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度山國巴布拉族的傳說:歷史考証:16世紀中期,臺灣中部有一大肚王國(大度山王國),由平埔族的巴布拉族與巴布薩族、巴則海族(巴宰族)和一部份洪雅族所成立的「跨族群準王國」。領域範圍主要在今天的台中縣市,以及彰化縣和南投縣的一部分。...大肚王國最強盛的時候曾統治27座村落,領域南起鹿港,北至達今之桃園,只是後來有10座村落獨立。大肚番王長期直接統轄之地則維持十五、十八個村社,主要是今天大肚溪上中下游的流域,大約是大甲溪北岸的台中縣后里鄉之南至大肚溪流域。....大肚番王的首領一直以 Camachat(干仔轄) 為名....。~參考維基百科及台灣平埔文化網~」

一、1613~登岸大員笨港~林亨萬鎩羽而歸折回澎湖
西元1613年春,萬曆四十一年,大度山國5432年,大員島的笨港(北港)。「我有如浮塵般無依無靠的飄蕩海外多年,多少年渴望落葉歸根,而今我終於真的又回到了故鄉。海船在海上隨浪搖擺,回鄉回鄉~我想父母都已佇足山頂遠望,在等待我的歸來。草原的野鹿成群的奔跑,豐年祭上男男女女喝得酩酊大醉,錯落的茅草屋外正有獵人打獵歸來...這都是我熟悉的故鄉。而我今在波濤洶湧的海上遠望故鄉啊,切莫讓我的故鄉,隨著時間的改變~卻變成了異鄉。切莫讓我回到故鄉,當走在故鄉的路上,卻變成了一個異鄉人~」隨浪濤搖擺的海船舷邊,大度山國的國王之子"干仔轄‧阿蘇拉米",被俘於海外飄蕩多年後,終於回到了故鄉;卻近鄉情怯,心中百感交集,分不清是悲是喜話是畏懼。「我有如沒根的浮萍一樣飄盪海外多年,原本以為將客死他鄉,卻沒想到終於真的又回到故鄉。海船在海上隨浪搖擺,回鄉~回鄉,我的心裡充滿了無線的欣喜與感傷。想當時草原上晴空萬里,七色鳥在相思樹林間飛翔,而阿得柳絲~她就頭戴淡黃及淺紅的金絲藤編的髮箍,身穿一身紅衣,滿臉嬌羞紅透的允諾,答應嫁給我當牽手。我親手為她為她掛上了一條瑪瑙立項帶,親友們舉酒同歡慶。新婚的時候我們是多麼的恩愛,如今我能再回到故鄉,牽手久別重逢不知會是多麼歡喜??」睽違多年的故鄉就近在眼前,黃昏時分的夕陽西照,阿蘇拉米的眼前,幾能隨波搖擺的海船上,從單筒望遠鏡裡;望見讓他多年朝思暮念,橫亙於大員島平原上的大度山。乍望見故鄉的蓊鬱山林,叢巒疊翠,頓讓阿蘇拉米的心血及思緒,如海潮般澎湃。不過,當阿蘇拉米所搭乘的海船,航至笨港外海後,卻因港口的風向不定,而遲遲無法順利入港。「笨港」地處大員島的中部,雖是屬巴布薩族的領域,不過,距離緊鄰的巴布拉族領域的大度山,約也只需半日的路程。換句話說,只要海船能順利靠岸,則阿蘇拉米,應在今夜,便也能連夜趕回到大度山。無奈,春季的風向原本不定,猶其越接近陸地,由於山川地形影響,使得風向更難捉摸。加之近海多淺灘及暗礁,尤其讓航海之人,戒慎恐懼。畢竟帆船靠風航行,萬一一個不慎,偏離航道,便可能讓海船,因觸礁而沉沒。於此,縱然此時,阿蘇拉米站在搖搖擺擺的海船甲板上,見到陸地已近在眼前,可對於海船遲遲無法進港靠岸,卻也只能乾著急。

