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人從長崎渡海來到平戶,是否是紅夷人間又要生事?」這只是翁翊皇的猜測,尚未可知。不過這些群西班牙人,自走入鑄劍棚內後。翁翊皇倒發現,有幾個西班牙人,似就帶著滿臉的淫笑,不斷打量著,正在火爐邊燒柴火的和子。且見這些西班牙人,除了帶頭的,那個穿著灰袍的傳教世,比較客氣外;其餘的,則個個一臉凶神惡煞,眼神帶著殺氣,看似雇傭兵。而且翁翊皇更發現,這些西班牙人的腰間,都掛著短銃槍。眼見這些西班牙人,講起話來,彈舌如簧,有若唱戲的耍花舌;且邊望向和子,個個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彼此蠻夷鴃舌,狀甚無禮。當下,翁翊皇,唯恐這些目無王法的西班牙人,會打起和子的主意,趕緊找了藉口,便將和子支開說『和子啊~~柴火已經快沒了。你去柴房裡,再多取些柴火過來!!』。畢竟這些西班牙人,雖說其身材,似比平戶的荷蘭英國紅夷略矮;但比起翁翊皇,卻都還要高上半個頭。因而要是這些野蠻的紅夷人,萬一看上了和子,垂涎美色,要將和子擄去當奴隸。當下對翁翊皇而言,是絕對無法應付的。再別說這些紅夷的身上,都帶著短銃槍,要是翁翊皇敢反抗。那這些西班牙紅夷,就算一槍將翁翊皇打死;而翁翊皇,恐也無處可討公道。

和子聽了父親,要她去柴房取柴火,嬌聲的應了聲"是",趕緊便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和服,踩著木屐,便快步往柴房去。見得和子轉身離去,棚內的幾個西班牙人,還直盯盯的,望著和子走起路來,搖曳生姿的背影;其滿帶淫意的眼神,更煞似見到了肉包子的狗一樣。翁翊皇見狀,趕緊對這些要買刀的西班牙人,說『各位客人,要看短刀,請跟我鋪子裡來。我鑄好的刀,可都放在鋪子裡呢。呵~~請這邊走~』。身穿灰袍的傳教士,聽得翁翊皇的話,即以西班牙語,告知其他人。一行西班牙人,這時才猛然春夢乍醒般,收回了望著和子背影的眼神。隨後,一夥紅夷,即跟隨著翁翊皇,魚貫進了鋪子。


堆放木材的柴房,就在鑄劍鋪的後方,得彎入小巷內,中間還隔著一片竹叢。日本女子身穿的和服,由於下擺裙窄,難以跨大步伐走路,兼之腳踩木屐,走起路來更是腰枝款擺,婀娜多姿。午后的秋風,時而吹起地上的枯葉飛洋,見得和子,離了鑄劍棚子後,一路扭腰擺臀的邁著小步,彎進了小巷,又經得竹叢;後開了柴門的一扇破木門,便進入柴房內拿取柴薪。半掩的柴門,時而被秋風吹得發出"伊呀"聲響。柴房外的秋陽,因門扉被風吹動,而時明時暗。一個人在破舊的柴房中,總是讓和子,有點感到害怕,自小就是這樣。因為這柴房再過去,便沒有人家居住,僅是一片荒涼的樹林。使得和子,每當一個人獨在柴房,總感到恐懼,害怕會撞見樹林裡的狐妖鬼魅;甚或害怕,柴房中突然會竄出什麼毒蛇猛獸來。屆時和子就怕,在這偏僻的柴房中,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因此和子,總不敢在柴房中久留。

