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613~~顏思齊以德服人收伏林翼


「1613年月日顏思齊航海日誌:這日又舉行一場海葬。日前海戰,受傷的弟兄及盜夥,陸續又有二十餘人傷重不治。蒼天悲憫,願我弟兄及盜夥之亡魂,都不再受苦;而我亦僅能盡人事,於今日再舉行海葬。由於盜夥中,亦有十數往生,特命將亡者,皆移靈至帥船。畢竟眾生平等,人皆有惻隱之心,因此將盜夥之首林翼,提出艙底牢房,讓他亦能為其盜夥弟兄送行;更願其有一絲良心未泯,悔過自新。另日前,原本欲往浯嶼島,探望久違的恩師汪曲。不料卻聞,恩師於百歲之齡,獨自駕出海,自此未歸。滄海渺渺何處尋人,想恩師應已不在世上,原本悲愴。不過繼之又想,日本國五島,曾為恩師立廟,更稱其為"日本國航海守護神"。由此又想及,恩師應已真在海上成航海神,頓時豁然,轉悲為喜。...再則,船隊於福建沿海,廣設三十餘粥廠,放糧賑災已數日,而今日,我等一行人,正亦欲前往浦頭灣的粥廠視察。....」。


西元1613年春,明朝萬曆四十一年,漳州月泉港外,浯嶼島外海。海風揚著招魂幡,顏思齊一身縞素,立於帥船甲板上;但聽得哀樂吹響,數門大砲連射向大海。正是這日,武裝商隊,又於海戰後的數日,因傷員不治亡故,所以又再次舉行第二次的海葬。冷冽的海風中,只見帥船甲板上,排列整齊的二十餘具遺體,均纏以白布,外再裹以草蓆。帥船的船首有人奏哀樂,近尾樓艙房外、則是舉船兵員列隊,個個神情嚴肅哀戚。"轟隆~轟隆~轟隆~"遍佈海上的船隊,皆肅穆,只聽得對亡者,致敬的禮砲,響過九響後。帥船左側舷邊,則見一排送葬之兵員,以四人抬一床板,床板上則置一遺體;並於船舷邊將床板傾斜,以讓遺體滑入滄海濤浪中。

十餘具身纏白布裹草蓆的遺體,葬入大海後,隨後海葬之葬禮便告終;而甲板送葬眾人,亦隨之解散。然而此時,卻見帥船的甲板上,卻仍尚留有十餘具,僅以草蓆裹屍的遺體,並未於船隊的海葬葬禮中,投入大海。原來,之前的海葬葬禮,是為武裝商隊死亡的兵員,所舉行;而此時,尚橫躺於甲板的屍體,卻是盜夥的遺體。至於對於這些盜夥的遺體,武裝商隊,自不可能同樣行以海葬之葬禮;然而同樣死於非命,且誰無父母手足,而顏思齊亦非不近人情。因此,甲板眾人散後,卻見顏思齊的身邊,尚留有一人,且見那人雙眼哀傷,正直楞楞的,望著甲板上的盜夥遺體;再見這人竟面容憔悴,且雙手雙腳皆,更皆被腳鐐腳銬所縛。原來這人,正是虎嶼幫的盜夥頭目─林翼。

林翼,海戰被擒,關押於帥船艙底牢房,數日來不見天日,縱是原本凶猛剽悍;於今卻也早已心力交瘁,且面容更見憔悴滄桑。至於林翼,今日之所以能暫離暗無天日的艙底牢房,正也是顏思齊,命人將其提出。一來,顏思齊,自是要讓林翼也能看看,因他一時的貪婪狂暴,掀起的海戰,所造下的殺孽。二來,顏思齊卻也是出於一念之仁,要讓林翼,亦能為其近日死亡的盜夥弟兄送行。事實上,此時橫屍於甲板的十餘名盜夥,其身上所裹草蓆,亦都是由林翼,親自為其裹上。無奈林翼腳鐐手銬加身,加之手拙,所以這些盜夥身上裹的草蓆,可說凌亂不堪;甚至缺手斷腳的淒慘死狀,曝於草蓆之外,讓人看了都不禁為了心酸膽寒。此時船隊的海葬,葬禮既畢,卻見顏思齊,便也吩附身邊的手下,語帶悲憫的說『來人~~把這些盜夥的屍首,也投入海吧。但願他們的亡魂也能在海上,找到回家的路~』。

