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怎麼可能只是傳說。遠古時代我們也都曾帶著猙獰濡濕的獠牙,日夜恐懼的度過與囓食血肉者博鬥。貪婪與血腥是構築冥府的大地,獸慾仍在人們的內心嚎哮;圍欄外那兒有條路,當人性泯滅人間便將成地獄。」

西元1612年夏,日本國慶長年間,德川幕府年代,九州平戶島。德川幕府已於這年五月,以火刑處死長崎肥前領土"有馬晴信"後,嚴令天主教禁教。此後,九州的長崎及平戶,這日本國開放對外通商的海港,天主教徒眾多之地,便風聲鶴唳;幾所有天主教堂,盡皆被拆毀或焚燒。乃至原本人口稠密繁華的港都,如今白日裡只見濃煙沖天,暗夜裡更見火光駭人。而被日本國官兵,逮捕的天主教徒;因沿街被毒打與凌虐,淒厲的哀嚎聲,幾更傳遍大街小巷。所謂「治亂世用重典」,而為懲治這些不服從「禁教」法令的天主教徒,日本國的官兵,可說個個執法更凶猛如獸;甚而,讓原本承平繁榮的海港,竟也有如戰場般的充滿煙硝與血腥。平戶島的唐人町,山邊彎延往港口的路上,蒼藍夜色下的樹林間,充滿了陰森讓人恐懼的氣氛;而此時,黑天暗地裡,卻見有只火光騰空飄移,有如鬼火一般。樹林間的火光,沿著泥濘的黃土路而來,及近,這才又聽到馬蹄聲;原來,是有一隊人馬,正擎著火把,行經樹林。白日裡,平戶港附近,房屋燃燒的煙霧,及眾多被荼毒而死的天主教徒;及至夜晚,那嗆人的濃煙與些微的屍臭,似更飄散到整個島上。乃至深黑的樹林中,此時更有如鬼域般,讓人行經不寒而慄。黑夜裡行經樹林的這一隊人馬,幽微的火光照耀處,只見約有五、六人;而騎著馬,走在最前頭,一個臉上略帶愁容的青年,似正是顏思齊。至於顏思齊旁邊,擎著火把,騎在馬上的高大身影,似正是近月,這才從大員島,來到日本平戶的李魁奇。另外,跟隨顏思齊身邊的另一人,似正是陳衷紀。一夥人行經樹林之時,始終有個吱吱喳喳的聲音,不斷的講話;而聽那聲音,似正是老是吊兒郎當的劉香。『日本國~~這是什麼鬼地方啊。一到晚上,老何~你聞這味道,簡直就跟在陰曹地府沒兩樣。呵~~說真的,現在走在這林子裡,就好像是我們正走在黃泉路上,要去見閻羅王一樣。唉~~還不如留在大員島的魍港,雖然說魍港荒涼些。不過住的,倒也比較讓人清爽自在些。對不對呀~老何~』 一夥人走在樹林裡,而一路上,就聽得劉香,不住的,對身邊的何錦抱怨。只聽得何錦,回說『劉香佬~~別再小孩子氣了好不好?你可別忘了,當初咱們在魍港的時候,這也是你成天的抱怨,說在魍港那"鳥不生蛋"的地方,沒前途。所以這才要到日本國,來闖闖的,不是嗎?呵~~怎麼自己說過的話,你自己都忘了,還不住的怨東怨西~』。

鐵骨張弘,亦在同行之列。而一路聽著劉香的抱怨,鐵骨張弘,此時亦忍不住的,回說『是呀~小兄弟。不管在那裡,那能什麼都盡如人意呢?現下日本國,嚴厲禁教,雖然處處風聲鶴唳。所幸,日本國的官兵抓的,也都僅止於日本國的百姓。現下,事情也都還不到我們唐人的身上。而光這點,我們就該感到萬幸了,還抱怨什麼呢?』。劉香,聽了張弘的話,不分黑白,立刻也板著臉,回說『小兄弟!?哼~~誰跟你小兄弟啦。別叫得那麼親熱好不好?我叫劉香,你這個大個頭,往後別再叫我小兄弟。否則咱們就來比拳頭,我可不怕你~』。何錦,見劉香,對張弘出言不遜,忙打圓場說『張兄~~別跟劉香佬見怪。