膽顫心驚的捆了一捆柴薪,抱在懷中,見得和子,轉身便趕緊想離開柴房。怎知,當和子抱著柴薪,想走出柴房,卻不知怎的;頓時,柴房內變得一片黑,好似門口被什麼賭住似的。原本和子以為,柴門是被風掩上。但定眼一瞧,和子這才發覺不對,因為堵住門口的,居然有兩條腿;竟是個人。且堵住門口之人,身材應是相當的高大。因為其站在門口,居然只見身子,不見頭臉。「怎會有這麼高大的人,堵住柴門的門口?!」陡然間,和子嚇了一跳,只覺心肝一緊;懷中抱的柴薪掉落,頓時散了一地。"喀喀喀喀~"柴薪掉落一地之時,這才見得堵在門口之人,低下頭來,擠進了門內。而當這像堵牆一樣,堵住門口之人,低頭探進門內之時。此時和子不看還好,但見了那張探進門內的大臉;頓更讓和子,驚嚇的花容失色。因為那張低頭,探進門內的臉,長得一臉的鬍渣,兩隻眼睛的眼眸像貓眼似的,居然是碧藍色;且見其一頭像是雜草般的火紅捲髮,一頂寬邊帽則是拿在手中。霎見眼前之人,探頭進門的嘴臉,和子這才猛然想起─這堵在柴房門口之人,豈不正是,剛剛在鑄劍棚內,不時臉露垂涎淫笑,兩眼直盯盯的打量著她的那些紅夷人,當中的一人。

倭人身材普遍矮小,所建之屋亦低矮,堆放柴薪的柴房,更是低矮;而高大的紅夷人要進這柴房,自得低頭彎腰,才進得門去。此時低頭彎腰,擠進柴房低矮門扉的紅夷,果就是剛剛,一同走進鑄劍棚的那群西班牙人中的一個。原來,這個西班牙紅夷,剛剛在鑄劍棚中,乍見和子之時,便垂涎其美色。或是見和子,看似年幼可欺,讓其起了色心。又或是這些西班牙人,原本也不並打算在平戶久留。但也可能是,這些西班牙人,之所以冒險來到平戶,原本就是打算想幹殺頭掉腦袋的生意。總之,急色之下,禽獸之心已起,又兼目無王法。於是這個西班牙人,趁著眾人隨翁翊皇,進入鋪中買匕首之時;而他便謊稱,說是肚痛難忍想上茅房解手,便一個人悄然離開。趁機脫隊後,這西班牙紅夷,卻並不是去茅房;而是順著和子,剛剛離開鑄劍棚的路,悄悄的從後頭跟了過去。果然,就在最後一間屋子的柴房中,這西班牙紅夷,發現了和子,正在那間低矮的屋中。柴房地處偏僻,柴房外又有竹林遮擋;而如此隱僻的小屋,正更合了這西班牙紅夷的淫意。柴房外,四下無人,柴房內更僅和子一個弱女在其內。這西班牙人見機不可失,頓時獸心大起,先是堵在柴房外,不讓和子出來。見得和子驚嚇,這西班牙紅夷,頓更如饑餓的猛獸,看見了獵物一樣。見其一臉掛著淫笑,頓低頭彎腰擠進低矮的柴房門內;且擠進低矮的柴房後,更順手將柴房的門扉,給一把關上。

『啊~走開,走開,你想幹嘛!!~我要叫救人了!』柴房的門被關上後,低矮堆滿柴火的擁擠屋內,霎時一片陰暗;嚇得和子,直滿嘴的叫喊。高大的西班牙人,有若一座黑色的山矗立在和子面前,聽得和子叫喊,見其突然一個箭步,撲向和子。柴房中,堆滿柴薪、生鐵以及鑄劍的器具,狹小的空間原本就難以迴身。此時又擠進一個高大的西班牙紅夷,擁擠的柴房中,更是讓和子想逃亦無法逃,想躲亦無法躲。頓見高壯的西班牙紅夷,一雙粗壯的手,有如貓攫住老鼠一樣,將和子給緊緊的拉入了懷中。『呵呵呵~~好美的小日本女人啊。快給大爺~擦擦砲管。大爺的砲管,火熱得都快射出大砲了。呵呵~~。就讓你這個美麗的小日本女人,嚐嚐大爺的西班牙的大砲如何?!~~呵呵呵~~咕嚕咕嚕~~』喉嚨大口的吞嚥著口水,西班牙人紅夷,滿嘴彈舌如簧的嘰哩咕嚕;和子一個字也聽不懂,只是拼命的掙扎。但那西班牙紅夷的手臂,直比和子的腿還粗,被其兩手緊緊攫住,和子只覺自己的兩手,好似要被他扭斷一般的疼痛。任憑嬌弱的和子,如何掙扎,更有如蜻蜓搖大樹,絲毫無法掙脫。於是和子,滿心慌亂之餘,手足無措之際,也只能開口,拼命的大聲的喊叫。

