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飄流的感情!想要有根!固定在妳身上。飄流滾滾紅塵!飄流的我的根的夢想~只是希望更深入妳心深處的土壤;因為!我知道跟隨妳我就不會迷失。

所以!我請妳留住我在妳的生命!讓我有把感情固定在妳身上的根,讓我把我的根!更深深的扎進妳的土壤~從此!不再飄流。

愛如果是會讓生命萌芽的地方!種子只想落到地上接觸土壤,我像柳絮因風飛起!但天邊的彩虹對我來說,不如地上濕潤的土壤。

我浮動的心想要有發芽的土壤,茫茫人海在我的根發芽的土地上~從此!我只想與我所愛的人!共同承受同樣的歡笑與苦難~」

一、90龍泉!第四個星期,打靶、五百障礙

1990年十月底。海軍陸戰隊!龍泉新訓中心,程泉!已入伍當兵近一個月。"砰~砰~砰~砰~砰~..."整排的六五步槍!一連串的槍聲,子彈劃過空氣的爆破聲,飛越約兩百公尺遠;只見!對面的山頭!蓊鬱的樹林下面,露出黃土的山壁,霎時!漫漫的黃沙!塵土如煙飛起。至於,山壁的這一邊,高約兩公尺的一道土丘堤上,此時!只見!每隔約一公尺遠,都臥著一個穿迷彩服的兵;而!每個兵的一旁,則是!坐著一個班長。『臥射~就射擊位置。請班長!矯正單兵的射擊姿勢。子彈裝填好的,請舉起右手的紅旗~』擴音器的廣播聲傳來,原來!新兵入伍到了第四個星期的訓練課,此時!已由原本的基本動作,戰技體能訓練,與出操上課,進而!開始進行實兵演練;而這天!進行的正是,實兵的打靶練習。『臥射~兩發點射,預備。嗶~射擊~』打靶的靶場,是在龍泉!附近的一座的山上;說近,不過,這天!早上,肩著槍!戴鋼盔,大家!全付武裝,一路!行軍走過來,倒也!走了一個多小時。"砰~砰~砰~砰~砰~..."長長的土堤上!整排的六五步槍,槍管處!冒出白煙,又是!一陣槍響;頓時,原本!該屬於虫鳴鳥叫!靜寧的山,槍聲的迴蕩中!充滿了肅殺之氣。而!山壁的靶溝與土堤的射擊位置,兩百公尺間的一片空曠黃土,除了!幾叢雜草外,任何生物!更絕無生路。

『臥射~停止射擊。看靶。調整!射擊碼尺~』通常,實兵打靶練習,一次!都是一個營,三個連隊!同時前往。而後,一個連隊在土堤上的射擊位置打靶,一個連隊!就到兩百公尺遠,山壁下的靶溝!舉標靶;另一個閒置的連隊,則在土堤後的草坪上,繼續!操練坐射、臥射與立射三種姿勢的射擊練習。此時,話說,程泉!所屬的第三連,由於!剛剛已在土堤上,做過一次!實地射擊練習;所以,第三連!這個時候,正輪到!在山壁下的靶溝、舉標靶。"砰~砰~砰~砰~砰~..."隨著!一陣槍響,程泉!只見!近在咫尺的山壁,被子彈!擊碎的黃土,與碎石齊飛濺;甚至,有的!都還會打到在靶溝裡,舉標靶的人。而!六五步槍的子彈,就從頭頂上!劃飛過的聲音,發出的"咻~咻"聲;此時,程泉!約略更能明瞭,當一個人!在戰場上!躲在壕溝裡是什麼感覺。『呵!呵~我覺得。我們好像,隨時,都會有生命的危險。怪可怕的~』王漢源,程泉!還有另一個兵,三個人!在靶溝裡同舉一支標靶。而!當巨大的子彈聲響!從頭頂上,飛掠之時,幾個人!第一次!面對這種槍林彈雨,雖然!臉露懼色;大家!卻仍!難掩!一種面對刺激,恍若!坐雲霄飛車的興奮感。而或許,也就是這種腎上腺分泌的刺激感,即使!大多數人!並不喜歡戰爭;但!因此,卻也有些人!對於戰爭會上癮,甚至!渴望享受,那種!被殺與屠殺的獸慾興奮。

『哦~這個人!是神槍手,是不是?一百七十五公尺那麼遠,每一發!子彈!都還打中心臟。滿分耶~』標靶放下後,三個舉標靶的人中,一個兵!在人形標靶上的彈著點;邊貼上!大紅色的標識,嘴裡!邊興奮的唸。而貼好了!彈著點後,三個人!又把標靶,重新舉起來,好讓!打靶的人!能看靶。至於,王漢源!邊舉著靶,一臉不已為然的,則也邊指著隔壁靶位,正舉靶的林永勝、說『說到!神槍手,我們這班!也有一個啊。剛剛,林永勝!他也是!坐射,臥射,立射,六發!全中心臟。有夠厲害~』。『ㄟ~程泉。剛剛!你打靶中幾發~』轉個身,王漢源!接著,問程泉;程泉,則笑著、回答『哎呦~我的眼鏡度數不夠,根本!看不到靶。好像!只一發打中而已~』。王漢源,聽了失聲的笑,又說『哈哈哈~偶像破滅了。程泉,我看你五百障礙,拉單槓,爬竿,做伏地挺身,還以為!你什麼項目都很厲害。結果!打靶竟然只打中一發,比我!還少,我還打中三發咧~』。...x x x