甲板上的兵員,聽了顏思齊的命令,立時有七、八人便一湧而上,欲抬起盜夥屍首拋入海。不料,此時卻見林翼,突然出口喊說『且慢~~住手~』。繼之卻見林翼,一身腳鐐手銬的,走到那些盜夥屍首之旁,頹然又說『這些是我的弟兄,我要親手送他們。請你們讓我親手送送我的弟兄吧~』。畢竟喪命的盜夥中,多是虎嶼幫盜夥,其中更不乏林翼多年的舊友,或跟隨他多年的弟兄。出於人之常情,林翼既想為他的弟兄送行,當下,顏思齊便也頷首,示意眾兵員退下。眼見眾兵員,退於一旁後,而林翼便也拖著腳鐐走銬,走到其盜夥屍首旁,默默的,獨自抬起一具屍首,便欲自船舷邊投入海。無奈,林翼,數日被關押於艙底牢房,早已身體虛弱,加上鐐銬加身。因此縱是海戰之時勇猛如虎,然而此時,林翼卻竟狼狽的,連將一具弟兄屍首抬過船舷邊,以投入海,都顯力不從心。

一具屍首抬到船舷邊,未及投入海,霎時卻見屍首又自舷邊掉落甲板,撞得林翼踉蹌的跌倒,更被屍首壓於甲板。畢竟關押日久,已手軟腳軟,然林翼仍不死心,默默起身,又咬牙賣力抬起屍首;只不過屍首才抬到船舷邊,卻又再次掉落甲板。"碰~"的一聲,屍首落地,草蓆的麻繩原本綁得不牢,此時更見一具滿臉血的屍首,自草蓆中滾中。正巧這滾出草蓆的屍首,縱是滿臉血,然林翼卻也認得,那正是他虎嶼幫的多年舊友。『兄弟啊~~我林翼~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啊~』望見舊友慘死,且屍首又被他一再的摔落於地,一時但見林翼,望著滾出草蓆的屍首,亦不禁一張麻臉的糾結,眉眼痛苦扭曲。

顏思齊,此時見著林翼狼狽之狀,再不見其昔日海戰,虎目怒瞠的凶狠之狀;一時不由亦起了惻隱之心。於是顏思齊,自覺不該袖手旁觀,便對一旁的陳衷紀說『衷紀兄~~解開他的鐐銬吧。他雖是掀起海戰的罪魁。不過唸在死者已已,不該再多受折磨。且就讓這林翼為他的弟兄,送這最後一程吧~』。陳衷紀,受命,立即便命人解開林翼的鐐銬。而此時,這卻才見向來倔強不屈的林翼,默然起身後,神情頹然的對顏思齊,說了聲『多謝~』。濤浪起伏的舷邊,既不被鐐銬所縛,這下林翼,終能順利的,逐一將十餘名盜夥弟兄的屍首投入海中。