『救人~~救人~~啊~~』和子就這麼喊叫了幾聲。"嘶~"陡然一聲棉帛撕裂聲,和子只覺身體一陣劇痛。原來是這西班牙紅夷,竟將和子的和服,陡然從胸口到腳下,整個的撕裂開。或怕和子喊叫,引來他人注意。這紅夷,隨即更撕了一塊和服的布,硬生生的塞入了和子的櫻唇小嘴裡。『哼~~你這個小日本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看大爺~怎麼處置妳~~』嘴裡嘰哩咕嚕罵著,西班牙紅夷腦怒之餘,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用一隻鐵鉗般的大手,掐住和子的咽喉;順勢並將和子,給按倒在柴房的地上。"嘶~嘶嘶~"連著幾聲衣物棉帛的撕裂聲,頓讓和子只覺渾身上下,痛得似也要給撕裂一般。卻是這西班牙紅夷,一手叉著和子的脖子,空出另一隻手,竟將和子身上的衣物都給撕爛;將和子的渾身上下,盡撕扯得赤裸裸的一絲不掛。當此之時,和子的嘴裡被布塞住,縱是驚恐,卻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任得那西班牙紅夷,不斷在其身上上下其手;甚是滿嘴唾沫的在她的身上,用那像蛇一樣的濕滑舌頭,四處游走啃咬。爾後陰暗的柴房中,西班牙紅夷,似又猴急的解開自己的褲腰帶,又將褲子褪到大腿上;並掏出跨下一龐然巨物。那西班牙紅夷的跨下巨物,就有如一條昂首欲噬人的蟒蛇一樣。當那西班牙紅夷,像一座山一樣倒下,壓到了和子的身上;而他跨下的那條蟒蛇,似便在和子的身上,四處鑽動,竟似想鑽入和子的身體。

年方十五六歲的和子,涉世未深,養在深閨人未識;又何嘗見過紅夷人跨下,如此古怪又駭人,直如蟒蛇般的巨物。只是那蟒蛇,被紅夷人從褲襠裡放出來以後,隨之一股難聞的惡臭亦撲鼻而來;幾要把和子,給熏得昏死過去。況此時,和子的嘴巴又被塞住,幾難喘息。「啊~~我要死了,誰來救我。要是被那條大蛇鑽進我的身體裡,我一定會死!!」滿腦子的驚慌混亂,正當和子幾欲昏厥之時,卻覺那紅夷人一臉的鬍渣,刺到了她的嫩臉上。繼之那紅夷人,一張滿是口水垂涎的嘴,更直在她的嘴邊舔吮。就這麼一剎那間,紅夷人拉開了塞住和子嘴裡的布條;並將自己黏濕的一大塊舌頭,給塞入和子的嘴裡。當然和子不知道,這就是紅夷人男女之間,表示愛意,所謂的接吻。只是紅夷人,將自己的舌頭塞入了和子的嘴裡,讓和子頓覺作嘔之際;為了求生,和子本能的,便用自己的牙齒,大力的往紅夷的舌頭咬下。

