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榮的足跡就像路旁一戶老舊的深宅大院;殘破的屋瓦、斑駁的紅磚牆在夕陽餘暉中映照著;

光榮的足跡是一個老頭子佇著拐杖、彎腰駝背的屋裡走出來;踩著年少逝去的崇高理想與抱負、失落在長滿了枯藤與青苔的石階步道。

光榮與驕傲就像他稀落的頭髮與枯黃的樹葉在風中搖搖欲墜;繁囂的馬路人來人往、而他如今的奮鬥只是口沒橫飛的訴說;

光榮的他的才華洋溢只是屬於年輕的他與他的那群朋友、都過去了;浪漫的戀愛與激情、還有他津津樂道的事蹟、

夕陽的熱力已盡、黑夜即將帶他入墳場,幾十年來;他只是熱愛在最後這一片未曾改變的黃昏中、自言自語的嘮叨──

年輕的時候他光榮的足跡...」

 1 、故事已老的獨居老人

「我這一生究竟追求些什麼?」時間在2045年12月x日,在一棟老舊的像蜂巢似的小公寓,三樓的鐵窗裡始終坐著一個老人喃喃自語;他名字叫程泉,這個獨居老人很少出門、頂多是每天傍晚出門去買個便當裹腹,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良讓他的樣子更形枯槁。『唉~一事無成啊!』歲月滿佈皺紋在程泉的臉上只見他常這樣的嘆氣、卻沒人知道他年輕時的樣子、或是他有沒有親戚或朋友;住在這同一棟舊大樓的人說『應該是沒有的、因為自從他二十幾歲開始獨居在此,從來也沒看過有人來找過他』。

「生命究竟為什麼存在?生命的存在、我做過的事究竟又有什麼意義?」就像是工廠的生產線淘汰不良品、程泉在二十幾歲就被這個社會淘汰了,這更讓他不知道生命的存在究竟有什麼價值;終身未婚的他、一直處於失業狀態、步入老年後每天他更總是坐在窗邊的夕陽下回憶,自從他年邁的父母離他而去後、程泉最後更失去了家庭只是留在這世界上自生自滅;他是被這個社會公認的失敗者。

白髮蒼蒼的程泉走路總是彎著腰、背也有點駝,但年輕的時候他可不這樣猥瑣、就像在冬天的夕陽下晒著太陽的每個孤獨的老人、也都曾經有過燦爛;然而往事只是漸漸被遺忘了、包括他自己。「老年癡呆症」讓程泉時而清醒,時而精神陷入恍惚不醒人事;他用燻黃的手點了一根煙,死神已經在向他召喚他感覺的到、然而即使已將死,他卻仍感覺不到自己活了這一輩子究竟有什麼價值?「生命的價值在家庭、在愛情、在朋友嗎?或是在追求事業有成、被社會認可的功成名就嗎?」這一切對將死的程泉來說其實已經都不重要了,因為他的生命也不可能再擁有;「人之將死無所事程泉也能坐窗邊在夕陽下回憶」...

 

2、康輔營行前晚會「 會」:

時間:1990年4月4日,晚上七點;地點:東海大學管理學院、靠大學路的一樓大教室;教室裡的燈光是熄滅的一片漆黑,只有在前方講台的講桌上點著兩根蠟燭、幽幽暗暗的散發著詭異的光茫。教室前方的門口外擺著兩個火罐頭、淋了汽油的冥紙正熊熊的燒著;寫著報到處的兩張桌子就擺在大學路與教室之間的草地,七點半將到陸陸續續不斷有人走向這兩張桌子報到。昏暗的水銀燈下、桌子後方就坐著兩個身穿藍色夾克的一男一女,正忙著在一本用宣紙裝訂而成的名冊上、勾著一個一個用毛筆字寫的名字;『兄台!你終於來了!這是你這次行動的密函請你收好!還有你是第二分舵的請記住!』穿著藍色夾克的男生神秘的說著就把一個密函拿給報到的人、然後再請他進教室隨便找個位子先坐下。而教室前方此時也有個穿著藍色夾克卻又披著灰色大風衣、頭髮花白的蒼老的男人、臉上從額頭到臉頰還有一道長長的刀疤;他一邊拿著碗公喝酒、一邊坐在蠟燭邊一直哀聲嘆氣的望著講桌上的一個神祖牌位..;整個教室氣氛詭異而寧靜、只有不斷播放著喜多郎絲路之旅空靈的電子音樂。.

