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峰的文學殿堂

26-5、北汕尾沙洲之戰

轟隆轟隆轟隆...北汕尾沙洲外海，雙方火炮互轟，戰況正炙。但見赫士亞號旗艦與中國戰船，恰如猛虎與猴群纏鬥，一時竟也難分高下。看得是弗力欣廉堡瞭望台上的揆一與眾荷蘭官員，心驚肉跳。"轟轟轟"陡然連串巨響幾聲，有如晴天霹靂雷響，震天動地。驟見北汕尾沙洲外海的海面，突掀起了一片滔天巨浪，驚天的白色浪花，煞如飛瀑般，向四方奔湧。那震天霹靂，甚至連得遠在鯤鯓沙洲的熱蘭遮城，整座城也都隨之震動。弗利欣廉堡的瞭望台上，觀戰的揆一與荷蘭官員，初時見赫士亞號巨艦威武於海上，原本各個得意揚揚，自信滿滿。然就在那聲宛如晴天霹靂的轟然巨響聲後，霎時各個卻都成了滿臉驚恐，嚇到合不攏嘴。因為隨著猛烈的爆炸聲後，一道沖天的火焰，就衝上天際。且那紅色的火焰甚至從海面，沖得比熱蘭遮城還高。所以就算揆一與荷蘭官員，身在高聳的瞭望台上，卻也得張大嘴仰頭看。而驚得讓眾人合不攏嘴的是─順著那道沖天的火焰往下看，揆一與眾荷蘭官員幾乎都要情緒崩潰。因為那燃燒到天際的沖天烈焰，居然是赫士亞號戰艦，不知為何，整艘船突然都爆炸了。不只爆炸，而是在海面炸成了一片火海。且赫士亞戰艦就置身火海當中，燃燒得就像是一隻有百公尺高的巨大火公雞般，景象甚是駭人。

原來，荷蘭的赫士亞號戰艦，縱是武力強大，但在被鄭家軍的快哨船圍攻支下，卻恰如一隻折了翅膀掉到地上的蒼蠅，被蟻群包圍攻擊般，實以難以招架。鄭家軍的連環砲船，不斷在海面打轉，不斷的射擊，最後砲火更擊穿赫士亞號戰艦，直接擊中艙內的火藥庫。而那赫士亞戰艦，既是擁有火力強大的戰艦，其火藥庫內的火藥自是庫存驚人。一旦爆炸，引得火藥庫連環爆炸，神仙難救，眨眼間整艘巨艦，隨之有如一個火球般炸開。爆炸的火焰挟著巨浪，四散而開。甚至連包圍赫士亞戰艦的中國船艦也都受到波及。數艘中國船艦，隨著赫士亞戰艦的巨大爆炸，火海四散，跟著也燒了起來。且見就在那內海的一片火海中，赫士亞號戰艦已然消失蹤影，整艘船眨眼間竟像是被大海吞沒，漸漸沉沒入海面。而那船上的荷蘭士兵幾乎全軍覆滅，僥倖能及時跳海逃出者，幾乎看不到。

「赫士亞號戰艦，居然在雙方才剛交戰，就被國姓爺的艦隊，給擊沉！」恰如置身在夢魘般，揆一直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見。瞭望台的眾荷蘭官員，亦是個個嚇白了臉，面面相覷。然就在揆一與眾荷蘭官員，尚無法回神間。北汕尾外海，戰事仍然在繼續。擊沉荷蘭人最大的戰艦後，只見蕭拱宸，立時親率另十艘的快哨船，前去圍攻荷蘭人另一艘火力強大的戰艦。正是荷蘭人的鄂禮維蘭洛戰艦。鄂禮維蘭洛戰艦上的荷蘭士兵，眼見赫士亞戰艦被擊沉，燒成一隻海上的火公雞，早是嚇得驚心動魄。豈敢再對中國看似火力不強的船艦，掉以輕視。眼見中國船艦再次攻來，鄂禮維蘭洛號戰艦的士兵，即開始猛烈的開砲，不讓中國船艦逼近。另外，列威茵克號運輸船、與瑪莉亞號快船，也立刻加入戰局，護衛在鄂禮維蘭洛號左右，以免鄂禮維蘭洛號戰艦落單，再被中國船艦所包圍。然就算三艘荷蘭戰艦，猛烈的向中國船艦開火，可無論如何，就是打不到中國的船艦。因為蕭拱宸所率的快哨船隊，其快哨船原本船身細長，在海上航行速度極快，有如海面上的飛鳥。而更讓荷蘭人感到驚訝的是，這些中國船艦的航海技術之高超，遠超過他們想像。因為這些中國船艦迎面而來，居然都是海面上，以「Z」字形，有如蛇行般的航行。以致荷蘭人的火砲，就算能打得再遠，再精準。但若連瞄準都無法瞄準，那再精準的火砲也成了無用武之地。眼睜睜看著中國船艦，在海面蛇行，迎面而來，但能不能打到中國船，卻只能全憑運氣。