「笨港」在魍港之北,因早年,即有大明國的商人,前來此地,或以衣物瓷器,與大員島人交換鹿肉或鹿皮;或是泊船於此,等待季風,以南航南洋、或北航倭國。於此笨港,早年便建有幾處木棧碼頭。不過這些大明國商人,來到笨港,多也只是短暫停留。所以縱使有商人往來,然而笨港,卻也仍是一處荒涼海灣而已。『呦荷~呦荷~~咱快偏離航道了。左舷拉滿帆。右舷有暗礁~~快打舵~~』縱使笨港已近在眼前,不過阿蘇拉米所搭的海船,就是在外海,被捉摸不定的風向,吹得搖擺不定,無法順利進港。由於這艘海船,是艘二桅帆船,吃水淺,更禁不起風浪。只見得甲板上,上百個船工,個個汗流浹背,努力的拉著船帆的纜繩,以圖控制海船的航向;然而海船,下有洶湧波濤,上有強襲的海風,而縱有上百人力,卻又怎能勝天。此時,深黯笨港航道的舵公,見原本可順風進港的西風,轉眼竟轉成東風,頓時,急著朝尾樓船艙上的一個人,大喊說『船主啊~~不行啊。這風向太亂,船無法進港啊。而且天又快黑了,處處淺灘暗礁,很危險啊。我看~咱們還是回頭,到澎湖去停靠吧~』。隨著浪花拍打,鹹濕的海水飛濺上船,縱使海船在滄海有如一葉枯葉隨波搖盪,然而卻見尾樓船艙上,站立的胖壯人影,下盤頗穩;任憑海船如何擺盪,可他的兩條腿,卻直如牢牢的釘在船上一樣的沉穩。且見他遠眺港灣,似對眼前的狂風大浪,一點都毫無懼色。原來,這胖壯人影,正是泉州府同安縣的地方鄉紳─林亨萬。話說這林亨萬,不但是泉州同安縣一地,有名望的豪門士紳,然而他卻不安逸於家中,當個有錢的員外;反而卻更喜於出海冒險,於海外經商的海商。正因天性樂於冒險,加之海上風吹日曬,所以這林亨萬,雖是鄉紳,可見他的外表,卻也不似一般鄉紳的白淨,反是滿臉的粗獷於橫肉。畢竟「出海走船三分命」,日日得與風浪博鬥,生死往往在朝夕間,而誰還顧得了那些小節。乃至這林亨萬的性情脾氣,自是也不像一般內地的鄉紳,行事中規中矩,凡事聽命官府;而是生得海上男兒的豪邁,不拘小節,甚而往往將生死置之度外。

『舵公~~趁天還沒黑。讓大家再加把勁,看能不能進港。咱們都來到港口,都看到岸了。現在~叫我再折回澎湖,我實在不甘心。就這麼點風浪~咱怕他個鬼!!』正也因林亨萬,經常乘船出海,往來於月泉港,大員島及南洋之間經商,所以自是見慣海上的狂風巨浪。於此,林亨萬,眼見甲板上的操帆的上百船工,一個個被洶湧海浪衝撞的東倒西歪,甚至有的嚇白臉,有的還暈船狂嘔不止。此時剛講完話,卻見林亨萬,不禁皺著眉頭,不屑的咋舌,又補上了一句『唉呀~~才這麼點風浪,瞧你們嚇成這樣。真是一群沒路用的軟腳蝦啊~』。事實上,今日欲進笨港,同行的三條船中,雖是每條海船的船上,皆有數百名的船工;不過這些船工,卻多是日前,才剛從福建沿海,所招募而來的流民。因此船上的船工,雖多如牛毛,可多半的人,卻都是第一次出海;且別說,出航幾日來,在風平浪靜的海上,個個就已暈頭轉向的暈船,早分不清東南西北。更何況,此時遇到近海的狂風大浪,而這些數百,剛招募而來的新船工,更根本不堪用。日已漸暮,夕陽將大海映照成一片殷紅,而此時林亨萬,眼見陸地近在眼前,可海船卻仍遲遲無法進港,亦不禁有點著急。因為林亨萬,此次帶了三條船,自月泉港出海,而其主要目地,並非只有要往南洋經商而已。而是尚負有顏思齊,所交託給他的事。正因,在黃合興的撮合及擔保之下,多半的漳泉河洛海商,亦都加入了顏思齊的武裝商隊;而這林亨萬亦不例外。且於此次出海,由於好勝心強,欲搶頭功,所以這林亨萬,更自告奮勇,欲率先出航,載運第一批招募到的船工,先行到大員島。而且這林亨萬,為彰顯自己的本事,還在同安縣的老家,自招募了一批的建築工匠,欲先往大員島的笨港,為商船隊築貨寨。於此,倘或此行來到笨港外,卻無法進港,又得折回澎湖的話; 如此一來一回,必定又得多擔擱個幾日。而這林亨萬,怕就怕,萬一他折回澎湖,擔擱了這幾日,可商船隊中,卻有其他的海船,先他而來到大員島;而如此一來,豈不,要讓他的臉面掛不住。

