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八十年代流行歌曲─年輕的感覺:
「年輕是提著燈籠尋找自己的夢,還是不斷穿梭在宇宙的時空,
年輕是挽著小手回想童年的時候,還是執著在成長的過程中。
展開你溫柔的雙眼,看看天邊那道光線,是不是指引你飛向浩瀚的藍天,尋找年輕的感覺。
年輕是充滿色彩編織未來的夢,還是執著於自己的天空,
年輕是把憂愁拋向天邊的彩虹,還是喜歡在熱鬧的人群中。
展開你溫柔的雙眼,看看天邊那道光線,是不是指引你飛向浩瀚的藍天,尋找年輕的感覺。」

一、1986~鰲峰山的"清水階"
西元1986年二月寒假期間,台灣台中海線,鰲峰山腳下的清水高中。海拔三百多公尺,鰲峰山頂上的幾個里,這晚,有一年一度的熱鬧廟會,家家戶戶都辦桌請客。傍晚五點多,位於鰲峰山腳下的清水高中,學校後門的"中清路"開端,只見聚集了近十輛的機車。原來,正是三年六班的男生,應白標成及林永誼之邀,正欲一起騎機上鰲峰山上做客,吃辦桌。家住大甲,身材高大的鄭敏龍,騎的是一輛"野狼125"。身材略矮的林忠,也正跨坐在一輛"野狼125"機車上。另外還有幾個同學,也都是這日到學校自習,便自家裡騎著"野狼125"的機車,來放在學校的附近;以準備晚上,要騎機車上山,去吃辦桌。清水高中到鰲峰山頂上,只有騎中清路,繞著山邊上山。而台中市通往清水鎮的中清路,自清水鎮到山頂上的這一段路,更是彎度大,斜坡陡,路況可說頗為危險。尤其,當中清路自清水高中後方,沿著山勢,拐兩個一百八度的大彎道後,緊接著便是一個九十度的大彎道;而過此大彎道後,便是一個道路上下成V字形,俗稱"清水階"的大陡坡。"清水階",其實就是一個山與山之間的山谷,且在此V字形道路的山谷間,更是滿山遍谷,盡是櫛比鱗次的水泥住宅,數十萬戶擁擠錯落,熱鬧非凡。網友看官,看至此,或會心生懷疑,怎得鰲峰山荒郊野嶺的山谷間,會有如此多的住家?於此,筆者自得在此稍作說明,因為筆者所言的"水泥住宅",其實並非是活人所居的屋舍;而是死人所居的陰宅,亦就是墳墓。換句話說,這"清水階"V字形大陡坡的山谷間,其實就是一個陰宅滿山遍谷的亂葬崗。且學校的同學間,更常有傳言─據說常有機車或汽車,會在爬"清水階"的V字形陡坡時,突然便熄火;而且熄火後就再發不動,只能步行,推著機車或汽車,行經亂葬崗。由此,這日,一群三年六班的男生,要騎機車上山,必當經過"清水階",人人更無不懷著戒慎恐懼之情。尤其,像是顏程泉與陳裕律,騎的機車,都只是"鈴木八十"的老舊機車;而要騎這僅八十cc,馬力不太夠的機車,爬V字形陡坡的清水階,確實也是個令人有點擔憂的挑戰。

眾人在學校的後門準備出發,卻見白標成,面帶擔心,開玩笑說『ㄟ阿泉,阿嬷。要爬清水階咧。你們騎八十cc的,爬得上去嗎?搞不好,爬不上去,要下來用推的。到時候都是墳墓,三更半夜~會嚇死人哦~』。當然,年輕人就是有勇氣,亦不肯示弱。況且今晚,上山吃辦桌,據白標成及林永誼聲稱,再三保証,說一定還會有脫衣舞可看。於是顏程泉,更是勇氣倍增,便回說『啊~不會啦。沒問題啦。可以啦,一定可以啦~』。卻見陳裕律,接口,更尖嗓笑說『呵~對啊。就算我們推不動,"芒仔埔"的那些"東東",也會來幫忙推啊。呵呵呵~』。正當眾人笑說著,在學校後門,等人到齊後,準備上山。此時卻見中山路的紅綠燈的對面,又有一輛野狼125機車,騎了過來。騎機車的,不是別人,正是綽號"菜鳥"的蔡振佑;且見蔡振佑的機車後方,似還載著一個人。眼見紅綠燈對面,蔡振佑騎著機車過來,白標成,便喊說『菜鳥來了~~蔡鳥來了。可以走了。可以走了~』。然而,當蔡振佑,過了紅綠燈,將機車暫停在後門,與大家打招呼的時候。此時,顏程泉卻吃驚的發現,原來蔡振佑機車的後面,載的竟是楊惠惠。「楊惠惠??~楊惠惠,她為什麼會坐在蔡鳥的機車上!」突然看見楊惠惠,居然坐在蔡振佑的後坐,霎那間,顏程泉的心臟,恰像是針刺了一下;直心中酸楚的無法置信,自己眼前所見。當然,此時看見這一幕,心中感到不是滋味的,也不是只有顏程泉;還有林忠。因為林忠,自高二開始,便在追楊惠惠,這也是班上的同學,幾都知道的事。於是見到楊惠惠,坐在蔡振佑的機車上,頓時但見林忠,更是一張臉臭得,像是剛從糞坑爬出來一樣。至於白標成,見到蔡振佑來了,且機車後還載著楊惠惠,便開玩笑說『喔~專車接送哦。對啦~蔡鳥,啊你的"阿美"咧。怎麼沒看到你的阿美?』。

