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峰的文學殿堂

二、「群體主義」與「個人主義」的融合

去年，西元2020年，人類世界發生了一場大浩劫。一種傳播力極強，又會讓人致死的新型流感，於中國武漢爆發，隨即快速蔓延。起初稱為「武漢肺炎」，後更名為「新冠肺炎」。中共政府怕事態擴大，難以收拾，遂實施鐵腕，斷然封城。當然，對一個崇尚群體主義的威權政府而言，「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犧牲幾個城的百姓，以保護整個國家；這原本就是理所當然之事。然歐美民主國家，對中共政府的封城之舉，卻是無不大加韃伐，認為其大舉封城，乃是嚴重迫害人權。甚至揚言將對中國的迫害人權，實施國際制裁。儘管如此，崇尚群體主義的中國政府，依然不為所動，新冠肺炎傳染到哪個城市，那個城市就立刻實施封城。最後封了幾個大城之後，終於有效控制住病毒的蔓延。然而此時新冠病毒，卻早已隨著便捷的航空交通工具，傳染向全世界。尤其與中國往來頻繁的美國及歐洲，日本、台灣，更是首當其衝。於是疫情雖在中國獲得控制，然而隨之卻在整個世界，失去控制。尤其是號稱世界霸權的美國。

崇尚個人主義的美國，向以世界的民主燈塔自許。新冠肺炎剛傳染至美國，雖早已從中國得知，此流感會讓人致死，且傳播力極強，但美國人也根本不把它當成一回事。包括其政府與最高領導人總統川普。當新冠流感已在美國造成幾百人死亡，總統川普甚至依然傲慢的說─「這只是一般的感冒而已，美國每年感冒都會死幾萬人」。所以也不限制人民的聚集，或出入公共場所得戴口罩。及至疫情迅速擴散，幾十萬人感染，幾萬人死亡。美國政府這才緩緩的警覺，要求人民出入公共場所需戴口罩，並且關閉一些人群聚集容易感染的場合。譬若夜店或電影院。但總統川普，依然不戴口罩。於是崇尚個人自由的美國人，也不想戴口罩。甚至群集上街頭抗議，聲稱強迫人民戴口罩，是迫害人權。於是疫情無法控制，終至演變成幾百萬人感染，導致幾十萬人死亡的慘劇。且就算如此，人民還是繼續上街抗議，那怕整個美國就此崩潰滅亡，但就是不肯戴口罩。於是最後真的連美國總統川普，都感染到新冠肺炎。僥倖沒死，真是讓人遺憾。

因為新冠肺炎的爆發。於是群體主義與個人主義，又在二十一世紀的今日，表演了一場對決的好戲。且顯而易見的，又是群體主義勝出，個人主義則兵敗如山倒。而且不只美國，疫情無法控制，死了幾十萬人，導致經濟衰敗，歐洲幾乎也是如此。最後迫使歐洲國家也不得不採行與中國同樣的群體主義做法─封城。反觀中國，因疫情快速獲得控制，隨之經濟也快速復甦，最後竟成這場新冠疫情浩劫的大贏家。然而這卻是令人擔心的開始。由於藉著群體主義力量的發揮，疫情快速獲得控制，使中國在這場世紀浩劫，反敗為勝。而這也讓中國共產黨，對於其建構在群體主義上的威權體制，更加的充滿自信。甚至舉國從上到下，鄙視西方的民主體制。認為西方的民主體制，崇尚個人主義，卻也就是每個人的思想言論自由，每個人吹一把號，才會讓國家社會面對危機無法團結，讓其疫情無法控制。兼之，數十年來，中國經濟的快速起飛，中國共產黨亦認為，那是因為黨的有效體領導，使得全國人民上下一心，才能創造出這樣的經濟奇蹟。簡而言之，也就是拜群體主義之賜。由此中共官方，更是從上到下，口徑一致，有如「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般，大力宣揚其群體主義與威權體制的美好。
觀此種種，幾乎已可預見，中共統治下的中國，恐是不可能再向民主邁出一步。而是未來，應只會一步又一步走向更極端與更威權的群體主義。