日漸西沉的海船上,林亨萬,乍想及自己率先出航,倘若卻無法第一個進港,臉面恐掛不住;頓時,只見他站在尾樓高台上,不禁又大聲的,斥喝說『喂~~你們這些個軟腳蝦。給我加把勁,咱們一定要搶得頭香,先進笨港。大員島上,有吃不完的鹿肉,喝不完的米酒。假如你們能在今日,給我進港的的話。那到了岸上~爺便讓你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但咱們醜話,可說在前頭。要是你們想給我折回澎湖,去避風。哼~~那你們這些軟腳蝦,今晚就喝西北風好了。聽到沒~~給我再加把勁~~』。事實上,此時看著海上暮色漸濃,而心中著急的,亦不止是林亨萬。畢竟,對阿蘇拉米來說,家園已近在眼前,可卻聽得舵公說,要再折回澎湖。於此睽違故鄉多年,急欲返家的阿蘇拉米,怎能不心慌。甚且,眼前既已能看見陸地,此時阿蘇拉米的心中,不禁興起一念頭。於是,搖搖擺擺的甲板上,但見阿蘇拉米,晃著身子,漸走向尾樓。夕陽已半西沉於海面,待得阿蘇拉米,沿著木梯,又爬上了尾樓的頂台,走近了林亨萬,便依漢人拱手為禮的,說『船主啊~現在離陸地已經不遠了。如果因為風大,你們的船要折回去的話。那可不可以就放下二條小船。讓我與我的族人,划船上岸。因為我們實在離家多年,真的很想快點回到故鄉!!』。阿蘇拉米及其族人,是顏思齊託林亨萬,讓他們隨船回大員島的。因此縱不知阿蘇拉米的來歷,可林亨萬卻也知,眼前此人應是客人,而非招募來的船工。而此時,乍聽得阿蘇拉米,說要與其族人划小船上岸,卻見林亨萬,一張黑臉,似滿臉狐疑的打量阿蘇拉米;接著卻便哈哈大笑說『哈哈哈~~你們想划小船上岸啊。不是我說你。要你們~不是顏統領專程託我帶你們到大員島的。那我還真會在這外海,放條小船,在這裡"放生"~讓你們划著小船去自求生路呢!!~~哈哈哈哈~~現在風浪這麼大。難道你們不知道,連大船都難進港了,難道你們划著小船就能進港嗎?要說嘛~~~你們還真不知道這大員島海域有多危險。前兩年啊~~我也有幾個船工,說想在外海划小船上岸。結果呢??~~小船就被黑水溝的海流,一路沖著往北走。直沖到了北面的大甲溪的海口。嚇~~大甲溪海口的那片沼澤地,那裡出沒的大鱷魚,簡直就像一條船那麼大,能一口吞下一隻鹿,一條牛啊。可憐~~我那幾個想划小船上岸的船工啊,等我們的大船沿著近海北上,找到他們的時候啊,早都屍骨無存啦;連那條小船,都只剩下碎片啦~』。只見得林亨萬,兩眼圓睜,將事說得栩栩如生,後又補了句,對阿蘇拉米說『不是我唬你們~~看在你們是顏統領的客人的份上。你們還是別打那~~想划小船上岸的主意吧。而且我也擔不起這個,讓你們被鱷魚給吞掉的責任啊~~』。

「客隨主便」船主林亨萬,既不願放小船,讓阿蘇拉米及其族人,划船上岸,又說是他擔不起責任。不過,大度山北邊,大甲溪的海口沼澤地,自古以來,便潛伏有許多的龐然巨獸。據說曾有人見過像囤屋一樣的巨鱷,也有人見過可一口吞掉鹿的巨蛇或巨蜥;甚至還有人說,見過像座小山那麼大的黑魚,而這些,倒是阿蘇拉米也知道的事。於此,林亨萬既說擔心他們的安危,而阿蘇拉米,自亦不好勉強於人,強要以划小船登岸。日已將盡,入夜後海上一片漆黑,滄溟不辨天地,將更形凶險。於此,急於返鄉的阿蘇拉米與其族人,與其乾著急,索性便也加入拉帆操船的行列,以盼能讓海船乘風破浪,順利進港。強襲的狂風拍起的浪濤,直撲上海船的甲板,時把甲板上拉纜繩操帆的阿蘇拉米及眾人,沖得東倒西歪;然而大浪過後,眾人隨即起身,帶著滿臉滿身的海水,又繼續與如狂獸般的大海博鬥。家園已近在眼前,同樣日將盡的夕陽下,牽手或正倚著門扉等待,而此時的阿蘇拉米,更直如飛越過千萬里,橫渡過大海的候鳥。縱是面對汪洋大浪濤的無情沖擊,而他卻一心只盼著,盼著自己能飛回到大度山上,曾與阿得柳絲共築的愛巢。....xxx

大員島的大度山,大度山國的王社。日將盡的夕陽,照著山腰空曠處,以茅草搭蓋的"長老評議公廨";而公廨的後山,是一大片的相思樹林。至於評議公廨的前方,是大片的黃土廣場,亦是祭祀慶典的篝火場;而黃土廣場再往前,便是一條筆直的下坡路,正是「評議大道」。且見這筆直的「評議大道」下坡路,兩旁盡是蓊鬱的古榕覆頂;而一座座的茅草囤屋或籠子屋,便依山而建,錯落於大道兩旁的樹林。此時,正間錯落於樹林間的茅屋,正昇起裊裊炊煙。至於"評議公廨"南方,約十幾根長竹遠的地方,隱於樹林旁,則有一條蜿蜒於山間的小溪。黃昏時分,斜照的陽光穿透樹枝,灑在小溪的粼粼波光上,溪畔的蘆葦叢的草葉迎風搖曳;且隱約聽見溪裡,傳來成群婦女的談笑聲。原來,每當一日將盡的黃昏時分,正是大度山國的巴布拉族婦女,相約到溪邊沐浴的時間。這不,閃耀著點點金光的溪水上,正見許多裸身的體態婀娜女子,挽起了長髮,或站於溪水上,或蹲粼粼波光中,或彎腰俯身,取溪水潑身沐浴。正當此時,大度山國的王后,阿得柳絲,於溪邊沐浴潔身過後,正自一人,帶著些許惆悵心情,沿著"評議大道"走下,任黃昏的微風,吹乾她剛沐浴過的濕髮。「評議大道」的兩邊是黃土路,兩條黃土路的中間,則是翠綠的草地。正當阿得柳絲,滿懷愁緒的,躑躅於綠蔭覆頂的黃土路上;此時,卻見下坡路的對面,正有一人迎面而來。只見朝著上坡走來之人,身材矮矬肥壯,且見其手持一柄高過頭的藤杖。待又更走近些,更可見其身穿鹿皮短衣,下身圍著遮陰布,且頭臉更蒙了鹿皮,僅露出兩眼。乍見此裝扮,不用分說,自知此人,正是長老評議會的長老頭─巴宰族的魯狗六。而此時,乍見魯狗六,迎面走來,頓時阿得柳絲,心生恐懼,原本想逃入一旁的大榕樹後方藏身。然而魯狗六,卻似早見到了阿得柳絲。於此阿得柳絲,自也只好撫著胸口驚懼的心跳,怯弱的站於原地。