白標成,口裡所說的「阿美」,即是隔壁班,三年七班的韋慧美;而韋慧美,是蔡振佑的女朋友,這是早已公開的事,所以班上的同學,自也都知道。蔡振佑的家,亦是住在鰲峰山上。不過這日,鰲峰山上廟會熱鬧,卻見蔡振佑的機車後面,載的不是韋慧美,而是楊惠惠;於此白標成,自不禁要好奇的問。卻見蔡振佑,臉上神色略帶尷尬,回說『呵呵~~阿美,她現在已經在我家了啦。所以我才下來,載其他人上去啊~』。『好啦~~那我先走了~』輕描淡寫的說著,只見蔡振佑的機車,只暫停了一下,便又發動引擎;隨即加足油門,排汽管排出一陣白煙,便往中清路奔馳揚長而去。原來,蔡振佑他家,今晚也有辦桌請客。所以蔡振佑,除了找他的女朋友韋慧美,及三年七班的幾個女生,到他家做客外;而他還邀了楊惠惠,到他家做客。儘管蔡振佑,已經有女朋友,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可卻不知為什麼?似乎,只要是蔡振佑出面邀楊惠惠,不管是跟一群同學去看電影,或是到他家做客;而向來,對男生冷若冰霜的楊惠惠,居然似都不曾拒絕。當然,心思敏銳的顏程泉,經過一個學期,自也已察覺這一點。只是,看見楊惠惠坐在蔡振佑的機車上,揚長而去,頓時顏程泉的心裡,卻有說不出的矛盾複雜心情;恰有如把一桶一桶酸的、醋的、苦的、辣的,全都倒入了他胸口內的心臟,攪伴成了一鍋黏稠的酸辣湯。至於林忠,眼見自己追求已久的楊惠惠,被蔡振佑載走,頓時便也趕緊踩動機車引擎,直加油門;且見其滿臉急燥神色,更是一付迫不及殆,似想立即追上去的焦急。『快點啦~快點啦。白標仔~~走了啦。走了啦~』天色已漸暗,在林忠燥急的聲聲催促下,學校後門外的眾人,便也陸陸續續的踩動機車,發動引擎;隨即,魚貫而出,騎向中清路往山上的方向。

林忠,騎著他的"野狼125"加足油門,一馬當先。中清路拐上山,第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當林忠,猛加油門,騎到這大彎之時。此時,已可見到蔡振佑載著楊惠惠的機車,正騎到了山腰拐上山,第二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於此,既見到蔡振佑及楊惠惠,就在山腰處的陡坡,而林忠,自是又猛加油門,一心想追上蔡振佑的機車。事實上,就算林忠的機車,追上了蔡振佑,那有如何?~頂多,也就只是多看到楊惠惠一眼而已。而多看到楊惠惠一眼,其實大概也只是會讓林忠,心中更難過,不是滋味而已。事實上,林忠與蔡振佑,原本是相當好的朋友;而且林忠,之所以會死命的追楊惠惠,多半也是蔡振佑在一旁慫恿。因此這日,眼見蔡振佑,竟然專車接送楊惠惠,到山上做客,而這對林忠來講,心中自更不是滋味;甚且,還有一種被蔡振佑,這個好朋友背叛的感覺。於此林忠,不斷的加足油門,想追上蔡振佑的機車,或多或少,或也正是有一種,為了楊惠惠;而想與蔡振佑,一較高下之心。山腰的第二個大拐彎,當林忠的機車,騎到了這個拐彎處,此時仍可見,蔡振佑的機車,正已騎到了陡坡上端的九十度大彎道。林木蓊鬱的山路,遠遠望著楊惠惠,坐在蔡振機車後方的背影,此時林忠的心中,霎時更恰似就像機車油箱裡,放了炸藥一樣;一股勁的狂衝,似恨不得能立刻讓機車爆發,衝到楊惠惠的身邊。於是蔡振佑的機車,與林忠的機車,便這麼一前一後,似在陡峭的山路間,瘋狂的競逐。至於其他的機車,騎得就比較沒這麼快。尤其顏程泉,與陳裕律的機車,都只是八十cc的舊機車,又鮮少爬山路;所以更是一路,爬起山來,有氣無力的落後。因此,雖說顏程泉看見楊惠惠,被蔡振佑載走後,亦想加足油門,去追上蔡振佑。可無奈,顏程泉自己八十cc的機車,真的很機車,就是在山路騎不快,而這也沒辦法。至於陳裕律的機車,還載著陳賜仁,所以更是有如一對難兄難弟般的,落在顏程泉的後面。

"清水階"滿山遍谷的墳墓,當顏程泉的機車,有氣無力的繞上山,終於來到這道路成V字形的恐怖山谷。此時,當顏程泉一眼望去,視線直望到V字形道路的陡坡盡頭,卻早已見不到蔡振佑及林忠的身影。沉沉暮色的亂葬崗,夕陽下讓人感覺滿是死亡的孤寂,而此時,遠遠的拋在後頭,追不上楊惠惠;頓時更讓顏程泉的心中,只覺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與傷心。迫不及殆,到了V字形道路的下坡路,此時顏程泉,終於可以加快自己機車的速度。於是,當別人都在險降坡,踩煞車之時,而顏程泉,卻反把油門加到盡頭;任得八十cc機車的車身,因速度太快而抖動。耳邊風聲狂呼,顏程泉在險降坡,一口氣趕過了幾個人的機車。不過,到了坡底後,隨即便是超過四十五度的上坡陡坡;而這也才是顏程泉的機車,最大的挑戰。眼見剛剛在下坡路,被顏程泉超車的同學;此時,在陡坡的上坡路上,又一個一個的,從顏程泉的身邊,超車而過。可在此清水階的大陡坡,縱使顏程泉,將自己機車的油門加到盡頭,然而老舊的八十cc機車,卻直如個哮喘的老人般;除了排汽管噗噗的響,不斷冒出濃煙外,就是幾快爬不上山。車頭里程錶的指針,不斷的下降,縱使顏程泉,腳踩排檔,機將車從三檔,打成二檔,再從二檔,打成一檔;然而機車的速度,卻越來越慢,從三十公里,變二十公里,再由二十公里,便成僅十公里。最後,幾快斷氣的機車,居然還在上坡路上熄火,正如傳言中的一樣─「很多人的機車,都會在清水階的亂葬崗熄火,然後就得推車上山」。清水階的坡度,真的很陡,不止是顏程泉的機車熄火後,再發動,騎了一段又熄火。只見,尚落在顏程泉後頭的陳裕律,他的機車也是一路熄火;甚且有時候,還得勞動坐在後座的陳賜仁,下來推車。而且,就算機車蝸牛爬山似的,爬上了清水階的陡坡,然而拐過"嘉陽工商"的大彎後;此後一路上山,卻也仍都是陡坡。"噗噗~噗噗~"任得排汽管如哮喘般的快斷氣,而這一路爬坡上山,顏程泉的機車,就再沒暢快過;始終都只能用二檔,或一檔,慢慢的爬著山路。

