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八十年代學生露營必唱歌曲:青春年華
「夕陽緩緩下山了,陣陣晚風吹樹梢。我們升起營火圍個圓圈,儘情多歡唱。
天空雖黑暗,但因有你同歡唱,拍拍手笑哈哈~多美好。
我們唱我們笑我們歌聲多美妙,快樂人生需要我們一齊努力去創造。
生命雖短暫,追求理想趁年少,讓青春活力去燃燒。....拍拍手笑哈哈~多美好..」

西元1986年二月寒假,中華民國七十五年,台灣台中海線,清水鎮上的台汽客運總站。「台汽客運總站」就在貫穿清水鎮市區的中山路旁,靠鰲峰山的那一邊,位置相當的不明顯;因為它就在一棟兩層樓的老舊銀行旁邊。這間門口寫著「彰化銀行」的兩層樓建築外牆上,貼著暗綠色的,像人家貼在廁所地上的那種小方塊磁磚;而銀行的窗上都裝著鐵窗。且見那鐵窗上的紅色鐵鏽,都已銹蝕斑斑的,更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恰猶如出入銀行的人的臉孔一樣。這彰化銀行的外觀,雖是顯得有點老舊,不過好歹建築也還方正;但在銀行隔壁的台汽客運站,大概也就只能殘破來形容。「台汽客運總站」像是一頂帽子般的建築,下面是空空蕩蕩的停車間,大概可停三輛公車在裡面。至於車站上方的噴碎石子牆,原本掛的「台汽客運」四個字,如今「汽」「運」兩個字,更早都掉了,只剩下「台」「客」兩個字,還搖搖欲墜的掛在上面。清晨的空氣略帶冷冽,一抹金黃色的朝陽,自東邊的鰲峰山斜照,將中山路西邊成排參差的房子,照耀得一片暈黃;而馬路上,此時尚少有行人與車輛。唯見台汽客運的總站外,站著一個貌似高中生的男生,身上還揹著個橘色的登山背包。因為這日,正值農曆的大年初四。俗話說「初一早,初二早,初三睡到飽」,意指大年初一,通常人們總要去拜年,或去拜拜,所以要起得早;而大年初二,出嫁的女兒,都要回娘家,所以也得起得早。至於初三,尚在年節期間,又沒什麼事,所以便可以睡得很晚,睡到飽再起床。再說,這一般這過年的年假,總是要放到初五,就算是工廠,通常都是初五才放鞭炮開工。因此初四這天的清晨,自亦猶如「初三睡到飽」一樣,整個清水鎮最熱鬧的中山路市區,但見路上空空蕩蕩的;倒也給人一種悠閒的放假心情。

清晨八點左右,卻見台汽客運外,那背著登山背包的男生,一到車站便不斷的左顧又盼,樣子像是在等人。不錯,這一大早的清晨,便來到台汽客運站,且模樣像是要遠行的男生,正是在等人。因為這背著背包的男生,便是唸清水高中三年級的顏程泉。此時,只見時而踱步,時而徘徊的顏程泉,正是在車站等著幾個班上的同學。因為昨夜裡,顏程泉突然接到了班上康樂股長白標成,打來的電話。而且白標成,還在電話裡,以滿是誘惑的言語,笑嘻嘻的對顏程泉說『ㄟ阿泉啊。明天我們要去東勢林場露營。而且還有兩個很漂亮的女生,也要跟我們去哦。所以我打電話來問你,看你要不要去啦?!?』。...