這小子,雖個頭不大,可個性可凶狠著呢。況且真要比拳頭,別說劉香了,就算我們四個人,花拳繡腿合起來,恐都還不是張兄的對手呢。而且,這幾日,在媽祖廟前,看張兄教拳術,我們也都算是開了眼界。所以往後還得跟張兄,多討教討教呢~』。原來這夜裡,顏思齊、陳衷紀、張弘,等一夥人,之所以會在深夜,自唐人町,返回港口。正是因為,近來,顏思齊,以碼頭頭人的身份,號召起唐人,趁著夜間,在唐人町的媽祖廟前,舉辦「團練」。所謂團練,在唐山的漳州及泉州兩府,相當盛行,即是趁著夜晚農閒,號召鄉人、村人,一起到廟前的土埕,練拳術、練武術。據說,這是因漳州及泉州的河洛人,多是隋唐時期,自河南調往閩越一帶,屯田開墾的士兵。屯田兵,原本即是白日農耕,農閒練兵,加之閩越一帶多亂事;而團練,一來可以以武術強身,二來可以保鄉衛民。所以,這團練的傳統,也就在漳泉一帶,流傳至今。由於,現下居於日本國平戶的上萬唐人,原本就多來自福建的漳州及泉州,只不過因生活環境的改變,亦不再務農;因此,也就少再有團練。及至陳衷紀、何錦、劉香及李魁奇,自大員島的魍港,來到平戶後;正巧,顏思齊,也正苦於不知該如何著手,籌畫建立武裝船隊。於是陳衷紀一夥人,來到平戶,正巧也給了顏思齊這個念頭;即是號召唐人團練。且就讓陳衷紀,這夥有團練經驗及武藝的人,來負責帶領平戶唐人的團練。舞龍、舞獅及宋江陣,可說是民間團練,為節慶,添加熱鬧的結果呈現;不過事實上,團練最基本的,卻仍是教習武術,甚至是各種兵器的使用。因此,地方上若有團練的民團,則平時可為有組織的良民;而逢戰時,卻即可成為訓練有素的護鄉之兵。至於顏思齊,正也是著眼於此。況且身於異國他鄉,唐人若能組織團練,多少也比較能有力量,以抵抗外伍。再說,顏思齊,在唐人町號召團練,來參加的唐人,亦出乎意料的踴躍。幾日來,媽祖廟前的大土埕,始終有數百人,趁夜來練拳。乃至,數百人,齊出拳、齊踢腿的吆喝之聲,更讓廟前的大土埕,真有如在練兵一樣的威武雄壯。

顏思齊,當然知道,商號的武裝船隊,將來在海上,要對抗的將不止是海盜;而是船堅砲利,且訓練精良的紅毛人海軍。因此,唐人町的團練鄉勇,就算擇其武藝高強者,做為武裝船隊的船員;可戰場上,原本就非個人武藝的單打獨鬥,所能取勝,更何況是海戰。諸如,操船,操砲,及戰術的使用..等等,這更非在陸地上紙上談兵,或團練武藝,就能把鄉勇民團,訓練成精良的海上軍隊。因此,光靠團練,就想海上建軍,事實上,距離仍尚遙遠;而這也正是顏思齊,愁眉不展的原因。五十年前,王直海上興兵,靠的主要是日本國浪人、及倭寇的力量。因為浪人及倭寇,原本就是長年在日本國征戰,訓練有素的軍隊;所以王直的海上船隊,可以無堅不摧。「日本國平戶、長崎,聚集有數萬的無業浪人,若我想招募這些浪人上船,組成軍隊;當然這也不是難事。只不過,招浪人及倭寇上船,組成武裝船隊,可這豈不又步上王直的後塵。畢竟浪人及倭寇,有他們所圖,到最後,若失去了控制,豈不又是演變成,倭寇劫掠大明國沿海。如此一來,百姓慘遭倭寇荼毒,我豈不更成罪魁禍首;而這豈又是我海上建軍所願...」暗夜中行經樹林,許多的念頭,掠過顏思齊的腦海;而身後的劉香,依然嘰哩聒拉,與人鬥嘴,話說個不停。正當此時,原本蛙叫虫鳴的靜謐樹林間,忽而,隱隱卻似聽見,遠方傳來一聲女子的悽慘叫聲。這荒郊野地裡,且是半夜,怎會有女子的悽厲號叫聲;只是眾人都聽見了,頓時自不禁都感驚訝。