中清路,一路爬坡到了山頂上,道路終於又成坦途。不過冬天晝短,天黑的快,才六點多,此時天色也已全黑。由於山頂上的幾個里,今晚廟會拜拜,所以中清路上,人車熙攘,一路車燈如燈河。正當顏程泉與陳裕律的機車,上了山後,正於黑夜裡的燈河中,不知該往何處去。所幸,前方中清路,一個右轉彎的大轉彎處,只見得白標成,林永誼,鄭敏龍及林忠..等,早一步到山頂上的同學,此時亦都等在路邊。車水馬龍的路邊,只見這路邊,正有一幢二層樓併棟的透天厝,而當顏程泉及陳毓律,亦騎著機車,停到路邊後。此時,只見得亦站在路邊的蔡振佑,指著那透天厝,便說『ㄟ阿泉啊。阿嬷,這我家啦。以後你們有空,可以來我家找我啦~』。原來,路邊的併棟的透天厝,是蔡振佑的家。難怪此時,顏程泉看見楊惠惠、及幾個三年七班的女生,當然包括蔡振佑的女朋友韋慧美,亦都等在路邊聊天。乍見楊惠惠亦在場,顏程泉的心裡,頓時又是一陣悸動。起先,顏程泉還以為楊惠惠,也要跟大家一起到白標成的家做客。只不過,當聽了白標成與蔡振佑的一段對話後,很快的,顏程泉的希望就落空了。只見得白標成,先是開口,對蔡振佑說『ㄟ~蔡鳥啊。嘸~把這些女生,都帶到我家去。這樣人多,比較熱鬧啦。不然,等一下請客完,她們要怎麼回去。剛剛我們有這麼多人騎機車來,等一下,也可以順便載她們回去啊~』。卻聽得蔡振佑,回說『啊~免啦。我家有留位給她們啦。還是等一下請完客,你們要回去的時候,順路再來我家,幫我載她們回去啦。這樣就好啦~』。「楊惠惠,原來要留在蔡振佑家,給他們請!!」乍聽了蔡振佑的話後,顏程泉的心臟,恍若又是一陣被重擊的沉悶;然而種種複雜的情緒,卻又是有口難言。歌舞團的擴音喇叭,正在吆喝著唱歌,及間還夾雜著歌仔戲的演歌之聲,黑夜中的山頂上,充滿了廟會熱鬧的喧騰聲。此時,時間亦已不早,也快到了辦桌,開桌的時候。於是眾人,便也在這中清路轉彎處的路邊,分道揚鑣,有些人跟著白標成的機車,到白標成的家去做客;而有些人,則隨著林永誼的機車,往林永誼他家去做客。

黑夜的車水馬龍中清路,幾輛機車由大馬路,轉進庄子裡的小路。就在岔路口,望向對面一片剛收割的甘蔗田裡,可以看見有三個戲棚子,並排的搭在一起。及至眾人到了白標成家,將機車停於路邊,卻見白標成,一臉興奮的笑著,對大家說『ㄟ~剛剛經過路邊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看見,搭在田裡,有三棚歌舞團及歌仔戲。不止這樣,搭在巷子裡的廟口,還有一棚。呵呵~~這都是有人,來廟裡,求明牌,中大家樂,讚助的啦。呵呵~現在還早,所以還沒開始脫咧。要等晚一點,大概等我們吃飽的時候,這些歌舞團還有歌仔戲,就會拼場,開始脫了。到時候~你們要自己記得在那裡啊,才不會人多走散了,不知道到那裡看脫乳舞。包準讓你們養眼的~』。