這是東海大學康輔社第十一屆康輔營的行前晚會,七點半到了、眼看該報到的人也來的差不多了;教室前方有個頭髮花白蒼老的男人突然站起來大聲的這麼說『我要報這血海深仇!』,隨後他點了三支香朝著面前的神祖牌位拜了拜、然後把三柱香插在桌上神祖牌位前的香爐。

『啊!各位英雄豪傑歡迎你們來共襄盛舉;啊!至於你們這次是來參加什麼活動,我想我有必要先在這裡對你們說清楚:』喜多郎的音樂停了,頭髮花白的男人先說了這段話;然後就拿著一支大毛筆、沾了墨汁就往黑板上的一張褐色璧報紙上揮灑了一個奇怪的字「 」。『啊!這個字叫【ㄩㄝ  〝】四聲月』寫完毛筆字、頭髮花白的男人指著海報上大大的「 」字又繼續說『啊!老實告訴你們、其實你們來參加的是一個秘密幫會的活動!』『我們這個秘密幫會的名字就叫「 會」、而 我叫程泉是本幫會的武堂堂主。 』 這個頭髮花白的男人、頭髮的花白原來是灑了滿頭的白麵粉、而臉上的刀疤則是用暗紅色的廣告原料畫的;他叫程泉是這次康輔營的活動長。

『「 為逐清主;「會」集眾人心。啊!你們知道這兩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程泉拿著毛筆指著、貼在海報兩旁的對聯說;『這個「 」就是滿清的「清」少了主,所以說我們其實就是個「反清復明」的幫會!』『「洪門」!你們聽說過吧!洪門的「洪」是「漢」失中土;而我們這個「 」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你們了解吧!』程泉對著黑板上自己發明的「 」字瞎掰了一翻;但這是非說清楚不可的,因為這是這次康輔營的「包裝」─讓康輔營的學員彷彿參與了一次反清復明秘密幫會的活動。

『啊!現在讓我就向你們介紹我們「 會」 的總舵主─小蘋來跟大家說幾句話;從前你們不認識她沒關係、但這攸關你們的身家安全!』程泉向大家介紹這次康輔營的執祕─小萍出場的同時,用滑稽又兇狠的口氣說了一句『這三天兩夜如果你們還不認識她─那就只有一句話「碎~屍~萬~斷~」』

康輔營是東海康輔社的年度四大營隊活動之一,主要目的是教導學員關於如何成功的籌辦一個營隊活動;而康輔營本身便是最好的最好的示範,這三天兩夜學員能從參與活動中去直接的學習與了解、整個營隊的籌辦流程。另外、康輔營的行前晚會還有一個重要的儀式,那就是「授藍衣」─藍衣幹部是東海康輔社的正式幹部;「能穿上藍衣的是紅衣幹部、也就是康輔社的預備幹部,他們大都是來自第一年加入康輔社的社員,或是社會服務隊、文化服務隊的隊員;經歷過第二年的康輔幹訓營,再參與過康輔社四大營隊之一生活營的籌備活動、而授於紅衣的資歷。」

『本屆春之祭康輔營,也就是參與第十一屆康輔營籌辦、而將授於藍衣成為康輔社正式幹部的、總共有十三名紅衣幹部』小蘋身材嬌小玲瓏、聲音清亮的站在講桌後,簡單的對學員述說了康輔營的籌辦主旨與康輔社紅衣幹部及藍衣幹部的來龍去脈;接著她又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十一屆的紅衣今晚授於藍衣後,康輔社未來一年也將由十一屆的藍衣幹部當家、擔負起康輔社這重責大任;現在我們就開始進行授藍衣的儀式:』

『第十一屆東海大學康輔營授藍衣典禮儀式開始:』司儀惠如站在教室前的角落聲音高亢的宣讀,而同時蹲在旁邊的音控國安、也從錄音機放出了一斷氣勢磅礡的配樂;音樂節結束、司儀又唸到『現在我們就請康輔社編號1101的小敏進場接受藍衣,小敏是東海大學中文系二年級....』『現在我們請康輔社的指導老師─阿斗為小敏穿上藍衣』伴著小[敏從教室前的門口走向講台,氣勢磅礡的配樂又響起;指導老師阿斗從教室後走向講台,從執秘小蘋手中接過了一件淺藍色外套─「藍衣」、行禮如儀的為小敏穿上然後握手,大家掌聲響起。『現在我們請康輔社編號1102....』

