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倭人駐紮魍港


魍港的海灣附近,黑夜的海岸邊,倭寇上岸紮營後,但見篝火處處。而另一邊,竹林合圍的茅草屋內,顏思齊,正帶著,剛被倭寇釋放的李魁奇,往茅屋裡,尋求幾個漳州同鄉人的幫忙。畢竟,叫李魁奇的少年,在大員島上被釋放,但大員島與大明國,隔著黑水溝,有千里之遙;而顏思齊,總也不能讓李魁奇,便流落在大員島。所幸,陳衷紀,也是個厚道之人,經過顏思齊的一翻解釋,知道李魁奇的遭遇後,便也爽快的答應。只說當下次有海船,要返回月泉港,便也會讓李魁奇,順道搭船返回大明國。茅草屋裡,正當幾個漳州的同鄉人,邊用晚飯,邊寒喧之際,此時卻聽見院子裡,幾隻大狗狂吠。劉香,拿著火銃槍,外出察看。片刻後,卻見劉香的身後,領著幾個倭寇,龍行虎步的,一一走進了茅草屋。石田重吉,正是走在最前面,為首的倭寇,而進了茅草屋後,陳衷紀,似也與這群倭寇,早已相熟。彼此寒喧招呼後,只聽石田重吉,便直接問陳衷紀,說『陳桑~大明國的貨物,何時會到大員島?』。陳衷紀,這幾個,居於魍港的漢人,原本就是王直李旦的「徽王商號」,派駐於大員島,負責與倭國人買賣交易的對口。因此,陳衷紀,聽了石田重吉的問話後,自也早已有準備。只見陳衷紀,自懷中取出一張紙條後,便對石田重吉,說『石田兄,你們這次要的貨物。

幾日前,中左所島那邊,已飛鴿傳信來。信上說,生絲、布匹、磁器、茶葉...這些貨,自大明國運過來,應該半個月內,就會到。至於香料,鐵砂、硫磺、硝石...這些貨物,得遠自呂宋、爪哇、暹邏國運來;所以,可能得等上一、二個月,貨才會到。至於,鹿皮,蔗糖,這些貨物,倒是魍港的倉庫,此時便有囤積;隨時可交貨。現下的情況,大概就是如此~』。倭船在渡黑水溝時,受到嚴重的損害,而石田重吉,來到魍港,原本也就想靠港數月;一則須得修船,二則,得等候初夏的南風北航。因此陳衷紀,既說買賣的貨物,能在一、二月內,到達魍港,而石田重吉,對這答覆,自也滿意。正巧,顏思齊,也在茅草屋內,而倭人這晚,初至魍港紮營,自不免也要杯觥交錯的大肆慶祝一翻,一來,犒賞兵員此次往大明國結掠;二來則慶祝,眾人自海上又活著回到岸上。於是石田重吉,便也熱切的邀請顏思齊,及茅屋內的漢人,一道前往倭人的大營裡,去飲酒作樂一翻。

輞港的港邊,原本一塊荒煙漫草的空地,經倭人加以割除焚燒後,此時周圍盡已釘上木樁,圍起了圍籬,成了倭人的大營;且倭營的門口,還派有身穿盔甲的倭兵看守,儼然門禁森嚴。畢竟,這些海上的倭寇,原本在日本國時,也盡是武士及兵丁,因此也算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全然不像是一般烏合之眾的海盜;反而,倒像是一支軍隊。顏思齊與陳衷紀..等人,跟隨石田重吉,進入倭寇的大營後,但見營帳排列整齊,竟一如軍營,自更不禁驚嘆訝異。正是倭寇的組成,原就是日本國的軍人士兵,而能鼓舞軍人士兵,在戰場上勇於作戰的,無非是賞賜予以戰利品。於是,正當顏思齊與陳衷紀..等人,進入倭營後不久,便見有數個倭兵,自港邊的倭船上,押了數十名大明國的婦女,亦進入了倭營大門。數十名的大明國婦女,被以草繩綁成了一長串,自碼頭邊,一路哭哭啼啼的,進入了倭營。此時,石田重吉,見幾個倭兵,押了大明國的女子入營,便將倭兵叫喚過來,說『今晚我有客人,挑五個長得好的女人,送到我的營帳裡。其餘的女人,分配到所有的兄弟的營帳去。然後傳我的下去~今晚軍紀解放。告訴兄弟們,這就是我們出生入死,獲得的戰利品,讓兄弟們,好好的享用這大明國女子的味道。呵呵~叫兄弟捫們,大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只要不動刀動槍,今晚大家想怎麼幹都行。去吧~』。