『兄弟們~好走啊。來世~~但願你們能投生好世道,別再生於亂世,別再下海為盜了~』儘將盜夥弟兄屍首,投於海後,但見得林翼,朝著大海忽得大喊;而此,當也算是,他為弟兄送行的最後一翻心意。乃至,由其詞語之中,但見林翼,這看似鐵石心腸之人,對其盜夥弟兄,似也尚存一份虧欠之意。畢竟林翼,是虎嶼幫的頭目,算是條鐵錚錚的漢子,並非萎瑣茍且之輩。於是,但見他將盜夥弟兄的屍首,葬入大海後,便又自動伸出其雙手,欲讓人將其上銬。當下,陳衷紀,便也示意手下上前,再將林翼上銬。不過此時,卻忽聽得顏思齊,出言阻說『等一下,暫別將他上銬。他虎嶼幫尚有數百盜夥,關押於我船隊牢中。我顏某相信,他林翼必也不會棄他的弟兄生死不顧,獨自逃跑。況且今日我有件事,想讓林翼去做~』。講及此,忽見顏思齊,轉頭便對林翼說『林翼~我今日要你去做件事。或能稍消你罪孽,救贖你弟兄。你肯也不肯?~』。

林翼被擒,原本也早不把自己的生死,看在眼裡,只不過聽得顏思齊說「或能救贖你弟兄」。此時林翼,方為自己十餘名慘死弟兄海葬,心下正對那些跟隨他下海為盜的弟兄,滿懷內疚。於此,聽得顏思齊的言下之意,竟似尚願給他被擒的弟兄,一條生路。因此林翼,毫不猶豫,便裂嘴冷笑說『消我罪孽~就免了。但倘或你肯留我弟兄,一條生路的話。那就算要我林翼,去為你殺人。或者要我赴湯蹈火,那我也去~』。事實上,顏思齊,之所以將林翼自牢房提出,參加海葬,並讓他為其喪命弟兄送行。其實顏思齊,正也是想藉此,喚醒其一絲未泯的良知。乃至,眼見林翼果真有內疚之心,亦以証明其良心未泯。於是當下,但見顏思齊,便下令,召了一艘哨船過來;後又命人取了一套新衣,讓林翼換上。哨船到後,隨即,只見顏思齊便帶領了十多人,自帥船轉登上哨船;且亦將林翼,一併帶上哨船。

哨船揚帆後,沿著海岸,繞過了廈門島,隨後又西航向陸地,竟正是航向與廈門島,一水之隔的同安縣。此時林翼,更了一身新衣,於哨船上,內心卻充滿了狐疑;更不知這顏思齊,自海上將他帶往內地,意欲為何。『船為什麼航向同安縣。難不成~他們與官府有勾結,竟是想把我送官法辦,以邀功嗎?~又或是說,他說要放我弟兄一條生路,竟是要以我弟兄的性命,來討好官府,以討價還價嗎?哼~~果真假仁假義。將我弟兄送官府,結果還不是都是死路一條,那還不如把我們在海上都砍了,還來得痛快。哼~~既卸了我的鐐銬,不如待會上岸,我就趁亂逃跑。待我逃回虎嶼島,再召我虎嶼幫餘眾,來向他們討公道....』正當林翼,尚滿腹狐疑的想著,卻見哨船已航至一個海灣的外海;而這河水出海口,海水略顯混濁的海灣,正就是同安縣的浦頭灣。

這日,正是武裝商隊在浦頭灣,放糧賑災的第三日。三艘海船尚泊在浦頭灣的外海,正是日前前來埔頭灣賑災,武裝商隊的三桅海船。事實上這三艘三桅海船,一直都泊在浦頭灣外海,一則,為可隨時接運米糧上岸。二則,賑災以來,亦於浦頭灣,已招募了百多名船工;而這些剛招募來的船工,便先接運上這三艘海船。顏思齊所搭的哨船,與三艘賑災海船會合後,當下雙方便也都派出登岸的小船,順著漲潮的潮水,齊划向浦頭灣。林翼亦於登岸的小船之上,且心下亦直盤算著,若是顏思齊要將他押送官府;則他也已準備好,將隨時逃跑,或大不了拼個一死。陣陣白浪拍岸,正如林翼內心的暗潮洶湧,果不其然當小船划上沙灘靠岸後,竟見合興商號高貫,亦正在海灘上,搬運一包包的米糧上牛車。這下林翼,心中疑慮又更增,因為「合興商號」向與官府交好;而且高貫的武功高強,想從他的手中逃走,這可又更困難。眾人下了小船登岸後,這日,高貫並不知顏思齊要來浦頭灣。因此乍見顏思齊,同許多人一起登岸,高貫自趕緊趨前相迎。雙方寒喧幾句後,正巧有牛車欲搬運米糧,往浦頭灣的媽祖廟。於是高貫,特空出一輛牛車,並親自駕車,以送顏思齊等人,往媽祖廟前去探視賑災的情形。