『啊!江山代有人才出,老幹還需有新枝;有了這些新血的加入,我們反清復明的大業必將指日可待!』晚上八點左右授藍衣的儀式結束,國安把講台原本打亮的燈熄滅又只剩下兩根蠟燭;而活動長程泉則假裝再用那蒼老的聲音、把整個氣氛又轉入營隊秘密幫會的包裝之中『啊!我們現在就請我們智慧超群英明的總舵主、帶領我們所有堂主還有這些新的各舵舵主宣誓;歃血為盟、立毒誓、飲毒酒...』。

『「 會」老祖姓什麼?』此時十一屆的十三個藍衣幹部已在台前站成一排,總舵主小蘋對他們高聲的發問;而國安正忙著用一盞聚光燈,把燈光打在教室側前方的一張大字報的看板、好讓所以藍衣幹部能看著看板齊聲回答『「 會」老祖本姓「豬」,為求蒼生下凡來』

『「 會」眾家兄弟敬什麼?』總舵主小蘋再次高聲發問;所有藍衣幹部看著看板齊聲回答『一敬、桃園結義劉關張;二敬、瓦崗寨上眾兒郎;三敬、水泊梁山一百零八「花生醬、番茄醬」』

『「 會」弟兄救那四等人?』小蘋想笑卻又不敢笑的大聲再問;所有藍衣幹部大聲回答『一救、仁人義士;二救、孝子賢孫;三救、節婦貞女;四救、受苦黎民還有快要被當掉的學生』;『「 會」弟兄殺那四種人?』小蘋好不容易忍住笑的問了最後一句;所有堂主舵主大聲回答『一殺、韃子滿奴;二殺、貪官污吏、三殺、土豪惡霸、四殺、兇徒惡棍國安、周為還有潁仁』

國安、周為、穎仁乍聽自己的名字怎麼會列在被追殺名單,頓時摸不著頭、原來那是程泉剛剛拿著毛筆順便就幫他們添加上去的;『喂!我現在還是康輔社社長耶!怎麼會被列在追殺名單?』周為聽到自己被追殺忍不住開口大聲說話,只是他這次在康輔營並沒擔任什麼重要角色、權力頓失。『誒!有人來「 會」鬧場是不是?弟兄們給我把他拖出去「斬」了!』程泉說著、果然兩個十一屆的藍衣幹部就把周為架了出去;『啊!啊~啊~』教室外傳來幾聲周為淒慘的哀號,接著兩個分舵主回來覆命『報告堂主!已經把周為「斬」了!』『好!很好!眾家弟兄看清楚、可見我們「 會」執法有多嚴厲;就算是社長還是一樣「鬧場!就把他斬了」』程泉用一付冷酷的表情與臉上長長的刀疤,對教室的學員述說營隊的規則;即使有人忍不住想笑、為了控制整個營隊的氣氛,他也立刻就把手指伸過去說『咦!你也想被拖出去碎~屍~萬~斷~嗎?』

『啊!為了表示各位對「 會」的忠貞,所以我們總舵主今晚要賜各位「飲毒酒」;這個毒酒啊!要十年後才會發作、十年後要是各位還沒被「碎屍萬斷」我們就會給予解藥!』武堂堂主程泉正說著,而講桌上小敏早已擺上一個大碗公;程泉接著說『還有啊!各位為了「反清復明」大業慷慨赴義,我們總舵主另外會發放給各位一千銀元的「 幣」當安家費;這個「 幣」就放在密函裡面大家一定要收好,出門在外到處得用錢、如果沒有錢..那恐怕...會被...』。程泉說到至裡停頓了一下、此時所有舵主齊聲大喊『碎~屍~萬~斷~』。

『宣!第一分舵出場飲毒酒!』司儀惠如逐一唸著第一小隊隊員的名字,國安也同時播放港劇「千王之王」的配樂;然後惠如跟著又說『第一分舵你們的舵主是大年』。第一小隊隊員出場後就在台前排成一列,由小隊輔大年先示範喝毒酒,跟著各隊員也逐一的啜喝同一碗公的米酒;然後第一小隊就帶到教室外找個地方聚會,由小隊輔主持自我介紹,編隊呼、選小隊長、已及做行前叮嚀等...。『宣第二分舵出場飲毒酒!』司儀惠如跟著又唸....