二、民意奪走了王后的貞操
黃昏斜照的夕陽,陡然落入山後,評議大道的濃蔭之下,頓成陰黑且寒風陣陣,讓阿得柳絲,恍若就像是陷入一場惡夢。卻見魯狗六,走到了阿得柳絲面前後,起先便有如一個慈祥的長者,滿嘴苦口婆心的,對阿得柳絲說『我的王后啊~~我知道妳悲傷的心,現在正有如樹上的鳥巢裡,失去了伴侶的七色鳥。因為阿蘇拉米已經死了,這件事一直讓妳沉浸於悲痛當中。不過王后,還是應以國家為重,早日另擇牽手,以為大度山國另立中晝王。而我魯狗六,則是始終忠心耿耿的對待王后,並期盼著王后,能再找回從前的笑容~』正說著,卻見魯狗六,臉露憐憫,便慢慢的伸出他滿是厚繭的手,往阿得柳絲的臉龐,看似滿是愛憐的輕撫。此時阿得柳絲,正有如一個溺水的人般,沉浸於眾人皆認為阿蘇拉米已死的悲傷。而值使內心最脆弱的時候,受到魯狗六有如長者般的安慰,一時,自是使得阿得柳絲,不知不覺亦放下了心防。不過就在魯狗六,頗似滿懷同情,並以粗糙的手,愛撫著阿得柳絲的臉龐之時。此時魯狗六,或眼見阿得柳絲,似不再拒他於千里之外,便又開口說『所以我的王后啊~~我魯狗六,是多想與你共築一巢。以我強壯的身體,安慰妳的空虛,並讓妳忘掉失去伴侶的悲傷啊~~』。乍聽魯狗六的言語之意,阿得柳絲,這才宛如從夢中驚醒。頓時阿得柳絲,更有如受到驚嚇的兔子般,隨即伸手,便將魯狗六撫摸著她的臉龐的手,一把給撥開。隨後,但見阿得柳絲,鼓足了勇氣般,當著魯狗六的面,便說『魯狗六長老~~請你放尊重點。畢竟我還是王后,就算阿蘇拉米已死,但我要選擇誰當我的牽手,另立大度山國的國王,那也是我的權力。而魯狗六長老~~你的企圖,我心裡早已經很清楚了。所以現在你不必再裝模作樣的,對我憐憫~』。

阿得柳絲的話,恰似當面戳破了魯狗六的假面具。一時只見魯狗六,氣的顫抖的嘴唇,一陣青一陣白,忽而舉著他"象徵民意"的長老權杖,指著阿得柳絲,氣急敗壞的,罵說『哼~阿得柳絲,妳真是不知好歹,而且不知輕重。現在整個大度山的王社,都已被我巴宰族的勇士掌控。而且整個長老評議會,代表的大度山國的民意,也都屬意我魯狗六,當妳阿得柳絲的牽手,以繼任為大度山國的中晝王。民意所向,"民之所欲、常在我心",難道妳身為大度山國的王后,不懂嗎?~難道妳膽想違抗我大度山國~群眾的民意嗎?~』。『民意如海潮澎湃,誰也擋不住。就算妳是王后,但假如妳膽敢違背民意。其結果恐怕就算妳是王厚,也無法承受...』魯狗六的漫罵之言,猶在耳邊,可阿得柳絲的眼前,陡然卻是一黑,猶如墜入另一場夢境。「...整的大度山王社的火光四起,居民的茅草囤屋在熊熊的大火中燃燒。戴著鹿皮面具的人,手持火把與長茅,奔跑叫喊著四處放火;且一見到人,不是抓捕,就是以長茅刺死。...樹林邊的小溪,當時婦女正在溪水中沐浴,一群戴鹿皮面具的男人,卻有如毒蛇猛獸般的,突然闖入。戴鹿皮面具的男人,滿身疙瘩皮癬,且渾身腥臊的臭味,衝入溪中,便張狂大笑的抓捕,正在洗浴的裸身女子;且在溪邊的泥地裡,滿臉醜惡猙獰的,恣逞獸慾姦淫赤裸的婦女。...整個王社陷入火海,火燄吞沒了樹林與茅屋,而王社的巴布拉族手足同胞,則盡被綁成串,滿身傷痕、滿臉鮮血;且被戴著鹿皮面具的人,有如獵物般鞭打著,帶離了大度山。家破人亡,人人的臉龐無限哀傷,眼神充滿絕望。而王社熊熊燃稍的火海中,乍然卻浮現魯狗六的臉龐,正猙獰的狂笑...」眼前可怕的景像,恰似場夢魘,阿得柳絲,一陣狂悲從心頭湧上,乍然從夢魘中醒來;卻發現自己,正身在一片黑暗淒寒的空間。一縷朦朧的月光,自窗牖斜照進黑暗,阿得柳絲,撫著因夢魘而狂跳的胸口,環顧了下四周;而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正身在自己竹搭的籠子屋內。「原來剛剛所見,只是一場惡夢而已。還好~~什麼事都沒發生!」夜已深,竹搭的籠子屋外,只聽得虫聲唧唧,而王社仍是一片安詳寧靜;於此阿得柳絲,亦終稍放下一顆忐忑不安的心。