只聽得劉香,隨口笑說『呵~這日本國真是個鬼地方。半夜裡還有女鬼想唬人。咱們不理她,走過去便是了~』。不過陳衷紀,立刻卻駁斥劉香,說『這世上那來的女鬼?要真有鬼,咱們在魍港,豈能沒見過。倒是,若真有女子在這荒郊野地裡遇害,而我們卻見死不救,這樣我們還能算是堂堂的男兒嗎?』。眾人多說陳衷記,說的有理。於是當下,顏思齊,便說『對~這荒郊野外的,若有女子遇害,我們斷不能見死不救。現下,咱們就去看個究竟~』。既已做出決定,眾人,隨即便也策馬,向著女子號叫聲傳來之處,快馬奔去。

眾人,策馬林間,約莫奔了半哩路,此時果在樹林邊緣,隱約看見有火光;且火光中,更似有人影走動。眾人距林間火光處,尚有段距離,於是顏思齊,謹慎起見,當下命眾人停步;且讓李魁奇,將手中的火把熄滅,以免曝露行跡,惹人注意。『啊~~救命~救命~』女子的淒厲號叫聲,果是從樹林邊的火光處傳來,不過情況尚不明,為免躁進壞事;於是顏思齊,當下便命劉香,先行前往探明究竟。劉香五短身材,身手卻靈活矯建,適於在躲藏林間隱匿行蹤;既受命,便也躍身下馬,快奔朝著林中的火光處而去。臨著火光近處的樹後,藉著林木及草叢隱藏,縱然劉香,生得大膽;可乍見,眼前的駭人景橡,卻仍讓他熱天裡打了個寒顫。原來,眾人遠處看見的火光,是一個即將熄滅的大火堆。劉香,只見那火堆上立著一個十字架,且十字架上尚掛著一個人;不過此時,那人早已燒成焦炭。另外,火堆旁有棵枯死的老樹,老樹橫伸的扭曲枝幹,黑夜裡看起來有如鬼魅張牙舞爪;而更可怕的是,在老樹橫伸的枝幹下,居然倒吊的,掛著十幾個人。這些猶如晾鹹魚般,被倒掛在樹枝上的人,有的尚能扭動著軀體,低聲的哀嚎;但大部份的身體,卻都已一動也不動,任得未乾的血滴落地面。至於火堆的後方,在一個破落的只剩下門檻的神舍旁,則見五、六個日本國兵士模樣的人;此時,正在欺凌一個女子。女子身上的衣服,幾已被撕扯的一絲不掛,裸露出潔白的身軀,卻見五、六個兵士,個個則有如豺狼般,猙獰的裂嘴而笑;且有的抓著女子的手,有的按住女子的腳,一個接一個輪流的逞其獸行。劉香見及此,已膽顫心驚,卻見另有三個日本國兵士,此時竟是朝他走來。劉香心下一驚,以為自己的行蹤被發現,正想逃離。不過再定神一看,劉香,這才發現,三個兵士並非是發現他的行蹤,而是三個兵士,似正拖著一個人,走向火堆旁。其中兩個兵士,一人拉著一隻腳,拖著躺在地上的人,另一個雉雞的兵士,應是個武士,則抽出了腰間明晃晃的長刀,在手裡把玩。此時劉香,只見躺在地上被拖行之人,竟是一個全身赤裸的女子,任得拖行也不掙扎,看似已經死去。只見三個兵士,將赤裸的女子拖到火堆旁,而後那把玩長刀的武士,卻竟俯身;便已鋒利的長刀,去割在女子的雙乳。『啊~~』一聲慘叫,原來被拖行的赤裸女子並未死,只是氣若游絲。縱是氣若游絲,可性命交關,卻見那女子也不知那來的力量,忽而竟坐了起來,手腳亂揮的反抗。畢竟活生生,被兵士以利刃割去雙乳,自痛得她拼死掙扎。三個兵士見狀,似也吃了一驚,不過,兩個兵士回過神,隨即轉身,便將那赤裸女子的手腳,都又勞勞壓住讓其無法掙脫。任得,那手持長刀的武士,一臉冷笑,血淋淋的割去她的雙乳。『"八格魯"~死娼婦。原來還沒死,想裝死嚇你老子。看老子~不把妳串成燒豬,放到火堆上烤~』說及此,只見那拿長刀的武士,竟便把一把血淋淋的長刀,自女子雙腿間的私處插入,及至整把三尺長的長刀,都沒頂。鮮血自女子的雙腿間,噴湧而出,而後見那女子雙腿抽搐的蹬了兩下,便再一動也不動;自是再無活命的可能。至於那噴得一臉鮮血的兵士,火光下面目更猙獰,而拔出長刀後,卻見他竟把女子被割下的雙乳串在長刀上,便放在火堆上烤。

