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裡,午后時分。正是鄭一官,在義父李旦的大宅裡悶得慌,且心裡著實想念和子。也無怪鄭一官,要在李旦的宅裡悶得慌。因為月前,李旦的結拜兄弟,三弟歐陽華宇在長崎家中,陡然過逝。消息傳到平戶,李旦聞訊,直如晴天霹靂。畢竟這歐陽華宇與李旦,雖非親兄弟,可實際上兩人的關係,卻是直比親兄弟還親。「沒有歐陽華宇,就沒有李旦」正如李旦,常對人這麼說起。畢竟當年,西班牙人在呂宋馬尼拉,展開一場對中國人的大屠殺後;當時李旦家破人亡,孓然一身,北逃日本平戶。而要不是在平戶經商的三弟歐陽華宇,情義相挺,當時李旦又何以能東山再起。乃至短短幾年間,歐陽華宇更助李旦,更成為平戶的唐人頭領。

當年,輔助李旦成為平戶唐人頭領後,歐陽華宇怕自己功高震主,更退居長崎;並將自己原本在平戶擁有的地盤與權勢,完全讓給李旦。正因歐陽華宇,對李旦如此有情有義;讓李旦怎能不感念。乍得歐陽華宇過逝的消息,李旦自立即,自平戶搭船,奔赴長崎,為三弟歐陽華宇奔喪。乃至為歐陽華宇辦完喪事,再回到平戶後,或因悲傷之故,李旦猶如一下子老了十歲。日日,且見李旦總是一身縞素,一張老臉愁眉不展的,徘徊在院子內的老樹下;終日長噓短嘆的,俯仰秋天的蕭蕭落葉。整個大宅中的人,見得李旦,為歐陽華宇的驟逝而悲傷,亦不敢歡笑或大聲喧嘩。秋風肅殺,滿樹楓紅灑滿地,頓讓整個李旦的大宅,猶如朝暮間,都籠罩在一片哀傷沉悶的氣氛當中。

鄭一官是一個逸蕩好動,不喜沉靜之人,如何耐得住這大宅院中的哀傷沉悶氣氛。況且此次,鄭一官自台灣笨港,隨船返回日本平戶後。因偶然到田川氏劍鋪磨劍,乍見翁翊皇的女兒和子,不知何時竟已長成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正是性好逐色的鄭一官,不免見獵心喜;此後日日,無不掛念著田川和子。大宅裡一片死氣沉沉的哀傷氣氛,著實讓鄭一官悶得快喘不過來。於是這日午后,鄭一官自又隨便找了個藉口,說要外出辦事。爾後,鄭一官,便拎了一條自海外所得的珍珠串成的鍊子,率步出了大宅門後,一路便直往唐人町街尾的田川氏劍鋪去。話說,去劍鋪理當是要帶劍去磨,但鄭一官卻是帶了一條得自海外的珍貴珍珠項鍊;其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就不必多說。

秋陽照在唐人町的黃土路上,兩旁櫛比鱗次的店家,一片熱鬧繁華。見得鄭一官喜形於色,將珍珠鍊子揣在懷裡,帶著一顆小鹿亂撞的心,走到了街尾;內心直盤算著,若送給和子這條珍珠項鍊,必當能打動她的心。然而就在距田川氏劍鋪,還有段距離。此時鄭一官卻看見,似有十多個身材高大的紅夷人,走進了劍鋪鑄劍的棚下。紅夷人亦喜刀劍,來到平戶,往劍鋪中買劍或磨劍,原本這也不是什麼不尋常之事。但鄭一官眼尖,當看見那群紅夷人之時,當下心中立時有了警覺。雖說這些紅夷人,在常人眼中看起來似都一樣,更難分辨其是荷蘭人、英國人或是西班牙人。但鄭一官常與紅夷人來往。因此無論是荷蘭紅夷或是英國紅夷,鄭一官都能一眼辨出。且鄭一官早年,更曾在西班牙殖民地的馬尼拉,經商過一年的時間。因而當鄭一官,遠遠乍見這些走進劍鋪的紅夷,陡然間竟愣了一下,似懷疑自己的眼睛所見。因為鄭一官發現,那些走進劍鋪的紅夷,竟好似不會在平戶出現的西班牙人。

