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峰的文學殿堂

「2012年十月二十日...我思。人類的人性只是在"原我"獸性外，披著一層薄薄的道德外衣。當人性的良知崩 潰，人即成獸。然而無法預期的混沌中，人格，總有趨向"超我"發展的契機；獨力思考能力，則能創造社會進化；讓人類擁高道德良知，走向更美好的未來。~~ 甘仔轄‧鰲峰」

一、談群眾運動
先前一些有關中國大陸，群眾暴動的新聞：「2012年9月，日本政府宣稱已將釣魚台國有化，引爆中 國民間新一輪的反日浪潮。內地52個城市爆發反日示威遊行，部份城市更演變成暴動，示威者攻擊、搶掠、火燒日資店和日系產品...」「富士康山西太原廠前 晚深夜至昨凌晨發生大規模暴亂，兩千名員工在園區內打砸搶，當地出動五千名警力，傳至少十死...」「大陸十一黃金周8天長假吸引了上千萬的民眾出門旅 遊，在陜西華山前天晚上就發生了纜車無法及時疏散 ，上萬人受困山區因此引發暴動...」。另昨日尚有一則，是有關四川省，三名公安打死一名違規停車的小販；因而又引發萬名群眾，群起攻擊公安的暴動。總 之，類似的群眾暴動，現在似乎已成了中國大陸的社會常態；幾是三不五時就會在電視新聞上出現。而被中共獨裁政權所掩蓋，因而未浮出檯面的，恐更不知凡幾。

「釣 魚台事件，群眾上街示威抗議，引發暴動!」或因強烈的民族情緒感染。「富士康工廠群眾暴動」或因工人受工廠的管理階層壓迫。而「四川公安打死，引發群眾暴 動」則或因是政府與百姓間，長期權力不對等，百姓受獨裁政府壓迫，長期積累下的不滿情緒爆發。總之，此類或是民族情緒，或是階級權力因素，引發的群眾暴 動，或許還不難理解。但為什麼連黃金周的長假，大陸民眾出外旅遊，卻也要發生暴動；而這就有點讓人難以理解了。猶記，當大陸保釣運動，群眾上街打砸，放火 搶劫的反日暴動如火如荼之時。而同一時間，在香港亦有一場，號稱十二萬人穿黑衣，集體上街抗爭的群眾運動；即─「反國教洗腦運動」。但相較中國大陸的群 眾，動輒暴動，打砸燒搶。香港十二萬人的「反國教洗腦運動」，卻顯得相當的平和理性；且最後，香港特區政府，亦對抗爭的群眾，做出了讓步。政府與百姓間的 衝突，彼此亦以和平理性收場。所謂的「同文同種」，生物的智能上，理當差不多，且千年來亦有相同的歷史；但香港與中國大陸的兩個社會間，就群眾的集體行為 上，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差別？這確實，是個值得讓人深思的問題。

「香港是已有百年民主經驗的民主社會，而中國大陸則是共產黨，一黨專政的威 權獨裁社會」這或許就是原因。因為民主社會中，群眾運動是需要教育，也有其遊戲規則的。民主社會中的群眾運動，可說是社會的不同階級間(如公司的資方與勞 方)、或是不同群體間(如師大夜市的住戶與商家間)、或是政府與百姓間，彼此爭取權力與資源，重新分配的一正常管道。按社會學家馬克思「階級鬥爭理論」的 說法，這就是個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意思就是，發動群眾抗爭的一方，必須得爭取更多民眾的支持。因為群眾即代表權力，有越多的群眾的支持，則代表你的 權力越大。而當你群眾支持的"量"，大到一定的程度，彼此權力的不對等關係，便會產生翻轉的變化。即勞方以群眾形成的權力，大於資方之時，資方便得向勞方 低頭。而不滿政府的群眾的權力，大於政府之時，政府便得向群眾低頭。