行前晚會如預期的時間控制在九點左右結束,除了各隊的小隊輔負責在帶小隊;其餘沒事的人就收拾了場佈的東西,先回到康輔社社址、準備做今天活動的撿討與跑明天一整天活動的流程。

 

3、春之祭康輔營組長協調會

「春之祭康輔營」的營隊活動,讀者是根據作者遺留下的一大疊、東海康輔社的活動計劃書來改寫;至於這次的營隊活動又是如何從無到有成形的,讀者對照活動計劃書的時間、果真在作者的大度山日記的1990年二、三月間找到了這次營隊活動籌辦的片段過程。且讓我將之稍加整理,也編寫入「春之祭康輔營」的活動之中;裨助大家不只是看到一次營隊活動的表面,且更能了解整個營隊籌辦的幕後過程。

「1990年2月x日:冬眠中、我今天上午四堂課滿堂,前三堂課都還躲在被窩裡、好冷、不想起床;第四堂課是「社會個案」不去上不行了,老師已經連「當」我兩次、再「當」一次就退學了。快中午了沒吃早餐、我從大度山頂的遊園路騎著機車趕到學校;只是剛開學、這又是我第一次來上「社個課」差點找不到教室。還好我在法學院門口遇到一個大二的學妹也正要去上社個,她很驚訝、不知道「我大四了怎麼還在跟她修大二的必修課」;其實我大三的必修課也還在修、大一的也有一堂,這學期我修滿了二十一個學分、而且要All Pass才能畢的了業。真是天大的挑戰!

中午下課、邊走邊聊的和學妹一起走到信箱間,理所當然沒有信、一個人就到欣餐吃飯;還是一樣拿著自助餐盤點三樣菜,然後我就坐在欣餐二樓陽台的外緣、邊看著信箱間前的人來人往、邊吃飯。信箱間大概是大部分東海的學生,每天必來的地方、有的人更一天來好幾次;猶其是參與社團的學生,因為社團的活動通知大都是投放在個人的信箱裡。而談戀愛的學生那更不用說了,大學沒有固定上課的教室、何況教室的桌子更沒有抽屜;所以愛慕的情書、邀約的情書也都只能偷偷的塞入「伊人」的信箱裡,這件事我從大一到大四就不曾中斷過、雖然對象都不一樣。

信箱間前中午時分人總穿流不息,這是來這裡看女孩子最好的時候了;我發現其實東海的女生還是有「少數幾個」漂亮的,唉!應該說是我不知道怎麼追女朋友吧!努力了將近四年至今卻依然孤家寡人。光是說我們社工系大一到大四加起來就有將近四百個女生,何況我現在的課又是從大一修到大四、全都變成同學、接觸的女生不可謂不多;而我參加的社團,康輔社加上社會服務隊又是全校最大的社團,滿山滿海,滿坑滿谷的女生、為什麼我會交不到「一個」女朋友呢?這真是個令人惆悵又難解的問題...」

「想到為什麼交不到女朋友的問題?」程泉在欣餐二樓也吃完了飯;"啵"的一聲他把手中的竹筷折斷,再插入保麗龍的免洗碗中;正巧看見此時國安也正巧從信箱間前走過,往康輔社的路上去。程泉把保麗龍餐盤丟到垃圾桶後,趕忙也往康輔社址去;「國安」是東海法律系三年級的學生,是康輔社的十屆幹部、他也是程泉在東海大學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國安他有一個與身材不太相稱的大大的頭,眼尾斜斜的、古時候這叫「單鳳眼」但現在在電視劇裡大都是演壞人的角色;確實!國安的外表並不好看,是屬於會「驚嚇」到女生那一型的,猶其晚上。光是用形容的,還是太虛無無法掌握、也許我們以數字來量化大家會比較清楚;打個譬喻:假如程泉的外表是九十分的話,那國安大概我們只能給他四十分、當然各人觀點不同這樣的譬喻也許也會引起「一小撮人」的抗議、但不必理會他。