原來,這石田重吉,口中所說的飲酒作樂,居然是讓眾倭兵,姦淫這些擄掠而來的漢人女子;以作為倭兵,奮勇作戰的犒賞。乃至,顏思齊及陳衷紀...等人,明白這一點後,頓時面面相覷;可既以進入倭人大營,幾個人卻也不好,既刻便離去。於是迫不得已,幾人,還是跟隨石田重吉,進入了他的營帳內,然而略飲數杯,略盡地主之誼後,陳衷紀,顏思齊等人,便陸續以不勝酒力,告退離開倭營。倭兵的喧嘩聲,漢人女子的哭叫聲,當陳衷紀,顏思齊等人,離開倭營之時,整個倭營幾已成了一個無間地獄般;任得貪婪於女子肉體的倭兵,幾都變成縱慾的野獸。當然面對淫慾,會由人變成禽獸的,也不只是倭兵,漢人也同樣會。所以當陳衷紀、顏思齊、何錦等人,離開倭營後,而叫劉香的少年,畢竟年少,禁不住淫慾的誘惑。乃至,淫慾沖腦的劉香,竟似渾然忘了,先前,他怒斥顏思齊是與倭寇同夥,且往大明國沿海劫掠的義憤填膺;而樂不思蜀的,仍留在倭營內,加入了倭人的行列,一起姦淫大明國的婦女。

顏思齊、陳衷紀及何錦等人,回到茅草屋後,彼此言談間,自是對倭寇,泯滅人性的獸行,感到不恥。甚且,剛被倭寇釋放,那叫李魁奇的少年,由於在倭船上飽受倭寇欺凌,更滿懷憤怒,直說待到夜深,將到倭營放火,將一干倭寇盡都燒死。只是,叫李魁奇的少年,難免年輕氣盛,思前不顧後。倒是聽陳衷紀,勸說『倭寇,擄掠我大明國,確實可恨。可這石田重吉,他是日本國浪人中,重要的頭目之一。況且倭寇也不是,只有這批而已。因此,就算真的殺了石田重吉,恐也只是會引得日本國的浪人,傾巢而出,加倍往大明國劫掠,為其復仇。再說,我們是與倭國做買賣的生意人,生意若要做下去,自也不能得罪在日本國,擁有龐大權勢的浪人~』。

何錦,亦讚同的說『是啊~~衷紀說的對。凡事不能憑一時的衝動行事。再說這批倭寇,少說也有一、二百人,而且個個是熟習刀劍的武士,不然就是慣於廝殺的兵丁。至於我們幾個人,除了幾管槍外,跟想那批倭寇做對,無異是羊入虎口,白白的送死~』。何錦,年約二十餘歲,已有家室,且在大明國,更有了妻小;而他出海謀生,正也是為了養活一家子的妻小與父母。既有家累,何錦,自不能像李魁奇這般,如此一怒,便想與倭寇,刀光劍影直取性命。茅屋裡的燭火搖曳,幽暗中隱隱透著殺氣,因為李魁奇,唯一依靠的父親,正是在海上補魚之時,被這批倭寇所殺。乃至顏思齊,聽了李魁奇的憤恨之言後,倒也有幾分擔心,這叫李魁奇的少年,恐真會在夜深後,往倭營裡惹禍;甚至是瞻前不顧後,為這裡的所有人惹來,無謂的血光殺戮。茅草屋外的北風有如鬼魅呼號,待得夜漸深,當茅草屋裡的幾個人,盡往腳落的臥鋪,躺在乾草上就寢;於是,但見顏思齊,便拿了張板凳,坐到了茅屋的門邊,倚牆而眠,以免李魁奇趁夜外出惹禍。.....

「歷史考証:魍港。魍港,即今日之嘉義布袋鎮好美里。俗稱虎尾寮,明末鄭成功來台之前,稱為魍港。明朝時期,倭寇及海盜,橫行中國沿海,而魍港,即為倭寇的最大根據地。由於明朝,嚴禁百姓與日本國通商,所以日本國的商人,若想與大明國的商人買賣,所有貨物的交易,便只能選擇在台灣進行。而魍港,正是倭寇與明朝商人,交易的最大據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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