「怪哉~~難道是我看錯嗎?怎麼這些西班牙人,斗膽竟敢跑到平戶來。而且其中好像還有一個身穿灰袍的,狀是天主教方濟教會的傳教士。怪事~~這些西班牙人來到平戶有什麼企圖?恐不會是什麼好事?!」西班牙人來到平戶,原本就有違常理,且其中竟似還有傳教士在其中,不由鄭一官心中滿是狐疑。鄭一官的心中,既有了顧忌,便也不急著進入劍鋪。而是躡手躡腳的,索性藏身在一堵牆邊,想看看那些西班牙人,到底有什麼企圖。片刻後,和子的身影,從鑄劍棚內走出,順著小巷子,往劍鋪後方去。當下鄭一官見著和子的身影,只覺一顆小鹿亂撞的心,更像是被人掐了一下般。一時鄭一官,恨不得,立時追上去,並把懷中的珍珠鍊子及自己的一顆心,全都掏出來給和子。但那些西班牙人仍在劍鋪中,所以鄭一官不想打草驚蛇;便仍是藏身牆邊,窺視那些西班牙人。

鑄劍棚下,灰袍的西班牙傳教士,與翁翊皇交談了幾句話後。一夥西班牙人,便魚貫隨著翁翊皇,進入了店鋪中。但這時鄭一官,卻見有一個西班牙人,鬼鬼祟祟的脫隊。隨後,且見這脫隊的西班牙人,離開鑄劍棚下後,賊頭賊腦的左右張望了一下;居然便也朝著,剛剛和子走進的小巷,往劍鋪後方走去。這下鄭一官,見得那西班牙人的賊頭賊腦之狀,可就更起疑;便悄身,跟在那西班牙人之後。但因怕跟得太近,會被西班牙人發現,所以鄭一官,始終都與那西班牙人,保持一段距離。然而,當過了小巷子的竹叢後,鄭一官卻在見不到那西班牙人的身影。「咦~人呢?!~那西班牙人,到那裡去了?這裡就只有這間柴房,再過去就是沒人居的樹林了。但柴房的門關著,不似有人。難道那西班牙人,往樹林裡去了不成!?」跟丟了西班牙人,鄭一官有點懊腦,正欲拔腿,往奔往屋後的樹林去看看。可就這麼躊躇之間,向前又走了幾步路,鄭一官,忽卻聽見,身後似傳來有女子的呼救聲。且聽那女子的呼叫聲,似從柴房中傳出,且那聲音,聽來居然像是和子的聲音。

『救人啊~救人啊~』聽見和子的呼救聲,這下鄭一官,霎似耳朵及一身的毫毛,全都豎了起來。一時奮不顧身,鄭一官趕緊回頭,拔腿衝往柴房。見柴房的門關著,鄭一官頓傾全身之力,一腳將柴房的門給踹破。"砰"一聲巨響,柴房門破,見得柴房中的景項;頓讓鄭一官,兩眼瞪得如銅鈴,怒火中燒。因為狹窄的柴房中,鄭一官只見自己朝思暮念心愛的和子,居然渾身被剝得一絲不掛,一身的和服像是被撕爛一般,丟在一旁;而那身材高大壯碩的西班牙人,一件褲子,就褪到了大腿上,居然還欺身壓在和子的身上。不知何故來到平戶的西班牙人,居然斗膽在柴房中,凌辱和子。鄭一官乍見此景,自怒不可遏,頓時衝入柴房中,將欺身在和子身上的西班牙人,給一個大腳踢翻。


