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神啊!萬一真實的世界不存在?

『救命啊~~』瘦小的超同學,脆弱宛如三四歲的小孩,就這麼被原同學一手掐住脖子,雙腳離地,整個人騰空被拎了起來。且見二三公尺高的原同學,恰就有如一頭巨大的黑金剛猩猩。那攫住超同學的孔武有力的手,恰更就像是一柄鐵鉗。使得雙腳離地三尺的超同學,無論如何掙扎,終究雙腳踩空,雙手亂揮亦搆不著原同學。就算超同學以被原同學的巨掌鎖住的喉嚨,勉強喊叫救命。而那嘶啞微弱的救命聲,亦被海浪拍打礁石的浪潮聲給淹沒。但超同學,終究還是有點心電感應的超能力。正就超同學,命懸一線之際。此時正坐在海邊礁石上,翻閱劉過海航海日誌的顏程泉,忽感咽喉一陣鎖緊,幾快窒息。拋開手中的航海日誌,正就顏程泉猛的抬頭,大口呼吸。忽卻見到海岸邊,那有如一顆大石頭矗立的礁岩旁,一個渾身長毛的龐然怪物,正攫住了超同學。不正是滿嘴獠牙的原同學,看似正要將超同學,給生吞活剝的吞下肚。

「原同學居然想吃掉超同學!」驟見這驚悚一幕,惶然驚駭,顏程泉想都沒想,即奮不顧身衝了過去。就怕超同學真會被原同學給吃掉。一心只想解救超同學的顏程泉,也顧不得原同學是一頭二三公尺高的巨大猛獸,既危險又沒人性。一個不慎,恐讓自己也身陷險境。只見顏程泉一個箭步衝向原同學,即扯著原同學渾身的長毛,一陣又踹又踢,又搥又打。『幹~~原同學。快放開超同學。你這頭沒人性的禽獸。難道想吃人肉嗎?難道你連同學都想吃嗎?幹~~沒人性的禽獸...』縱是顏程泉滿嘴的叫罵,使盡渾身力氣,對著原同學搥打踢踹。然而原同學,對於顏程泉的攻擊,卻看似不痛不癢,也不太理會。一隻鐵鉗般的大掌,仍牢牢的勒住超同學的脖子。卻是呲牙裂嘴咿咿喔喔的,猶似在叫罵般,對著顏程泉嚷叫。

原同學已退化到不會講人話,顏程泉也不知原同學滿嘴咿咿喔喔,到底在說什麼。於是邊搥打拉扯原同學,顏程泉即忙問超同學說:『超同學。原同學牠到底在說什麼?這頭禽獸,他說什麼?』超同學被原同學一手勒住脖子,雙腳騰空,離地三尺,幾已快斷氣。聽得顏程泉的問,勉強以嘶啞的聲音,虛弱回說:『原~~同學~~牠說~~~我不事生產~~~沒什麼用處。就像盲腸一樣~~~留著也沒用。整天又很囉唆~~~不如把我吃了~~還能飽餐一頓~~』果然,原同學是真的想吃掉超同學。這下,面對原同學這頭猛獸,顏程泉可更驚慌。

「不。我絕不能讓原同學吃掉超同學。假如超同學被吃掉了。那這個蠻荒島上,就只剩下我跟原同學。誰知道那天,原同學獸性大發,就輪到想吃掉我。而且若沒有超同學,在這蠻荒島上,我會更孤單,也更沒希望。畢竟超同學,具有很高的智慧,並非原同學所能比。或也只能憑藉超同學的智慧,我也才有可能離開這個非洲的蠻荒之島。並從十五世紀,回到二十一世紀。所以超同學,絕對不能被原同學吃掉...」瞬息之間,許多的念頭,閃過顏程泉的腦海。使得顏程泉更明白,絕不能讓超同學淪為原同學的盤中飧。為從原同學的口中搶救下超同學,就見顏程泉更加使盡渾身力氣,瘋狂的搥打拉扯原同學。無奈,變成了野人的原同學,著實太壯碩。皮粗肉厚,臉皮厚得就像皮鞋的皮革不說。而那一身覆蓋的厚毛,幾是讓顏程泉如何搥打踢踹,似都傷不了原同學。甚至任憑顏程泉扭著原同學搥打,看起來卻像是蜻蜓搖大樹一般,絲毫不能憾動原同學分毫。