『嘿!程泉你也來了!』暖暖的冬陽照在康輔社址前的乾河溝草都枯黃了,程泉剛走進康輔社址便看見小蘋也在並且向他打招呼;『哦!程泉!你是專為小蘋而來的哦!小蘋她正在對你朝思暮念、想你今天中午會不會來呢!』國安看見程泉立刻就用他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向程泉打哈哈。『唉喲!康輔營的事啦!程泉康輔營你會去吧!』小蘋是公行系三年級的學生、也是這次康輔營統籌的執秘;這是去年康輔社十屆剛當家就已決定,四大營隊由誰當執秘、而程泉也早在去年的康輔加強營就已當過執秘。

『我會去啊!康輔營是我們十屆在康輔社辦的最後一次活動了,應該大家都會出來幫忙吧!』程泉隨口回應了小蘋的話、就在社址的鐵椅坐下、翻著辦公桌上的「家經」留言簿;小蘋聽說程泉也會參加康輔營好像吃了顆定心丸的拍手叫好說『太好了!我原本還擔心你今年大四、又重修那麼多課,怕你沒辦法出來幫忙呢?那現在加上你,我們十屆十個人應該有八個人確定會參加了!』。『剩下的張儡!我是對他不抱任何希望的,他從穿上藍衣就沒再參加康輔社任何活動;至於志勝?我想再問問他好了!只是他也不常出現!』小蘋邊在自己的記事本上寫著會參加康輔的十屆的名單;邊又說著『這次十一屆的紅衣幹部,二十個人當中不知道幾個會參加籌備;希望不要像我們十屆,最後只有十個人穿上藍衣、人數這麼少、這樣辦一年的活動大家真的都太辛苦了!』

『我看一下時間哦!我們大後天星期五就開康輔營的組長協調會議好了!國安、程泉!你們覺得組長協調會在那裡開比較好?』預備會議並不算是正式會議,只是由執秘召集藍衣幹部、主要協調確定各組的組長、所以場地也不必正式;國安說『我看!我們還是到徐文那裡好了!他住的地方大家都知道、而且他的房間也夠大,又不會吵到人;最重要的是整齊又乾淨,像我們房間簡直像垃圾場、要你們進去、你們也不敢進去。』『好!那就這麼決定了!我們大後天星期五、晚上八點,地點在徐文那裡開康輔營的組長會議』小蘋闔上她的記事本;接著又說『程泉!你在家經上幫我留言、通知大家一下;國安!你也在白板上寫一下組長協調會議的時間、地點好了!這兩天大家應該都會來康輔社址吧!我就不另外再寄通知了!』『哦!對了!程泉!你和徐文住都在隔壁嘛!你回去記得要幫我告訴他,我們要借用他的地方開會哦!』小蘋再次叮嚀程泉,這時穎仁和惠如也正好進了康輔社址、於是大家又討論了一陣康輔營的事。

 

4、四組分工

康輔社的十個十屆藍衣幹部是─程泉、國安、徐文、穎仁、周為、志勝、張儡、小蘋、惠如、還有李雯,每個人背後都有雄厚的籌辦營隊活動經驗;程泉與周為是YMCA營隊活動的專職活動幹部;穎仁和惠如則是救國團中大服自強活動的服務員;小蘋是來自草嶺長青營的活動幹部,張儡是屬於救國團的中假服;徐文現在則是東海四隊社會服務隊的總隊長....。

「1990年2月x日星期五預備會議:人家說大學有必修的四學分:家庭、課業、社團、愛情;但我回想我這四年來,除了大二加入社團混的不錯外,其餘的幾乎不是低空略過就是當掉。「愛情」這學分是鐵當的了,原本大三認識了惠芬以為我會有希望交到女朋友的;結果今天在欣餐看見那個男生摟著她的纖腰、一起親暱的用餐,我知道我是徹底沒希望了。至於「課業」這學分、到現在我能不能四年順利的畢業還是個大問號;除非是這學期我修的課全部All  Pass才能順利的畢業,但只要當掉一科、那我就得唸大五了。「家庭」這學分嘛!怎麼說呢?還是老樣子,總感覺有點疏離、也不太想回家;猶其兄弟妹現在也都在外求學,一年難得見幾次面、都快成陌生人了。

