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高中禮堂



西元1985年十二月冬初,台灣台中縣,鰲峰山腳下的清水高中。這日,正是學校舉行,第二次期中考的第一天。午后時分的冬陽,照在學校後排樓的三年六班教室外走廊,只見楊惠惠,剛在教室裡吃完便當,便拿了課本;獨自走到教室外的走廊,倚在牆邊溫習下午的數學。上午,剛考完了國文及三民主義,楊惠惠,覺得考卷還寫得頗順手,應考得不錯;只不過,這幾日,每當楊惠惠想專心唸書時,總是覺有點心煩氣燥。於是楊惠惠,放下手中的課本,走出了走廊外,背倚著走廊邊的廊柱,將頭略仰,好讓這暖暖的冬陽,能灑在她的臉龐。教室廊外的大王椰子樹,成排流蘇狀的巨大樹葉,被北風吹得婆娑舞動沙沙作響,猶如楊惠惠,冬陽下白淨的瓜子臉,前額的瀏海,亦略微隨風而飄動。背後的教室裡,依然鬧哄哄的傳來,班上男生,邊吃便當,邊討論上午考試的考題;而這些男生的聲音,或許正也是總讓楊惠惠,感到心情浮燥的原因。『哇~~這一題,我居然寫錯了。啊~~太可惡了~』『呵呵呵~~這題選擇題,我亂猜,居然給我猜對了。哈哈哈~賺到了~』教室的吵嚷聲中,楊惠惠,聽到了其中一個男生的聲音;而每次聽到這個男生的聲音,楊惠惠,頓時總會覺得,有如受驚的小鹿般的心中一凜。此時,這男生,正在教室裡與同學嘻嘻哈哈,不過隨即便見他哈哈大笑的,走出教室後門,且手裡還拿著本書。只見這男生,走出教室後門後,望了楊惠惠的背影一眼,便直走向教室前門的廊柱邊,並且拿著手中的課本,率性的就坐到了走廊邊緣看書。教室走廊的兩根廊柱間,相距約三、四公尺左右,於是當楊惠惠,見到那男生,就坐在咫尺的距離間看書;而此時,北風吹襲的暖暖冬陽下,更是讓楊惠惠,忽覺渾身起了一陣燥熱。因為那男生,正是顏程泉,而顏程泉,雖狀似坐在走廊邊看書,可楊惠惠,隱約卻總覺;班上這叫顏程泉的男同學,似更不時,都將眼睛飄到她的身上。況且,幾日前,楊惠惠一早到教室裡,竟在自己的抽屜裡,發現一張顏程泉放的聖誕卡;而且顏程泉,還在聖誕卡裡,寫了一首語意曖昧的情詩給她。「楊惠惠:....我癡迷的眼神等待月光的親吻, 躡手躡腳的月光便在黑夜,像是貓的影子走進我心扉。檯燈下書寫一個女孩的名字,貓的爪子便在我心中玩一團毛線球,剪不斷理還亂~~我〈〉妳」情詩的內容,如此露骨的表達男女情愛,當天,楊惠惠看見顏程泉,聖誕卡裡寫的曖昧情詩,心中便是陡然一驚。更甚者,是顏程泉在聖誕卡的最後,還寫說期中考後的下午,想約楊惠惠看電影。正是這事,自從收到顏程泉的聖誕卡後,楊惠惠,每每想及此事,便總覺得心情浮燥忐忑,更難以專心唸書。

「顏程泉~~想追我!!」一想到此小兒女情懷,楊惠惠的心頭,忐忑恰如小鹿亂撞。畢竟正值青春年華的高中女生,對男女之情,在楊惠惠的心裡,怎能沒有情竇初開的幻想。國小畢業後,上了國中就開始男女分班,及至高中,高一高二也是男女分班;而這對青春期的男女生而言,由於難以接近,卻更加深了對兩性的好奇。縱使楊惠惠,與住同一條街的劉其真,上下學之時,兩人亦常沿路攀談。不過,這自小就熟識的男生,或因太過熟悉,因此楊惠惠,對劉其真的感覺,卻就只是像是家人一樣,並談不上男女的情愫。至於上了高三後,男女合班,雖說楊惠惠也知道,班上的男生,都在傳聞林忠與她是一對。可縱然林忠想追她,就像是班上公開的秘密一樣,不過事實上,楊惠惠,卻對林忠一點感覺也沒有。