浦頭灣的媽祖廟前,於賑災的第三日。這賑災幾日來,由於災民已知,眾人皆有粥吃,因此彼此搶食的情況,亦已大為減少。甚且還有不少災民,自動加入賑災的行列,或幫忙挑水、或幫忙煮粥,倒也顯得一團和氣與熱絡。正所謂,古云「倉廩實,而後知禮義」。時值正午,數千災民,正圍坐媽祖廟前的土埕,以分粥吃粥。正當高貫,親駕牛車帶著顏思齊一行人,來到了媽祖廟前;此時原本陰霾的天空,隱蔽的陽光漸透出烏雲,乍現春暖。媽祖廟前的土埕,一片春暖的金黃色陽光漸普照,陽光照耀著數千衣衫襤褸的災民,不論老小,正一臉滿足的吃著粥;而眼見此景,不僅是顏思齊大為感動,就連一旁的林翼,乍見眼前景象,更大為震驚。

「慚愧啊~~慚愧啊~~。原來這支船隊,竟是來大明國賑災,而我居然還想在海上,劫掠他們。還造成那麼多的死傷。慚愧啊~我林翼枉為大明國水師軍出身。我曾一心想保家衛國,想保護百姓免於倭寇劫掠。~可我卻只因一己之恨,便嘯聚流民,下海為盜,甚至為禍沿海。慚愧啊~~跟他們比起來,我林翼~真是慚愧啊。枉自為人啊~~」乍見眼前景象,頓時林翼心中之震撼,難以言喻。畢竟當初,倭寇入侵泉州灣,水師營主將棄城而逃,而他林翼,之所以擅自率軍出戰;而此當初一片赤忱之心,豈不正是為了保護沿海百姓,不受倭寇劫掠。然而誰料得到,他林翼後來竟成了劫掠海上,為禍百姓的海盜。只因當初,敵眾我寡,不幸戰敗,而後卻更又被水師羅織罪名,說他通敵,導致水師損兵折將。乃至,後來更招致他林翼,舉家被抄斬。正是懷此憤恨之心,所以林翼這才下海為盜,並以其家破人亡之恨,張狂劫掠,以圖報復大明國。

林翼,滿懷的憤恨之心,於今朝,眼見十餘名弟兄慘死之狀,早已深感愧疚。而今在浦頭灣的媽祖廟前,更見災民遍野,老弱婦孺若無賑濟,更必死於饑荒;頓時林翼,似終於也從其滿懷的仇恨中,找回了一絲未泯良心。於是久久,只見林翼,駐足不前,望著眼前景象,滿臉愧疚神色。正當林翼,啞然出神之際。此時卻見顏思齊,早已手拿粥瓢,走出了粥廠棚外,且見其身後,高貫與陳衷紀,則抬著一大鍋粥。原來顏思齊,這日,來到浦頭灣的粥廠,正是想為親自參與賑災,並為災民親自打粥。