我覺得我還是比較想做我想做的事,繼續「搞社團」籌辦營隊活動、也許在這過程當中能讓我獲得我想要的成就感吧!所以、今晚在徐文的房間這裡開的康輔營預備會議,我答應小蘋、接下了康輔營活動長的職務。「人不癡狂枉少年」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時間,又有的忙、有的瘋了;不過我喜歡這種活生生的挑戰,而不是埋首在書堆背頌課文。我喜歡站在舞台、喜歡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為了夢想而歷盡艱辛的努力、甚至徹夜不眠;不管上山下海最後總會有成果呈現在我們眼前,也許歡笑迎接成功、也許落寞面對失敗但這一切卻都是我們生命深刻的紀念...」

 

徐文是工工系三年級、他和程泉同樣是住在大度山頂遊園路的那棟三樓透天厝,這棟房子現在住的五個人都是社會服務隊的隊員;徐文是住在三樓的最外邊那一間採光、透風都比較好的大房間,所以也常成為康輔社十屆幹部聚會、或冬天吃火鍋的地點。三樓有四間房間,程泉原本是住在最後面採光、透風也不錯的房間;但因為另一個社服隊員也想搬來和他們同住,所以程泉把最後面的房間讓給他、自己則搬到三樓中間隔間較小又不較通風的房間、相對的租金也比較便宜。

星期五晚上八點左右,康輔十屆的幹部陸續到達這棟遊園路的三樓透天厝,當然他們要去徐文的房間、必得會先經過程泉的房間;人都有好奇心,經過程泉的房間他們難免也都會把頭伸進門裡看看,然後發出驚嘆聲『哦~程泉!你這真是人住的房間嗎?』『太嚇人了!難怪你都交不到女朋友!還有股異味;女孩子看到你的房間嚇都嚇了!』

『牆上還貼那麼多裸女的素描,奇怪怎麼那麼面熟!程泉!你不會是畫小蘋吧!』穎仁在經過程泉的房間看到牆上的素描、故意放大聲這麼說;小蘋走在他背後狠狠的往他腰部捏了他一把,穎仁一聲慘叫直說『對不起!對不起!小蘋;程泉他不是畫妳!是畫我啦!』惹的大家一陣笑。『哦!像徐文的房間這樣真的就很乾淨了!真是個標準的好男人!』李雯剛走進徐文的房間就這麼誇他,眼看徐文的房間地上鋪的是淺灰地毯,所有擺脫有條不紊、果真是窗明几淨;穎仁跟著在後頭進來卻又說『可是徐文的房間整理的這麼乾淨,還不是一樣交不到女朋友?所以程泉你也不必太難過哦!』。『說也真奇怪!我們康輔社的男生行情真的這麼差嗎?十屆的七個男生都大三、大四了竟然到現在都還是「礦男一族」、不然就是追不到女朋友,唉~』李雯在徐文的房間邊東摸摸西看看、邊這麼嘆息的說;徐文坐在房間的地毯上、用他憨厚老實的聲音回答『那有什麼辦法?不是忙社團的事、就是忙功課!那裡還有時間追女朋友;還是女生比較好!等著被追就可以,可是我們男生又不是女生!可以等著被追!』;李雯回答『說的也是!』

『好了!好了!大家先都坐下!現在還有誰沒來?』小蘋邊叫一屋子的人在房間的地毯坐下,邊張望著看還缺誰;惠如手裡提著兩瓶汽水、還有一些零食,剛到徐文房間的門口還來不及脫鞋便急著說『我來了!我來了!抱歉!遲到了!』。『哦!好難得哦!十屆今晚十個幹部都到齊了!張儡、志勝也都來了!』國安坐在地毯邊拍著張儡的肩膀、邊讚許的說;不過張儡是不會參加活動的,大家心裡有數、他總是會在每個活動的第一次聚會出現然後之後便推說有事、從此消失無蹤。這也許跟他唸政治系的政客性格有關,參加康輔社穿上藍衣只不過是他一種贏得頭銜的手段;康輔社只不過是他想利用的工具,他並不會真的投入、就如同社會上大多數的政客耍手段把別人當棋子、當工具一樣。

『好了!大家安靜!其他的事待會再聊!我們現在要進入正題了!』小蘋擺出了執秘的架勢,她是這次協調會議的召集人、也是這次會議的主持;她必須在協調會議中「訂定康輔營的主旨與目的」「確定四組分工的組長、還有協調分配組員」「活動地點的篩選與探路的時間、人員」「招生對象的分析,還有與進修長確定一籌的時間與訂定籌備流程」。『好!誰要當這次會議記錄?』小蘋拿出社團會議記錄簿;李雯便伸手來接了過去說『我來當記錄好了!』。