甚至,對班上男生間這樣的傳聞,時常更讓楊惠惠,頗感厭惡。至於顏程泉?楊惠惠,對顏程泉這個男同學,確實有種異樣的感覺。因為顏程泉的功課好,這是高二,尚未男女合班之時,楊惠惠在女生班裡,便早就有所耳聞之事。由於顏程泉外表,稱得上是英俊,且功課雖好,卻又愛搗蛋;因此,在女生班上,可說他的名字也頗出風頭。因此,高三男女合班後,變成了同班同學,而楊惠惠,初時,自也對顏程泉,這在女生班早有傳聞的男同學,多所注意。縱然兩人,少有交談,不過楊惠惠,倒也記得顏程泉,曾經拿過數學題,來請教她。除此外,楊惠惠,對顏程泉這個男同學的印象,就只是上下課,常看他爬窗爬牆,喜歡與狐群狗黨一起嘻鬧;甚至,晚上留校晚自習,還會偷抽煙,可說個性,頗為桀驁叛逆。總之,楊惠惠,自己似也說不上來,到底對顏程泉這個男同學,究竟是喜歡,或是感到厭惡。由此,乍然收到顏程泉的聖誕卡及情詩,楊惠惠的心中,更似五味雜陳,忐忑、浮燥,抗拒;但內心的深處,卻也不能不說,竟似也有點對男女之情想冒險的期待。由於,收到顏程泉的情詩、及邀約看電影的聖誕卡後,楊惠惠始終覺得,自己內心的情緒捉摸不定;因此,幾天下來,楊惠惠也只是默不作聲,亦不作回應。況且,對男女之情,女孩子原本就該含蓄矜持,由男生來主動追求。「顏程泉,既想追我,約我看電影,那他應該還會,再主動跟我說吧。到時我再跟他講,考上大學以前,我是不可能交男朋友的~」正是如此想,因此幾天下來,楊惠惠的內心雖然抗拒,可卻不能不說;其實抗拒中,竟似也還有點期待。

楊惠惠,自收到顏程泉的聖誕卡後,幾天下來,她也曾幾度倚在教室外的牆邊,期待顏程泉,會主動走過來;並向她說清楚,為何寄情詩給她,又會何想邀她看電影。只不過等了幾天,可自此顏程泉,卻竟像是若無其事,甚且天天從身邊經過,亦再無任何進一步的表示。由此,久等不到下文之下,加上女孩敏感的心思,自讓楊惠惠不禁又認為,或許這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甚至,她更不禁懷疑,或許顏程泉寄情詩給她,這也只是班上男生之間,興起的一場惡作劇而已。三年六班教室外,冬陽照耀的走廊邊,楊惠惠背倚著廊柱,略仰起頭,望著天空,讓暖暖的冬陽遍灑她的臉龐;而此時,隔著一根廊柱,則見顏程泉坐在廊柱邊看書。中午時間,同學都還在教室裡吃午餐,而走廊上,此時也唯有顏程泉、與楊惠惠兩人,隔著三、四公尺的距離;然後,距離縱然如此之近,彼此似又有話想對對方說,可兩人卻又總是默默不語。期中考明天下午,就會考完最後一科,而顏程泉在聖誕卡裡,正也是約楊惠惠,說考完試的下午,想邀她看電影。於此,時間已如此迫在眉睫,而顏程泉,卻還未得到楊惠惠的答應,要說他的心裡,怎能不慌。事實上,此時顏程泉,雖坐在廊邊,狀似在看書。可其實他的心思,卻完全都不在課本上,而是內心顫抖的,不斷的想著,邀約楊惠惠看電影的事。「明天下午,就考完試了。但楊惠惠,到底願不願意,考完試後,跟我去看電影;怎麼都不告訴我?假如她收到我情詩,又答應跟我去電影,那就代表她願意當我得女朋友了。還是我得自己再去問她呢?現在教室外都沒人,只有我跟楊惠惠而已,或許我把握這個機會,現在就過去問她!!」縱是心裡這麼想,可顏程泉,卻是仍坐在廊邊看書,身體一動也不動。冬陽下的廊邊,只見楊惠惠,穿著學校的女生制服,黑色的西裝外套,及黑色長褲,身材看起來穠纖合度;而白淨的臉龐迎著陽光,陽光又灑到了她短髮下的粉白頸項間。