二、~看三棚脫衣舞拼場的十八招表演
白標成的家,也是那種並排的透天厝。或說,自台灣經濟起飛後,傳統閩南式的三合院或四合院,似已經很少人住,多數人家的房子,只要經濟稍許可的,也都已改建成這種並排連棟的透天厝。不過這晚,白標成家辦桌,並非是在家裡請客;而是白標成家的對面,正好有一大片的空地。且見這晚,白標成家對面的那空地上,掛滿了日光燈,燈火通明,而且還擺滿了鋪著紅桌巾的圓桌,少說竟也有四、五十桌。廟會拜拜,一般人家辦桌請客,多僅請親友,多半辦個四、五桌,也就足夠。可白標成家,居然儼然有如娶新娘般,一次就辦了四、五十桌。雖說大家也知道,白標成家好像是做生意的,不過這排場未免也太大。眾人剛停好機車,白標成指著對面燈火通明,便即忙得招呼說『來啦~到對面那裡坐啦。對面這些位置,都可以坐啦~』。一時陳裕律,眼見白標成家辦桌請客,排場居然那麼大,便笑說『喔!白標仔。是你要娶新娘喔。不然,怎麼辦這麼多桌?』。此時白標成,這才忙笑著,解釋說『不是啦~~這是我們這裡的親戚,合在一起辦的。這樣大家一辦桌,比較熱鬧啊~』。『ㄟ來啦。我們這些同學,剛好可以坐一桌啦。我們趕快先來佔一桌坐啦,才不會等下沒位置,被拆散~』俯入夜,客人已絡繹不絕,白標成找了較靠路邊的一桌,便忙著招呼著幾個同學就坐。四、五十桌的熱鬧場面,親朋好友的熱烈招呼聲,女人與女人高分倍的閒話家常,男人與男人間的彼此敬煙;而喜歡熱鬧的小孩子,更總在辦桌的一桌與一桌間追逐嬉戲。這就是廟會拜拜辦桌的熱鬧,整個辦桌的空地,滿是喧鬧的人聲鼎沸及煙霧瀰漫,其間更夾雜著遠方傳來歌舞團的吆喝歌聲;總讓人身處其間,不知不覺的心情亦隨之興奮。此時,更見白標成,安排班上的同學就坐後,便趕忙著又去拿汽水、拿啤酒及拿煙過來;且見其一路,更忙不逸呼的與親友招呼著,儼然應對進退,已然"轉大人"。

『來啦~~抽煙啦。抽煙啦。大家不要客氣~』這才說到"轉大人",當然十八歲的高中生,也要開始就是要學習大人的樣子;尤其是在這辦桌宴客的場合,親朋好友幾百隻眼睛在看著,所以更得如此,才不會失了父母的顏面。於是只見白標成,拿了包長壽煙拆封後,便也如大人般的,逐一的敬煙,幫同學點煙。畢竟學習這些大人間的社交禮儀,可也算是很重要的。因為要是一個兒子養到了十八歲,還不會招呼客人;而這親朋好友看了,可是會在背後指手劃腳,說不懂事的。正當白標成忙著,給同學遞煙點煙,而此時卻見林忠,點了煙後,便逕拿了桌上的一罐啤酒;取了拿罐器,便要開啤酒。照理說,一般宴客,若要喝酒,總得在開桌,吃了一、二道菜,填底後,才會喝酒。因此一旁的陳賜仁,見林忠,竟在還沒開桌,便要喝酒,便笑說『ㄟ林忠啊。現在都還沒吃東西,就要喝酒不會太早嗎?這樣胃裡空空,空腹就喝酒,會很傷胃耶~』。『啊~空腹喝酒,又不會死。怕什麼!』聽了陳賜仁的話後,不料林忠,臭著一張臉,只說了這麼句話;開了罐啤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後。而後林忠,罕見的,便拿著那罐啤酒,又問顏程泉說『ㄟ顏程泉,你要不要一杯~』。林忠對楊惠惠,一往情深,這是眾所周知之事。然而,自上了高三男女合班後,或因顏程泉對楊惠惠,也有愛慕追求意。所以林忠,對顏程泉,總似便懷有點敵意,至少是兩人間也頗尷尬,不太講話。不過這晚,林忠居然,卻主動要邀顏程泉喝酒,這倒是稀罕之事。當然,心思敏銳的顏程泉,對於林忠,因何突然主動對他示好,心裡多半也有數。因為這晚,林忠,似打從在學校後門外,看見蔡振佑,以機車去接送楊惠惠後;而他的臉色,便始終很不好看。正是,林忠與顏程泉,兩個在追求楊惠惠的同學,以為彼此是情敵;然而今晚,兩人突然卻同時發現,楊惠惠密而不宣,所喜歡的,似乎竟是蔡振佑。因此,此時林忠失落的心情,或許大概也正是此時顏程泉的心情;由此,兩個彼此曾心懷戒心的情敵,頓時更竟成同是天涯淪落人。乃至,這樣的心情轉變,除了兩個"同是天涯淪落人"心領神會外,或也是其他同學,難以理解的。於是林忠,既要邀顏程泉喝酒,而顏程泉也正想藉酒消愁,兩人便各倒了杯啤酒;讓心中的酸楚與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的,隨著那一口一口的黃湯下肚。

顏程泉,今晚的心情,是真的很鬱悶。雖說顏程泉也知道自己不能喝酒,因為只要一、二杯啤酒下肚,便會滿臉漲紅,頭痛欲裂。不過,除了猛抽煙與藉酒消愁外,顏程泉也不知該如排解這"轉大人"之時,隨之而來的心情的鬱悶。「蔡振佑~明明已經有女朋友,但為何今晚,還要邀楊惠惠去他家做客?而且楊惠惠,明明也知道蔡振佑有女朋友,可她為什麼還要接受蔡振佑的邀請?還讓蔡振佑騎機車接送她?」喧嘩的辦桌宴客,等到了七點多,終於開桌上菜,同學間的嬉笑與杯觥交錯,而顏程泉的腦海,卻始終盤旋著這樣的問題;讓顏程泉越想,心裡直是越不痛快。幾杯黃湯下肚後,顏程泉開始覺得兩頰發熱,漸漸的大腦也一抽一抽的痛;而酒精作祟,翻攪的胃裡,尚未吃幾道菜,更直想嘔吐。事實上,這喝酒後的頭痛欲裂、與嘔吐,雖說讓顏程泉感到極痛苦;然而,幾乎每次到同學做客,吃辦桌,這頭痛與嘔吐,卻幾也是必然會發生的事。縱是喝了酒後,讓顏程泉感覺很痛苦,可是高中生要"轉大人",就是得學著像大人一樣,藉著喝酒與喧嘩來建立人際關係。尤其在台灣社會的"敬酒文化",似乎社會上越成功的人,總是得越會喝酒。因為功成名就的人,人際關係四通八達,每次宴客總得到處敬酒;而且也總是會有很多人,來向成功的人敬酒。社會文化風氣所及,所以"海量"的酒量,對於正值"轉大人"的高中生而言,自也幾與成功劃上等號。於此顏程泉,自也希望自己有海量的酒量。因此縱使明知自己不能喝酒,可顏程泉每次到同學家做客,卻也總偏偏,喜歡跟人家學著"敬酒"。結果自是,"轉大人"的成長過程,真是充滿痛苦;正如男女之情曖昧不明的苦澀一樣。喧嘩的宴客,除了煙酒外,這晚顏程泉,總有點食不知味,因為心裡始終想著楊惠惠。及至近九點,出了最後一道的甜點與誕糕,象徵辦桌請客已出完菜,而在之間顏程泉,也不知道已經到路邊,去吐了幾次。每次辦桌請客,對顏程泉來說,也總是這樣,總是吃了吐,吐了又吃,而且為了逞勇,酒還是照喝。而且也不止顏程泉這樣,陳裕律也是這樣;還有今晚林忠,也是這樣。

