十年來的繁榮發展,街道上建築宏偉的紅毛樓、及教堂林立;讓人一到澳門,就恍若是來到一個異國的城市。鄭一官,志在海外經商,而若想海外經商,最重要的,莫過於是得與紅毛人,建立良好關係。小小年紀的鄭一官,聰慧過人,跟前跟後的,與舅舅黃程,一起做生意之時,便早已深明此理。因此鄭一官,為了比別人,更能獲得紅毛人的信賴,到了澳門後,沒多久,他便做了一件被大明國人,視為悖典忘祖,大逆不道之事。即是鄭一官,為了學習葡萄牙語,以接近葡萄牙紅毛人,所以他,陡然大膽的,到紅毛人的天主教教堂受洗;而變成了個不拿香燭,不拜祖先牌位的天主教徒。父親鄭紹祖,都管不住鄭一官了,而舅舅黃程,隔了一層,又怎管得住鄭一官。儘管黃程,認為鄭一官,年紀也大了,該給他娶門媳婦,或就能讓他安於家室。所以黃程,便也為給鄭一官,娶了一名陳姓女子當媳婦;並希望鄭一官,自此能在澳門安家落戶。無奈,鄭一官,鄉下孩子來到澳門,舉目所見,盡是來自各國的巨商富賈;而眼界大開後,他又豈甘於困在澳門,終生庸碌的養家活口。尤其,鄭一官,見到港口,那一艘艘的大海船,進港又出航;而他澎湃的心,更早已奈不住,也想出海。

十七歲那年,鄭一官,於是向舅舅黃程,借了點本錢,便拋家棄子;跟隨海船,往呂宋去經商。呂宋,是西班牙紅毛人的地盤,鄭一官,初次獨自經商,沒想到,不到一年半載,便把向黃程借的本錢,都給虧光。不得已,他只好又厚了臉皮,回澳門找舅舅黃程。正巧,黃程,正有批白糖、奇楠,麝香及鹿皮的貨物,要運往日本平戶。原來,這黃程,原本就與日本平戶的大海商李旦,有生意的往來;而這批貨物,也正要跟隨李旦的船,運往日本。鄭一官,在呂宋,被西班牙人坑光了本錢,回到澳門,正覺沒臉面對黃程。而後,忽然又聽說舅舅,有一大批貨物,要運往日本。於此,鄭一官,趁機負荊請罪,便又賴皮的,跟黃程說『舅舅~你借我的本錢,都虧光了,我也沒錢還你。就這樣吧,我替你押這批貨物去日本,以免你的貨物,被人坑了血本無歸。這樣,也算是讓我戴罪立功吧~』。

黃程,實在是拗不過,這個油腔滑調,卻又八面玲瓏的外甥。儘管,黃程也知道,鄭一官只是不安於室,又想藉機跑去日本。可日本國,並不同於一般的外國,因為日本國,是大明國明令,禁止通商的國家。因此,要是鄭一官,跑到日本國去經商,這事若傳開,恐怕會連累到他的父親。更何況,鄭一官的父親,還是當官的,豈不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黃程,本不想,讓鄭一官,隨船押貨到日本。可鄭一官,卻硬拗的,對黃程說『舅舅~~我在海外,都只讓人叫我鄭一官。又沒人知道我叫鄭芝龍。這樣只要我不說,誰會知道我是鄭紹祖的兒子。而且我父親只是一個小官,誰會認識他。再說,我聽說日本平戶的李旦,是個大海商,光是他的海船,就有幾百條艘~』。『對啊~~舅舅。你不是跟李旦,做了幾十年的生意嗎?這樣也算老朋友了。難道,你就不希望我到日本去,跟李旦這樣的大海商,學一點做生意的經驗嗎?還是,你就是只想把我留在澳門這個小地方,讓我一輩子都無法出人頭地,只能當個庸碌的小生意人。要是這樣,舅舅~~你不會覺得你太自私了嗎?~~我是你的外甥耶,難道你不希望我有大抱負嗎?舅舅~~你怎麼能讓我一輩子,都窩在這個小地方,不讓我出去見見大世面,施展我的抱負~~」別看鄭一官小小年紀,講起話來,總是頭頭是道。甚至,連黃程聽了這翻話後;一時竟也認為,果真不讓鄭一官去日本,誤了他的前程,將是自己的錯。由此,黃程,便也再不阻攔鄭一官,隨船押貨去日本;只是寫了封信,讓船主李德一併帶去日本,給李旦。至於信中,黃程所寫,自是希望鄭一官到日本平戶後,李旦能好好的照管他;別讓這不安於室的少年人,又在日本惹出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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