『康輔營的主旨:腦力激盪,就從我左邊開始吧!一個人說一個、然後李雯可以跳過不用說!』小蘋說完便要坐在她左邊的穎仁先說;穎仁說『透過營隊活動讓學員了解如何籌備一個營隊的活動』;接著國安說『教導學員康輔專長,美工海報製作、團康帶領技巧等等』;『實際操作、參與舞台戲劇演出、還有如何做場地佈置』『介紹如何加入康輔活動的相關團體..』...;『好了!李雯!主旨寫這樣就可以了!我們進入下一個主題吧!確定四組分工的組長!』

「好!康輔營的進修長、這個重責大任誰要自願?」小蘋環顧了一下在場的十屆幹部、而大家把眼光都望向穎仁;穎仁是資訊系大三,就如同他處理一大堆電腦程式的有精細與有經驗、自他加入康輔社以來幾乎也都是在做進修組的工作。『進修長!我來接好了!捨命陪君子啦!康輔營我來了!』穎仁起初說的小小聲、到後面越說越興奮,大家鼓掌叫好;「進修長」可以說是執秘的幕僚長,他帶領的進修組必須負責整個營隊的流程設計、活動方向的確定及課程的編排語設計等等、尤其是在像康輔營這種進修性的營隊、進修組的角色更為吃重。另外在營隊出隊之前的一籌、二籌、三籌與總籌,進修長也是籌備會議的實際主持人與召集人;打個譬喻:如果營隊活動是電腦螢幕前的畫面,那進修組就是在後面運作的程式、而穎仁是資訊系的似乎他也對也對營隊背後運作的程式特別有興趣。

『好!進修長!穎仁他已經自願跳入火坑了!再來康輔營的活動長!』小蘋剛說完,國安便拍著程泉的肩膀說『活動長讓程泉接啦!程泉是最後一次在康輔社辦活動了;康輔營讓他好好的露個兩手、表現一下!』;隨之徐文也附和國安說『對啦!程泉你接活動長啦!我看我們十屆也只有你最有「魅力」了!』,其他人也跟著都附和。『好吧!我接康輔營的活動長!』程泉於是應大家的要求、但其實他自己也是想接活動長的;「活動長」可以說是整個營隊籌備完畢、出隊以後活動的實際執行人,也就是說在營隊出隊以前的籌備期是由進修長負責;而當營隊出隊以後整個營隊就是交由活動長來負責、執行籌備的活動。活動長是必須站在台前掌握整個營隊氣氛與情緒曲線的,所以先天上必須要對人較有點吸引力;且面對一大群人執行活動時、要有經驗、有能力掌控全局、讓營隊能按照當初所設計的方向走。站在台前的活動長、往往也都是整個營隊活動中最受注目與贏得最多掌聲的;而這更是程泉熱愛參與營隊活動的主要原因之一,只是站在台上的人、最後總是要下台,而失去了舞台的活動長往往也是失落最多最落寞的...

 

5、康輔社鬼家家經

康輔社原本分為三個部分─康輔社本部、基層文化服務隊、還有社會服務隊;後來文服隊獨立自成一個社團,去年社服隊也從康輔社獨立出去、所以現在的康輔社只剩下社本部自己招收的社員。康輔社本部招收的社員、每週都有教導康輔專長的週活動、而在康輔社內又分三個家族;杜鵑家、咆哮家、鬼家,其中各家都有各家的家長與留言簿(家經)、而程泉是屬於鬼家的,所以他也總在鬼家的家經留言簿留言。

「1990年2月x日康輔社鬼家家經留言簿:人活著究竟為什麼?糾纏了好幾年卻一直未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偶而會以為我找到了目標而努力不懈且樂觀進取,

但在孤寂的夜晚偶然半夜醒來、心中一種莫名的空虛卻又叫人難以逃避。是不是每個人都得思考這個問題?