王漢源,身材和程泉相當,長相也頗為廝文,不過!沒戴眼鏡,且視力1.0。幾個星期相處下來,程泉,只覺!王漢源,應是!屬於為人四海!喜歡多方交好,似乎!頗為老成世故之人;然而!個性尚稱正直,且又有點正義感。值得!一提的是,王漢源!出身練武世家,因此!身材雖不高,卻一身身手矯健;且外表!看起來,似乎!有點蒼白瘦弱,不像!體格健壯善於運動之人。不認識王漢源的人,可能!第一眼,會認為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然而!在軍中,出操上課時,才見他的真本事。整個連隊,爬竿!沒人能爬得比他快,有一回!連隊!爬竿最快的班長,跟他比試;結果,最後!那個班長,也只留下一句"哇塞~"的驚嘆句。另外,拉單槓!引體向上,一般人!拉六個及格,十二個滿分;而!王漢源,輕輕鬆鬆!就能拉十八個。至於,晚上!操體能,班長!吹個哨子,別人!都做一個伏地挺身,而!王漢源,同樣!一個哨音,他自己則做了三、四個伏地挺身;所以,他的體能可見一般。而!對程泉來說,或許,同班,隔兩個位置!有個這樣的高手,似乎!也激發了他不服輸的個性;因此,程泉!也是默默的,出操上課之時,事事!總想跟王漢源較量一下。譬如,晚上!做體能,昏黃的燈光中,見到王漢源!一個哨音,總做三、四個伏地挺身;而!不服輸的程泉,當然!也咬著牙,起而效尤。

『呵呵!呵~程泉。你有夠勇的。我看班長!吹一個哨子。哦~你都做三、四個伏地挺身。體能!有夠剽悍的~』漸漸的,王漢源,似乎!也注意到了程泉,體能的剽悍;而!加以讚嘆。或許,程泉,也是!因為!以王漢源為目標,將近一個月的咬牙苦練;漸漸的,似乎!到了第四周,一些綜合戰技體能測驗,程泉!驚人的成果,也開始展現。譬如,連隊,昨天,全付武裝的五百公尺障礙測驗,大揹槍!戴鋼盔,四個人一組;原本!班長是說,在通過障礙物,如果!有人爬不過高牆,四個人!是必須互助的。一組!又一組的出發計時測驗,然而,哨音一響,程泉!便一個人往前直衝,跳過低欄,爬竿!上竿下竿,爬過高牆,走過獨木橋;而後,轉過了大操場的轉彎,最後五十公尺的低絆網,匍匐前進。此時,當程泉!匍匐前進,爬出了低絆網時,這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追上了前一組出發的四個人;而後!只見,程泉!頭也不回,一咬牙!再衝刺,到了終點,竟追過了兩個前組出發的人。『欸~欸~你們這組,怎麼會五個人。不是!一組都四個人嗎~』終點的測驗官,只知!一組都是四個人,一時間!卻見!跑來五個人;頓時,手裡!馬錶,也不知怎麼按。此時,程泉!才停下腳步,回頭!對測驗官、說『報告長官~我是下一組的~』。

『喔~你是下一組的。下一組在那裡~』測驗官,聽程泉說!是下一組的,表情!似乎很訝異;而!程泉,此時,回頭一看,自己!也才嚇一跳。原本,程泉!以為,和自己同組出發的人,應該!就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只不過,當程泉!回頭,想指明自己的組,給測驗官看時,這才!發現!他的手指,竟然!指不到自己的那組人。「欸~他們怎麼才剛爬過高牆,要走獨木橋而已~」大操場上!轉彎處,程泉,終於!在很遠的地方,看見!與他同組出發的人;而!他們距離終點,差不多!還有一百公尺。因此,全付武裝!五百公尺障礙,前一組出發的王漢源,此時!也不得不佩服程泉;因為,程泉的成績是!全連隊第一。只不過,程泉!是一個人往前直衝,沒有!幫助同組的其他人,就是了。...xxx

海軍陸戰隊營區山上,時間!已到下午,滿是槍聲,煙硝味與黃土空曠的靶場。『臥射後,單兵!進入傘兵坑,就立射位置。兩發點射預備。嗶~射擊~』一整個營!一起打靶,上午!只算是練習;而!到了下午,就是!各連隊間的測驗。又由於,各連隊間!測驗的成績,攸關到主官的顏面、與昇遷;因此,軍隊!對各種的測驗成績,無不格外重視。除了!連隊與連隊間!互相比較外,營與營之間!不管是什麼測驗,更總深恐落於人後。至於,為了獲得!好成績,各部隊的部隊長,當然!也無不使盡手段;往往!成績好的,會以!放榮譽假為獎勵,而!成績不好的,輕則禁假,重者!甚至!會關禁閉。下午,開始!正式的打靶測驗,射擊區的土丘下,每個班排成一列,每個人!輪流上土丘;此時,程泉所屬的第四班,班長!特意!安排林永勝,第一個上土丘的打靶位置。而後!只聽,班長!又對大家!殷殷告誡『啊~大家!要重視自己的福利啊。如果!我們連上!測驗成績好,搞不好!連長一高興;星期六晚上!就給大家放榮譽假,也說不定。但!如果測驗的成績不好,那!這個星期日,至少!要拖到中午,大概!才會給大家出營門~』。『所以啊~這不算是作弊啊。這是為大家的福利著想。待會!輪到你上土丘打靶位置的時候,做個樣子!就好,假裝!換班;然後!繞一圈,自己再下來,讓林永勝!留在土丘上,替你們打靶。知不知道~』事實上,其他的各班,很有默契!為了好成績,似乎!每個班長!也都是這麼做;安排!每個班最好的槍手,一直!留在土丘上!代替所有人打靶。至於,林永勝,由於!上午!打靶的成績,他得的是滿分,六發全!一百七十五公尺外、人形標靶的心臟;因此,下午!正式的打靶測驗,班長!也就安排他幫整個班的人打。

"砰~砰~砰~砰~砰~..."子彈擊發的爆炸聲,槍托的後座力,早上!程泉,第一次!上土丘練習打靶之時,就已發覺!自己眼鏡的度數不夠;根本!無法看清楚,遠在一百七十五公尺處的標靶。原本,程泉!還擔心,下午正式的打靶測驗,不過,他!算是白擔心了;因為,下午的正式測驗,程泉!根本!不用上場打靶,而是!全班都由林永勝代打。『呵!呵!呵~林永勝,太厲害了。他媽的~不是!六發全中,至少!都中五發。簡直是!神槍手。呵呵~就跟我當年一樣~』土丘上的打靶位置,看見!林永勝,幫幾個人!打過靶後成積;只見!班長,一臉笑的樂不可支。至於,與其他人成一列,坐在土丘後方的程泉,知道!自己!並不用上場打靶,倒也樂的輕鬆。只見,程泉!摸了摸!一本藏在肚子裡的信紙,原本!想偷偷拿出來,繼續寫信給娟娟;不過,煙硝味中,不時!槍聲大作。「晚上,再寫好了。免得!被班長抓到。第四周了,再兩周!就可以結訓,放五天假。再忍耐一下好了,就快可以!見到娟娟了~」由於!在靶場,槍聲大做的此種情境下,寫信!似乎!並不適當;因此,程泉!並未把藏在肚子裡的信紙,再拿出來寫信,卻難免!又想念,遠在台中唸書的娟娟。...