但一隻蒼蠅在身邊飛來飛去,總是令人感到厭煩。就見原同學,一個不耐煩,如樹幹粗的大掌一揮。倏忽間,大掌拍打到顏程泉的臉上。頓見顏程泉噴飛到了幾公尺外,在礁石間,跌個四腳朝天。超同學見顏程泉就算拼了命,似乎也敵不過原同學的一隻手掌。頓是以幾快斷氣的聲調,虛弱的嘆說:『程泉同學。算了吧。就讓原同學吃了我吧。只要原同學吃了我的肉之後,可以少吃兩條魚,兩隻野兔。能救下這兩條魚兩隻野兔的性命。那我的死,也就算是值得了。』

「超同學果然道德高超。儘管自己面臨死亡,居然卻仍願犧牲自己,來給原同學吃。好換取兩條魚或兩隻野兔能活命。如此無私無我的情操,直可與佛陀割肉餵鷹,相提並論。」聽得超同學,願犧牲自己之言,頓讓顏程泉宛如面對神明般,五體投地的崇敬。但縱使超同學願犧牲自己,可顏程泉卻絕不能讓超同學,死於原同學的獸口。就算在蠻荒之島,超同學變得瘦小且脆弱,確實也不事生產,沒什麼用處。可超同學的存在,卻是顏程泉生命的希望所寄託。若沒了超同學,那在這蠻荒之島,顏程泉的未來,也就失去了希望。更再不可能從十五世紀的非洲蠻荒,回到二十一世紀的人類文明。

「是的,若是蠻荒島上只剩下變成野人的原同學。那就算是原同學,再擅於掠食,每天都能吃得飽飽。到頭來,原同學卻也只是只能在這非洲的蠻荒之島,繼續退化,繼續當野獸。直到終其一生都當野獸,最後也如一頭野獸般的,死在這個非洲的蠻荒之島。但這並不是我所想要的。我渴望離開這個蠻荒之島,我渴望回到人類的文明世界。所以我絕不能讓超同學死...」跌跤在礁石間,面對超同學將喪命於獸口,顏程泉的心思更加的明朗,也更加的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陡見顏程泉從腰間拔出了匕首,一個箭步,迅雷不及掩耳;便朝原同學毛茸茸的屁股,刺了過去。

畢竟對付一頭沒有人性的野獸,也只有用野獸的手段才能對付。而顏程泉對原同學,也再不心慈手軟。任憑原同學再皮粗肉厚,終也只是血肉之軀,怎經得起尖刀狠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原同學的屁股吃痛,手上一鬆,頓將奄奄一息的超同學給丟下。猛回過身,卻是暴跳如雷,一臉凶神惡煞,有如一頭憤怒的黑猩猩,伸長了雙臂,欲來抓捕顏程泉。顏程泉嚇得雙腿一軟,矮了身跌跤於礁石間。原同學沒撲到顏程泉,反是雙腿跨於顏程泉頭頂上。於是顏程泉驚慌之餘,又把手中的匕首,猛刺向原同學的大腿。『吼!』一聲獸吼,原同學痛的,龐大的身軀,頓跌倒於礁石。顏程泉忙得爬起身,見機不可失,即又再原同學的另一條腿上,猛刺了一刀。爾後,見得原同學痛得,倒在礁石間翻滾哀嚎。顏程泉即趕緊拉著超同學,逃離海邊的礁石,逕奔往礁岩山洞去躲藏。