這眼前美麗的畫面,讓顏程泉,光是雙眼偷偷的飄向楊惠惠一眼,頓時內心都會感到,一陣莫名的悸動;不過,正也是這樣的悸動,似更讓顏程泉,不敢過去跟楊惠惠講話。冬陽照在書本上,可顏程泉的心思,卻根本不在書本。只見顏程泉,手中捧著書,卻又偷偷的抬頭,有意無意的,又把雙眼飄向楊惠惠。正在此時,楊惠惠,竟也回過頭來,望向顏程泉;頓時顏程泉,就像偷情被發現一樣,心中陡然一驚。正當顏程泉慌張的眼神,想閃躲,因為顏程泉,每次面對楊惠惠明亮烏黑的雙眸,總是會感覺恰似有一陣電流,剎那竄入心臟;讓他難以承受,那瞬間的強烈電擊。只不過,顏程泉的眼神,還來不及閃躲,突然卻見楊惠惠,起身向他走過來;頓時,顏程泉,驚得不知所措,感緊也站起身。因為顏程泉知道,楊惠惠會主動向他走過來,必定是為了明天下午,邀她看電影的事。果不其然,當楊惠惠,走到了顏程泉的面前,便問說『顏程泉~~你為什麼要約我看電影?』。

「顏程泉~~你為什麼要約我看電影?」楊惠惠,簡單的一句問話,竄入了顏程泉的耳裡;一時,竟讓顏程泉,慌得手腳無措,腦海頓時更陷入一片混亂與混沌。原本顏程泉,也預想過很多話,想對楊惠惠說。可此時,面對楊惠惠的問話,顏程泉一時卻慌得,結結巴巴;甚至混沌腦海,更似一片空白,一句話都想不起來。『嗯~~沒~~沒~~~沒有啦。嗯~~~我!!~』只見顏程泉,一付不知所措的表情,言詞結巴。好不容易,這才見顏程泉,說出完整的一句話,說『楊惠惠,我~~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楊惠惠,初時走向顏程泉,心裡便也有點慌。因為這小兒女情懷之事,原本就該由男生主動,可顏程泉,聖誕卡裡寫說,想邀她看電影,而後卻又悶不坑聲;因此這才迫得楊惠惠,不得不主動,找顏程泉說清楚。原本楊惠惠,迫不得已,走來問顏程泉,還希望顏程泉,想邀她看電影,能態度大方一點。然而楊惠惠,平常見顏程泉,一付膽大妄為,可此時,說想邀她看電影,卻竟是言語慌亂,模樣狀似猶豫不決。於此,顏程泉的慌亂,似亦感染到了楊惠惠,只聽得顏程泉說「我們去電影好不好?」。頓時楊惠惠,心中的抗拒浮上心頭,便直捷了當,回說『我又沒答應你。我為什麼要跟你去看電影!!』。原本楊惠惠,只是想表現女孩子,不隨便跟男生去電影的矜持,且希望顏程泉能說出更好的理由。只不過,面對顏程泉,一時楊惠惠,竟也是心中慌亂有如萬馬奔騰;因此講話的口氣,竟也出乎她意料外的,顯得冰冷與生氣。至此,兩人之間,縱使暖暖的冬陽照耀,可彼此面對面的距離間,卻竟像是豎起了一道冰封的牆。乃至顏程泉,原本恐慌的心中,乍聽楊惠惠,冰冷的拒絕,霎時更覺楊惠惠的冰冷言語,就像是一把利刃,瞬間插入了他的心臟。「為~~為什麼?」許多混亂的問號,浮現在顏程泉的腦海,因為有太多的不明白;因為,這是顏程泉的人生,第一次嘗到,被所愛的女孩傷害,而感覺到心碎。事實上,顏程泉,從小到大,便常聽媽媽耳提面命,說及「自由戀愛」的恐怖;以提醒顏程泉三兄弟,免得誤入崎途。譬如,媽媽總常以舅舅為範例,說─「像你們的小舅舅啊。唸高中,就想交女朋友,還寫信給女生。結果那個女生,就把你小舅舅的信,拿給老師;害你們小舅舅被罰跑操場。還有你們外公外婆,還被叫到學校去,差點說要把你小舅舅退學。....」「還有,你們二舅舅。唸大學的時候,為了交女朋友,就去頭髮燙得跟一個鳥窩一樣,給厝邊隔壁,笑得要死。