想功成名就嗎?不!那不是我要的;想交女朋友嗎?不!那也不是我真的要的;

想找人聊天嗎?不!我不想;想抽煙嗎?對!那是我最需要的。        程泉 留言」

康輔社社址前、長了幾根草的泥土地積了一小池泥濘的水,因為剛下過一陣雨;即使春天已將至、夜晚的大度山風卻依然陰冷。這種又濕又冷的夜晚是不會有人來康輔社址的,但程泉例外;在四下一片漆黑無人來往的康輔社址前,那塊寫著康輔社三個字的石碑、微微的映照著從社址窗口透出來的光、而窗裡程泉正一個人坐在日光燈下寫著讓人不知所云的留言。

「1990年2月x日鬼家家經:生命的價值究竟在那裡?乖乖聽媽媽的話,把書唸好、找份好工作;娶個好老婆、然後傳宗接代。

孩子!孩子!我將來又要把什麼希望寄託在你身上呢?是不是每個人都得面對這個問題?

告訴我樹木為什麼活著?為什麼會有這個星球?為什麼要有人類?為什麼要有宇宙?

人何其渺小,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困擾?人何其貪婪邪惡只有活在鬥爭中才會意氣風發。        程泉  留言」

程泉這個人他在台上、台下完全判若兩人,正像是所謂的雙重人格、分裂的兩個不同的個性劃分的清清楚楚;在台上、大家都覺得他講話好好笑,好像是那種樂觀、開朗、心中無憂無慮的人,然而下了舞台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程泉平常時總是獨自一個人、遠遠的走離開大家抽煙;即使是在聚會的歡樂場合、他也大都躲在角落裡不太說話。但他對社團與活動卻都是無法言喻的熱衷,康輔社就像他在東海大學的家或至少是心情的歸宿;程泉幾乎天天都來康輔社,不管學校有課沒課、有時一天來好幾次,甚至乾脆就不去上課整天待在康輔社。半夜睡不著他也會從遊園路騎機車、獨自跑來康輔社;就像現窗外的雨又嘩啦啦的下了,而程泉在康輔社做什麼「他只是把燈關掉只點了根蠟燭,抱著吉他在幽暗中、一根又一根的抽煙、發呆。」           X              X                X

 

昨天康輔營的協調會議十屆的藍衣幹部決定、明天星期日要先到中橫的谷關和青山山莊探路、而備選的地點還有新龍崗、金山、水頭山莊等;另外、國安接了康輔營的器材長;惠如接了康輔營的生活長、而李雯則是接掌了總務。各組組長既定,又依照專長將十一屆的紅衣大致的先分配到各組之下;

進修組─組長:穎仁;組員:德昌、宗華、...徐文

活動組─組長:程泉;組員:大年、柯男、菁菁、廖慧...志勝

生活組─組長:惠如;組員:小敏...

器材組─組長:國安;組員:王威...

總務:李雯...

十一屆康輔營的預備會議的時間與地點,經過討論、因為考慮到十一屆的紅衣有夜間的學生的因素;所以時間決定在三月六日的晚上九點半,地點是夜間部大樓的N106教室。學生社團的活動大都是製做通知單投放到每個人的信箱,康輔營也不例外、執秘小蘋交代生活長惠如,記得要發「康輔營預備會議」的會議通知給康輔社所有幹部;接著當晚十屆又在徐文的住處,大概的討論了這次康輔營的「包裝」問題,而這只是先有個大概的腹案,好提供第一次籌備會時、大家有個思考的方向。

「進修活動化、活動進修化」這可以說是康輔社辦康輔營的最高指導原則;而如何把較枯燥的進修課程活動化、讓參與的學員能在比較活潑的情境中學習,整個營隊活動的包裝就顯的重要了。穎仁因為最近看過一部影片「西雙板那」─演的內容是描述中國大陸邊疆一個少數民族的故事,他覺得蠻好看的;所以他就提議這次康輔營用邊疆民族的小農村氣氛做包裝取名「西雙板那康輔營」、這個意見頗受重視。國安則提議以武俠劇來做包裝,後來又有人提議童話故事;程泉的提議則是結合國安的武俠、還有潁仁的邊疆民族農村,乾脆搞個「反清復明」幫會在邊疆民族的農村、而這個提案的輪廓最後也被大家認同。

康輔營可以說是一次「營隊活動的理論與實務的結合」,而理論和實務間總會有落差;至於這之間落差的大小,就要看這群康輔社的十屆與十一屆、如何來籌備與執行這次的康輔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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