壯碩如一條蠻牛的西班牙紅夷,原本正快活,怎料柴房門陡然被踹破,衝進一個男人,大腳飛踢過來。西班牙紅夷,措不及防,頓被鄭一官給踢翻,撞向一牆堆疊的柴薪。"嘩嘩啦~"一牆的柴薪,頓時垮下,一根一根的木頭,幾要將西班牙紅夷都給掩蓋。好事被壞,西班牙紅夷,頓時腦怒,大手撥開柴薪,也不及先拉上褪到大腿的褲頭。但摸到了掛在褲子上的短銃槍,西班牙紅夷拔出了槍,頓向鄭一官扣下了板機。"砰"短銃槍頭冒煙,一顆彈丸射出槍口。鄭一官不及閃躲,但聽到槍聲,忽覺左肩像被什麼劃過。由於見到心愛的和子,被紅夷凌辱,鄭一官心情正憤慨;但覺被紅夷的槍射中,也不覺痛。只見鄭一官,反卻欺身向前,隨手抄起一根木棍,便將紅夷手中的短銃給打落。繼之,棍如雨下,一棍一棍的,直朝紅夷的身上頭上,不斷的猛打。

西班牙紅夷,皮粗肉厚,筋肉結實,且渾身上下毛髮茂密,有如一頭猛獸。這時挨得鄭一官的棍子,只見這紅夷也不閃躲,反是豁然起,就像是一隻黑熊般,張牙舞爪的撲向鄭一官;似想搶奪鄭一官手中的木棍。鄭一官原本自幼習武,武藝高強,怎奈堆滿柴薪器具的柴房中,空間狹礙,連迴身閃躲都難。且見紅夷高大,手長腳長,撲身過來;一雙大手,立時將鄭一官攫住。甚且身材高大紅夷,雙手向上一提,頓時有如老鷹抓小雞般;將鄭一官雙腳離地的,給騰空提起。『哼~~你這隻黃皮小雞,沒見大爺正在快活嗎?~竟敢來壞大爺的好事,你想找死是不是?!』紅夷嘴裡罵著,一手提著鄭一官的衣領,一手奪下鄭一官手中的木棍;接著掄起蒲扇般大的拳頭,便要揮向鄭一官。所幸,鄭一官機智,儘管雙腳離地,無法使力。但見西班牙紅夷,起身之時,褲子從大腿掉到了地上;男人胯下最脆弱的弱點,盡曝眼前,全無遮擋。於是鄭一官,急中生智,便向西班牙紅夷的胯下,使勁渾身力氣,飛踢過去。

『啊嗚~~痛啊~』任得西班牙紅夷,再怎麼渾身長毛,壯碩如一頭猛獸。但跨下之物,乃是一個男人最脆弱的罩門所在。只要一個男人跨下的要害,"卵葩"被擰住,那就算是一個小女子,亦能讓一個大男人跪地求饒。且別說,一般身體壯碩的男人如此,就算是武藝精湛的武林高手,鍊得一身銅筋鐵骨;但跨下之物,往往亦是其最不堪一擊的罩門所在。乃至,潛心修行,道行高深的高僧,亦或是以仁義自持的正人君子聖賢。往往其跨下之物,亦是最脆弱的罩門,一旦"卵葩"被女人給緊擰住;那就算是聖賢豪傑,頓也會身敗名裂。西班牙紅夷,就算凶猛如蠻牛,"卵葩"卻也如一般男人般脆弱。此時跨下"卵葩"要害,重重的吃鄭一官一腳,頓見這西班牙紅夷,雙手捧著"卵葩",痛得倒在地上打滾。