還說你們二舅舅,為了等女朋友,下大雨,還去門口等一整天,整個人淋得跟猴一樣。最後,唸到大學四年級,畢業前,你們二舅舅的女朋友,竟然把你二舅舅寫給她的信,全部拿給學校。因為學校是規定不準自由戀愛的。結果害得你二舅舅,大學畢業,就沒拿到証書!!」「還有你們四舅舅,為了跟女朋友結婚。因為他交的女朋友,就是你們四舅媽,是基督教徒。所以你四舅舅,就去信基督教。結果現在,他不拿香,也不拜祖先,讓你外公外婆氣得要死。說他不孝,給他讀到大學畢業,有什麼用....」。

「自由戀愛」真的很恐怖,因為在媽媽講的,舅舅的故事裡,幾乎完全沒有一個,有好下場。只不過,正如一則和尚與老虎的笑話,說─「有一個小和尚,因從小被送到山上當和尚,所以一輩子都沒見過女人。有一天,老和尚要帶這小和尚下山,去買生活用品。兩個和尚,走到山腳下,看見了一個女人。小和尚,沒見過女人,便問老和尚,那是什麼動物。此時老和尚,為免小和尚,被女人誘惑,便對他說:"那就是老虎,會吃人的"。後來,待兩個和尚,從山下又返回山上,廟裡的住持,便問初次下山的小和尚,這日路上是否有遇見什麼,讓他感到最喜歡的事。結果小和尚,就跟住持說:"這日下山,路上遇見我最歡的,就是會吃人的"老虎"!!"。.....」。正是如此,所以顏程泉的媽媽,縱使從小耳提面命,提醒他「自由戀愛很恐怖」;然而到了青春期,當看見自己所喜歡的女孩,顏程泉卻還是認為,他人生最渴望的,卻還是「很恐怖的自由戀愛」。畢竟舅舅們,唸書的那個時代,正是台灣「戒嚴」最嚴厲的年代。所以媽媽說的─「舅舅在學校談戀愛,寫信追女朋友,結果被罰跑操場,甚或被學校退學」。由於正處社會風聲鶴唳,且「匪諜就在你身邊」的「戒嚴時期」,所以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況且「建設台灣復興基地」「反共大陸」,正需要有為青年,獻身給國家;'而青年,在學校大談男女戀愛,為免會因小兒女之情,而誤了報國的偉大前程。因此,那個「戒嚴」肅殺年代,學校裡不準男女學生談戀愛,如此的嚴男女之防,或許也是有可能;而且那個年代,男女若沒結婚,就發生男女的親密關係,就會被視為「通姦」。「通姦」是有罪的,所以假如舅舅,當年是因「通姦」的罪名,因毀了一個處女的貞操,而被學校退學;說來,這也不無可能。不過,現下的這個年頭,雖說台灣仍在「戒嚴」,可學校裡,男女學生之間的交往,卻早已不若二、三十年前,那麼的封閉。而且像班上的同學蔡振佑,他的女朋友,就在隔壁的三年七班,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結果,蔡振佑,也沒被老師罰跑操場,或被退學;反而,是讓班上的男同學,都很羨慕。所以說,時代不同了,「自由戀愛」應也不再像媽媽說的,那麼的恐怖。縱是如此,可這日,顏程泉卻仍第一次,嚐到了因「戀愛」,而受到傷害的心碎與痛苦。『楊惠惠~~~為~~為什麼,妳不想去看電影~~』教室外的走廊邊,顏程泉,手腳顫抖的不知所措,心慌的的結結巴巴,又開口問了楊惠惠一次;然而,卻見楊惠惠,冷著一張臉,只隨口說了句『我不想去~』。正巧,教室的後門,此時只見陳賜仁,走了出來。於是楊惠惠,一個轉身,頭也不回,便走進教室,冬陽下,卻徒留顏程泉一臉茫然落寞,獨自站在走廊外。霎時,望著楊惠惠的背影離去,顏程泉更覺,似乎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整個忽然都暗了下來;而且天氣,忽然更變得很冷,凜冽的北風似不斷的,往他的身上吹襲。「心灰意冷...」或許這就是心碎的感覺,而顏程泉,原本總滿是嘻笑的面容,霎時似也都暗澹下來;唯手腳的顫抖,與忐忑的跳,依然在繼續。