紅夷吃痛,喊叫了一聲,頓把舌頭伸出。而趁此紅夷,將舌頭伸出的片刻,和子即又開口,極力高聲喊叫。『救人啊~~救人啊~~救人~~』第三聲喊救人的聲音未歇。"砰~"一聲巨響,陡然間柴房的門,被人一腳踹破。門扉既破,屋外的陽光又照進柴房內。『混帳的西班牙紅毛,居然跑到唐人町來撒野。難道你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地頭嗎?~~給你死~』嘴裡喝罵著,頓見這破門之人,二話不說,一個飛身向前,大腳一踢;便將那紅夷人,從和子身上給踢翻。逆著屋外陽光,原子和子並看不清,那破門而入,即時從紅夷人手中救了她的人是誰。但聽得那喝罵聲,當下和子,即就是知道─原來即時破門而入之人,救了她的人;正是常來鑄劍鋪中,或是買劍、或是磨劍、或閒聊的一個常客。且這常客,不是別人,據說正是平戶唐人頭人李旦的義子;且還是在唐人町名聞遐爾的一個海上大英雄。而其名,就叫─鄭一官。


劍鋪的柴房,緊鄰樹林,如此偏僻,鄭一官何以能即時出現?~原來鄭一官,原本就好武,更喜刀劍之物。因而幾年前,自來到平戶後,鄭一官,自就常到"田川氏劍鋪"來買刀或磨劍;由此結識了善於鑄劍的翁翊皇。雖說近幾年來,鄭一官常在海外,可每一年卻也都會隨著貨船,回到平戶住上一段日子。正是這一二年,每當回到平戶後,鄭一官又更常到"田川氏劍鋪"。不過鄭一官常到劍鋪的目地,倒也並非,全是為了買刀或磨劍;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坦白的說,就是近來,鄭一官常到田川氏劍鋪的目地,多半不是為了刀劍而來;而多是為了翁翊皇的女兒,"有女初長成"的和子而來。畢竟這鄭一官,自小生性逸蕩,自懂男女之事以來,更是性情風流;所到之處,無處不想拈花惹草一翻。更說有一說,說是鄭一官在大明國之時,才初懂人事,便常與其父親的小妾偷來暗去,甚是茍且偷歡。因此鄭一官,才會被父親趕出家門,前往澳門去投靠其舅舅黃程。這事是真是假,也無從察証。不過鄭一官到了葡萄牙人殖民地的澳門以後,沒了父親的管束,倒真像是變成了一匹脫韁野馬。尤其在男女之事上,喜好往花街柳巷去尋歡逐色,煞更如狂花浪蝶般,終日不離聲色犬馬。

鄭一官的舅舅黃程,見得鄭一官,年紀輕輕不知上進,只知沉溺於女色,亦頗為擔心。因此為了讓鄭一官,能早點安定心性,黃程便在鄭一官十六歲的時候,趕緊給他找了門婚事。「男孩子成了家後,當家中有了妻小要照顧,就會變成一個顧家的男人。就像是鴿子一樣,當窩裡有了雛鳥,這鴿子便懂得要拼命去找吃的來,灌食雛鳥。而且就算飛再遠,一心也都會掛念著,拼命的想飛回自己的巢...」為人長輩者,多半無不這麼想,鄭一官的舅舅黃程亦是;只盼鄭一官成家以後,當家中有了妻小要照顧,或許他便會收斂對女色的沉迷。十六歲成了婚,家中有了如花似玉的妻子,急色的鄭一官,果是稍收斂往花街柳巷的腳步。但婚後才不到半年,當鄭一官的年輕妻子,懷孕後,變得臃腫又肥胖。這性喜追逐聲色犬馬的鄭一官,可就開始又不安於室。然而,一則因家中有懷孕的妻子。二則出外亦有舅舅黃程管束。這可讓善於做表面功夫的鄭一官,亦怕自己流連花街柳巷,恐會惹來他人非議;甚說他成了婚,還不顧家。