劉香躲在樹後的草叢,目賭這一幕的血腥,縱是膽大,在大員島也見慣了倭寇的殘暴;可此時,卻也嚇得,讓他差點屁滾尿流。只見得那滿臉是血的武士,邊以長刀,串著女子的雙乳在火上烤,便又呲牙裂嘴的,回頭對兩個兵士說『哼~這娼婦,也不想想,現下咱們日本國,尚是在"戰爭狀態",她居然也敢,跟當兵的爺們做對。前次去她開的餐館吃飯,忘了帶錢,她居然還敢大小聲的,跟我要錢。"八格魯"~讓爺不高興,爺~就冠個她天主教徒的名義,抄了她的家,今晚還要吃她的肉,當宵夜呢~』。『呵呵呵~~你們兩個,去找根長竹竿來,把那娼婦,連皮帶肉,串到火堆上烤。大夥抓天主教徒,累了一天,現在也真夠餓的了。呵~~聽說女人的肉好吃,現下就把那娼婦烤熟了。等下,咱們今晚就有肉吃了~』聽了武士的吩附,兩個兵士,果真去找來了根長竹竿,就像串魚般,將長竹竿,自女子的兩腿間插入,另一端則自口中穿出;而後便猶如烤豬般的,將女子架在火堆上烤。如此殘忍行徑,兩個兵士,卻猶如玩樂般的,笑得樂不可支;而那武士,更是坐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原來,這武士,名字叫做「東條英雄」。至於這「東條英雄」,其冷酷殘忍,更是眾所周知的。再說,這百年戰亂的年代,一個人要不凶狠嗜血,又怎能當得了武士,並成為眾兵士眼中的英雄。事實上,這東條英雄,二十年前,原本也不過就是個市井的無賴之徒,成日沉迷與賭博與嫖妓,或喜帶刀遊走街市,一言不合便與人逞凶鬥狠。至於,這一市井無賴,於今,因何能成為一個武士階級的貴族;而或許,這正也是戰亂時代,特有的奇蹟。且在此,略述這東條英雄的掘起奇蹟:

「二十年前,正值豐臣幕府年代,話說這東條英雄,由於喜歡吃喝嫖賭,可其身家又不富裕,往往無法滿足其口腹及淫慾。而這東條英雄,原本即為一凶惡之徒,於是幾次難耐淫慾,索性便潛入民家,姦殺了數名良間婦女。事發後,被豐臣幕府轄下的官家追捕,於是這東條英雄,便也只能從西國的平戶,逃向東國,以藏匿身份。正巧,十餘年前,豐臣秀吉亡故,於是戰亂再起。豐臣幕府轄下的西國諸侯,與德川家康的東國諸侯,決戰於關原。於是東條英雄,趁著戰亂之機,便投身德川家的東國,並且聲稱,他之所以會被豐臣幕府的東國官府追捕;那是因為他"身在西國、心在東國"。所以所謂的姦殺良家婦女,其實是豐臣幕府,對他的"政治迫害"。正是生對了時辰,萬事逢凶化吉,自此東條英雄,不但在東國,不再被視為強姦殺人犯;甚且,還被冠上"棄暗投明""改邪歸正"...種種的榮耀頭銜。而這東條英雄,原本生來凶猛如授獸,後來在戰場上,果也斬敵無數,屢立戰功。關原戰後,德川家大獲全勝,統一日本國天下。於是這東條英雄,因殺敵的戰功卓著,還被德川家康親自召見,並從一介平民,升任為武士的貴族階級。基於"愛鄉土"之情,關原戰後,東條英雄,自動請調回九州平戶的故鄉。只不過這一去一回,江山已改朝換代,而東條英雄的身份,亦已從當年,被官府追捕的強姦殺人犯;因選擇投靠了正確的陣營,搖身一變,衣錦還鄉,成了當地握有生殺大權的武官。