『唧~~唧唧~~唧~~唧~~』春夜的求偶虫鳴聲中,此時,阿得柳絲的耳畔,卻乍聽得有似蟋蟀鳴叫,熟悉的口笛聲。說這曲口笛熟悉,那是因為這曲「鹿鳴於野,鳥鳴求偶」的口笛,正是阿蘇拉米,當年向阿得柳絲求愛之時,於夜晚的籠子屋外,所吹奏之曲。因此阿得柳絲,自對這曲口笛,銘記於心。此時阿蘇拉米,已被貓眼紅毛人,擄於海外多年,生死全無消息。可這夜裡,阿得柳絲,卻竟又聽見籠子屋外,有阿蘇拉米吹奏當年求愛的口笛。一時阿得柳絲,不禁心中又驚又喜。「阿蘇拉米~~難道是阿蘇拉米。他從海外回來了??」阿得柳絲,想及此,喜的是,多年音訊全無的阿蘇拉米,或許這夜裡,竟真的從海外又回大度山。然而阿得柳絲,驚的事,她不免又懷疑的,想到─「可是日前,尪姨,明明早已預言阿蘇拉米已死,且亡魂正跟一群餓鬼飄流在海上。若真如此,則阿蘇拉米怎麼又在她的籠子屋外,吹奏當年求愛的口笛?」。『唧~~唧唧~~唧~~唧~~』正當疑懼參半之際,可靜夜的口笛聲,卻越來越清晰;於是阿得柳絲,自也趕緊起身,輕手輕腳的走至窗牖邊,悄悄探頭往外看。黑夜的籠子屋外,幻夢似的朦朧月光遍灑,點點螢火虫的光,閃爍於漆黑的樹林與草叢間;而當阿得柳絲,探頭於窗牖,卻見果有一熟悉的身影,正站於她的屋外吹奏口笛。「阿蘇拉米~真的是阿蘇拉米。阿蘇拉米真的回來了!!」縱是黑夜看不清臉龐,但阿得柳絲,怎會不認得自己,這幾年來牽腸掛肚,朝思暮念的牽手。此時,乍見籠屋外吹口笛的人,果真是阿蘇拉米,一時阿得柳絲,原本的疑懼煙消雲散;頓欣喜若狂的轉身,便急去開籠屋的門扉。竹編的門扉打開,阿得柳絲,欣喜的奔了出去,然而籠屋外,此時卻那有阿蘇拉米的影子;徒然,只見滿山的淒清死寂、與颼颼冷風舞動著樹影如鬼魅。原本阿蘇拉米還在屋外吹口笛,乍然開門卻不見蹤影,頓讓阿得柳絲的心,又由喜轉悲,且更有種不祥的預感,顫抖的想著─「莫非剛剛我所見到的,只是阿蘇拉米的亡魂。因為阿蘇拉米已經死於海上,所以想來向我告別,讓我知道他已不在世上!!」。「尪姨說阿蘇拉米已經死了,難道這是真的。可憐的阿蘇拉米,難道他的亡魂,真在飄蕩在海上,與一群地獄的餓鬼在一起?!」方想及此,正滿懷悲痛,阿得柳絲抬頭,更忽見西邊的夜空,竟有濃黑的滾滾黑雲,如排山倒海般的湧來。瞬息之間,層層疊疊的滾滾黑雲,竟如洪水般的將夜空都遮蔽,星月無光,天地間竟成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而這黑暗,簡直比夢魘還黑。