二、戰地春夢

台中市,十月!秋意漸涼的夜空下。話說!娟娟,在程泉入伍當兵的第三週,到北部去做教育參觀;而今!已從北部、回家。再說!離家一個星期的娟娟,日夜想著的!無不是、人在屏東當兵的程泉;而,遠從台北一回到家的當晚,娟娟!便看見!自己的書桌上,放著程泉的四封信,欣喜之情,自然!更不在話下。一個星期,連信都看不到的滿腹的相思之情,頓時,在看了程泉的第一封信後,娟娟!也忘了自己,剛從台北回家有多疲憊;只想!立刻,就提筆寫信給程泉。因為,娟娟知道,程泉!人在軍中!身不由己,且一個星期來,又都沒收到她的信;那程泉!初入伍當兵的軍旅生活、必定又要更苦。「Dear阿泉:我今天九點多才從彰化回到家....想想結束了六天的行程好興奮,回來又可以看到你的信更高興。果真!我回來看到一疊信,四封你的信、一封則是一位姑娘寄的"Sandy"。我迫不及待一一展閱。明知一定會收到你的信怎奈身在外地;除了一陣思念、一陣無奈又能如何呢?我好想你,但不過也只能想想罷了。於是就化想念為行動,就在今晚提筆寫信...」邊寫著信,邊數著日子,娟娟!知道;此時,程泉!以入伍當兵到了第四周。而!到了第六周,娟娟!是多麼期待,能再次!看見,從"海軍陸戰隊"新訓中心!結訓的程泉;看看!程泉!經過軍事的洗禮,是否!也已從一個小男生,蛻變成了一個大男人。畢竟,娟娟!對程泉的年紀,比自己小,心中!始終!還是有點在意。...

翌日,娟娟,教育參觀!回家的第二天,星期日!寄了前一晚、寫給程泉後;娟娟,一早!和媽媽,閒話家常!聊了六天來的事,之後!娟娟,坐在早晨微帶寒意的房間裡,便又!滿腹欣喜的,開始寫第二封信給程泉。「Dear阿泉:...媽媽就跟我聊了這六天來的事;第一天爸爸就收到你寄的二封信,他開始緊張了。...唯恐他女兒被騙走;又擔心我會因此而分心、功課受影響。....你的出現對他來說是嚴重的威脅。但還好媽媽太喜歡你了,好話都讓她說盡了。...第四封信爸收到以後交給媽,開玩笑的說"妳女婿的信"....」原本,娟娟!一直擔心父親反對,她還在就學期間!就交男朋友。不過,這早,娟娟,與母親!閒聊了一下!六天來的事,並知道!父親,似乎!已不再反對她交男朋友;頓時,娟娟!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於是!也趕快!把這事寫在信裡,告訴了程泉。之後,隔天!星期一,娟娟!又寫了一封信給程泉;因為,娟娟!希望,程泉!人在軍中,每天!都能有收到她的一封信的喜悅。

「 Dear阿泉:妳說你的手肘磨破了一大塊,我好心疼哦!雖然我從前是護士卻遠在天邊、一點忙也幫不上、叫我好難過。....今天文華打電話給我,他想約我聊天;我沒答應,我堅持除了你、我絕不跟任何男孩子單獨出去....我是真的很認真的,放心吧!好好的服完你的兩年兵役。媽說只要你對我不好的話,她也絕不幫你的。你並沒欠我什麼,只要你有心就好了。寫到這、好難過;心裡五味雜陳,思念、等待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現在卻都深深印在心中、好希望你快回來。 ....知道你感冒了,是有點擔心!但你也形容的太誇張了;下次你回來時、我一定準備一打預防針,為你注射讓你百病不生,擅盡我護士的責任...。我問弟,"新訓中心"何時才能休假回來;他說在抽籤前就可以回家 ....路途遙遠你會很累、怎麼辦?我好想讓你在家舒舒服服的休息,但又會很自私的想見你....今生今世只愛你一人,這樣已讓我覺得好苦、日子過的好慢;好像有數不盡的相思和等待,希望你是我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我就已滿足了。最後你的感冒要快點好起來,回信告訴我!你有沒有好些....」。

娟娟,一天!一封信的寫信給,人在屏東當兵的程泉;此情!無時不刻的掛念,這讓她!也正在當兵的弟弟,放假回家,看了!心中都不禁嫉妒。因為,對娟娟來說,二十幾年來!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而!芳心既許,當然!對程泉的傾心付出,她也絕不後悔。即便是,這個暑假!同在YMCA帶營隊的好朋友,文華!打電話來!想約她聊天;而娟娟,也明白的告訴文華─"除了!程泉外,她不想再跟任何男生單獨出去"。「....

相信在掿大感情世界裡,唯有真愛才能持久。我願我自己更努力!與你步向這境界...」每次,看著!娟娟!的信裡,寫的!真情流露的話,字字句句!總深深的感動了程泉;更安撫了程泉,剛入伍當兵!不安的心。因此,人在屏東龍泉的程泉,為了!回報娟娟的這份感情,勞累的出操上課之餘,他也總儘量!抽空寫信給娟娟;只是!人在當兵,時間!都不是自己能掌握的,往往!操練了一天下來,更連一點寫信的時間都沒有。「乾脆,撕個兩張信紙,放在口袋裡。然後!出操的空檔,就可以!拿出來寫信給娟娟~」入伍!到了第三周,程泉!就想到了這個方法;好把握時間,寫信給娟娟的。只不過,眾所周知,海軍陸戰隊是很操的,每次!出操上課!總是又爬又滾,況且!南台灣的大陽下,人人!更是汗水淋漓;因此,程泉!放在迷彩服、前前口袋的信紙,若不是被弄的!皺的成破一團,往往!也都被汗水濕糊了,而!難以寫信給娟娟。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而!程泉,對娟娟!絕對是個有心人,所以,信紙放口袋,既會被汗水濕糊掉,且皺的破成一團;不過,程泉!倒又想到了一個好方法。「這堂課是打靶練習,下堂課是!刺槍術;應該!不用在地上翻來滾去。乾脆!那就把整本信紙,都藏到肚子好了。就算流汗,信紙最後面!是厚紙板,應該!也不會濕到信紙。這樣!休息時間,就可以!拿出來寫信給娟娟了~」此後,只要!不是在地上爬來滾去的出操,程泉!就會把整本!印著"海軍陸戰隊信箋"的信紙,都藏到!迷彩服下的肚子裡;而!這天,行軍來到山區的靶場打靶,程泉!當然!也把整本的信紙,都藏在肚子裡。兩地相思之情!與遙遠的離,當中午,吃過!由軍卡車載送來的午飯後,短暫的休息時間;程泉!就在靶場的樹蔭下,拿出了信紙來,寫信給娟娟。...xxx