白標成,昨夜裡,找顏程泉到東勢林場露營。當下,顏程泉,自又問了還有誰要去?白標成,則在電話裡,回說『有林忠,徐嘉良,還有"菜鳥"他們啦...』。大過年的,白標成,找人要去露營,自也都是找他那一掛的人;而顏程泉,聽了幾個同學的名字,也不感意外。只是林忠,想追楊惠惠,而顏程泉也想追楊惠惠,這幾是班上的男生都知道的事。因此顏程泉與林忠,明裡雖也都還是老朋友,可暗裡兩個人卻是情敵;而這幾也可說是班上男生間,公開的秘密。因此顏程泉,每次與林忠在一起,兩人間總難免有點尷尬;而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於此電話裡,聽說林忠,也要去露營,一時顏程泉便有點猶豫。況且還有綽號"菜鳥"的蔡振佑,雖說蔡振佑有女朋友,而他的女朋友就是隔壁班三年七班的阿美,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不知為何,顏程泉的心裡,總覺蔡振佑,若有似無的,似也楊惠惠有意思;而且楊惠惠,每次與蔡振佑講話之時,更總是滿臉洋溢笑容。於此,雖說顏程泉愛玩,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白標成臨時起意想去露營,這也才會打電話來找他。可是,對顏程泉而言,若是要與一群情敵一起去露營,雖說都是同學,卻未免也太索然無味。起初,白標成還說,有約兩個漂亮的女生要一起去。當下,顏程泉頓也心驚肉跳的,即刻想到,搞不好那兩個女生裡面~就有楊惠惠。因為白標成與蔡振佑他們那一掛人,確也曾經約楊惠惠,一起去看過電影。疑心生暗鬼下,於是顏程泉,便又在電話裡問白標成,約的兩個女生是誰?電話筒那邊,白標成卻是笑嘻嘻的,說『啊~不是我們班的女生啦。是嘉陽工商的女生。而且一個,還是以前我們沙鹿國中的校花耶。就是有"好坑的"。"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才打電話來找你去啊。~』。

「以前沙鹿國中的校花??!」電話裡,乍聽白標成這麼說,頓時顏程泉就心動了。畢竟,正值青春期的高中男生,誰會不想看看,認識幾個漂亮的女生,況而還是什麼校花;而且又是一起去露營,男女一起在帳蓬裡過夜。再說白標成,大概也猜透顏程泉的心思,便又在電話裡,言外有音的說『還有菜鳥~他也要帶他的女朋友阿美一起去。不然要不要我打電話給楊惠惠,問問她看要不要去??!~~』。白標成,說要約楊惠惠一起去,這話,可頓時有如一顆石頭,丟入了顏程泉的心湖;他讓整個原本平靜的心湖,盪起陣陣漣漪。於是顏程泉,便再也不猶豫,滿口的答應白標成,說要一起去東勢林場露營。而後白標成,便把隔天約定的時間,在電話裡,告訴顏程泉說『明天上午,我們要在山上,直接搭車到豐原的台汽運站。然後中午,在豐原客運集合後,再一起搭車到東勢林場。啊~林忠還有徐嘉良他們,明天早上九點,要在清水的台汽客運站集合,再一起搭車到豐原。所以明天早上,記得九點以前,要到清水的台汽客運站。還有~你打電話給"阿嬤",還有陳賜仁他們,問他們要不要也一起去啦...』。...