因見荷蘭戰艦頑抗，砲火猛烈難以接近，蕭拱宸立刻下令：『紅毛的火炮威猛！難以靠近！立刻放下火船。那我們就用火攻！』各船船兵獲令後，即從一艘艘的快哨船上，用纜繩吊放下了登岸的搖櫓小船。並在吊放下小船之前，先在小船上堆滿了火藥、柴薪、布條與易燃的油脂。由此這些登岸用的搖櫓小船，便成了所謂的火船。且通常火船的船頭，都會安裝有倒鉤的鐵錨。於是當這些裝滿火藥與柴薪的小船，衝撞大船後，其船頭倒鉤的鐵錨便會將小船，勾連在大船上。繼之，搖櫓的船兵就點燃小船上的火藥與柴薪，隨即跳海逃走。因火船勾連在大船邊，只要船上的火藥一爆炸，油脂與柴薪一點燃，即會將大船給炸破一個大洞。甚至猛烈的火焰漫燒整船，使大船失去戰鬥能力。而這種火船的戰術，正也是鄭家軍最擅長與傳統的戰術。當年剛接受明朝招撫的鄭芝龍，與率領十一艘荷蘭艦隊的普特曼斯，約戰於金門料羅灣。當年鄭芝龍就是用火船的戰術，重創普特曼斯的三艘荷蘭戰艦，使其夾著尾巴狼狽逃走，從此不敢再侵犯中國沿海。而今面對三艘荷蘭戰艦頑抗，一時難以取勝。於是蕭拱宸即在用上了鄭家軍最傳統的戰術，派出了火船。

十艘快哨船，派出了十艘堆滿火藥柴薪的火船。小船一落海面，船上的搖櫓兵即快速划槳，將小船直朝荷蘭戰艦划去。因這些登岸的小船，一艘大約都僅有一二丈長，且船身低矮緊貼海面，要用高大戰艦的火炮擊中，甚是不易。因此當戰艦上的荷蘭人發現，十數艘中國的小船直衝而來，也僅能從船上用火槍向小船射擊。問題是，這些划著小船衝來的中國士兵，似乎根不怕槍彈，甚至也不怕火砲。那怕荷蘭戰艦四周，早已槍林彈雨。但這些划著小船的中國士兵，似乎各個不怕死，好像他們都還有另一條命放在家裡一般。就算明明已被槍彈擊中，但他們卻連一聲哀號聲都沒有，依然冒著槍林彈雨，直衝而來。這可讓戰艦上的荷蘭士兵，都嚇倒驚惶失措。最後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中國的小船，一艘又一艘的撞上鄂禮維蘭洛戰艦，與列威茵克號運輸船。且是這些小船一撞上戰艦後，就勾連在戰艦上，無論如何也再無法擺脫。又見小船上的中國士兵，跳海逃走後，那勾連在戰艦的小船，隨即就起火爆炸。"轟隆""轟隆"..隨著一聲聲轟然爆炸聲，鄂禮維蘭洛戰艦已然被勾連的中國小船，於船舷邊炸出了一個大洞，起火燃燒。