辦桌宴客,雖完,可卻並非是這晚的散場。因為這晚,一群高中生,不辭千里趕上鰲峰山頂來,可不是只為了吃喝而已。正如白標成所言,當大家吃飽後,約九點,此時並連著,搭在大馬路邊旱田裡的三棚歌舞團,亦已開始火熱的拼場。三棚搭在旱田裡的歌舞團,舞台燈光眩目,歌舞女郎身穿僅遮住身體重要部位的些許寸布,正在台上隨著歌聲,拼命的扭腰擺臀;而三棚戲棚的台下,則都各聚滿人潮,氣氛好不熱鬧。正當白標成,興高采烈的,帶著班上的同學,來到搭著戲棚的路邊,正巧林永誼一夥人,此時亦已早已在戲棚下。鄭敏龍,長得高,又眼睛亮沒近視,首先看到白標成一夥同學,便告訴林永誼。於是林永誼,便趕了過來會合,兩邊的同學,一碰面。此時卻見,先到戲棚下的林永誼一夥人,個個眉飛色舞,臉上猶似帶著剛發現新大陸的喜悅。鄭敏龍,迫不及怠,一見顏程泉及陳裕律,便一付情緒激動,聲音直比歌舞團的擴音喇叭,還要更亢奮的說『呵呵呵~~阿泉、阿嬤、阿仁啊。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啦。喔~~我們已經在這戲棚下,看好久了。呵~~人家剛剛這一棚的,已經脫光光了,可惜你們沒看到~』。『真的脫光光耶,我們都有看到~~』高分貝的歌舞團擴音喇叭聲中,只聽得鄭敏龍,以高亢的聲調,又強調了一次,說是剛剛真的看到歌舞女郎,真的全身脫光光。陳賜仁聽了,頓時扼腕,垂胸頓足的說『啊~~真的。真的脫光光喔。啊~~你們都沒去叫我們,害我沒看到~』。不過,白標成,立時拍著胸脯,信心滿滿的,保証說『啊~免驚啦。現在才開始拼場咧。等下一定還會有更精采的啦。保準讓你看到吐啦~』。果然,靠路邊的這一棚,剛剛鄭敏龍才說,看到跳脫衣舞的女郎,全身脫光光。這不,中間的那一棚似也開始拼場了,只見得人潮,忽然蜂擁似的,都朝中間那一棚湧了過去。『來~各位鄉親。將你的眼睛給睜亮。只有跳"脫乳舞"有什麼。咱這,你眼睛睜亮看看,我這的小姐,要表演"吃甘蔗"。這不是四處都看得到的,若錯過這場,你們絕對會後悔咧~』乍聽得中間那棚歌舞團,當主持人以擴音喇叭大聲的廣播,此時旁邊兩棚的人潮,頓往中間湧去。至於白標成、林永誼及一干高中男生,聽後,自然而然便也拔腿,趕緊往中間的戲棚下跑去。

『ㄟ阿嬤~阿泉啊。~咱擠到戲棚下去啦。呵呵~~這樣看得比較清楚啦~』到了第二棚歌舞團的戲棚前,陳賜仁吆喝著,與白標成及林永誼、還鄭敏隆,紛往戲棚下的最前面擠去。而林忠,隨後便也往戲棚下擠去,皆一心想擠到最前面去。畢竟對高中男生而言,雖說或也曾在色情圖片或色情影片,看過女人的裸體;不過圖片與影片,終究不夠真實。而這晚的脫衣舞,卻可讓這些高中生,親眼目賭。於此,誰不想,鑽到戲棚的最前面去,以徹底的滿足,目賭女人身體神秘的吸引力。不過顏程泉,卻未跟同學鑽到戲棚的最前面去;而是隔段了距離,只在戲棚的側面觀看。因為剛剛喝了幾杯啤酒,讓顏程泉頭痛欲裂,並胃裡翻攪,似隨時都想嘔吐。『呦~~小姐出場囉。看咱的小姐,現在就要表演這"吃甘蔗"的特技』舞台七彩變化的燈光中,主持人的介紹下,果見一個身穿大衣的妙鈴女郎,隨著音樂在出現在舞台上,跳起了舞。而且很快的,只見那女郎,便將身上的大衣脫掉;且大衣之下,見那女郎居然是一絲不掛,仍裸著身子不斷的跳舞。事實上,今晚山上的隆冬,天氣頗為陰寒,此時九點多,還似飄起了若有似無的雨絲,更讓人覺得冷得有些發顫。因此當顏程泉看見,那女郎身上一絲不掛,站在舞台上跳舞,不知為何此刻的腦海裡,卻竟只想到─「今晚這麼冷,她脫得赤條條的,沒穿衣服,這樣不會冷嗎?」。當顏程泉才想著,此時舞台上,卻見主持人,手裡拿著一跟削好的甘蔗,遞給了裸舞的女郎。而後,但見女郎接過那削好的甘蔗,便以一張衛生紙包裹住甘蔗的一端,繼之竟張開雙腿,並將那甘蔗包著衛生紙的那端,慢慢的塞入他兩腿間黑色陰毛的縫隙中。此時,像老鴇似的女主持人,走到了女郎的身邊,拿著麥克風又說『來~~看清楚哦。這是真功夫哦,不是騙小孩的哦~』。隨後女主持,便將麥克風,拿近女郎兩腿張開的跨下,乍見那女郎,兩手握住甘蔗的另一端,一個使勁。『啵~』的麥克風發出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霎時只見那插入女郎下體的甘蔗,居然應聲斷成兩截。