『ㄟ~程泉。又在寫情書給女朋友哦。喔~太幸福了~』海軍陸戰隊!營地山區,午飯後的靶場,南台灣暖熱的風!吹過濃蔭的樹蔭下;正當,程泉!趁著短暫的休息時間,一個人!坐在樹蔭下,且解開迷彩服的扣子,從!肚子掏出了信紙,正!準備寫信給娟娟。此時!王漢源!也走了過來,一道坐在樹蔭下。只見,王漢源!看著程泉寫信,邊又帶著羨慕的口吻、說『喔~好羨慕哦。要是!我也能有一個這麼好的女朋友就好了漂亮又溫柔,天天!又有信收;當兵,多麼愉快啊~』。『對了~程泉。你說!你女朋友,現在!在彰化師範大學唸書,那將來!她要當老師囉。哇~老婆當老師,太好了~』王漢源與程泉!在樹蔭下閒聊,而!樹蔭旁的空曠處,一簇一簇的!此時!每個班都把槍架成像營火柴般;整個連隊的槍,再由一個衛兵持槍守衛。此時!部隊,入伍後煙禁已開,到處!都可看見!有人在抽煙;不過,一向!煙癮極大的程泉,卻沒帶煙。因為!娟娟!不喜歡程泉抽煙,所以!即使部隊煙禁已開,程泉!身上也只帶著信紙。貧脊的黃土、草地,與樹林,早上!打靶的槍聲大後,中午!難得的寧靜;此時,程泉!坐在樹蔭下,竟有種!誤以為,回到大度山的感覺。暖風吹過處,只見!幾隻麻雀在樹上樹下跳躍,而!前方不遠處的一顆大木麻黃樹上;似乎!也有隻灰毛的松鼠,翹著毛絨絨的大尾巴,攀在樹幹上東張西望!狀甚可愛。只不過,這裡!是軍隊的靶場,並非大度山。

『欸~看,那棵木麻黃樹上,有隻松鼠耶~』靶場旁的小山路,幾個!圍在一起抽煙的班長,似乎!也發現了松鼠。此時,一個聽說,是來自"陸戰隊莒拳班"的班長,就像貓發現了獵物一樣,立刻!竄到放成一堆的餐具旁;隨手!抄起了幾十根軍隊用的不繡鋼筷,而後!又像貓一樣,謹慎小心的,走近到那棵的木麻黃樹下。"咻~"只見,那個來自莒拳班的班長,手中!射出一支不繡鋼筷,竟像飛鑣一樣,剎那間!竟直挺挺的,插在木麻黃樹幹;且!差點,就射中!那隻樹上的松鼠。『唉呀~沒中。媽的,看你往那裡逃~』那班長,見自己的鋼筷!沒射中松鼠,嘴裡!罵著;不過,手裡!倒沒停,"咻~咻~咻",接連!又射了幾支鋼筷。此時,只見!樹上的小松鼠,慌張的竄上跳下,所幸,都沒被!那班長的鋼筷射中;要不然!以那班長的手勁,若是!被鋼筷射中了,那小松鼠,必定!一命嗚呼。『喂~你用飛鏢射松鼠,太差勁了吧。什麼時代了。媽的~有槍!都不會用~』正當,大家!聚精會神,注意著!那用鋼筷,射松鼠的班長;不知何時,卻見!第五班的"青少年"班長,手裡!早已擎著六五步槍,也來到了木麻黃樹下,且舉槍瞄準。

"砰~"一聲槍聲巨響,劃破了靶場!午后短暫的寧靜;而後!只見!木麻黃樹上的松鼠,小小的身體!像自由落體般,垂直的!撞擊著樹枝,直往下落到地上。『哈!哈~打中了。媽的,看你多會躲~』見松鼠落下,第五班班長!一臉得意的,直奔到!木麻黃樹下,從尾巴!提起了那隻,渾身身血淋淋的松鼠;而後,一群班長,排長!見了,也圍過去。只聽!有的班長、說『哇~不錯、不錯。你的槍法。神準啊~』;另也有班長,說『恭喜你啊~打中了松鼠,拿回去做標本啦,當紀念~』。此時,只見!連長,也走了過去,笑說『呵呵~這隻松鼠,被你的六五步槍打中。六五步槍的子彈,那麼大一顆,簡直!整隻都打爛了。媽的~丟掉算了啦,還做什麼標本~』。暖風吹過的靶場,此時,程泉!坐在樹蔭下,眼前!見到!這一幕的血腥,還有!那隻小松鼠,剛才還活蹦亂跳的,睜著好奇的小眼睛;此時!卻已渾身是血的失去生命,一種!噁心的感覺,讓程泉!只覺,手裡的信!再也寫不下去。只聽,一旁的王漢源、說『奇怪~那隻松鼠,好端端的!在那裡。那些!班長,幹嘛!一定要把它打死。又不能吃~』。...可能,只是為了炫耀吧;或者說─地球上的生物,歷經幾憶年的演化,如今!已演化出了!最凶殘的動物;即使!剛吃飽,肚子不餓,卻仍以血腥殺戮為樂趣的人類。且這種凶殘的動物,已遍佈整個地球...xxx