赫士亞號戰艦火藥庫爆炸，將整船炸到粉碎，沉入海中的慘況，海面燃燒的餘火為盡。鄂禮維蘭洛戰艦的船舷邊，被炸破大洞後，就怕自己也會步上赫士亞戰艦的後塵。於是倉皇之下，趕緊調轉船頭，朝大員水道而逃。無奈因船身破洞，船艙進水嚴重，已然難以航行。為免讓戰艦沉海，迫不得已之下，鄂禮維蘭洛號戰艦只能衝上北汕尾沙洲，就此擱淺在沙洲。而船上的荷蘭士兵就怕戰艦爆炸，當戰艦一擱淺岸上，已然是各個倉皇跳船逃生。徒留鄂禮維蘭洛號戰艦，擱淺在沙洲燃燒。至於列威茵克號運輸船，同樣也被中國的火船，炸出了大洞，受損嚴重。幸運的是列威茵克號運輸船，總算勉強還能逃離，往外海而去。

再看那瑪莉亞號快船，先是看見赫士亞戰艦，整艘船爆炸成火海，隨即沉沒。後又驚見鄂禮維蘭洛戰艦，被炸起火，衝上沙洲擱淺。若論戰力與火力，瑪莉亞號快船，遠遠不及兩艘戰艦。但兩艘荷蘭人火力最強大的戰艦，卻都在眨眼之間，就被中國的艦隊給殲滅。更遑論瑪莉亞號只是一艘快船，如何能與中國艦隊再交戰。但瑪莉亞號也並非沒有優勢，那就是她是一艘航行速度極快的快船，若是要逃走，中國艦隊的船絕對追不上。因此見到鄂禮維蘭洛戰艦，衝上沙洲擱淺後，瑪莉亞號快船已然不敢再戀戰，立刻調轉船頭，以滿帆全速航行之勢，朝西而逃。且瑪莉亞號快船上的荷蘭士兵，或是見到兩艘戰艦眨眼被中國艦隊殲滅，已然嚇到魂飛魄散。所以儘管進入了大員水道，當就可受熱蘭遮城的火砲掩護。然瑪莉亞號快船卻沒逃回熱蘭遮城。反是有如一隻受到極度驚嚇的飛鳥般，仍以滿帆全速航行之勢，直衝向西方的汪洋。就此逃離戰場，消失在西方的海面。

『萬能的神啊！請您揮舞手中的正義之劍，協助我們信仰虔誠的基督徒，打贏這場對異教徒的神聖戰爭。奉耶和華之名打垮那些崇拜魔鬼，與滿是雞姦者的邪惡的中國人！』熱蘭遮城的瞭望台上，已有受到驚嚇的荷蘭官員，滿臉驚恐的手持十字架，開始跪地祈禱。畢竟眼見四艘荷蘭人最倚重的戰艦，在內海與中國艦隊交戰後，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居然兩艘戰艦，一艘爆炸沉沒，一艘重創擱淺，盡都被殲滅。就算列克威茵號運輸船，逃回大員水道，卻也已然重創，無法再戰。而讓瞭望台上，觀戰的揆一與眾荷蘭官員，更感驚愕的是─那瑪莉亞號快船，居然夾著尾巴逃走，直接逃到外海，從台灣逃離。「這怎麼可能！我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艦隊，稱霸世界所向無敵，怎麼可能會被懦弱的中國人打敗！這怎麼可能！」揆一的驚恐全寫在臉上，開戰前的自信更已蕩然無存。荷蘭人的艦隊既被殲滅，內海已全然都被中國人所控制。揆一自知接下來中國軍隊，隨時都可能會登岸鯤鯓沙洲，以對熱蘭遮城展開攻擊。而海上的艦對既已被殲滅，面對龐大的中國軍隊，或也只有據城而守，才有可能力抗中國軍隊。一陣恍神過後，揆一回過神來，即趕緊命傳令兵傳令，命令尚在大員水道港口的湯瑪士上校，與阿爾多普上校，將軍隊帶回熱蘭遮城中。