陳裕律,此時,尚站在顏程泉的旁邊,乍見那甘蔗,居然在女郎的陰道內,應聲斷成兩截。頓時陳裕律,也不知是驚是嚇,只是笑了彎,直嚷說『唉呦~~嚇死人了。ㄟ~~連甘蔗那麼硬,真的都折斷了耶。那如果男人跟她"那個"。不就連那根~也要被她折斷。ㄛ~太恐怖了,太恐怖了~』。『ㄟ~顏程泉。我們也到前面去看啦。這樣比較精采了~』嘴裡雖直嚷著恐怖,不過陳裕律,倒像是看出了興頭。於是,嘴裡才嚷著,卻見陳裕律,便也擠到最前面的戲棚下,去就近看更精彩的。老鴇似的女主持人,又拿著麥克風講話了,說『來~"吃甘蔗"。大家都看到了吧。這都是真功夫啦。擱來也有更精彩的。咱小姐,還要表演"喝汽水",給大家看。大家拍掌聲給她摧下去啦~~』。"啪啪啪啪~啪啪啪"台下黑壓壓人群的拍手聲響起,此次只見那赤裸的女郎,拿出了一條的長板凳,放在舞台上。此時隆冬的寒風中,只見戲舞台上那女郎搓手搓臂的,看起來似感覺寒冷。隨即,見女郎便仰躺於長條凳上,頭朝戲台的後方,而雙腳則朝向戲台下,且大大的張開。『來~各位鄉親,咱大家站卡近點,這樣看得清楚一點。這攏是真功夫啊~』女主持人嘴裡說著,便見戲棚下的人群,果都往戲棚更靠近。當然,幾個擠到戲棚下的高中男生,陳裕律、陳賜仁、白標成等人,聽了主持人的話後,自都又更擠到前頭去;以仔細端詳那躺於長條凳上的女郎,大大張開的兩腿間。繼之,只見主持人,往戲棚邊拿出了一罐二千cc的保特瓶汽水。而後,又說『來~~這罐二千cc的汽水,看清楚喔,還沒開ㄛ,整罐還滿滿的哦。現在咱就請小姐,喝汽水給大家看~』。『大家站近一點啊~』主持人又提醒了一次,人群又更往前,且最前面的人,幾都已靠到了戲棚的木板前緣。隨即,女主持人,開了二千cc保特瓶的汽水瓶蓋後,便將整瓶汽遞給了仰躺在長條凳的女郎。女郎仰躺著,接過保特瓶汽水,便以指按著瓶口,小心翼翼的便將整瓶汽水,倒過來的拿到她張開的雙腿間;而後便將汽水的瓶口,塞入她兩腿間黑色陰毛的縫隙中。"咕嚕~咕嚕,咕嚕咕嚕~"二千cc的保特瓶汽水,塞於女郎的雙腿間,由透明的瓶身,清晰可見瓶裡冒著汽泡;就猶如人將整瓶汽水,放到嘴裡喝一樣,瓶裡的汽水一口一口的減少。而且就這麼樣,約喝掉整瓶汽水的半瓶,約末是一千cc。

陳裕律、陳賜仁及白標成等人,站在戲棚下的最前面,無不看得目不轉睛,啞口無言。此時,更有一個六、七十歲的阿伯,像是喝醉了酒的,居然跑到台上去,且還直走那女郎的身邊,低頭,直往女郎正喝著汽水的雙腿間瞧。女主持人趕緊過來,拉著阿伯的手,說『阿伯~阿伯。不能上來啦。到下面看好不好。你這樣看,會把我們的小姐嚇到啦~』。不料那阿伯,應是喝醉了酒,不但不走,還整個幾要蹲下來,去瞧那女郎是怎麼用"那裡"喝汽水的。主持人正無法把人請下去,不過此時,自後戲棚的後台,立時卻走出兩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一左一右的架著那老頭,硬是把那阿伯給托下舞台。阿伯正看到興頭上,怎願下舞台,便與兩個男人拉扯,對罵了起來。整個戲台上的叫罵與拉扯,猶如那個喝醉酒的阿伯,也是表演的一部份。正當台下的觀眾,面對這一幕打岔的鬧劇,正有點不耐煩。所幸,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終是敵不過二個年輕的男人,硬被架了下台;而脫衣舞女郎,"喝汽水"的表演,也才得以繼續。『來~~大家再近一點。這汽水是真的喝進去了哦。不是假的哦~』說著,女主持人,將保特瓶汽水又接過手,果見原本滿滿的保特瓶汽水,真只剩下半瓶。而此時脫衣舞女郎,仍張開雙腿,仰躺在長條凳上。正當台下觀眾,個個臉上的神情無不驚訝的,更又直往前擠;恰似人人無不都希望能把自己的頭,也塞到那脫衣舞女郎的雙腿間去。然而,就在那麼一霎那間,女郎張開的雙腿間,竟見一條洪水般的大水柱噴出。原來,那脫衣舞女郎,竟把用陰道喝下去的半瓶汽水,瞬間給噴了出來;且那水柱還成拋物線的大弧形,直往台下的觀眾,噴了五、六公尺遠。『啊~~啊~~啊~~』台下觀眾,忽見水柱噴來,心裡毫無妨備,頓時一陣驚呼,人群頓往後退,有人更拔腿想逃,人馬雜沓幾乎沒踩死人。