距離海邊有段距離的礁岩山洞,是山壁下荒莽草叢間的一到裂縫,形如女性的陰道。山洞內是一條往上延伸的上坡路,顏程泉與超同學逃入礁岩山洞後,即順坡路而上,盡量的逃往山洞的最深處躲藏。山洞的最深處,是一個像是女性子宮形狀的凹洞。而顏程泉與超同學就這麼瑟縮著身子,藏於那山洞的最深處。海岸邊的浪濤聲夾雜著原同學,憤怒的的獸吼聲,隨著海風,不時傳到了山洞中。使得顏程泉與超同學,更是恐懼的將身子縮成一團有如嬰兒般。怕就怕原同學那頭猛獸,會闖入山洞中,將兩人都吃掉。夜晚漸漸到來,山洞之中更顯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幸好的是,原同學的屁股及兩腿,各被顏程泉刺了一刀;或是傷得太重,尚無法走路。所以亦並未侵入山洞之中。而這個恐懼盤據蠻荒之島的夜裡,顏程泉與超同學,亦時時提高了戒備,不敢入睡。偶而,因疲倦不堪而打盹,顏程泉破碎的夢中,亦皆是一些恐怖的畫面浮現腦海。
譬如,儲存在顏程泉腦海中的,關於劉過海第一次隨鄭和下西洋時,在爪哇島的叢林中,遇到了各種的蛇虺猛獸與鱷魚。乃至被滿者伯夷國的軍隊,騎著大象踐踏,致一百七十船兵,喪命於土人的部落之中。惡夜的山洞中,一段有一段的恐怖夢魘,就這麼一直盤旋在顏程泉的腦海。

「爪哇國的叢林。燃燒著篝火的土人部落土程。二百唐人船兵奉命溯河,前往蘇魯馬益,卻在叢林中迷了路。幸好一個信奉回教的土人的部落,收留了我們。三更半夜,鼾睡的船兵們,就橫橫豎豎,倒臥部落的土埕。忽然大地震動,宛如雷鳴。陡然一大群宛如從地獄而來的青面獠牙,騎著巨象,從叢林中奔入部落的土埕踐踏。船兵哀嚎遍野,或死於象腳踩踏,或死於青面獠牙的長矛刺穿,番刀砍頭,或弓箭射殺。宛如煉獄的一片鬼哭神號中,我惶然無助,東奔西逃,求生無門。一個青面獠牙手中的長矛,正刺向我胸口。千鈞一髮之際,忽見叢林中竄出了一龐然巨獸。那巨獸約二三公尺高,渾身披著厚厚的長毛,兩眼發出駭人的紅光。龐然巨獸,一把攫住那青面獠牙,當即將其拿著長矛的手扯斷,繼之更將其整個身體,撕成兩半。一隻巨象樹幹粗的象腿,正要踩踏我。見那凶猛的龐然巨獸,拿起長矛向那巨象刺去,一矛便將那巨象的腦袋給刺穿,立時斃命。幾十個青面獠牙,從四面八方圍向我,欲置我於死。卻見那凶猛的龐然巨獸,以一擋十,以一擋二十;與那成群的青面獠牙,撕殺博鬥。...惶然之間,我看那龐然巨獸,卻不正是原同學。..原來原同學,曾經救過我的命...」

惡夜的山洞中,汗涔涔從打盹的夢魘中醒來,顏程泉恍然想起─「原來,原同學,曾經在萬般險惡之中,救過我的命。」既想起原同學,曾經救過他的性命。可剛剛顏程泉,卻心狠手辣的刺了原同學三刀,幾要致其於死。如此恩將仇報,豈是做為一個人所當為。但想及此,顏程泉不禁感到汗顏與愧疚。一時間,雖說顏程泉也想去那海邊的礁岩,看看原同學有沒有死;或傷得重不重。但卻又不敢。正躊躇間,擁有心電感應能力的超同學,似感應到了顏程泉的念頭。即開口對顏程泉說:『程泉同學。你在擔心原同學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聽得超同學講話,顏程泉才知原來超同學也沒睡。即嘆了口氣,回說:『唉!是呀。真希望原同學沒事才好。說真的。我更希望有一天。超同學、我、還有原同學,能夠再回到大度山上。一起在住在同一間寢室,一起再當同學,一起在當室友。要真有那一天,原同學應該也會再恢復他的人性,再變成人類。而不是一隻會吃人的恐怖怪獸。超同學你說是不是?』