「籠屋外一片黑天暗地,甚而似有鬼哭神號之聲。我滿懷悲傷,想到阿蘇拉米,或許真的已經死了,所以亡魂才來向我告別。漫天的滾滾黑雲之下,突然從海上,來了許多的牛鬼蛇神與地獄的餓鬼。這些餓鬼與猙獰的鬼怪,成群的上岸,便開始啃食我大度山國的土地。見鹿啃鹿,見樹啃樹,而且見人啃人,竟是要將我大度山國,盡吞於其腹。成群的餓鬼,縱使已吃得鼓漲著大肚,卻仍貪得無厭,竟如成群的螻蟻般,自山腳下,開始啃食我聖山~大度山。原本美好安詳的家園,善良無爭的生活,盡被貪婪的餓鬼瓜分而食。海上來的餓鬼,直有洪水猛獸,奪走我土地,屠殺我百姓。烽火漫天,血染大地,而我殘存的巴布拉族人手足同胞,只好扶老攜幼遠離家園逃難...」家園破碎的一幕幕恐怖慘狀,直讓阿得柳絲心痛如絞,跪於烽火的土地,悲傷的想哭。只這麼一哭出聲來,頓時阿得柳絲,這才被自己的哭泣,自一場惡夢中驚醒。一縷朦朧的月光,正自窗牖斜照進竹搭的籠屋內,此時阿得柳絲,驚醒之際,這才知道;原來剛剛,自己以為阿蘇拉米回家了,卻只是在做夢。『唧~~唧唧~~唧~~唧~~』正以為剛剛阿蘇拉米返家只是夢,不過當阿得柳絲夢醒之際,此時耳畔,卻又清晰的聽見籠屋外,傳來陣陣的口笛聲。由於阿得柳絲,深怕自己尚在夢中,於是伸了指頭到嘴裡咬了一下,頓時一陣刺痛從指尖傳到肺腑;咬了指頭既會痛,顯然此時已非是夢中,然而籠屋外的口笛聲,卻依然清晰。正因剛剛夢見阿蘇拉米返家,站在籠屋外吹口笛,所以此時,聽得屋外真有口笛聲,自讓阿得柳絲恍惚間,直覺便已為是阿蘇拉米。「難道真是阿蘇拉米??~」手觸籠屋冰冷的竹牆,阿得柳絲,不及多想,掀開了蓋在身上的鹿皮氈,便直意識朦朧的,直開了籠屋的門,往屋外迎去。

阿得柳絲開了籠屋的竹編門,迎出了屋外,朦朧的月色下,此次果見一個人影,正站在她籠屋外的木梯下,吹著口笛。乍見吹口笛的人影,剛夢醒意識半朦朧的阿得柳絲,未及看清,直覺以為是阿蘇拉米,便幽幽的的長嘆一聲說『我的牽手~~我想你想的好苦。你終於來了~』。哀婉的說完話,只見阿得柳絲臉龐帶淚,屈下身,便對那吹口笛之人,伸出纖纖小手,準備牽引他上階梯,以進入她的籠屋內共度春宵。正就此時,原本背對著阿得柳絲,吹笛之人,忽而轉過身,並以一隻粗糙如老樹的手,粗魯的拉住了阿得柳絲細嫩小手。此時阿得柳絲不禁一驚,因為阿蘇拉米並非如此粗魯之人。正當阿得柳絲,受到驚嚇,頓時矇矓睡意全醒之際。而此時,卻見那吹笛之人,竟呵呵大笑,粗聲粗氣的說『我的王后啊~~妳終於還是想通了。妳選擇我魯狗六,當你的牽手,這是識時務,正確的決定啊。呵呵呵~~我魯狗六不懂得什情話,不過男女之間不就是那麼回事嗎?~既妳已開了門,走~那咱們就進妳的籠屋去。剛剛我吃了三根鹿鞭,六顆鹿睪,正渾身是勁吶。不如先讓我們進妳屋去,先讓咱們圓了房。其他的事~就待會再說吧。呵呵呵~~』。「魯狗六??!!~~魯~~狗~~六~~。不是阿蘇拉米!!」眼前之人自稱魯狗六,"魯狗六"三個字,乍如如悶雷般,直迴蕩在阿得柳絲的腦海嗡嗡作響;甚且,頓時讓她驚恐萬分。剛剛睡眼矇矓,阿得柳絲,恍若遊魂般,渾渾噩噩飄出了屋外,一時竟沒看清吹笛之人,並非阿蘇拉米;而是評議會的長老頭─魯狗六。而此時,待看清眼前之人,果是頭臉蒙著鹿皮,僅露兩眼的魯狗六;頓時阿得柳絲,想起自己竟為魯狗六,開了自己籠屋的門,幾更嚇得魂飛魄散。因為依據巴布拉族人的婚姻習俗─居於竹搭籠子屋內的單身女子,若是在夜裡開門,讓門吹口笛求愛的男子進屋,則便代表著那單身女子,已選擇那吹口笛的男子,為其牽手。正因如此,所以阿得柳絲,這才為自己意識昏昧之際,無意間,為魯狗六開了自己籠屋的門,而更感萬分驚恐。