台灣西部山區的地形都差不多此時,堅硬貧脊的黃土、散亂的礫石與滿山的雜樹林;此時,程泉!正在海軍陸戰隊營地,山區的靶場,正值!下午的打靶測驗。"砰~砰~砰~砰~砰~..."整排的六五步槍!槍聲大作,已經!輪了好幾個人!上了土丘又下來;土丘上!卻見!仍是林永勝,手擎六五步槍!在射擊位置,幫大家!打靶。至於,一旁的班長,看林永勝!子彈發發命中,更是!笑的樂不可支;甚至,班長!還暗示林永勝,叫他放點水!不要每發子彈都打中,以免!被懷疑是做弊。至於,程泉!與其他人!成一列的坐在土丘後方,由於!也不必!自己打靶;所以,程泉!倒也樂的,坐在摺疊式的行軍椅上,頂著太陽!低頭!胡思亂想。「再兩個星期,就結訓放假了,到時候!就可以,抱著娟娟柔軟的身體,再跟娟娟接吻;好懷念~。後天,就要抽籤分發單位了,不知道!自己會抽到那個師的籤;希望!自己能抽到六六師的,分發到台中的清泉崗。這樣!拒離近,下部隊後,以後!每個星期放假,我都可以!和娟娟見面...」正當,程泉!頂著太陽,低頭!坐在行軍椅上!胡思亂想;卻不知道,第五班的班長,已從後面走了過來。"咚~"一個拳頭,重擊到程泉的鋼盔上,而後!只聽第五班班長,罵說『媽的~你是不是太陽!曬的太舒服了,睡著了。腰桿打直,給我!坐好~』。

程泉,頭上的鋼盔,猛然!被敲!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一下;只見!第五班班長,一臉囂張跋扈的模樣、又罵『媽的~還懷疑,是不是!對你們太好了。不然!就叫你去後面,伏地挺身撐著~』。「幹~」程泉!心裡暗罵了一聲,不過!還是趕緊,把手裡的六五步槍扶正,打直腰桿!在行軍椅上做好;畢竟,人在軍中!誰敢反抗極權;何況!"新訓中心"的班長!更擁有絕對的權力,要你生就生!要你死你就得死。「小人得志~」看著!那第五班班長、囂張跋扈的嘴臉,每每!總是會讓程泉,不由得!就想起;自己唸大學時,社工系!叫張健的同學,更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他媽的~做人!有必要這麼囂張嗎~~跟張健一樣,什麼東西啊~」。....X X X

 

三、89社工系系務會議

「1989年3月x日大度山日記:剛開學,張健,昨晚!又包場東海別墅的"KISS DISCO"辦舞會。很久!沒跳舞了,熬了個通宵,跳舞!跳了一整夜。覺得,張健!這學期開始,似乎!老愛穿著西裝,意氣洋洋的!越來越人模人樣;不過,覺得!他越來越黑的心,言談間!似乎!也更善於算計。三句不離政治話題,張健!還勸大家,要趕快加入民進黨,十年後!必定高官厚祿。或許吧~只要!像張健那樣,以"馬基維利主義者"自居,攻於心計,一心!追求權力,善於操弄別!讓自己獲利;且不斷讓自己"臉皮更厚、心又更黑"。若說,有一天!張健,會當總統,大概!我也會相信。若以,認知心理學!人類道德良知發展的三個階段,來分類的話;那我想,張健,他大概是屬於"前俗例層次"吧─道德感低落,無所不用其極,只善於謀自己的利益,且利用別人!也沒罪惡感。至於,林棟樑呢?林棟樑,說的話!總是冠冕堂皇;不過,卻總是,說是一套,做是一套。好像,林棟樑,那套冠冕堂皇的話,都是說給別人聽的,是要別人去做的;而他自己,則是!可以為所欲為,不必遵循他自己冠冕堂皇的道理。然而,我呢?別人!又會是怎麼看我呢?人家說~"物以類聚"!?~在別人的眼裡,是否!我也是跟張健,跟林棟樑!是同一類人;我會是這樣!令人厭惡的人嗎~」

「1989年3月x日大度山日記:前兩天,社工系!開這學期的系務會議,可能是!社會上,此時!民主潮流!正澎湃洶湧;所以!這學期,系學會的幹部,也都受邀參加系務會議。一個早上!感覺,很想打瞌睡,聽不太懂!老師、教授,系主任們,在說什麼;只知道,班導師!臨時動議時,特別點名我,是不是!有話要發言,然後!我說沒有。之後,據林棟樑!轉述,聽說!班導師,可能!近日!就會離職;也不知真的假的。倒是,張健!直接點明了說,可能是!班導師在系上,鬥不過系主任;所以,不得不!離職...」

1989年三月,初春的大度山,下學期!剛開學不久。"東海別墅"剛入夜後,新興路上!穿流不息的車燈、與行走的學生人馬雜沓;轉進了!東園一巷,則又是另一翻景象,小小的巷子!隔得遠遠的才一支昏黃的路燈,稀落的學生!行走在薄霧中!更覺小巷的冷清。巷子兩旁!老舊的房子!在夜晚顯得寧靜,不過,經過了一個岔路口!到了一巷的巷底,卻可看見!一棟兩層樓的新穎建築;隱約!從這棟新穎建築的門口,此時,似乎!還可以看見!有五顏六色的燈光,夾雜著熱門音樂的鼓音,聲聲!從屋裡透到暗巷裡。「KISS DISCO」幾根粉紅色的霓虹燈管!彎成的字,閃爍著!彷彿音樂的動感,令人眩目的!就在這棟新穎建築!門口的上方。晚上,約莫七點多,只見!程泉,騎著機車來到!這棟建築的門口;停好機車後,似乎!程泉!迫不及怠,推開了那扇透明的玻璃門,一轉身!就進入了恍若正熱鬧的屋裡。『ㄟ~程泉,你來囉。喂~林棟樑,程泉!他來了~』原來!這晚,張健!又趁著學校剛開學,包下"KISS DISCO"舞廳,辦舞會,賣票、賺錢;而!程泉,參加舞會!向來不落人後,當然!也來捧場。