「希望原同學能恢復人性,從一隻怪獸再變回人類!」這話,顏程泉倒不是說假話。因為眼睜睜看見朋友變成吃人禽獸,這也不是顏程泉第一次遇到這種情形。猶記唸國中的時候,也就是進入青春期的階段。類似的情形,讓顏程泉的腦子不禁又想起。當時在那所鄉下的國中,原本顏程泉有許多,從小一起在鄉下,一起玩,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後來上國中以後,原來那些單純天真的小學朋友,不知為何卻突然開始與人鬥毆,與人嗆聲,耍狠。甚至變成學校裡,人見人怕的流氓。而後這些原本小時候的好朋友,就有如脫離了軌道的星星般,任誰也拉不住他越飄越遠。直到彼此面對面都變成了陌生人。每每想到自己小時候的好朋友,由善良的人,變成了吃人的禽獸。顏程泉的心中總感到莫名的惆悵。就如此刻,當看見原同學,變成了恐怖的怪獸。而顏程泉的心中,亦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悵惘。

蠻荒之島的山洞中,既說起希望有一天,能夠與超同學及原同學,再一起回到大度山的東海大學當室友。顏程泉即又帶著殷切企盼的口氣,開口說:『超同學。你那麼有智慧,那麼有能力。學校的老師都那麼看重你。你應該有辦法,可以讓我們離開這個十五世紀,非洲的蠻荒之島吧!』
『對吧!超同學。咱們漂流到這個十五世紀,非洲的蠻荒之島。這只是個虛幻的世界,對吧!這非洲的蠻荒之島,只是我在寫鄭和下西洋的故事,虛構出來的。這並不是真實的。那超同學,以你的智慧,你應該可以帶我們離開這個虛構的世界。讓我們一起回到真實的世界吧!只要回到真實的世界,那原同學應該就可以回復人性,再變回人類了。不是嗎?』聽得顏程泉的一番話,漆黑的山洞中,卻是一片死寂靜默。差點讓顏程泉以為超同學已經不在,頓是惶然嚇得腦海一片空白。忙又問了一聲。這才聽見超同學,又開口說話。卻是反問顏程泉,說:『程泉同學。為什麼你認為我們流落到這個非洲的蠻荒之島,只是個虛幻的世界?那甚麼又是真實的世界?』

超同學靜默片刻,繼之又說:『程泉同學。你要我帶你跟原同學,回到真實的世界。那你所謂真實的世界,所只為何?~~是指大度山東海大學的真實世界嗎?但那山中歲月無甲子的時空,難道就不虛幻嗎?~~或是你在恆春當兵的真實世界?但那天涯海角不知年的時空,難道就不虛幻嗎?~~還是你想回到台中市的那棟舊大樓公寓?但那困住你半生歲月在寒窗的世界,難道就不個虛幻的時空嗎?~~亦或是你想回到電腦夢中歲月苦的世界?然而在電腦裡面,你的存在,甚至世界的存在,也不過都是"0"與"1"的串流數據所組成。難道電腦串流數據構成的世界,對你而言,就真實而不虛幻嗎?~~~~所以程泉同學,若你想要我帶你回到真實的世界。那你得告訴我,哪裡才是真實的世界啊!』

超同學一番有如繞口令的話,簡直把顏程泉的腦子,都搞糊塗了。這就是超同學跟原同學,不一樣的地方。原同學的腦子能想到的,通常就是眼前能吃的一塊肉,無法有更深遠的想法。人生在世,只有短視近利,就跟大多數的人一樣。但超同學就不同。超同學總是想得很遠;甚至上窮碧落下黃泉,想得的很玄奧。雖說超同學的玄奧之言,大部分聽起來都像是毫無用處的廢話。偏偏,這些廢話,此刻聽在顏程泉的耳裡,卻是有如一針見血般,直接觸痛到了顏程泉內心深處的最恐懼。