民主社會中的「群眾運動」，既得要取得更多的民眾支持，倘一開始就使 用暴力手段，乃至打砸燒搶。而如此群眾運動，一旦成了暴動的暴民，恐就難獲得社會大眾的認同與支持。因此民主社會中，為獲得更多的民眾支持，所以群眾抗爭 運動一開始，通常都得強調和平與理性。而這就是民主社會中，群眾運動的規則與機制。一個很好的例子，就是台灣陳水扁執政末期的「紅衫軍反貪腐倒扁運動」。 雖說「紅衫軍反貪腐倒扁運動」當下，並未獲得陳水扁政府的回應，或是讓其垮台。但其運動因和平理性，且獲社會大眾認同。所以規模一次比一次更大，甚至百萬 人上街抗議，變成台灣社會的全民運動。因此實質上，社會民心向背，早已從其運動本身的"量變"造成"質變"。因而在2004年的總統大選中，讓民進黨的總 統選戰，潰不成軍。另外八十年代末期，台灣各大學，因反對「萬年國會」，而發起的「野百合學運」，亦是一個很好的成功例子。因「野百合學運」縱有來自全台 灣的大學生，在中正紀念堂前的廣場抗議；卻是僅以和平靜坐，及以理性表達訴求。因此廣受社會各界的同情與支持。當時縱是尚在國民黨專政的威權時代，而國民 黨內的改革勢力，卻也因此得以借力使力，扳倒了保守勢力；進而亦呼應了學生運動的訴求。

反觀中國大陸。由於中國大陸是一黨專政獨裁的國 家，遇有群眾集體反抗政府，通常則立即動用以公權力，予以打壓。且其打壓群眾的過程，通常更甚為暴力，或是成群的公安毆打逮捕抗爭的群眾；甚至是動用軍 隊，以蠻橫強勢的手段，包圍逮捕抗爭的群眾。正因一黨專政的絕對威權下，中國大陸的群眾，縱是對政府感到不滿，亦得不到適切的發洩管道。甚至官商勾結貪 腐，迫害民眾，讓民眾的財產遭受損失，而民眾亦無法保護己身的權益。正如國民黨在台灣的戒嚴時期一樣，總是「官官相護，官字兩張口，說什麼都是他 對!!」；然後又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當官的享盡特權，又官商勾結坑殺百姓」...。到最後，民眾對國家政府積累的不滿情緒，日積月累下， 又不得宣洩；而其結果，自如舜帝派鯀，去治水一樣。只求為免黃河氾濫成災，所以鯀採取了築堤，將氾流的河水堵住；而只要有個破洞漏水，便趕緊再將堤越築越 高；企圖嚴密的，將群眾不滿氾流的情緒，全都賭起來。

「築堤治水」歷史早就告訴我們，這個方法，是行不通的。因為其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 官逼民反，就是國家社會崩潰。就是民眾對政府積累的不滿情緒，最後將有如洪峰巨浪滾滾，排山倒海而來；屆時，那就是再堅固的威權堤防，恐怕也再擋不住民 怒。而後國家崩潰後，又是群雄並起，逐鹿中原，人人爭著想當享盡特權的皇帝，及皇帝身邊的奴才。於是烽火連天，於是屍骸遍野，於是成王敗寇。這同一套江山 改朝換代的戲碼，在中國的歷史上，早就陳腔濫調的演了幾千年。雖然即至現代，在電視劇，或電影裡，還將這些帝王爭奪天下的戲，演得轟轟烈烈，演得慷慨激 昂。但老實說，看戲的，早就都看膩了，越看也只會越讓人感到噁心與反感。可是中國大陸的共黨一黨獨裁政權，似乎至今，卻還是沉溺在這有如封建帝制的戲碼 下，無法自拔；並企圖透過各種嚴密的管控，以打壓圍堵群眾，對政府的不滿情緒。