『啊~~啊~~我被噴到了~啊~啊~』擠到戲台下最前面的陳裕律、陳賜仁、白標仔,鄭敏龍等人,驚呼喊叫聲中,奔逃而出。然而卻已個個,有如淋到雨一樣,一頭一臉的溼。只見滿頭濕的陳裕律,奔出人群後,直吐口水,笑彎了腰的直說『啊~~慘囉~慘囉啦。有的水~~噴到我嘴裡啦,被我吃下去了啦。怎麼辦。會不會怎麼樣啊~』。陳賜仁,以手臂的衣袖邊猛擦了臉,邊亦笑著回說『啊~~阿嬤。你有吃到哦。啊~~我也有吃到咧。而且我好像還吃到一根毛咧。啊~~這樣~~這樣~~我們兩個,一起吃到同一個女人~下面噴出來的水。這樣~~我們算是什麼關係啊~~。這樣~~我是不是要叫你"客兄"啊~~』。白標成、鄭敏龍、還有林忠,為了一虧女人神祕的雙腿間,結果,當然也都被脫衣舞女郎,黑色陰毛間縫隙,噴出的水柱,迎面噴得滿臉。只有林永誼,或許是經驗老道,所以知道什麼該躲,因此僥倖逃過一劫。於是見得人人遭殃,林永誼,自在一旁興災樂禍的,直笑說『呵呵呵~呵呵呵~~我就知道會這樣。所以看她汽水拿走,把腰挺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要躲了。沒像你們被噴得滿臉豆花。呵呵呵~』。此時卻見得那主持人,亦在台上,拿著麥克風,笑說『啊~~鄉親啊。被我們小姐噴到的,不要暗爽啊。我們小姐還是在室的,還沒開苞咧,所以你們放心啦。算是你們賺到了啦,這是甘露水呢,要用舌頭舔乾淨哦』。隨後,只聽女主持人,接口便又說『啊~~接下來,還有咧。接下來~~我們小姐是文武雙全。所以再來,要表演"寫毛筆"啦。啊~大家不用跑那麼遠啦,這次不會噴水啦~~』。「寫毛筆」當然指的,還是那脫衣舞女郎,要用她的下體寫毛筆字。於是,縱使剛剛被噴了一頭一臉濕,卻見陳裕律、陳賜仁及白標成等人,立時卻又擠到戲棚下的前方去,果真是「打死不退」。至於顏程泉,或是由於頭痛欲裂,所以興趣大減,因此都只是隔了段距離,在戲棚的斜側邊,遠遠的旁觀而已。

鰲峰山頂上的廟會熱鬧,正如當初白標成與林永誼,拍胸脯保証的,今晚果然是不虛此行。且不說三棚脫衣舞的戲棚,並排而搭,彼此拼場的盛況,這在山下是絕對難得一見的。而且這三棚脫衣舞,就搭在大馬路邊,晚上才九點,台上熱歌勁舞的女郎,便已都脫光光,甚至還表演起"十八招"。且台下萬頭鑽動的,不只是男人圍觀,還有女人,甚至還有看起來像是唸國小的小孩,也在台下湊熱鬧。然而,縱是如此明目張膽的表演脫衣舞,卻竟然都沒有警察,來取締妨害風化。果真是山上,天高皇帝遠,看似民風保守純樸的村里,食色性也的風氣,卻是如此的公開與開放。只見得燈火燦爛的舞台上,脫衣舞女郎,果真開始表演起"寫毛筆"。"寫毛筆字"這傳統中國文人,用以修身養性的技藝,而這晚那管毛筆,卻不是拿在那脫衣舞女郎的手裡;而是同樣的筆桿的一端裹上衛生紙後,便將其塞入她的雙腿間的私處。隨後,舞台的長條凳上,只見主持人,放上了一張類似春聯的紅紙;而後,只見那脫衣舞女郎,便雙腿跨在長條凳上,扭動著腰枝,以私處插著毛筆在紅紙上寫字。『大家啊~~看清楚喔。這完全攏是真功夫哦。讀書人,將毛筆拿在手裡寫字,有什麼了不起。你看我小姐,將毛筆插在那裡,同樣也會寫毛筆。這才是真正厲害~』只聽得那濃粧豔抹老鴇似的女主持人,說著。而沒一會功夫,那脫衣舞女郎,果真似也寫好那春聯。於是,老鴇似的女主持人,將長條凳上的紅紙拿了起來,卻見那紅紙寫著四個字─「恭喜發財」。『恭喜發財哦~~恭喜發財哦。恭喜大家簽大家樂,都會中"特仔尾",發大財。啊~~若中一百萬發大財,要請歌舞團~謝神。到時後,不倘忘記要請我這團,去表演吶~~』舞台上主持人,手拿紅紙,揚著「恭喜發財」四個字,滔滔不絕的講些吉利話。此時卻見得台下,有一個嚼檳榔的男人,朝著台上喊說『啊~~叫小姐~開牌給我們啦。到時有有中"特仔尾",一定擱請你們來廟口表演啦~』。男人,所謂的叫小姐開牌,其實無非是想看那脫衣舞小姐,再表演用私處夾毛筆,寫數字。於是主持人,為熱場,當然也應觀眾要求,便又在長條凳上,擺上一張紅紙;再讓那脫衣舞女郎,扭腰擺臀的,在那紅紙上寫上幾個數字。脫衣舞女郎,寫好了數字,只見那主持人,便拿起那張寫著數字的紅紙,說『35啦~~這支咱小姐用"xx"開的牌,簽下去。這期的大家樂,包你中的啦。啊~若沒中,後期都簽。一直給它簽下去,總有一天一定會中啊。啊若有中,別忘了要我們吃紅啊~~』。