正因昨晚,白標成打來的電話。所以大年初四,這日一早,顏程泉便背著登山背包,到了台汽客運總站;以等待班上的幾個同學,一起搭車到豐原。清水鎮到豐原市,隔著一座山,搭台汽客運的公車,大概就是走中清路,翻了鰲峰山到大雅鄉後;再轉往后里鄉的路,便可到山的另一邊的豐原市。不過顏程泉雖已唸到高中,然而卻還不會搭公車;甚至,連那掛在公車總站,寫的密密麻麻的公車發車表,都還看不懂。因此若想從清水鎮,搭車到豐原,顏程泉是非得跟從同學,一起搭車不可。「現在才八點多而已。昨晚白標成,說他還要打電話約楊惠惠,不知道真的假的??~可是楊惠惠她會去嗎??~」雖說約好的時間,是要搭上午九點多的車,不過顏程泉與人約時間,通常都會早到。況且大過年在家裡也沒事,心裡又記掛著不知楊惠惠,是否也會一起去露營。因此這日,顏程泉一早起床後,滿懷的期待與忐忒,在家裡也待不下去;索性八點左右,便也背起了背包,騎著機車,迫不及待的趕到鎮上。而後,從八點開始,顏程泉就這麼在台汽客運總站,一下走到裡面,一下子又走到外面;有點坐立不安的,不時望向牆上的鐘,等待時間過往。及至八點半左右,顏程泉終於看見,有另一個同學來;不過卻是顏程泉,最不期待碰面的人。因為八點半,提前來到車站的,正是林忠。這日,林忠,看起來,像是由他的姊姊騎著機車,載他來車站。只見林忠,穿著條黑色窄褲管的牛仔褲,看起來還頗瀟灑帥氣;不過一下機車,一眼望見顏程泉,卻見他的臉上,似也頗帶尷尬。不過林忠,乍見顏程泉已經在車站,倒見他走來,便先開口,向顏程泉打招呼的,笑說『呵~顏程泉,你這麼早就來囉~』。繼之,不知是否林忠,找不到話題與顏程泉講話,略帶尷尬之下,便隨口像是在抱怨的,說『昨晚白標仔,不知那根筋不對,突然打電話找我去露營。還說他要打電話約楊惠惠,不知道真的假的。一定是他在唬爛。白標仔~最會唬爛了。他講的話,一定要打折再打折~』。

林忠,倒是不掩飾他的期待,一開口就提到楊惠惠。當然,林忠的期待,其實也正是顏程泉的期待,只不過不好說出口而已;而這正也是,每次顏程泉看見林忠,總覺彼此間像隔了層什麼,讓人難以靠近,渾身覺得不自在。所幸,這情敵見面,份外尷尬難熬的時間,約又過了約十幾分鐘,便見又有另一個同學前來。正是綽號"阿嬤"的陳裕律,騎著他那輛鈴木八十的機車,自沙鹿鎮,一路奔馳來到清水鎮。此時陳裕律,一到車站,看見顏程泉與林忠,只見他還沒停妥機車,便尖聲的朝兩人,直叫嚷著說『哦~白標仔,到底在幹什麼啦。要去露營也不早說。那有今天要去露營,昨天晚上才打電話找人的。害我什麼都沒準備~只帶一件內衣和內褲來而已~』。所幸,講話顛三倒四,老不正經的陳裕律來了;這倒讓顏程泉,暫可免於,單獨面對林忠的尷尬。不過乍見陳裕律,頓時卻顏程泉的心中,又生起了另一個不自在的疙瘩。因為陳裕律,喜歡班上的蔡湘鳳,這也是班上男生都知道的事。可前天,大年初二,顏程泉卻與蔡湘鳳去看電影;而且還藉機向蔡湘鳳,要她的相片。總之男生與男生間,原本很單純的友誼關係,一旦加入了女生後;彼此關係似便會變得很複雜。恰似高一、高二都是男女分班,所以班上的同學間,也都只是同儕的朋友關係;彼此嘻笑怒罵,倒也自在。可到了高三男女合班後,這青春期男女同窗,難免日久生情,而且所生之情曖昧不明;或有好幾個男生,同時喜歡上一個女生的,又或是一個男生,同時喜歡好幾個女生的。於是這班上的男女同學之間,便又有了所謂的暗戀,所謂的情敵,搞得原本單純的同學關係;彼此的心裡卻又好像都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不,待得陳裕律,將他的機車,騎到車站後方的巷子,去停放後,又返回車站。隨即,果見陳裕律,便以他一貫大喇喇的玩笑話,語帶嘲笑的,對顏程泉說『ㄟ~顏程泉。你昨天~。啊不~是前天。你前天跟蔡湘去看電影。啊蔡湘鳳~她真的,帶她們家的七仙女一起去喔。呵呵呵~這樣,你當時沒有嚇得臉色發白。啊~然後就說你要上廁所,就趕快"尿遁"逃走。啊~不然那麼多,那麼大顆的電燈炮在你旁邊,你不會覺得電影院會太亮嗎??~呵呵呵~~』。