「超同學說的沒錯啊。我想回去的真實的世界在哪裡?~~大度山東海大學,那我曾經在那裏念書的歲月,早已不存在。還有我在恆春海防哨所,當兵守海防的那段歲月。其實也早就成虛幻。或是那困住我半生歲月,窮途潦倒的台中市的舊大樓公寓。若是回到那裡,也只是證明我經歷的人生,都只是虛幻而已。是的,我想回到那個真實世界?所謂的真實世界,根本不存在。我只是有如一縷遊魂,在一個又一個轉眼即逝的虛幻時空飄盪而已。就算我能離開這個十五是世紀非洲的蠻荒之島,那我又該何去何從?我該何去何從?」恰入站在萬丈高的懸崖邊,腳下踩的唯一一塊木板,突然被抽掉。但想即此,頓讓顏程泉只覺自己,恍若在無底的萬丈深淵,不斷的往空虛墜落。

「到底我該何去何從?要是我以為真實的世界,其實根本不存在。所有的一切,其實都只像是電腦串流數據,構成的網際網路世界。而我的生命~~包括我的記憶,其實也只是一段"0"與"1"組成的串流數據而已。萬一真是如此,事實好像真是如此。到底我該何去何從?...」恐懼恰如一波濤天的黑色巨浪,排山倒海而來,瞬間將顏程泉吞沒。四周黑漆漆一片的無底深淵,就算顏程泉拼命掙扎,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伸出的手卻是空蕩蕩的,甚麼也抓不到。唯有虛弱與蒼老的感覺,宛如沉沉的黑色暮靄,漸漸的籠罩在顏程泉的心頭。顏程泉是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很蒼老,而且絕望。尤其獨自待在這蠻荒之島越久,逐漸虛弱的靈魂,就越感絕望。不,漂流十五世紀非洲的蠻荒之島,絕望的是劉過海。

四周一片漆黑的礁岩山洞中,劉過海伸手摸到自己的臉頰。伸手所觸,只覺自己削瘦的臉頰,腮下盡是一片毛茸茸的長鬚。不只滿腮的長鬚,頂上的蓬頭亂髮,更是如漫生雜草,遮頭蓋臉。因飄流荒島已久,身上的衣物皆已破爛。所以劉過海的身上,幾是赤身裸體一絲不掛。兼之因被灼熱的日頭日日曝曬,使得膚色黝黑如炭。乃至渾身上下的毛髮似也都越長越長。晨曦的陽光由海面的方向,照向海邊的礁岩山壁。山壁下的的礁岩裂縫,隱於亂草叢中的山洞,走出了一物。卻見這物,披頭散髮,身體削瘦,渾身毛茸茸。遠看似潑猴野猿,近看竟又像是個人。但就算是人,應也是個野人之類。誰知,這從礁岩山洞中走出的,嘴臉難辨的野人,其實就是飄流到荒島的劉過海。

山洞外的荒榛叢草間有棵樹,見劉過海走出山洞後,即拿著手中的匕首在那樹的樹幹上;像是刻刻劃劃什麼。近看,卻見那樹的樹幹上,密密麻麻,盡是匕首刻劃下,四橫一豎的符號。當是劉過海,以此每日刻劃一痕,五日一串,藉以計日。這日,劉過海又以匕首在樹幹,刻下一豎,又是一串的五日。刻完後,蓬頭亂髮,難辨嘴臉的劉過海,即又伸著有如牡蠣殼般粗慥的手指,在樹幹上一串五日的符號上計數。數了數,這刻在樹幹上的四橫一豎符號,竟已有近百個。也就是說,劉過海飄流到這蠻荒之島,竟已超過一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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