陳賜仁,走出教室後門,正巧目賭楊惠惠,與顏程泉講完最後一句話,轉身進教室。一時不明究理,陳賜仁,才走到廊邊,便直笑著,問顏程泉說『喔~~阿泉啊。進步了哦。剛剛你跟那個"冰山美女"講話哦。講什麼,怎麼看見我出來,她就閃了。而且臉色好像還不太好看~~』。『呵呵呵~~不會是被我這電燈泡撞見,不好意思吧。這樣的話,我真的很抱歉耶,打擾了你們。不然阿泉啊,我再躲回去教室,然後叫她出來好了~~~』陳賜仁,逗趣的開玩笑,可顏程泉聽了,此時卻一點都笑不出來。由於陳賜仁,原本就是顏程泉,無話不談的朋友,而顏程泉想追楊惠惠,也常跟陳賜仁說起。因此,此時顏程泉,便也毫不隱瞞,只是一臉的尷尬,語調虛弱無奈的說『唉~~沒有啦。本來考完試,想請她看電影,她不要啊~~』。陳賜仁聽了,頓時搥手頓足,指著教室後門,裝出一付暴跳如雷的模樣,咬牙切齒卻只小聲罵說『哼~~這個查某,"囂擺"啥小。也不看看自己像洗衣板,說身材沒身材。ㄟ~咱阿泉,要追妳,是看得起妳咧。說到這些"查某",真正是不知好歹~~』。當然陳賜仁,裝模作樣逗趣的叫罵,不外乎只是想替顏程泉出口氣,做做樣子罵給顏程泉聽而已。可此時,面對陳賜仁的逗趣模樣,顏程泉,卻仍只覺心灰意懶,心情沉重的有如墜落谷底,一點都笑不出來。顏程泉,只是苦笑著,又坐回走廊邊,不過,卻是再也沒有心思,翻開書看書。陳賜仁,見顏程泉一付精神萎靡,與平常愛嘻鬧大不相同,果真像是心裡受了很大的傷害。於是,站在朋友義氣相挺的立場,陳賜仁,便又走到顏程泉的面前,以"大男人主義"大喇喇的,對顏程泉說『啊~~阿泉啊。不必這樣失志啦。因為追女孩子,被女生拒絕,原本就是"失敗為成功之母"啦。而且這些"查某人",就是想要男人把她們~"霸王硬上弓"啦。所以,你越失志,越追不到女孩子啦~~』。『所以阿泉啊。我教你啦。下次你要約女孩子看電影,你就要像我這樣,擺出一付老大的氣勢。然後跟她這樣講~~』邊說著話,只見陳賜仁,果也腳站三七步,擺出一付流氓的架勢。而後只見陳賜仁,雙手叉腰,聳著肩,抖著腿,一付橫眉豎眼的狠樣,沉聲的說『喂~~~"查某"啊。當我的女人怎麼樣?~敢說不,我就讓妳~"敬酒不吃吃罰酒"喔~』。乍見陳賜仁,逗趣耍寶的模樣,果真好笑,顏程泉"哈哈哈~~"笑了幾聲;可心中的陰霾,卻始終仍盤旋心頭。及至下午的考試,顏程泉,都再無心看書。

下午的考試,當數學考卷發了下來,而顏程泉,坐在考場裡,面對考卷,卻仍只覺大腦一片亂哄哄。甚至,當顏程泉,把一題數學考題,看了好幾次,而大腦仍混亂的,連考題在寫什麼也不知道。恐慌的心情,又從顏程泉的心頭昇起,恰似被楊惠惠拒絕的那種心慌與手足無措,竟似仍在考場裡繼續。於是,考題從頭看到尾,顏程泉竟似全都陌生的看不懂,讓他越來越恐慌,越來越恐慌;而這種感覺,竟猶如在考場,直墜地獄,困在暗無天日的冰冷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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