『啊嗚~~痛啊~痛啊~你這個垃圾的黃皮小雞,居然這麼卑鄙,踢大爺的卵葩...痛啊~~痛啊~~』壯碩如蠻牛的紅夷,倒地打滾。原本紅夷的腰帶上,掛著兩把短銃槍,剛剛一把,開了一槍後,已被鄭一官用木棍給打掉。尚有一把短銃槍,則在紅夷倒地打滾之際,掉到了地上。鄭一官,見機不可失,立時拾起紅夷的短銃槍,槍口指著紅夷,破口罵說『哼~該死的東西。居然敢到平戶唐人町來撒野。本大爺,叫來得了,回不去!』。說罷,見鄭一官,欺身向紅夷,做勢便要開槍。然而柴房中,此時只見渾身赤裸的和子,拿了被撕爛的和服遮擋著身子,瑟縮的縮身在牆角。一時見得鄭一官要殺人,和子頓嚇得渾身顫抖,直喊說『鄭哥哥,別殺人。我求求你,別殺人啊。我好害怕啊』。和子的叫喊聲,頓亦讓鄭一官,從盲目的憤怒中,警醒過來。畢竟這西班牙紅夷,一行十幾人,都尚在田川氏劍鋪中。要是這時,鄭一官,一時衝動,開槍殺了其中一個西班牙人,萬一引來其他的西班牙人;豈不更難善後。

鄭一官拿著短銃槍,對著西班牙紅夷,原本想開槍;但聽得和子叫喊後,頓時臉露猶豫。而這西班牙紅夷,倒也膽大,見得鄭一官不敢開槍。此時這紅夷,頓竟裂嘴而笑,露出一嘴的黃板牙,帶著不屑的口氣,訕笑說『哈哈哈哈~~大爺,我一生都在海上劫掠。死在我刀槍下的人,少不得有幾百人。大多還是你們這些黃皮小雞吶。哈哈哈~~我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難道我還怕死不成。有種你就開槍啊。哼~~要是你這黃皮小雞,敢殺我,看我們西班牙人,不把你大卸八塊,不把你全家殺光。再放把火,把這房子,還有店鋪,都燒個一乾二淨。哈哈哈~~』。鄭一官熟習西班牙語,聽得這西班牙紅夷的狂言,頓時鄭一官,怒火又燒上心頭。但鄭一官,原本以機智見長,並非急火攻心,頓便莽撞不顧生死之人。雖是槍口下,紅夷仍以張狂的言語激他,但鄭一官,腦怒之際,隨即卻也想及─「這些紅夷船隊的雇庸兵,以嗜血掠奪為傲,原本殺人不眨眼,猶如海上的猛獸。不論登岸何地,殺人越貨後,再逃往海上,根本無從知其蹤影。所以這些紅夷獸,就猶如亡命之徒,什麼喪心病狂的事都敢幹。這倒不得不謹慎。要是我當真在此,殺了這頭紅夷禽獸。那與其同至田川劍鋪的其他紅夷,必然會牽怒於和子一家人。後果或將不堪設想」。

西班牙紅夷,見得鄭一官,臉露猶豫,看似被他的氣勢唬住,不敢開槍。一時這紅夷,不免更洋洋得意,帶著一臉毛的傲慢,兩眼直瞪著鄭一官,又訕笑說『呵呵~膽小懦弱的黃皮鬼。要是你想活命的話,把槍放下,夾著尾巴,敢快逃命去吧。要不你有種就開槍,把本大爺殺了。要不讓大爺離開這裡。大爺還是會再回來,將這小日本女人,給劫到海上當我的性奴隸。哈哈哈~~』。「這紅夷禽獸,說他的同夥,必當會他報仇,殺光和子一家人,放火燒了唐人町的店鋪。並非只是狂言。畢竟當年我在馬尼拉,可是見識了這些紅夷雇佣兵,目無王法,把人命當草芥,殺人放火的手段。嗯~這倒是個難事?!~~就算我不殺他,這紅夷剛剛被我打了一頓,難保這蠻橫的禽獸不會記仇;同樣對和子的一家人不利。就如他揚言,定要把和子擄往海上...」既不能殺眼前的西班牙紅夷,亦不能放了他,頓時讓鄭一官,可真陷入進退兩難。正就這時,一個念頭,電光石火般,閃過鄭一官的腦子;頓讓鄭一官對這些西班牙紅夷,為何來到平戶,理出了點頭緒。