事實上,昨夜裡,正是顏程泉打電話給陳裕律,約他一起去露營;而在電話裡,顏程泉自也告訴了陳裕律,大年初二,與蔡湘鳳一起看電影的情形。因此陳裕律,這也才會知道,蔡湘鳳果然是帶著她的許多妹妹, 一起與顏程泉去看電影。縱是如此,然而當陳裕律,故意又提起這件事,卻還是讓顏程泉頗覺尷尬。於是顏程泉,反將一軍,趕緊回說『陳裕律~那天,我有打電話給你,是你不來的耶。而且蔡湘鳳還問我說,你怎麼沒來。而且我說你有事不能來,蔡湘鳳看起來,她好像很失望的樣子ㄟ~』。陳裕律,聽了乾笑一陣,似又燃起無限希望的,回說『真的喔。蔡湘鳳真的有問我,為什麼沒去ㄛ。可是那天,我真的有事,所以不能去呀~』。此時一旁的林忠,聽陳裕律與顏程泉,談起約蔡湘鳳看電影的事,雖說不知頭尾。不過,卻見林忠,頓時亦兩眼發亮,一時滿臉欣喜的,便直問顏程泉說『ㄟ顏程泉。你前天,真的跟蔡湘鳳一起去看電影喔。呵呵~~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殿殿吃三碗公"哦。ㄟ~你不知道蔡湘鳳她爸爸是我們,以前清水國中的老師嗎??~你還敢約蔡湘鳳去看電影。呵呵呵~蔡湘鳳~她家教很嚴耶。要是被他爸爸知道,你不怕被她爸爸,拿扁擔~打斷你的腿哦~』。顯然林忠,尚不知顏程泉、陳裕律及陳賜仁,大年初一那天,到蔡湘鳳家拜年;而且還留在蔡湘鳳的家裡,白吃一頓午餐的事。於此,陳裕律,便對林忠,半帶點炫耀的,補充說『呵呵呵~林忠。人家我和顏程泉,還有陳賜仁。大年初一,到蔡湘鳳家拜年。而且蔡湘鳳的爸爸,還對我們很客氣。還留我們在他家吃飯咧。所以我們那天,就留在蔡湘鳳家吃飯,而且人家蔡湘鳳她爸爸,還叫蔡湘鳳陪我們吃飯咧~』。林忠,乍聽陳裕律的話,裂嘴而笑的臉龐,頓時,更直如旭日東昇的朝陽,全照在他的臉上。畢竟,顏程泉與林忠,原本就是想暗戀楊惠惠,即所謂的情敵。而今倘顏程泉,真約與蔡湘鳳一起看電影,這無疑或顯示;顏程泉將退出追求楊惠惠的行列。又或是,顏程泉約蔡湘鳳看電影的事,將來若在班上傳開,甚至傳到楊惠惠的耳裡;而如此一來,勢必也會讓楊惠惠,認為顏程泉是個對女生三心二意的人。正或想及此,只見林忠,頓時更似難掩滿臉喜悅,直又對顏程泉說『呵呵呵~~蔡湘鳳~~好啦。蔡湘鳳真的很好啦。以後娶蔡湘鳳當老婆,一定是賢妻良母啦~』。