『魯狗六長老~~你別誤會。我~~以為你是~~我~~我~~不是要開門~~』驚得花容失色的阿得柳絲,嚇得語無倫次,可卻又不知如何解釋。於是,只見阿得柳絲,頓時趕緊抽回自己的小手,慌得不知所措,轉身便逃入籠屋內。正當阿得柳絲,驚慌逃回籠屋,原本想再把竹編門扉關上。怎料屋門尚未關上,可魯狗六,卻也已尾隨上籠屋。乍見阿得柳絲想關門,且見魯狗六,竟舉腳大力一踹,頓把整個門扉給踹個稀爛;而可憐的阿得柳絲,整個嬌弱的身體,更幾被踹飛,委倒於籠屋內的黑暗。魯狗六,雖已年近六旬,身材短小矮矬,不過當一個男人,獸慾勃起,獸性大發之時;此時,縱是再年老的男人,可也會突然變成一頭猛獸。況且,剛剛魯狗六,還自稱,吃了三根鹿鞭,六個鹿睪;如此淫藥催情下,此時,焉能不獸性大發。這才走進籠屋內,正見阿得柳絲,軟弱的委倒於地,頓時只見魯狗六,滿臉淫笑;二話不說,便以一付餓虎撲羊之勢,直撲向阿得柳絲。所幸阿得柳絲,閃躲的快,一個縮身,便蜷曲躲到了窄小的籠屋牆角。魯狗六,沒撲到阿得柳絲,又見阿得柳絲縮於牆角,似不想與他鴛鴦歡合。頓時,站起身後,卻見魯狗六,亦頗腦怒;手持籐杖指著阿得柳絲,便罵說『阿得柳絲~~是妳開門,讓我進妳籠屋的。怎的~現在妳又想反悔是不是?哼~~我身為長老評議會的長老頭,假如是妳讓我進屋來,卻讓我又灰頭土臉的離開。如此妳豈不是在戲弄於我。這樣一來,往後我這長老頭的臉面,要往那裡放?~倘或這事傳出去,往後我又要如何讓評議會的長老們,信服於我~聽我的話~』。『所以阿得柳絲,今晚,妳既讓我進屋來,那妳就非與我如鴛鴦交尾,行男女歡合之禮不可。要不妳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講及此,只見魯狗六,便又欺身向牆角的阿得柳絲。可卻見阿得柳絲,仍是掙扎著,不肯從於魯狗六,且還雙手亂揮之際,竟還將魯狗六的鹿皮面具,給一把抓了下來。

巴宰族的男人,所戴的鹿皮面具,正代表一個男人的威嚴,與勇士的象徵。因此巴宰族的男人,成年之後,終年都戴著鹿皮面具,縱是光身赤裸相對,卻也絕不在他人面前摘下鹿皮面具。乃至也只有犯了重罪之人,才會被摘下鹿皮面具,讓其以長年不見光的臉面,醜陋的示眾。換句話說,鹿皮被摘下,對巴宰族的男人來說,可說是對其一大羞辱;而此羞辱,對巴宰族男人來說,更可說比死還難堪。況且,此時魯狗六,戴了近五十年的鹿皮面具,竟是被一個弱女子所扯下。這對於,身為評議會長老頭,且又是巴宰族頭目的魯狗六來說,簡直終身未受的羞辱。『啊~啊~我的臉,我的臉。啊~~別看我的臉~』鹿皮面具被扯下的剎那,只見魯狗六驚慌失錯,急忙以手遮臉。不過藉著窗牖照進的月光,阿得柳絲卻看見了──魯狗六的鹿皮面具下,藏羞般遮住,五十年來不見光的臉;亦果真是,比其跨下之物更見不得人。或因終年戴鹿皮面具,僅露兩眼,所以魯狗六的臉,除了兩眼黑圈外,竟是慘白不堪。甚且,因長年覆於鹿皮之下,更見其蒼老臉皮,皺得有如男人的"卵葩",還滿佈噁心的爛瘡皮癬。正因巴宰族男人,鹿皮面具下的臉,幾比其跨下之物還難看,而這也難怪,其跨下往往只圍著條短小的遮陰布,甚至亦長裸露下體。可其臉面,卻始終戴著面具,以維持其男人的勇士尊嚴。此時魯狗六,這才遮住自己的臉面,正慌張之際,卻見他立刻將兩指放於唇邊,吹了個長哨。『噓嘶~~』長哨正才聲響,忽而籠屋門外,竟竄跳進幾條黑影。竄跳進的黑影,原來竟是四個貼身護衛魯狗六,同樣戴著鹿皮面具的巴宰族勇士。正是魯狗六,因面具被阿得柳絲抓下,腦羞成怒,便召進了自己巴宰族的貼身護衛。四名護衛,身手矯健的竄跳進屋後,只見魯狗六,一手忙遮臉,一手邊戴回面具,還邊怒喝說『"麻達"們~~把王后的雙手雙腳,給我抓住。將她給我按在地上。今晚~我非讓她與我同鴛鴦交尾,圓這男女歡合之禮不可!!』。四名巴宰族的勇士,乍聽魯狗六的命令,便一湧而上。兩人抓阿得柳絲的手,兩人抓阿得柳絲的腳,將柔弱的阿得柳絲,整個身體大字形的,強按壓於地。