「對了~月前。荷蘭與英國的聯合艦隊,在從爪哇巴達維雅,北上日本的海路上,曾在台灣附近的黑水溝海域,劫到了一條從馬尼拉出航的中國船。但當將船押到平戶後,卻才知道,原來那艘船是艘日本貨船。而且在那艘日本貨船的船艙中,還發現躲著兩個天主教的西班牙傳教士。現在那艘日貨船的船員,及那兩個西班牙傳教士,都正被關押在平戶。這件事,近月來可在平戶港,鬧得喧騰。而且當那兩個,躲在船艙中的西班牙傳教士,被押出船艙之時,我正巧在港口也有見到。是兩個慣穿著灰袍的天主教方濟各教會的傳教士。嗯~~這就對了。剛剛我在劍鋪外,見到一個穿灰袍的天主教方濟各教會的傳教士,與這些雇佣兵在一起。這麼說來,這些雇佣兵,必定是隨那個傳教士來到平戶。而他們冒險來到的目地,或許正就是想來營救那兩個,被關押在平戶的西班牙傳教士~~」近月來,喧擾於平戶港之事,掠過腦子,頓讓鄭一官,對西班牙紅夷為何來到平戶;當下心中似有了個底。...xxx


月前。原來荷蘭與英國聯合艦隊,劫到平戶港的日本貨船,名為"平山長陳號"。正是這年,「荷蘭東印度公司」與「英國東印度公司」,為抗衡佔領菲律賓為殖民地的西班牙人,以掌握中國海,以及南洋到日本的航路;而在爪哇巴達維雅殖民地,宣佈成立「荷英反西聯盟」後。其由五艘英國戰艦,及五艘荷蘭戰艦,所組成的「荷英聯合防衛艦隊」,五月起,便分批;自巴達維雅殖民地,乘著南風,向北航往日本。而這「荷英聯合艦隊」分批,向北航往日本的目地:一則,正是為了封鎖西班牙人殖民地的菲律賓海域,以斬斷其往中國的海路。二則,則是為搜捕航行於中國海的葡萄牙西班牙的貨船,以及中國的貨船。但荷英聯合艦隊,搜捕的對像,並不包括日本貨船。因為日本德川幕府,已向平戶的荷蘭商館及英國商館,嚴正聲明─絕不允許其在海上,劫奪日本船,否則將會予以嚴厲報復。

日本德川幕府,既已嚴正聲明,不許其劫日本船。荷蘭英國設有商館在日本平戶,亦怕日本幕府,當真會報復,便也下令─不許聯合艦隊,搜捕日本船。但日本國的貨船,多是仿造中國的掛簾船,且皆為平底船,外觀上極為類似。加上中國人與日本人,就外貌而言,紅夷人往往亦是無法分辨。再別說,這"荷英聯合艦隊"中,其中英國東印度公司的艦隊,原本就少航行於中國海。此次,英國所參與封鎖菲律賓,搜捕中國沿海貨船的船艦,更多是自印度所派遣過來。由此這英國艦隊,對於中國船,抑或是日本船; 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更是難以分辨。約莫就是七月,就在航往日本的海上,正巧英國艦隊中的旗艦─伊麗莎白號,及月光號,發現了一艘二桅的中國掛簾船,自西班牙馬尼拉殖民地的港口出海。於是這伊麗莎白號,及月光號,還有另一艘荷蘭戰艦破曉號,見機不可失,為了邀功;便一路尾隨這艘自馬尼拉出航的中國船,欲予以追捕劫奪。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甘仔轄‧鰲峰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