『ㄟ~泉仔,你來囉。那裡!有雞尾酒,還有零食啦。不吃白不吃,吃不夠!再叫張健出去買。呵!呵~這是他辦的舞會嘛~』一進"KISS DISCO"舞廳,程泉!便見,林棟樑!早來了,就坐在舞池旁的吧台,大聲!向他打招呼;於是,程泉!自然而然,便向林棟樑!那桌走去。『哦~泉仔,好久沒跳舞了吧。今晚!非跳個通宵不可~』林棟樑,見程泉!走過來,便拍著程泉的肩膀說;此時,程泉!才注意到,坐在林棟樑!旁邊的女生,並非!他的女朋友李玫玲,而是!另一個大四的學姊。不過,程泉!並不感意外,因為!那個學姊,即使!程泉!不知道她的名字;然而,每每!有舞會,總常看見!她跟林棟樑一起出現,且兩個人!總是共舞。再說,此時的林棟樑,可說是!三妻四妾,而!在不同的場合,帶不同的女朋友!出來玩;似乎,大家!也都有隱而不說的默契,假裝!視而不見!見怪不怪。

『ㄟ~泉仔,你知不知道。我們班的導師,秦茹老師啊~她最近!可能要離職了耶。昨天,她找我去系館,就跟我這麼說。她說有個人的因素,所以!不得不離職,好像!要去美國進修什麼的。對啊~如果!真的這樣,那我就想,她都帶我班帶三年了;假如!她真的要離職,那至少!我們班!也要辦個惜別晚會什麼的。秦茹老師!好像說,這陣子,等她安排好代課的老師,大約四月!她就會離職;所以,泉仔,要拜託你一下。這學期,你不是!我們班的康樂股長嗎~在秦茹老師離職之前,你能不能,幫我們班!辦個惜別晚會。拜託囉~』坐在吧台邊,吃著零食,啜飲著雞尾酒,聽見!林棟樑,說起!班導師,秦茹!即將離職的事;程泉!倒有些訝異。因為!今天,程泉!在法學院的走廊,也有遇見了秦茹老師;不過,秦茹老師!倒只是跟他點了個頭,沒多說什麼。『喔~秦茹老師,真的要離職囉~那要辦惜別晚會,大概!什麼時候~』點了一根煙後,程泉!問林棟樑;林棟樑,略想了一下,說『嗯~就四月初吧。最近,你不是!要籌備康輔營、也很忙。那就等!康輔營結束,再辦!我們班的惜別晚會好了;反正!那個時候,秦茹老師,應該!也還留在學校~』。『哈~林棟樑,程泉。你們說!秦茹老師,真的!要離職了哦。啊~這件事!我早就預料到了,從去年!換新的系主任後,秦茹!就跟他八字不合;然後,我們班導師!又沒靠山,怎麼鬥得過系主任。所以,秦茹老師辭職,我早就料到!那是遲早的事~』張健,手裡!拿著杯雞尾酒,才走到吧台;而!聽到!林棟樑,說到導師要離職的事,馬上!又是一付事後諸葛的嘴臉,洋洋得意的分析。點了根煙,背靠著巴台,只見!張健,下垂嘴角!冒著白色唾沫的,又說『所以啊~我們做人!不能沒有手段啦。不然!就根秦茹老師一樣;鬥不過系主任,就被踢出去了。呵呵呵~"無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人~不管是在那裡,都是要鬥啦;要比勢力啦~』。

林棟粱,聽了張健的話後,伸手推了張健一把,一臉不屑的!低沉的嗓音說『媽的~張健。你那麼未卜先知,那麼厲害,怎麼!不幫我們導師,把系主任鬥倒;光會!在這裡講風涼話。媽的~你就只有那支嘴而已啦~』。『呵呵呵~幫導師鬥倒系主任,我有什麼好處。"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啦~。其實,我早就知道,秦茹!她也希望,我們班在系學會!當幹部的,能幫她的忙。不過,那是!系上老師間的權力鬥爭,我才不去淌那渾水咧。搞不好,掃到颱風尾,得罪了那個老師,結果!學分!被當掉,多不划算。對不對~』背靠吧台,張健!一手煙,一手酒,說的口沫橫飛;似乎!果真!他一手能磨動天、一手能磨動地,只是!不願意出手而已。而此時,聽張健!這麼說,程泉!倒是想起了,前兩天!社工系的系務會議;當時!會議中,秦茹老師,似乎!有講了些,對系主任的做風不滿的話。而後!秦茹,點名要程泉!也發言的事。...xxx

前兩天,法學院三樓!社會工作系系館;這天!早上,系主任!召開這學期的系務會議。而!原本!以往只有系上老師參加的系務會議,由於!去年!剛從美國歸國的系主任,為了展現其民主開明的作風;所以,這次的系務會議,系主任!特邀系學會的幹部,以及各班班代表也參與,說是!想多聽聽學生們的意見、與給系上老師建議。大學路!那邊!有點暗淡的陽光,從整面牆的窗!照進了!系館會議室,約莫!早上十點多;此時,系上的老師,及參與系務會議的學生,早已圍坐在大會議桌旁,聽系主任!報告,這學期!系上的工作。而!當然,跟老師一起開會,對學生來講,氣氛!總有點沉悶,感覺!恍若在上課;於是,此時!只見程泉,坐在會議桌旁!眼皮漸重,情不自禁的想打瞌睡。「喔~這無聊的會,要開到什麼時候,怎麼!不趕快結束~」程泉!百般無聊,略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舊書包,勉強!打起精神;而眼尾餘光瞥見處,程泉!只見!同坐在會議桌旁的張健,不但!穿著一身時髦的西裝與會,且臉上!更一付精神奕奕。窗外的陽光!由會議室西邊的牆、漸往地板偏移,系務會議!也不知開了多久,只聽!系主任、說『好~在座的各位,不知道!對系上有什麼意見,還是!對系上有什麼建言的;現在,都可以提出來。對了~各位同學,看你們!對系上有什麼意見,也可以提出來啊~』。