成了家後,妻子又懷孕,難以往花街柳巷尋歡;這可讓鄭一官,直覺自己有如野馬被上了韁繩,有如野牛被關在牢籠。而為了逃脫這韁繩與牢籠,鄭一官便找了個藉口,告訴他的舅舅黃程說─成家後,他想立業,並希望舅舅借他一筆錢,好讓他往海外去闖蕩出一翻自己的事業。善於欺上瞞下與矯情,正是鄭一官擅長的本領,說起謊來,不但臉不紅氣不喘;甚是一張伶俐利齒的嘴,往往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或把茍且私心之事,慷慨激昂的道之以正義。舅舅黃程,不疑有他,還以為鄭一官果真是為了事業,不得不忍痛拋家棄子。於是黃程,果真,拿了一大筆銀兩給了鄭一官,還安排鄭一官,搭上了欲往呂宋的貨船;好讓鄭一官能如願,前往海外打拼事業。怎知,鄭一官好色之心不改,搭船從葡萄牙人殖民地的澳門,來到了西班牙人殖民地的呂宋馬尼拉後。此後一年之間,鄭一官可說又變成了一匹脫韁野馬,終日使著大把銀子,與那些膚色黝黑、大胸脯又大屁股的南洋土著女子,有如狂花浪蝶般的尋歡廝混。或是在南洋襖熱的樹林裡,抱著土著女子的大屁股,茍且於男女之事。要不就是海船的甲板上,趴在土著女子雙手雙腳大大張開的大胸脯上,汗流浹背的,縱情於有如兩頭野獸般的交媾。當然在馬尼拉,如此縱情於逐色,不到一年的時間,鄭一官自也散光,向舅舅黃程所借的巨額銀兩。而身上既已沒銀兩,鄭一官自也得搭上往澳門的海船,又返回了澳門找舅舅黃程。

鄭一官從馬尼拉,回到澳門以後,自是痛哭流涕,唱作具佳的,向舅舅說─因生意失敗,巨額銀兩被西班牙人所坑,所以不得不回到澳門,向舅舅請罪。黃程見得鄭一官,如此痛哭流涕的深自懺悔,自也不忍加以苛責。畢竟黃程心想,鄭一官年未弱冠,如此年輕,做生意自難免被坑;但一個年輕人只要有上進心,有朝一日終會成功。當此之時,鄭一官在澳門所娶的妻子,也已為他生下一女。然而正也因妻子,為他生下一女,這卻讓鄭一官,更不想留在澳門,被綁手綁腳的度日。就在澳門,度日如年的過了段時日,鄭一官再也無法忍受如此平淡,以及有如在牢籠中的日子。因此便趁著黃程有貨物,要運到日本平戶交予平戶的唐人大海商李旦;而鄭一官便也再次向黃程自請,願意隨船押貨到日本平戶,順便到日本國增廣見聞。

舅舅黃程,再次被鄭一官的上進心與花言巧語,所打動,便也允了鄭一官所請;讓他隨船押貨去平戶。爾後,鄭一官來到日本平戶,果因憑其機智,與一張能死能活的嘴,深獲李旦所喜;而被李旦收為義子。但被李旦收為義子,居住在李旦的大宅裡,鄭一官卻又管不住他逸蕩風流的本性;居然就暗中眉來眼去的,又勾搭起義父李旦的日本美妾。總之,鄭一官這等人,雖是情史豐富,但若用句俗話說,卻是所謂的─「大頭管不住小頭」「老大管不住老二」。正因「大頭管不住小頭」,使得這鄭一官,為貪圖一己利益,滿足其私心慾望,往往不擇手段;可謂人格低劣。私底下,鄭一官就曾與他的幾個酒肉朋友,像是同為二八兄弟,又自稱是平戶三俠的李英、莊桂及李經,炫耀說─「日本婆娘就愛咱唐人。就算不需花錢,這些日本婆娘還是會對咱們唐人投懷送抱。所以自從到平戶的這幾年,我已經與五百多個日本婆娘上過床....」。同樣性好漁色的李英、莊桂及楊經,聽得鄭一官說他跟五百多個日本婆娘上過床。當下自是個個瞠目結舌,無不對鄭一官豎起大拇指;不但誇他能幹,還誇他真是為中華男兒爭光。