極端的群體主義，那是甚麼樣？當然就是把十四億中國人，都變成一窩螞蟻窩裡的螞蟻。每一隻螞蟻都不必有大腦，既無言論自由，更無思想自由。因為每隻螞蟻只需接收從上面下來的命令，為蟻后而生，為蟻后而死。而這蟻后，當然就是中國幾千年來，極權帝制中的皇帝。每個人都得為皇帝而生，每個人也都得為皇帝而死，每個人的腦子裡想的，也只有「皇上萬歲萬萬歲」。而這！恐怕也就是中國共產黨，近年來所一力宣揚的「中國夢」。把十四億中國人，變成螞蟻窩裡的螞蟻，把中國重新推向帝制的夢。而這種極端群體主義的春秋大夢，二次大戰前，日本軍國主義也曾做過，德國納粹黨也曾做過。只不過最後，都變成了一場既血腥，又殘暴的噩夢。

道家有云：「物極必反」。亦即凡事走向極端，都是不祥之兆。極端的群體主義，極端的個人主義，都非國家社會之福，到頭來恐還會造成禍害。中國的儒家思想，其所建構的雖然也是一套崇尚群體主義的威權系統。然而其所強調的，卻也是中庸之道。也就是不能走向極端。而其以「仁」為本，所闡述「人飢己飢，人溺己溺」的精神。無非就是認為一個人，不能將自己的個人利益，無限上綱；而是須考量到他人的痛苦。照理說，只要你不走向極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話，那這應是一套不錯的思想系統。然而奇怪的是，一向強調社會多元思想的西方民主國家，一碰到中國儒家思想，竟就有如看到洪水猛獸。中國也不過就是開設了個孔子學院，企圖向各國宣揚中國的儒家思想。結果歐美國家，如臨大敵，抗議聲浪四起，紛紛要求關閉。甚至揚言中國的儒家思想，是文化入侵，更會侵蝕西方的民主價值。所以你們西方的民主價值，就是傳染病蔓延，感染了幾百萬人，死了幾十萬人。但你們還是要把個人利益，無限上綱。還是要繼續上夜店狂歡，還是要繼續群起上街抗議，拒絕出門戴口罩。而且你們還制定了各種的國際規則與人權價值，要求全世界每個國家都得遵守。否則就是飛機、坦克、戰艦，大軍壓境，發動所謂國際制裁。而難道這就不是對他國的文化入侵，與價值的侵蝕。而這種對外來文化與價值觀的恐懼與排斥，中國何嘗不是如此！

中國，何嘗不是視西方的民主與人權的思想，有如洪水猛獸。不！應該說，是中國共產黨才對。一談起民主與人權，同樣在中國立刻就會被消音。恍若人民只要有了自己個人的思想，那就會破壞了一窩螞蟻的團結與和諧，也會讓中國共產黨失去對人民的控制。就像台灣一樣，國民黨執政，街頭抗議不斷，叫罵聲四起，搞得國民黨頭破血流。換成民進黨執政，其實情況也是一樣，不滿的聲浪如海浪澎拜，罵到民進黨焦頭爛額。所以中國共產黨，鐵口直斷的說，中國人不適合民主。問題是，就算台灣人對國民黨不滿，對民進黨也不滿。但台灣政府因此垮了嗎？台灣社會因此崩潰了嗎？事實上卻是，台灣的經濟依然蓬勃發展，台灣社會思想更加的多元，文化的發展也更加的豐富。雖然多元思想下，社會衝突四起。但遇到了重大危機，譬若「九二一大地震」，或是幾年前的禽流感，還是去年的新冠肺炎，台灣社會卻是因應危機，立刻就會形成強烈的群體主義。就算沒有政府的強制力，百姓還是會自動自發，以共體時艱。
而且也不只台灣，深受儒家思想影響的東亞國家，包括日本、韓國，就算早已民主化；然面對危機時，卻也還是都是如此。就算沒有封城，台灣的防疫，在人民的共識形成的群體主義之下，甚至做得都比中國大陸還要透明，還要更好。所以中國共產黨中日宣稱的，中國人不適合民主，中國人只能有如螞蟻窩的螞蟻，被威權管理，甚至被集權管理。這種說法，根本就是中共統治集團，為了己身的利益，為了把中國變成自己一黨的家天下，所編造出來瞞天謊言。而且從台灣的民主化，更可清楚的看到，傳統中國儒家思想建構的群體主義，與來自西方的崇尚人權與多元思想的個人主義，就在台灣這塊土地上，完美的融合。所以在台灣，日漸發展成熟的這套民主體制，甚至可說遠優於歐美國家的民主體制。看看美國，一遇颶風天災，街頭就開始搶劫店家。一遇重大疫情，百姓抗議抵死不肯戴口罩。反觀台灣，遇到了「九二一大地震」，百姓捐助救災物資堆積成山，無需政府，民間團體早已群策群力救災。遇到重大疫情，百姓亦自動自發，到公共場所就會戴口罩。無怪，面對重大災難危機之時，就算歐美民主先進國家，也只能對台灣稱羨。