『呵~台灣的社會!現在已經進入民主時代了,所以!我們系上的老師,也想!多聽聽學生的意見。尤其,在座的各位同學,不是!系學會的幹部,就是!班代表,多少!在系上!對其他同學也有些影響力。大家!說說你們的意見吧,只要!是合情合理,我想系上的老師!都會接受的~』系主任!身穿灰色西裝,年約五十,一頭灰白的頭髮,不過!臉龐看起來!樣子卻尚年輕。此時,只見!系主任,展現!一付和藹可親的笑容,正要大家發言;而!氣氛!有點沉悶的會議室裡,先後!也有幾個老師發言。不過!談的,多是!系圖書館要增加藏書,或是!系上教授的辦公室!要怎麼安排的事;聽在!程泉耳裡,似乎!都事不關已,索然無味。『ㄟ~泉仔,秦茹老師,好像!要找你~』正當,程泉!微低著頭,無所是事之際;此時!坐在旁邊的林棟樑,以手肘!輕碰程泉,小聲的告訴程泉,並小心指著!坐在斜對面秦茹老師的位置。而當!程泉,一抬頭,果見!秦茹老師,似乎!正以眼神,示意他發言;不過,程泉!只是輕輕搖頭,表示!並不想發言。因為,程泉!從來!也未曾在課堂上,主動舉手!對老師發言,何況!此時系務會議,面對著!一大堆老師;而他,又怎麼可能在此時主動發言,再說!程泉!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不過,秦茹老師!看見程泉搖頭不想發言,而她!自己!倒是先說話了。

『ㄟ~前不久,剛開學時,我找了班上的學生來閒聊。當時,就有學生向我反應,說我們系上的老師,彼此間!似乎有些不和諧;而學生!都認為,這個樣子不太好。因為!我們社工系,講求的是!助人的專業、與人際溝通的;因此,如果,老師間!都無法和諧的處理事情、與解決問題,那將來!又要!怎麼教學生。還有,也有學生表示啦,說!既然!在學校當老師,那應該!就要!專心於教職,不要!有太多的外務;也不要參與太多的政治。畢竟!這是大學校園,不管是老師,還是!系主任!都應該!跟政治,保持點距離...』系館!原本,氣氛就有點沉悶的會議室,當秦茹老師!講到這裡,頓時!只覺,會議室裡的氣氛!更凝重;而!十幾個老師間,似乎!更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詭譎。『ㄟ~程泉,你上次不是說,你對系上有些意見嗎;現在,要不要!說說話~』秦茹老師,說完話之時,順便!又點名了程泉;而!程泉,只是!淡淡說了句『沒有~』並以冷冷的眼光,瞟了秦茹老師一眼,因為,程泉!有種被出賣的感覺。

秦茹老師!剛剛說的話,程泉!隱約記得,上次,秦茹導師!找班上的幹部,到女白宮聊天時;似乎,他是!說過類似的話。不過!當時!程泉的心中,所想對的!多是!對林棟樑、和張健的不滿;況且!那是私下閒聊的話。可程泉,沒想到!秦茹老師,卻把他之前講的那翻話,拿到了系務會議來,且暗指著系主任批評!且又要他發言;此時,程泉!心裡,當然!有些不高興。況且,程泉!既未曾跟系主任有過接觸,也根本!不知道系主任,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又怎可能,隨便!就在大庭廣眾下提出批評。『啊~秦茹老師,說的對。我們系上的老師之間,應該!做學生的榜樣。彼此多溝通,解決彼此的不同意見~』此時,又有老師!發言,讚同!秦茹老師剛剛說的話;而!坐在主席位置的系主任,臉色!卻似乎很難看。只見,系主任!拿手帕,抹著額頭上的汗,一臉尷尬的,說『好~好~那就這樣。今天的系務會議!我們就開到這裡。然後,關於!秦茹老師剛剛提的事,就我們師長間!私下再談...』。...xxx

四、張健的政治話題

東海別墅,一巷底的"KISS DISCO"舞廳。『呵~前天!開系務會議的時候,秦茹!怎麼會指名要你發言?!不過,好在!你沒幫她說話,沒捲進我們系上老師的鬥爭。不然,你看,現在!秦茹!被系主任鬥倒了;如果!你當時,也起來發言!支持她的話,那我看!這學期,你恐怕!也要被2/3退學了。算你!識時務為俊傑。呵~』張健,啜飲著!手裡的雞尾酒,下垂的嘴角!一臉驕傲的分析;而!程泉,只是!抽著煙,倒沒說什麼。因為,程泉!總不能對張健說─"事實上,我說系上!有人太愛搞政治,指的是你,跟林棟樑"。『呵~說到"識時務為俊傑"。ㄟ~林棟樑,程泉,說真的,我們三個去參加民進黨,你們覺得!怎麼樣。對不對,你們看!民進黨,現在!才剛成立,正需要人才;然後,我們三個又這麼傑出。搞不好,等個十年、二十年,等民進黨!打敗國民黨,執政了;那到時候,我們三個功臣!就高官厚碌了。有沒有道理~整個國家!都捏在我們手裡,還怕!不能呼風喚雨。呵!呵~』才說!張健,愛搞政治,這不!馬上,談的!又是他的政治話題。而此時,坐在吧台邊的林棟樑,聽了!張健的建議,只是!冷笑了一聲,說『哼~張健。算了吧。等到你高官厚碌之前,恐怕!要先被國民黨抓去牢裡關。到時候,我跟泉仔,會去牢裡!探你的監啦。哈!哈~哈~』。

張健,今晚!包場"KISS DISCO"舞廳,以他長袖善舞的人際關係,來的人!似乎!還不少;可能,這又讓他賺了不少錢。隔個一面牆,吧台的隔壁!即是舞廳的舞池,由於!此時,DJ播放的是!慢舞的音樂;而!程泉,並沒有舞伴,況且!向來!他也不敢主動去邀女孩子跳舞,所以!此時,依舊!仍在吧台這邊,聽張健!驕傲自滿的大放厥詞。只聽,張健!接了林棟樑的話,口沫橫飛的!又說『呵~被國民黨!抓去牢裡關,有什麼了不起。你看!民進黨,那些!被抓去關的,那個!不是越關越風光;關得越久,支持者越多。而且!都已經政治解嚴了,就算!搞街頭運動,被抓去關,也關不了多久。頂多!關幾個月,牢裡出來,換一輩子的政治資本;呵~太划算了。而且!大家!都會知道,我很有正義感,為理想而堅持~』。『幹~張健。如果!泉仔,說他有理想,我會相信。那你~你!也跟人家談理想;你是什麼東西。你的理想!只不過是包裝紙啦;包裝!你想要的名利啦。哼~我看!你是牆頭草~風吹兩面倒啦,你說的理想,大概!要對折,對折後!再對折啦~』說到這,林棟樑!誇張的比手劃腳,逗趣的!比了個打對折,又對折的動作;接著,低沉宏亮的嗓音,又說『媽的~張健。國民黨!有迫害到你嗎~如果說,國民黨!剛來台灣,有迫害到我們上一代的人;那他們上街頭!去搞群眾運動還有道理。那你呢~跟人家!去搞什麼街頭運動,別忘了,你也是喝國民黨的奶水長大的。誰跟你一樣!忘恩負義,"有奶便是娘",看到有利可圖!就去參加民進黨~』。『呵~我看民進黨,有什麼理想,其實!就是很會爭啦。天天!搞街頭運動,還不就是!為了爭他們的好處;利用!群眾的情緒,天天!製造衝突,把整個社會!搞的烏煙瘴氣而已。然後,得到好處的是誰!?哼~大概,就是像!張健你這種人啦~』林棟樑!講話,一向!半帶幽默,且盛氣凌人;而!在林棟樑的氣勢,震懾之下,張健!一時!也語塞。