東條英雄,既已權勢在握,且背後又有幕府給他當靠山。因此返回平戶後,為了還自己的公道,東條英雄,焉能不對當年,那些"誣告"他強姦殺人的西國刁民,嚴加整肅;甚至當年,凡只要與他有過節之人,亦都被其列在叛國的刁民之列。只恨關原戰後,十餘年來,日本國再無重大的戰爭,使得東條英雄,縱有雄心壯志,卻也難以大展長材。及至這年五月,德川幕府宣佈天主教禁教後,並把信奉天主教列為叛國之罪,而東條英雄,這才終於又掌握到了好時機,開始在平戶"嚴打"天主教徒,以報效幕府的知遇之恩。舉凡天主教堂,耶穌十字架,聖母瑪麗亞雕像,聖經...盡被拆毀焚燒外,而天主教徒,亦無一能倖免;甚至包括,他去餐館吃霸王餐,而居然斗膽,敢向他要飯錢的餐館老板一家老小,亦無法悻免於難。當然,當年被東條英雄姦殺的女子,那幾戶人家,因害他被官府追捕;於今,自也都被冠上天主教徒之名,並刑之以亂世之重典。自天主教禁教以來,東條英雄,日日帶著一群猛悍的官兵,以效忠幕府之名,焚教堂、燒聖經,抓捕天主教徒,可說又立下卓著功勳。舉日本國,禁教以來,抓捕叛國天主教徒的績效,亦無人能出其右。至於被東條英雄,所捕抓的天主教徒,不論男女老少,則都被官兵以麻繩綁在馬後,倒拖至荒郊野外的私刑場,動以私刑。掛在樹上,以麻繩綁腳,如醃魚乾般,倒吊而死的;或是綁在十字架上,活活燒成焦碳的,算是最輕的刑罰。敢怒斥東條英雄,言語無禮的,則通常直挺挺的,被綁在樹幹有如木樁般,用來當成官兵練武士刀的活靶。即官兵互相以刀術比較,看誰一刀自頭劈下,能將整個活生生的人,劈成兩半。至於被冠以天主教徒之名,捕抓來的年輕貌美女子,下場則更慘。由於天主教徒,主張一夫一妻制的婚姻,而這原本就觸犯了日本國男人,一夫多妻的婚姻。因此這些天主教徒的女子,自更成了東條英雄及兵士的眼中釘。況且,叛國的天主教徒,遲早要死,所以在死之前,就用這些天主教女子,年輕貌美的肉體,來犒賞官兵的辛勞,當然亦不為過。殺人、劈人、吊人、燒人的兵士,殺紅了眼之後,又有年輕女子的溫暖肉體享用,自是個個獸性大發。兵士以五、六人為一組,視當天捕獲的天主教徒女子多寡,分配給每一組的兵士。而東條英雄,則更下令,每一組的兵士,得將所分配的天主教徒女子,輪姦至死。於是殺紅眼、獸性大發的兵士,往往成群如狼似虎的,撲上天主教徒女子的身體;或撕其衣服,或咬嚼其肉,血淋淋,霎如喪心病狂的狼群般恐怖。成群發狂如獸的兵士,一把把的凶器直插入女子的身體,盡其所能的凌虐,女子驚恐的哀號尖叫聲,傳遍荒野;而屍臭味與血腥,更瀰漫空氣。正是嗜血的禽獸,掌握了權勢,而人間便有如煉獄....」。


劉香,躲於樹後的草叢間,窺見眼前一幕幕有如煉獄的慘狀,直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正當東條英雄,邊大口的喝著一壺酒,邊從腰間又抽出一把短刀,並把那串在火上烤的女人雙乳嫩肉,一刀一刀的切下,放進嘴裡大嚼。此時劉香,眼見這吃人肉的景像,再不敢久留,悄悄伏於草叢間回身,慌忙的便奔回稟報。而其耳邊,卻還傳來,成群兵士如禽獸般的叫囂聲,邊凌辱女子,邊大聲的笑說『呵~~聽說妳們天主教徒的女子,必須是一夫一妻。哼~~爺們,今晚就讓妳享受享受,這一妻多夫的滋味。這樣妳死得也不冤枉了。~~哈哈哈哈~~』。.....