顏思齊,這才走出粥廠棚外,眼見林翼發怔,忽而就像是順口,對弟兄說話般的,便對林翼說『林翼~~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大家都在忙,你也去拿根粥瓢來幫忙災民打粥吧。既來賑災,就別只站在一邊看~』。林翼,聽得顏思齊之言,陡然警醒,果真忙著便進粥廠,去拿了根粥瓢來;以幫著顏思齊,為災民打粥。「慚愧啊~~我林翼真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剛剛我還想逃跑,還以為他們要將我、及我的弟兄送官,以討好官府謀利。沒想到他說今日有事讓我做,卻只是要我來幫忙賑災。慚愧啊~~我林翼~真是只有一顆小人之心啊~~」自舉家被斬,下海為盜以來,林翼早已記不得多年,在他的心中除了仇恨以外,又何曾有過助人之善舉。可讓林翼更想不到的是,於今能有此賑濟災民的善舉,居然還是因被擒為囚後,武裝商隊的統領,顏思齊居然能不計前嫌;而且還對待他,有如其船隊弟兄般的,讓他能參與賑災,以贖己罪。且見遍地面容憔悴的災民,眼見林翼為其打粥,個個更都是滿眼殷殷感謝,滿嘴更不住對其稱謝。於此種種,善舉換來的溫情,林翼,看在眼裡,聽在耳裡。而他一個為禍沿海的盜魁,又何德何能,能獲得百姓如此的殷望感謝。邊打粥給災民,頓時卻見林翼,原本一個殺人不眨眼,鐵錚錚的漢子,居然眼眶含淚。因為不知為何,此時林翼的心中,只覺對顏思齊,充了感激。

待得打完了一大鍋粥後,眾人又返回粥廠。可就在粥廠棚外,卻忽見林翼,在顏思齊面前,噗通一聲雙膝下跪。粥廠棚外,但見林翼眼眶泛淚,語氣懇切的說『顏統領~~我林翼服你了。我林翼錯了。我林翼虧欠於你。往後我林翼,願聽從顏統領差遣,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不過尚請顏統領~~也大發善心,留我虎嶼幫弟兄一條生路。如此我林翼,必定會想辦法,將功贖罪~~』。顏思齊,忽見林翼,慨然認錯,一時便也趕緊將其扶起,回說『林翼~快請起。倘或你知改過遷善,往後不再為禍海上,且知濟世助人。如此~~那我又何必要你弟兄的命呢?』。講及此,忽見顏思齊,轉個身,似向船隊的眾頭人,又說『各位弟兄,不是這樣嗎?~~倘或林翼你們盜夥,願意棄惡從善,從此為良民。如此一來,那就算是我弟兄想殺你洩憤,這也算是不仁了。不是嗎?~~而我顏思齊,既為船隊統領,就不允許我的船隊,有不仁不義之舉~』。

『各位弟兄~你們都跟了我那麼久,應深知我的為人,你們說是吧~』但見顏思齊,又向身邊的船隊眾頭人,問了一次;卻見人人,紛紛亦點頭稱是。此時,林翼又聽得弟兄,也都將獲生路,一時心下感激之情,更溢於言表。當下只見林翼,忽而又單膝下跪,雙手拱手,即又說『顏統領~~請給我三天時間。假如你信得過我,現下讓我先離去。因為掀起此次海戰,主要的罪魁,其實是袁八島的李新。所以請顏統領,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必將李新及袁八,擒到顏統領面前,讓其與我一起治罪~』。

大明國東南沿海的海盜團夥,於日前的海戰中,南方的虎嶼幫,雖盡悉數被擒。可北方的袁八島盜夥,卻趁亂逃逸,且勢力仍大。因此,倘或如林翼所言,能將李新及袁八擒來,則大明國沿海海盜,無疑便能盡廓清,而此自是美事一樁。只不過憑林翼之力,或就算林翼再糾集虎嶼幫的餘眾,而此,恐也仍難以對付袁八島的數百盜夥。於此顏思齊,略思索後,便對林翼說『林兄弟~~你有此心甚好。只不過袁八島的勢力仍大,所以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送死。而這件事,就等賑完災後,咱們再回到船上,再從長計議~』。『好了~林兄弟~就這樣決定。兄弟們~咱門還是趕緊幫忙賑災吧~~』拍了拍林翼的肩膀,自此顏思齊,果真也不計前嫌,並也把林翼也當成了自己的弟兄似的。於此種種慷慨恩情,對林翼來說,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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