台灣這幾年來,歌舞團表演的風氣如此之盛,還真都是拜全民瘋狂的"大家樂"賭風之賜。更早幾年以前,台灣的廟會熱鬧,通常都只是請布袋戲、或歌仔戲,到廟口搭棚表演;不過這幾年來,傳統的布袋戲與歌仔戲,早已不敵新興的歌舞團表演。縱有時候,廟口還是會依照習俗,請一棚布袋戲或歌仔戲表演;然而通常,卻也都是戲棚下空空蕩蕩,根本沒人看。於是一到晚上,原本的歌仔戲及布袋戲,通常也都會改成歌舞團、或脫衣舞的表演;正是民之所欲,時代的潮流所趨,任誰也擋不住這社會的主流。燈火燦爛的舞台上,那表演十八招的脫衣舞女郎,表演完"寫毛筆"後,似也暫告一段落,又換成了另幾個女郎一起在台上熱舞的脫衣舞表演。不過,為了留住觀眾,怕觀眾又往其他兩棚歌舞團跑。所以只聽那主持人,在那表演十八招的女郎下台,便講說『各位鄉親啊~~不倘走啊。等一下咱小姐,要親自下去,向大家敬煙啊。當然~內面攏沒穿哦。不過鄉親啊~你們只能看,不能摸啊~』。果然,主持人尚講著話,只見剛剛那表演十八招的脫衣舞女郎,已手裡捧著一著磁盤的煙;且身後跟著一個壯漢,自舞台側邊走下,走向人群。此時顏程泉,就站在舞台的左側邊,正是那脫衣舞女郎走下的方向。於是,那脫衣舞女郎走下舞台後,手裡捧著一盤煙,便直直的朝顏程泉走來。隆冬的寒風中若有似無的飄著雨絲,女郎身上僅披著一件風衣,前身則毫無遮掩的完全裸露,這才走到顏程泉的身前;此時當那裸身的女郎,將手中的那盤煙端到面前,而顏程泉卻見女郎的眼眸,似略帶猶豫退怯神色。濕寒的冷風,或又帶點裸身面對男人的恐懼,讓那女郎單薄的身體有點縮著身子,甚至是在發抖;而當顏程泉面無表情的,拿起拖盤的一根煙,女郎則隨即趨身向前,以打火機為顏程泉點煙。低頭點煙之際,望見那女郎赤裸胴體,而這是剛滿十八歲的顏程泉,畢生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親眼目賭裸體的女子;不過,初次面對裸女,卻不如顏程泉想像中的興奮。雖說女郎是個妙齡女子,體態亦婀娜,然而當顏程泉低頭點煙之際,卻只瞥見那女郎置身寒風中,一身白嫩的皮膚,似冷的渾起雞皮疙瘩;就算是她粉白的胸脯,亦似被凍的,隱隱青筋浮現。於是面對那裸女,頓時,顏程泉的腦海裡,竟只覺得那女郎好可憐。甚而顏程泉的腦裡,更不禁聯想起,不知那女郎會做樣的事,是不是身不由己,被人所強迫的。

顏程泉,始終覺得頭痛欲裂,且這晚喝了酒後,原本鬱悶的心情,更沉悶。點了根煙後,見那脫衣舞女郎,又繞著人群去敬煙,於是顏程泉便也率步,離開觀看歌舞團表演的人群。這才走到路邊,顏程泉又在路邊吐了一次,幾把這晚吃的東西,都已吐得乾淨。由於今晚,大家都是騎機車上山,所以也不怕時間晚了,沒公車可搭下山。況且一起上山的同學,都還興緻高昂的,擠在歌舞團的戲棚下,看脫衣舞;而顏程泉,縱使有點興趣索然,又怎好一個人,先下山。猶其三更半夜的,顏程泉,可也不太敢一個人,經過"清水階"那一片,滿山遍谷的亂葬崗。趁著山上熱鬧,索性顏程泉,便騎了機車,又往庄裡四處去繞繞。當然,這晚,顏程泉的心情之所以鬱悶,多半還是因為楊惠惠的緣故。所以顏程泉,騎著機車在山上四處繞,心中自也不無有點希望,期待著,或許會遇見楊惠惠。正是廟會,熱鬧的鰲峰山頂上「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騎著機車帶著鬱悶的心情,胡逛之際,後來顏程泉,果又在一處廟口,看見又有一棚歌舞團的戲台;而且舞台上同樣也是在跳脫衣舞,而舞台下也同樣是男女老幼,擠得水洩不通。於是,顏程泉又暫停下機車,看了一會,然除了看見脫衣舞女郎雙腿間一叢黑黑的外,卻仍覺索然無味。顏程泉的心裡,只是想著,不知蔡振佑會不會,也帶楊惠惠及他的女朋友,出來外面看熱鬧。不過顏程泉的心裡,卻又矛盾的想著,不希望蔡振佑帶楊惠惠出來看熱鬧。因為如此,豈不是蔡振佑會跟楊惠惠,一起看脫衣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 當然,縱使顏程泉是希望,能遇見楊惠惠。可畢竟顏程泉,卻也不願在鰲峰山頂上,熱鬧的廟會中─驀然回首卻見伊人,就在燈火闌珊處~~"看脫舞"。隆冬的寒風,凍得讓顏程泉的手腳,有點冰冷,而心中有點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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