*私刑場搭救天主教徒
顏思齊、陳衷紀,一夥人,正立馬於隱密的樹林中,等待著劉香的回報。卻見劉香,滿臉驚惶之色,由漆黑的樹林中奔回,上氣不接下氣,便說『喔~~不得了了。那裡是地獄啊。有一群吃人肉的餓鬼啊。咱們還是別管這事了吧~』。眾人見得劉香,慌亂的,滿口胡言亂語,也不知究竟出了何事。此時陳衷紀,便罵說『劉香佬~~沉住氣。到底你看到了什麼?一句一句,慢慢說。你這前言、不對後語的,誰聽得懂你在講什麼?』。劉香,被陳衷紀這麼一罵,倒是也清醒了不少,深吸了一口氣,回過神,這才又說『嗯~咱們看見的,有火光的那裡,是日本國官兵的私刑場啊。日本國的兵士抓了人,就在那裡動私刑。有燒死的,有吊死的,還有女人被開腸剖肚,像牲口一樣的,被殺來吃。哇~~這那是人做的事啊,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殘酷的景像。而且我也有聽到他們講的話,好像他們抓來的,都是一些叛國的天主教徒。所以我說,這不關咱們的事,咱們還是走吧~』。聽劉香這麼一說,眾人總算,略明白,樹林那邊所發生的事。於是,向來低調行事的何錦,便說『嗯~劉香佬。這次說得,倒也有理。這確實是日本國官兵與天主教徒之間的事,並不關我們唐人的事。何況對方是官兵,豈又是我們這些百姓,所能惹得起。再說,要是我們硬要介入這事,倘若讓日本國的官兵,誤以為我們唐人,故意要與他們做對。如此一來,萬一壞了事,將來搞不好還會,牽連到整個平戶的唐人。所以並非我們見死不救,而是民不與官鬥,我們當自保為要~』。眾人聽了何錦的話後,都默不作聲,似在等待顏思齊的示下。顏思齊,沉思片刻,便問劉香說『劉香~~對方的官兵,有多少人,你是否有看清楚?』。劉香,伸出指頭數了數,回說『嗯~我看見在外面的,大概有十個官兵。不過那裡還有一間草寮,我不知道草寮裡,是否還有兵士~』。

顏思齊,聽了劉香的回報後,神色肅然的,便說『各位兄弟~~假如你們不想介入這事的,大可現下就走,我不會責怪你們。不過遇到這慘無人道之事,我可不能視而不見。日本國的兵士、是人,天主教徒、是人;而我們唐人,也是人。同樣都是人,怎能有這樣人吃人,慘絕人寰之事。這並非是我們想逞英雄,而是人性的問題。人~不該有如此的獸行,而倘若我們視而不見,任憑人如禽獸般的逞兇。如此,我們豈不也有如冷血的禽獸了。所以這事,我不能不管~』。講及此,顏思齊,環顧了眾人,又問說『各位兄弟~~你們怎麼說?』。李魁奇,當下拔出腰間長刀,怒說『還有什麼好說的。大家殺將過去,把那些禽獸不如的倭兵,都砍了便是~』。鐵骨張弘,原本即是喜仗義行俠、見義勇為人,聽聞此人間獸行之事,更早已義憤填膺,開口便說『是啊~~禽獸在樹林裡逞兇害人,大丈夫遇著了,倘若害怕縮著尾巴逃了。那將來還有臉做人嗎?顏兄,咱們殺將過去~』。陳衷紀,見事已成定局,不過終究心思較謹慎,便說『我們這裡雖只有五、六人。不過倭兵,現下正酒酣耳熱,毫無防備。所以若我們先發制人,騎馬衝殺過去,要撂倒十幾個倭兵,當也不是難事。不過,咱們最好還是脫下上衣,來蒙住臉,免得讓倭兵認出我們是唐人,留下後患。不知顏兄意下如何?』。顏思齊,聽了陳衷紀的話後,點頭說『衷紀兄~心思慎密,說得正是。就照你說的,咱們脫下上衣來蒙住臉。還有,此次,咱們主要是要救人,並非要殺人。所以待會各位兄弟,儘量將倭兵打昏就是,不要隨意殺人,免得招來更大的災禍~』。計議已訂,眾人便脫下衣服,將臉包覆,只露出雙眼,而後又分配李魁奇、何錦、陳衷紀,對付那群正在姦淫女子的倭兵。至於劉香、顏思齊則對付,正在火堆旁的幾個倭兵。而鐵骨張弘,則去賭住草寮的門口,若有倭兵在內,儘量別讓他們衝出來。