三、結語

一窩螞蟻窩的螞蟻，經過了幾千年後，還是一窩螞蟻窩的螞蟻。因為社會缺乏多元思想的選擇，所以無論螞蟻窩崩潰幾次又重建，一個只強調群體主義，一元化思想的威權社會，也沒有改變與進化的機會。而這就是中國二千多年來的思想僵化現象。極權統治的帝制之下 ，為了讓整個國家社會團結一體，效忠皇帝。所以必須箝制人民的思想與言論的自由，以建構一個有如螞蟻窩般的極端群體主義威權社會。於此極端群體主義威權之下，每個人的腦子裡都只有「吾皇萬歲萬萬歲」的單一思想。於是無論江山如何改朝換代，國家崩潰又重建幾次，其重建出來的國家，同樣都還是一個極端群體主義的威權國家。歐洲也曾經有這樣的經歷，那就是被羅馬教廷，以宗教教義威權統治的五百年。於是歐洲人稱那樣的時代，叫做黑暗時代。倘若按照這個標準，那中國的黑暗時代，已經延續了二千多年。而且至今仍在延續。

「甚麼是國家社會的進化？」凡事總是有比較，才知差別在哪裡。歐洲文藝復興前，也就是十四世紀末以前，其國家社會的型態，其實是與中國差不多的。都是極權帝制的國家與單一思想的威權社會。然文藝復興後，歐洲開始走向多元思想的社會。隨之，科學、藝術、人文、哲學、思想，無不蓬勃發展。十六世紀，先進的地圓學說與天文學，帶領歐洲走向大航海，展開了地理大發現與開始殖民世界。十八世紀，天賦人權學說，更進一步將歐洲由威權王室的統治，推向主權在民的民主政治。從文藝復興至今，也不過就是五六百年，而今這整個世界運作的規則，幾乎全是由歐美白種人所建構。無論科學、哲學、醫學、社會學、天文學、物理學、化學、生物學、數學、音樂、心理學....所有的知識，無不來自西方。
而同樣的五六百年間，中國又做了甚麼事？眾所周知，中國就是從一個「厲行海禁」，吏治腐敗的明朝。然後江山改朝換代，又建立了另一個更加封閉鎖國，與極權統治的清朝。極端群體主義之下，百姓噤若寒蟬，五六百年間，人民的腦子空蕩蕩。而今中國共產黨，仗著近些年的經濟快速發展，與去年新冠肺炎封城的防疫有成。於是以盛事來臨之名，自信心大爆發。都說是中國共產黨，一黨獨斷，皇上聖明，領導有方。進而筆者推測─那些御用學者與統治集團，應又要開始大聲的歌頌，聲稱全國人民能夠上下一心，建設國家。這是拜十四億中國人民全像一窩螞蟻窩的螞蟻之賜，因為大家腦子空空只聽皇上聖明的命令，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才讓國家政策推動如此有效率。於是十四億中國人，應朝著這個方向繼續努力。那就是要將中華人民共和國，在中國共產黨的帶領之下，重新建立成一個滿清皇朝。因為這樣一來，中國共產黨就能名正言順，成了新的滿州八旗貴族，就此子子孫孫，享盡榮華富貴。....直到另一個個滿清末年到來為止。

鰲峰筆于鎮平庄。2021.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