阿得柳絲,一個弱女子,被四個巴宰族勇士,雙手雙腳大張的按壓於地,此時就算想在掙扎,亦已渾身使不上力。剛剛才看見魯狗六,如鬼魅般的臉,隨即,又被四個孔武有力的男人壓住,恐懼直如鬼壓人的夢魘;頓時讓阿得柳絲,縱使害怕已極卻渾身動彈不得,唯也只能張口叫喊。『救人啊~~不要。不要~~』阿得柳絲多麼渴望,此時只是一場惡夢,然而這惡夢卻又如此真實。籠屋內的斜照月影中,只見魯狗六,扯下其跨下的遮陰布,裸露出其有如公鹿般的硬挺鹿鞭。而見得阿得柳絲,仍是叫喊,拼死不從。此時只見魯狗六,為讓阿得柳絲噤聲,竟拿起其長老評議會,象徵民意的權杖;且將其杖頭,硬生生的,塞入了阿得柳絲櫻唇微張的嘴裡。見得阿得柳絲,無法再叫喊後,卻聽得魯狗六,滿臉淫猥的笑說『王后啊。阿得柳絲~~我的王后啊。選擇我當你的牽手,今晚我們的結合,是民意所趨啊。現在大度山國,舉國的人民及長老評議會的長老,都屬意我繼任中晝王。而妳身為王后,又怎能不識時務,違背民意呢?況大度山國,自古以來,不是都是民意至上嗎?呵呵呵~~所以我魯狗六,今晚也只是代表舉國民意,來與妳交合而已。~~還請王后順從民意的洪流吧。呵呵~~』。

「阿蘇拉米~我堅貞所愛的牽手啊。倘或是為了大度山國的和睦、與各族不再分崩離析。所以今夜,我從了魯狗六,而你是否會原諒我??」魯狗六的滿臉淫笑,恍如一場惡夢,而這夢魘卻壓得阿得柳絲,全身動彈不得,連出聲叫喊亦不能;只能任眼角的兩行淚水,自臉龐滑落。但大度山國的百姓,古人的智慧與教誨,便是以「追求能帶給他人幸福」為生命的價值。於此,阿得柳絲亦想及,若是她從了魯狗六,能讓大度山國,再回到往日的和睦與安詳;如此她為國家百姓的犧牲,或也是值得的。既想及此,阿得柳絲便也不再掙扎,只是閉上了眼,任腦海中浮現阿蘇拉米的影子;想起,當初新婚的時候,兩人是多麼的恩愛與幸福。乃至,自阿蘇拉米被貓眼紅毛人,擄往海外,這麼多年來,阿得柳絲始終懷抱著一絲希望,只盼著阿蘇拉米能再回來;然而,及至今日,阿得柳絲,這最後的一絲希望終於也破滅。當然,此時阿得柳絲更不知道,事實上阿蘇拉米,今夜原本已回到了大員島的笨港。只不過天公不作美,海上風浪太大,卻讓阿蘇拉米的海船無法靠岸,連夜又折回了澎湖。

魯狗六,見阿得柳絲不再掙扎叫喊,便粗手粗腳的,在阿得柳絲的身上撩撥;甚而,既拉又扯的,想褪去阿得柳絲身上的衣物。於此,王后阿得柳絲,驚嚇之餘,一口氣喘不過來,竟暈厥了過去。渺渺茫茫的一片迷離後,縱是昏厥,但阿得柳絲的意識,卻又漸次越來越清晰。而且阿得柳絲,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鳳尾彩蝶,正拍著翅膀,翩翩飛出自己昏暗的竹搭籠屋外。因為阿得柳絲的元靈已出竅,離開了自己的身體。於此,縱是魯狗六,滿是瘡疤流膿惡臭的身體,如何在阿得柳絲赤裸身體的摩蹭,甚進入她的身體蹂躪;但阿得柳絲的靈魂,卻仍是純潔不染,且堅貞的守候著她所愛的阿蘇拉米。因此,阿得柳絲化成的鳳尾彩蝶,飛出籠屋後,便頭也不回的,直朝大度山的山頂翩翩飛去。暗夜的大度山山頂上,西坡看得見大海的地方,當阿得柳絲化成的鳳尾蝶,停駐在一枝草葉上;忽而原本的黑夜,轉眼竟變成白晝,且見那鳳尾蝶,同時亦又幻化成了阿得柳絲。阿得柳絲,舉手齊眉,正遠眺大海。

「縱是堅貞的愛~~~但面對如今人性已貪婪如獸,大度山國族中長老的善良,德性亦已不再。乃至人們渴望的,也已不再是善良的靈魂,而是滿足其無盡慾望的需索。老年的頭目~貪求年輕女子的肉體,王位虛懸更讓其虎視耽耽。而我阿得柳絲行過相思樹林間徘徊,經過多少個寒季與熱季的等待,一顆堅貞善良的心,就算堅持再久也會心力交瘁。大家都說阿蘇拉米已死,而公議如此,於今我阿得柳絲~~又怎能抵擋得住評議會的長老們,要求我另擇牽手,以立新國王的沉重壓迫。眾望所歸,眾人皆認為該立魯狗六,為國王。畢竟我大度山國,國之大事皆交由公議,講求民意至上。而我阿得柳絲,身為王后,又豈能不順從民意。貪婪凶暴者為王。只不過如此,王位,若被貪婪於權勢者所奪,那大度山國,恐是也將再難回不到過去的善良與和睦。阿蘇拉米~我的牽手,快歸來吧...」草原的風微拂草尖,而阿得柳絲,正身穿當初新婚時的大紅衣裙,站在金黃色的陽光中,遠眺大海;因為她知道阿蘇拉米,一定會再回到大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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