老舊的台汽客運總站,看起來就像二次大戰,留下來的廢墟。公車的停車間裡,和車站外公車停靠的路邊,都是被車輪碾壓,留在坑坑洞洞的黃土地。車庫的地上既沒鋪水泥,而路邊亦沒鋪柏油。倒是那公車的車輪,日積月累的碾壓,把黃土都碾壓成了黃土粉塵;而那黃土粉塵,便厚厚的堆積在坑洞裡。因此每當有公車靠站,或駛離,車輪碾過坑洞,整個坑洞裡的粉塵,便直如施放毒氣一樣,揚起漫天的黃土。正巧有一部北上到大甲的公車靠站,車輪碾過處,頓時車站前,但見黃土粉塵漫天飛揚,甚至幾將整部公車都要遮住。漫天的黃土粉塵中的車站前,只見顏程泉、陳裕律,還有林忠,趕緊以袖口遮住口鼻及眼睛;以免被毒氣般的黃土粉塵嗆到,或讓沙土飛進眼睛。正笑談之際,卻見另一個家住清水街上的班上的同學,叫徐嘉良的,正亦在台汽總站對面,中山路邊的那個木造的小售票亭邊,東張西望。林忠見了,趕緊向徐嘉良叫喚。而徐嘉良,發現了幾個同學,正在台汽客運總站那邊,便也趕緊快步,穿越中山路,向總站走來。徐嘉良,身材高大,戴附金絲框的眼鏡,外表看起來頗斯文。不過這徐嘉良,卻是跟陳裕律一樣,時常講話少一根筋,語出驚人,往往讓人捧腹大笑。徐嘉良,這才走到總站,雖說是要去露營,卻見他空著兩手,什麼也沒帶。於是,林忠見了,便滿腹疑問的,問說『ㄟ徐嘉良。白標仔~不是說要去露營嗎?你怎麼什麼東西都沒帶?』。此時卻見徐嘉良,一臉憨笑的,態度自然的,回說『呵~~不然去露營~要帶什麼?不是只有去東勢林場,過一晚而已嗎?』。林忠,聽了,便反問說『那你不要洗澡喔~』。卻見徐嘉良,仍是一臉憨笑,率性的說『天氣這麼冷,幹嘛要洗澡。不然要洗澡的話,那把內褲反過來穿就好了啊?!~』。『人家都說~臭男生啊。男生本來就是都這樣,不是嗎?!』乍聽徐嘉良這麼說,一時連林忠,也沒輒。

 

時間已過九點,也快到了往豐原的公車,發車的時間;而要搭台汽往豐原的公車,則得到總站對面,搭在路邊的那一小間售票亭,去買票搭車。木板搭的售票亭,外面漆成淺綠色,只有一個小小的售票口。而說真的,要不是跟同學一起買票,此時顏程泉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從這個售票亭的小小售票口,買到往豐原的車票。買好了車票,是九點二十分的車。此時,卻見林忠望著手中,車票的車班時間,臉上又浮現猶豫神色。只見林忠,不時向中山路的南邊張望,忽而似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問徐嘉良說『ㄟ白標仔~昨晚不是說,他要約楊惠惠嗎??~啊~我們要搭九點二十分的車,去豐原,怎麼還沒看見楊惠惠來。不知道,楊惠惠會不會來??』。其實林忠的期待,正也是顏程泉的期待。不料,徐嘉良,聽了林忠的話後,卻憨笑著,反唇相譏說『呵呵~林忠。你別那麼好騙好不好??~~白標仔講的話,要是能信,那狗屎都能吃了。白標仔~昨晚打電話給我,也跟我說,他要約陳麗啊~』。「白標仔~還要約陳麗?!」。事實上,白標成那一掛人,心目中的暗戀對象,幾也都是班花陳麗。只是徐嘉良,倒有自知之明,繼之半帶自嘲的,便又憨笑的說『呵呵~林忠,別傻了啦。白標仔~一定是打電話給你,就說他要約楊惠惠;然後打給我,還有葉啟明、賴倍宏他們,就說要約陳麗。白標仔~最奸詐了,他一定是在欺騙我們的感情啦~』。一語驚醒夢中人。乍聽徐嘉良這麼講,此時顏程泉,這才知道─這天自己原本的期待,恐怕是要與林忠一樣,同樣的感到落空了。倒是陳裕律,聽了徐嘉良的話後,似也頗讚同的,尖聲笑說『對啊~~我們班的女生都那麼賢妻良母,都那麼乖,怎麼可能跟我們去露營啦。而且現在,距離聯考只剩下四個月了耶。大家唸書都來不及了,誰還會去露營。大概只有我們這些神經病,才會想要去露營啦!!』。