湯瑪士拔鬼仔與阿爾多普上校，撤回大員水道後，照理說，早就應該回到城中。然當揆一將手中的望遠鏡，朝向大員水道瞭望，卻見湯瑪士與阿爾多普上校，不知尚在港口耽擱甚麼？且見拔鬼仔湯瑪士，不斷揮舞著手臂，狀甚憤怒，似還在滿嘴咆哮。只是因距離太遠，揆一也聽不見拔鬼仔湯瑪士到底在咆哮甚麼。就算傳令兵已然從城中，快馬奔到了港口，傳達揆一的命令。然見那拔鬼仔湯瑪士，卻是咆哮不止。就算阿爾多普上校，已然率領軍隊，準備進城。可那拔鬼仔湯瑪士，卻依然逗留港口。甚至命令他的排槍兵部隊又登上了小船，似乎根本就不想返回城中。原來，拔鬼仔湯瑪士有個剛滿十八歲的兒子威廉。而今日眼見中國軍隊突然進入內海，威廉為了證明自己已經是個勇敢的男人，便隨阿爾多普上校的軍隊，搭船欲橫渡內海，前往赤崁守衛普羅民遮城。怎料阿爾多普的船隊在內海，遭受到中國艦隊的砲擊，無法前往赤崁，即又半途返回。糟糕的是，在被中國艦隊砲擊當中，威廉被炸斷了一隻手臂，撤回大員水道之時，人已陷入昏迷，生死不明。時拔鬼仔湯瑪士的排槍隊，正好也撤回大員水道。當下拔鬼仔湯瑪士獲報兒子受傷，趕緊去察看。陡然竟見自己的兒子威廉，不但渾身血淋淋，昏迷不醒，甚至還少了一隻手臂。這可讓拔鬼仔湯瑪士，憤怒至極，理智幾乎斷了線，開始不斷的對中國人叫囂謾罵。

『該死的中國人！該死的異教徒！居然炸斷我兒子的手臂！我一定要殺光那些奸邪的異教徒，殺光那些中國人，為我兒子威廉報仇！威廉！威廉！你醒醒！父親一定會把那些中國人的手臂都砍斷，為你報仇！』憤怒至極的拔鬼仔湯瑪士，兩眼暴怒漲紅，狀似一頭發狂的猛獸，令人恐懼。正是眼見自己心愛的兒子受到重傷，使得拔鬼仔湯瑪士，已然奮不顧身，一心就想殺光中國人。那怕揆一命傳令兵傳令，要他率兵進城，拔鬼仔湯瑪士也再聽不進去。反是命令他的二百排槍兵，登上小船，欲橫渡大員水道，登岸北線尾沙洲，去與中國軍隊決一決勝負。

時間約莫是午後三點。頭上炎炎日頭，照曬得人汗流浹背，陣陣南風帶來鹹濕暖熱的海水味，更令人倍覺台窩灣的燥熱。早在鄭家軍的艦隊進入鹿耳門水道前，國姓爺鄭成功早已先命宣毅前鎮陳澤，率領四千兵士登岸北汕尾沙洲。宣毅前鎮陳澤登岸北汕尾後，即在沙洲的北岸搭營，並派出哨兵到沙洲南方，以監視荷蘭紅毛。眼見大批荷蘭士兵搭小船，從大員水道登岸，藏身樹叢的哨兵，偵知後，即也趕緊快馬回報陳澤。陳澤問哨兵：『敵軍約有多少人？』哨兵回：『約二百人上下！』陳澤又問：『他們多攜帶甚麼武器？』哨兵回：『所有荷蘭士兵，手中都一把火繩槍！』陳澤亦知，荷蘭人厲害的武器，就是火砲與火槍。雖說荷蘭紅毛，僅以二百火槍兵前來，但陳澤也不敢輕敵。當下即命二千刀牌兵與弓箭兵，列陣備戰。且陳澤也決定將由自己率兵前往應戰。

『婊子的！湯瑪士比德爾居然不聽我的命令！自作主張，率兵登岸北線尾！如果他沒打贏這場戰，回來後，看我怎麼整治他！』從熱蘭遮城的瞭望台上，可以清楚的看見北縣尾沙洲的動靜，揆一手拿望遠鏡觀戰，嘴裡雖然叫罵；卻是滿心有種期待。盼望拔鬼仔湯瑪士所率的那支最精銳的排槍隊，能夠有如十年前在赤崁，那般的英勇。用荷蘭人征服世界的排槍射擊，把五六千名中國農民，嚇得四散奔逃，戰都不敢戰。事實上，荷蘭人的排槍射擊，確實訓練有素且紀律嚴格，而非妄自尊大。無論是在爪哇殖民地，面對當地的土著，或是在美洲新大陸，面對當地的印地安人。乃至在台灣，面對中國農民，荷蘭人的排槍隊往往都僅要幾百人，便能輕易地打敗敵方的成千上萬人。所以從望遠鏡中，盡管揆一也看見中國的軍隊，遠遠要多於拔鬼仔湯瑪士的排槍隊。但揆一卻仍懷抱著希望。畢竟按照往例，就算敵軍是荷蘭排槍隊的數十倍之多，通常也都會被荷蘭的排槍隊輕易打敗。