鄭一官雖是性情逸蕩風流,但不可否認,另一方面,他倒也真是個有機智謀略,與善使手段的有本領之人。尤其在長輩的面前,鄭一官更善於矯飾自己的面目,往往裝得一派誠信與正義,以博取信任。因此無論是鄭一官的舅舅黃程,還是他的義父李旦,乃至唐人武裝船隊的大統領顏思齊;皆無不對鄭一官,頗為賞識,信任有加 。正是蛇蠍之心,虎狼之人,為圖謀權勢與利益,總佯裝以正義自居。而這等投機取巧的偽君子,一旦圖得更大的權勢,往往卻也只會造成更多人受害。譬若鄭一官,此時的身份,不過就是李旦的義子,卻已經自稱睡過五百多個日本婆娘。一旦要讓鄭一官這等人,有了更大的權勢,以其貪婪無度,為滿足其一己之私慾,還不知如何為禍天下蒼生。但像鄭一官這等「大頭管不住小頭」之人,要沒事,就沒事。可其為奪取一己之利,滿足一己私慾,樹敵太多。一旦出了事,卻恐必是人人落井下石,牆倒眾人推。屆時被人千刀萬剮,甚或凌遲處死,恐也是不可免。

「女人,錢財與權勢。對一個貪得無厭之人,總是永遠也不知足!!」對鄭一官來說,便是如此。雖說鄭一官,自稱,光是來到日本國的幾年間,便與五百多個日本婆娘上過床,並以此自豪。但對於一個「大頭管不住小頭」之人,光與五百個日本婆娘上過床,又豈能就此滿足。正是平戶唐人町,街尾的田川氏劍鋪,其店主翁翊煌有女初長成。而且這年約十五六歲,名叫田川和子的少女,著實讓鄭一官,偶然到店裡去磨劍;乍見之下,直是驚為天人。再說鄭一官所言的,曾與他上過床的五百多個日本婆娘,多半應都是花街柳巷的日本國風俗女子。風俗女子,縱是百依百順,溫柔多情,難免卻都只是逢場作戲的虛情假意。而其就算是略具姿色,難免卻也都是濃妝豔抹,一旦卸了妝後,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便如殘花敗柳。因此就算五百多個風俗女子,對鄭一官而言,豈又能與一個良家婦女的閨中處子,相提並論。況是正值荳蔻年華的田川和子。

「我來到日本平戶,也已近十年。這田川氏劍鋪,翁師傅女兒─和子,我也算是從小看她長大的。初見她時,不過就是約六七歲的年紀。當時和子,可還是個流著鼻涕的小女孩。這幾年來,我多半都在海外,也少見和子。倒沒想到,再回到平戶來,這才驚覺。當年那流著鼻涕的小女孩,已經長得亭亭玉立,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現在的和子,可真跟春天盛開的櫻花一樣,一身和服走起路來搖曳生姿,真是有滿樹櫻花隨風搖擺一樣的嬌娜可愛。呵~~和子這樣的女子,可真是個美麗又溫順的日本小女人啊。豈是那些風月場所的庸脂俗粉,所能比。要是我鄭一官,可以將和子這支櫻花樹上的櫻花,給折回家去,插在瓶子裡。將其佔為己有的日日賞玩,不知該有多好....」這年,自回到平戶後,這樣的心思,便常在鄭一官的腦子裡盤桓。因此,起先,約每隔三五天,鄭一官總會藉口要磨劍,便直往田川劍鋪跑。後來鄭一官,實按捺不住,想將和子佔為己有的心。因而不管要不要買劍或磨劍,為只為了見到和子,鄭一官,索性藉口找翁翊皇閒聊,天天便都往劍鋪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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