「楊惠惠~原來並不會來!」這讓林忠,不免有點失望。只見林忠,不免帶點咬牙的恨意,便說『白標仔~他說,他還約了兩個嘉陽工商的女生。還說其中一個,是以前他們沙鹿國中的校花,不知道真的還是假的??~搞不好也是騙我們的,到時候搞不好,只是兩個醜女而已。假如這樣,到時候,那我們就捶白標仔。捶死他~~』。正說著,一輛銀色鐵皮,車殼上寫著「台汽客運」的老舊公車,哮喘般的響著巨大的引擎聲,已慢慢停靠向路邊;且見車門旁,寫的起訖站,正是「清水─豐原」。於是,四個同班的高中生,見公車來了,便趕緊上車。大年初四的早晨,公車上並沒什麼人,老舊的台汽公車,一排一排包覆綠色塑膠皮的椅子,多破得露出裡面的泡綿;而四人上車後,便由車頭往車尾走,最後就坐在最後一排的座位。四人這才坐定,公車便發出破銅爛鐵般的聲響,喘著具大的引擎,已再次開動;頓時一陣汽油的油煙味,便從半開的窗口,直竄進公車裡。而聞到那公車上的汽油煙味,頓時顏程泉就不禁有作嘔的感覺。因為顏程泉坐車會暈車,而且自國小開始,幾也每次坐車,每次都會吐。白花花的陽光,由透明的玻璃窗,照進車內,恍若自然而然,便讓人有一種即將去旅行的心情。公車停了幾個紅綠燈後,便自清水高中的後門,自中山路左轉往中清路;再來便是繞鰲峰山山邊的山路,蜿蜒上山。

「楊惠惠~沒來」望著車外的白花花陽光,不禁讓顏程泉的心中,亦感到有點失落。而此時,老舊的台汽公車,正如老牛喘氣般的,翻越到鰲峰山的山頂,再來便是要順著下坡路,滑下滿坑滿谷亂葬缸;而後,便是要爬陡峭的"清水階"。陡峭的"清水階",老舊的公車,不斷的換檔,引擎有如快斷氣般的嘶吼;可爬山的速度,卻幾比走路還慢。好不容易,爬上了清水階的第一個陡坡,正是到了嘉陽工商的校門口。此時只見徐嘉良,望著嘉陽工商的校門口,不禁說『ㄟ~"嘉陽工商"到了耶。聽白標仔說,他就是約嘉陽工商的女生,要跟我們去露營耶~』。繼之林忠,便接口說『對喔~~白標仔真的很大膽耶。~~你們沒聽說過嘉陽工商的男生,都很凶狠嗎?而且他們還都會,偷偷在學校的實習工廠,自己做武士刀~』。隨之,陳裕律,亦望向嘉陽工商,笑說『啊~這樣。~假如那兩個女生來跟我們露營,被他們班的男生知道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拿武士刀,來砍我們。啊到時後,我們要怎麼辦?!~跑給他們追嗎??~』。林忠,聽了陳裕律的話後,便笑著回說『呵~~去問菜鳥啦。菜鳥說,以前因為追馬子的事,跟嘉陽工商的學生起衝突。啊~他就曾經被嘉陽工商的學生,拿武士刀追過。呵呵~知道有多恐怖了吧~』。清水到豐原,老舊的台汽公車,一路走走停停,大概得花上一、二個小時的時間。這一路,顏程泉坐在搖搖晃晃的公車上,因為原本期待楊惠惠也會一起去露營,結果卻落空;自不免卻有點失望。然而顏程泉,縱是心中有些許失落感,不過一路上有同學作伴,倒也仍是歡笑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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