六個矇面赤膊之人,騎馬悄悄靠近,樹林邊緣的火光。火光處,女子淒厲的哀號聲,讓人聞之膽顫,而日本國的官兵,或圍著女子凌辱喧鬧;或坐在火堆旁耽溺於飲酒取樂,全然不覺危機將至。『殺~~』黑暗的林中,霎時,衝出六匹馬,馬上之人,或拿刀、或拿棍;有如天降神兵般,上身赤膊,且不見臉面。日本國官兵,正沉溺於淫慾,或半醉半醒,火光中乍見神兵縱馬而來,皆嚇得魂不附體;尚未回過神,卻有數名官兵,已被撂倒於地。李魁奇,生來高大勇悍,且與倭人有殺父之仇,縱馬衝向倭兵之時,下手更毫不留情。只見其手持長刀,騎於馬上威猛有如關羽,刀光一閃,鮮血四濺,便將正趴在女子身上,逞獸慾的倭兵頭顱給砍下。其餘倭兵見狀,頓時瞠目結舌,嚇得腿軟,紛紛裸著下身,四處的爬滾,找尋兵器。陳衷紀及何錦,倒是謹記顏思齊的告誡,僅手拿木棍,敲昏倭兵,並不多傷人命。另一邊,劉香雙手持斧,亦猛悍過人,縱馬到火堆旁,一斧便先將一名倭兵的頭,劈成兩半。兩名倭兵,拿了長刀圍將過來,劉香怒目圓睜,亦毫無懼色;頓時立馬飛踢,又將一名倭兵踢入火堆中,全身著火慘叫不已。至於顏思齊,則是對上了東條英雄。這東條英雄,不愧是久經戰場的武士,乍見被突襲亦不慌亂,隨手便抄起長刀應戰。顏思齊,手持木棍,縱馬而來之時,已先將東條英雄旁的一個倭兵打昏。不過面對東條英雄,這沉穩的沙場老將,應付起來,卻頗為棘手。於是一人持棍於馬上,一人持刀於馬前,但見火堆旁塵土飛揚,彼此接戰了幾回,卻都不相上下。劉香雖生得五短身材,然而臂力驚人,雙斧揮舞,轉眼又撂倒一名倭兵;於是調轉馬頭,轉而,過來相助顏思齊。正如當初所料,顏思齊一夥人,已漸居上風,然意料外之事,卻是去賭住草寮門口的鐵骨張弘那邊。鐵骨張弘,縱馬賭住草寮門口,手持長棍,但見倭兵想衝出,一棍便打昏一個。可當初,誰也沒料到,草寮內居然尚有十幾名的倭兵。

草寮內的十幾名倭兵,原本正在狎弄一名天主教的少女,乍聽外面傳來廝殺聲,自是有人想奔出察看;不過才一到門口,黑暗中卻揮來一棍,將其打倒。眾倭兵知道遭襲,立時抄起兵器,想往門外衝,然而門窄,且往門口衝者,皆陸續被打倒。眾倭兵,知道門口外有埋伏後,霎時在草寮內亂成一團,不過隨即有倭兵,揮刀往草寮的牆上亂砍。因草寮的牆,原本就是竹籬所圍,一陣亂砍,牆破後;既無法自門口衝出,十幾名的倭兵,便自竹牆衝出。十幾名的倭兵,自草寮內衝出後,自個個拿刀,反把騎馬之人,團團圍住。情勢霎時逆轉,原本已暫上風的顏思齊一夥人,轉眼間,被倭兵所圍,反落居下風。且草寮後方,綁著十幾匹馬,此時更見有倭兵,奔往草寮後去騎馬。雙方若皆騎馬對戰,而倭兵人數又較多,如此一來,對顏思齊一夥人而言,情勢無疑又將更險峻;甚且救人不成,恐將連自己都將無法逃脫。此時東條英雄,見己方已佔上風,頓時哈哈大笑,說『哼~~你們這些天主教徒,想來劫囚是嗎?哈哈哈哈~~真是自投羅網,還省得我去抓捕你們呢。來人啊~~把這些大膽的匪徒,都給我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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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仔轄‧鰲峰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