北汕尾沙洲，只是個長約二時里的小沙洲。此方，拔鬼仔湯瑪士率兵從南邊登岸，向北推進。彼方，陳澤由北方率兵南下。不及一小時的時間，雙方軍隊已然在北汕尾沙洲中線，一片樹林之間的空曠地遭遇。兩軍相距約百丈遠，即已各自擺開陣勢。拔鬼仔湯瑪士一聲令下，二百荷蘭牌火槍兵，立刻分成了前後六排，每排約三四十人列陣。第一排火槍兵蹲下，以蹲姿射擊，第二排火槍兵站立，以站姿射擊。每個火槍兵皆統一聽口令，與看旗號，號令射擊，才能統一射擊。第一排第二排射擊完後，立刻退到行伍的最後方。同樣聽號令，快速的通槍管，填充火藥、裝填槍彈，再通槍管，並插上點火的火繩。待第三排、第四排射擊完後，同樣退到行伍最後。換第五排及六排上前，點火射擊。而待第五排與第六排射擊完後，第一排與第二排，早已裝填好火藥與彈丸，又可再上陣點火射擊。如此六排火槍兵，輪番上陣，即為荷蘭人之所以能縱橫世界，所向無敵的排槍射擊。因其火槍射擊，輪番上陣，幾無間斷。且荷蘭人的火槍射程又遠，又精準，百丈外即能取人性命。所以就算面對的敵人再多，然再其排槍射擊密不透風的火網之下，敵人若不逃跑，就是被其殲滅；幾沒有敵人可以逼近到眼前。正是拔鬼仔湯瑪士充滿自信，更自認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可以勝過他精銳火槍隊的排槍射擊。且當兩軍相隔，尚約有百丈遠，拔鬼仔湯瑪士即也開始命其排槍隊，全力向中國軍隊射擊。

陳澤率領的刀牌兵與弓箭兵，人數約是荷蘭火槍隊的十倍之多。並非是鄭家軍沒有火槍。而是火槍每發一彈丸，都得通槍管、裝火藥、填彈丸，再通槍管，才能插上火繩準備射擊。而這準備射擊的漫長時間，只要一個普通的弓箭手，少說都已經可以射出十支箭。唯一的弱點就是，弓箭的射程，遠不如火槍。所以兩軍對陣，陳澤命二千兵士列成前尖後寬的盾牌陣，以刀牌兵持盾，護住陣形外圍，將弓箭兵包夾其內。見其整個陣形嚴密整齊，以盾牌密不透風包圍，且隨鼓聲，整齊劃一前進；漸次向荷蘭火槍隊挺進。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兩軍交接的戰場上，但聽得荷蘭排槍隊射擊，槍聲不絕於耳。但拔鬼仔湯瑪士，原本預期的，以為中國軍隊聽到荷蘭人的槍聲後，就會四散潰逃的景象，卻沒發生。令拔鬼仔湯瑪士更驚訝的是，在荷蘭排射擊的槍林彈雨下，中國軍隊不但沒一人逃走。且整支軍隊依然嚴密整齊，隨著鼓聲，不斷的前進，恍若把荷蘭人火力強大的排槍射擊，全不當一回事。並非是荷蘭人的排槍射擊，沒有射到中國人。有！拔鬼仔湯瑪士，用望遠鏡看得很清楚。中國軍隊中，有的士兵被槍彈射中而倒下，但是士兵倒下的空缺，後面立刻又有人補上。所以整支中國軍隊依然是，陣形嚴密整齊的不斷往前推進。這讓荷蘭軍隊這邊，不止是拔鬼仔湯瑪士看了震驚。而是整個排槍隊的士兵，眼見中國軍隊無視火槍射擊，仍不斷的挺進；而開始感到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