事實上「群眾運動」的功能，若是以地震來比喻的話；那就有 如國家社會中，正常能量釋放的小地震。正因平常有這些小地震，將國家社會中人民不滿的情緒，透過正常群眾運動的管道，將能量釋放。雖說小地震，難免讓人心 慌，如同民主國家，社會頻起的群眾運動，亦難免讓人看了覺得社會紛亂與心煩。但正因平常有這些正常的能量釋放，這卻也才得以避免，地殼積累太多能量未釋 放；而帶來毀滅性的大地震。反觀中國大陸，遇有群眾抗爭，則不問是非曲直，或社會公平正義；反動輒以公權力暴力打壓。如此一來，群眾心知，就算和平理性的 抗爭，亦無用；而不滿情緒緊繃到了臨界點，便也動輒以群眾暴動，來宣洩不滿。換句話說，大陸的群眾，就有如一個從沒學習過，或被教育過，如何與人和平理性 相處；反卻是從小，就活在暴力下長大的人一樣。其所學習到的，亦就只是以暴制暴；當情緒一來，動輒便對人以拳頭相向。所以，儘管是由政府在背後支持，藉龐 大共產黨員發動的「保釣運動」。而當其群眾一聚集上街示威抗議，在「集體情緒」的感染下，群眾運動亦馬上失控；而變成打砸燒搶的群眾暴動。當然，當一個國 家社會，若其人民處理不滿情緒，皆是如此只會使用暴力，以暴制暴來宣洩的話。那到頭來，有朝一日"大水沖倒龍王廟"，"陳勝無廣揭竿而起抗暴秦"。屆時， 中國大陸的共黨政權，及其黎民百姓，恐都要自食其"官民皆暴力"的惡果。(註：何謂集體情緒感染？~請參考先前貼文─藉「陳水扁腦損舊傷」談國家元首身心健全之重要性─第三節)」。

再 者，「群眾運動」既是權力的抗衡。有時候行使暴力，也就成了群眾運動的一種選擇。因為暴力，亦代表一種權力。譬若有個人，拿著槍抵著你的頭，那他的權力就 比你大，能威逼你做任何事；而且像是台灣的立法院，向也都是以暴力的對抗，在教導台灣民眾。再說當群眾運動，所提出的訴求，得不到回應時，為得到關注，往 往群眾便也會選擇更加強運動的強度。一再無法獲得滿意的回應，群眾運動的強度，自亦會不斷的增加；再隨著時間的拉長，群眾累積的情緒，自亦會越來越高漲。 「群眾的匿名性降低了個人的道德」「集體情緒的感染阻斷人的理性」及「人在群眾中身不由己」...等等因素作用下，擦槍走火，即成群眾暴動。一旦群眾暴 動，其暴力行為往往會影響社會中，其他人的生命財產安全。因而社會大眾的支持度，往往便會降低。社會大眾的支持度降低，往往又會讓群眾運動的訴求，更難達 到。訴求無法達到，於是群眾又得再更加強運動的暴力強度。因而從丟雞蛋，變成丟石頭，再變成丟汽油彈放火；再不行，就只好放置炸彈炸死人，或是用自己當人 肉炸彈。而此群眾暴動，即成了恐怖主義，以恐嚇傷害他人的性命，來勒索達成其訴求。而倘「群眾運動」是帶有強烈的政治訴求，且有廣泛的社會支持，那「武裝 革命」就是最強烈的一種群眾運動。只不過，一旦搞到武裝革命的話，那恐是整個社會崩潰，國家崩潰，乃至人性亦崩潰；而其無法預期的結果，恐更是整個國家社 會的人民，都要受害。

中國共產黨，自「五四運動」起，就是靠群眾運動起家的。乃至中共建政後，熱衷於群眾運動的毛澤東，發起的「三面紅旗 運動」「無產皆級文化大革命」及「紅衛兵運動」；此亦皆是由政府所發動的群眾運動。因此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那個政黨，會比中國共產黨，更了解群眾運動； 甚至進而操弄群眾運動，以達成其政治目地。然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玩火者亦難免被火所焚」。「五四運動」「三面紅旗運動」「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紅 衛兵運動」...；中國共產黨所發動的群眾運動，可說一個比一個更血腥與暴力。而當人民習慣了血腥與暴力，或喜歡上血腥與暴力，甚而熱愛上血腥與暴力。那 誰知道，這十三億的中國人民，當其民怨的不滿情緒，越積越高漲後，什麼時候會如猛獸出柙；甚或屍骸伴隨滾滾洪水氾濫，再次淹沒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