『呵~不講了,不講了,跳舞啦,來這裡!就是要跳舞啦。耶~跳個通宵~』長篇大論,取笑了張健!想參加民進黨的說法後,林棟樑!一個起身;便跟!原本!坐在他身邊的學姊,往舞池!那邊去。至於,張健,和程泉!仍是在吧台這邊;因為,此時!DJ播的仍是慢舞,而張健!也沒有舞伴。『幹~林棟樑,好像!說的頭頭是道。喂~程泉,我說的!有錯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對於!林棟樑的取笑,張健!雖沒有當面反駁;不過,等林棟樑!走舞池跳舞了,張健!還是!在背後,發牢騷。至於,程泉!原本就比較沉默,一向!更不喜歡談政治話題;而!對於張健的詢問,程泉!也只是,草草的說『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啦。有什麼好說的~』。事實上,程泉!初聽完,林棟樑!批判張健!那一翻義正嚴詞的話,起初!也頗為讚佩林棟樑的情義。不過,話說!程泉!認識林棟樑,已不是一、二天的事了;因此,對林棟樑,那種!充滿正氣凜然的佩服,此刻!程泉!大概!也只維持了二、三秒。是的,此時,程泉!再也不會像大一,大二!之時,對林棟樑!充滿信任,且崇拜;此刻,程泉!心裡,只是!默默想著「哼~林棟樑,話都說的很好聽。不過,都是!說一套,做一套;人前一套,人後又是一套。他說的話,才需要打折,對折後再對折,打折後!再打折~」。

『喂~程泉。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唸國小的時候,在學校!都不能講台語;講台語!就要被處罰,這個不算是!國民黨的迫害嗎?對不對~還有!戒嚴,晚上!都不能出門...』只見!張健,依然!在吧台,芝麻綠豆的!對程泉!談論!國民黨,對他的迫害。不過,雖說!張健談的,都是些芝麻綠豆大的事,然而!要製造衝突對立的話,卻一樣!還是可以無限上綱;就像是!街頭的青少年,往往!擦身而過,彼此!只是!一個眼神,看不對眼,互相!便可以拿刀砍死對方,而且!同樣義正嚴詞。"咚~咚!咚!咚~咚~"舞池的DJ,已開始!播起,熱門舞曲的動感音樂;而!吧台!這邊,張健!口若懸河,還想繼續講!他的政治話題。『走啦~跳舞了啦。我要去跳舞了~』程泉,聽見!熱門音樂的鼓音,已迫不及怠!想去舞池跳舞;而!事實上,即使!張健,滿口滔滔不絕,但!程泉!對張健談的政治話題,一點!也都不感興趣。或者,自從!從社會心理學上,讀了!人類道德良知發展的三階段論後,程泉!打心裡,始終!就把張健的道德良知,歸類!在屬於!青少年階段的─"前俗例層次";像野獸一樣!好鬥,一切思想!以滿足自己的私慾為中心,道德感低落...。不過,縱觀這些特性,張健,倒果真!是蠻適合去搞政治的,尤其!是需要打砸,衝撞的街頭運動;或者,走對了路,有一天,張健!搞不好,還真會高官厚碌。

"KISS DISCO"舞廳,舞池的燈光閃爍,震耳欲聾的音樂!讓人更不禁想隨之跳動;此時,林棟樑!早已在舞池,跟那個學姊!跳雙人"SOUL"。「至於,林棟樑,他的嘴裡,總是!能講一翻冠冕堂皇的人生大道理;只不過,他自己的為人處世,卻總與他講的人生大道理,背道而馳。林棟樑,是很具有群眾魅力,不過!是個偽君子;還不如張健,當個!真小人...」踩著!地上閃爍的燈光,站在舞池的最前面,只見!程泉!面對著大鏡子,一晃一晃的跳著個人舞;然而,程泉的腦海,依然!在想著,把張健,跟林棟樑,又做了個比較。「一個是!真小人,一個是!偽君子,難怪!讓人,越來越感到厭惡。我應該!不至於,像他們兩個人,會!那麼!讓人厭惡吧~」閃爍的燈光中,望著鏡子裡,跳著迪斯可的自己,程泉!心 想,自己!應該不是跟張健,林棟樑!同一類人;只不過,物以類聚,既不是同類人,三個人!又怎會!從上大學,大一開始!便常常聚在一起,恍若!一丘之貉。而!這不禁!又讓,程泉!有點懷疑自己的、想「搞不好,在別人眼裡。其實!我跟張建,林棟樑,一樣讓人感到厭惡。一心!只想追逐!成就與名利~」。 ....舞池的燈光閃爍眩目,林棟樑,張健,程泉, 這三個人,雖說!看起來,像是!不是同類的人。不過,諸不知,一個虛偽!但號召力十足的大英雄,一個長袖善舞!且道德低落的陰謀家;再加上!目中無人!偏執,什麼事都敢做的反社會人格者,而!這三種人的聚在一起,似乎!也是種自然而然。若是!有志一同,組成政黨!更是!搞街頭群眾運動,最完美!且有力的組合;只不過,若有一天!當這些個人,果真!奪得了權力,那就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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