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八十年代流行歌曲:當我們年老的時候
「當我們年老的時候~也許眼神漸漸變得溫柔
嫉妒和憂愁也深藏在心中
當我們年老的時候~也許聲音漸漸變得沙啞 卻不必再多說
就讓沈默擁抱你我

 歲月的雙手已將夢幻的青春帶走
 今天的同憶可能還會再停留
 愛情也不再濃烈地如醇酒
 可是我們會在意那對互相扶持的雙手

 當我們年老的時候 也許你會悄悄的告訴我
 往事太多 我卻都已經不再記得

 歲月的雙手已將夢幻的青春帶走
 今天的回憶可能還會再停留~愛情也不再濃烈如醇酒
 可是我們會在意那對互相扶持的雙手
 當我們年老的時候~當我們年老的時候...」


西元2010年春,台灣台中海線,大度山西南麓的龍井鄉。「對朋友重情重義。且所謂友情之珍貴,並不因朋友的貧富貴賤,而有區別;亦不因時間與距離,而疏遠...」武俠小說中,俠客對朋友的義薄雲天;而陳賜仁,確實也如古之俠客般,做到了這點。二十幾年前的高中時代,台灣校園正風行,以古代為背景的武俠小說,而當時就讀清水高中三年六班的陳賜仁,最迷的一個武俠小說中的人物,便是一部被拍成連續劇;叫"天龍八部"的武俠小說中,其中個主角─丐幫幫主"喬峰"。「喬峰」的形象,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體魄厚實,倒也與陳賜仁有點類似。而喬峰「看似粗豪,但其實心思極為縝密,善於觀察細節,做事三思而後行」這倒也與陳賜仁,相去不遠。乃至喬峰的個性─「喜結交朋友,為人重情重義,義薄雲天,豪氣勃發,亦心存慈悲仁心」。而陳賜仁,既以喬峰為自己嚮往的俠客風範,打高中開始;自也當然以喬峰的言行,做為效仿的對象。入迷之處,陳賜仁,甚至還自創一套喬峰的蓋世武功─降龍十八掌;且一套自創的"降龍十八掌",打來還真有模有樣,頗虎虎生風。時隔二十餘年,當年熱衷武俠小說的高中生,雖沒真的變成行俠仗義的俠客。不過俠客對朋友的情義風範,倒也因此深植陳賜仁的心中;且潛移默化的,成了陳賜仁對朋友,一貫的有情有義。

台中縣的龍井鄉,位於大度山的西南方,而陳賜仁,約十年前,結婚成家後,便定居在龍井鄉的大度山山麓。大度山的山勢,在此形成一個斜坡,原本荒煙漫草的山麓,一片闃無人跡,僅有一條產業道路可至。後來適值九十年代,台灣的股市及房地產狂飆,到處都有建商的造鎮建案;於是便也有建商在此荒煙漫草的山麓,蓋了大片的房子,以為可以藉此謀利。不料,一九九九年,台灣經歷了一場九二一大地震,之後又歷經一場台灣首次政黨輪替的總統大選。執政五十年,貪腐嚴重的國民黨敗選,變成在野黨,而於台灣解嚴後,俯成立十餘年的民進黨,則勝選,成了執政黨。但如此政治的大地震的結果,卻導致台灣經濟泡沫化,股市及房地產狂跌;因而讓許多的建商,都因建好的房子賣不出去,紛破產倒閉。譬若,龍井鄉大度山麓的這一片座落於荒煙漫草間,已建好的數百戶預售屋,便過半都沒賣出去。而剛結婚不久的陳賜仁,正需要買屋,正也就此撿了個大便宜。居然以二百多萬的價錢,便在這大度山麓,買了一棟雙併的三樓透天別墅。當初陳賜仁,購屋之時,雖是出入交通不便,僅有一條繞行於大度山間的產業道路可行;然而後來,政府卻又推行了所謂的十二項國家建設。其中,一項重要交通建設,貫穿台灣南北的國道三號高速公路,卻在龍井鄉設了一個交流道;而這交流道,正就在陳賜仁買屋的附近。這原本荒僻的龍井鄉,既有高速公路的交流道,自又得開一條大馬路來連接交通。於是,一條連接到中港路的大馬路,便由大度山的坪頂,直開闢到了龍井鄉的交流道,後又接到沙鹿鎮的中山路;而這條新開的大馬路,便就與陳賜仁所購屋的新社區,相鄰不遠。真是老天,都幫陳賜仁。於是陳賜仁的家,縱是當初以極便宜的價格,買在荒涼的山麓;不過現在,倒也成了交通四通八達的理想住居社區。這個社區,所建的房子都是透天別墅,居住的人口不多,顯得相當幽靜;而且數百戶社區之外,幾也就再無住家。甚至,社區往西或往南,整個大度山的山麓,亦連農田都沒有,及柏油路的道路也沒有;就是整個山麓的荒草,長得比人還高,恰如一片人煙未至的荒野。至於陳賜仁,所居的雙倂別墅,隔著一條柏油路,及路的對面,看似早已廢棄的社區活動中心;便就是面對著,這片大度山麓的荒煙漫漫。

夜晚時分,大度山西麓的龍井鄉,霧氣中的昏濛的路燈,照耀在一整排雙倂別墅間的柏油路上。但見這一棟棟的別墅前,皆有個小庭院。只見庭院中,多半的人家,則都重植著繁茂的花草樹木;而當夜色朦朧籠罩著一巷子的草木扶疏,份外散發著一股鄉間野趣。其中一棟雙倂別墅的庭院,只見矮牆上擺著幾盆花及盆栽,並無蔓雜的草木,倒也顯得清爽;而院子內的中央,則擺了張看似用廢木板釘成的木桌。長方形的木桌兩旁,則同樣是用廢木材釘成的兩條長椅。正當萬籟俱寂的夜晚,但只聽得滿山荒草間傳來的蟲聲唧唧,此時卻見這院子的木桌旁,坐了三個男人。窗戶旁,牽出的一盞日光燈,正照亮著院子,卻見這坐於木桌旁的三人,似正在以茶具泡茶閒聊。原來,這院子,正是陳賜仁的家,院子裡簡陋的桌椅,正是陳賜仁去撿拾人家不要的廢木料,利用閒暇時,所自己釘製。至於此時,與陳賜仁圍坐在桌邊泡茶聊天的,正是兩個清水高中的同學。一個頂上微禿,身材高瘦的,總是嘻皮笑臉的,正是陳裕律;而另一個,臉上略帶落寞神色的,則是顏程泉。『來啦~阿泉啊。剛吃飽,喝茶了。幫助消化!!』院子幽微的燈光下,手拿茶具小陶壺,陳賜仁正殷勤倒茶。只見顏程泉及陳裕律,亦客氣的,微拿起桌上的的小茶杯,好讓陳賜仁斟茶。雖都是二十幾年的老朋友,於今三人也都已年過四十,然而年紀越增長,彼此間卻似也越客氣了起來;反不像唸高中時,那樣的喧鬧與隨興。尤其是顏程泉,唸高中之時,在同學之間,總是最愛喧鬧的一個;然而現今,儘管與老同學相處,可顏程泉卻總顯得沉默寡言,與高中之時直是判若兩人。事實上,打從高中畢業後,到現今踏入社會經過了二十餘年,而在這麼長的期間內;與顏程泉最常連絡的高中同學,大概也就是陳賜仁與陳裕律兩人。乃至當年,約也就是十六七年前,當顏程泉的人生受到重大的打擊,自此一蹶不振,終日將自己封鎖在與世隔絕的空間。「人生窮途潦倒,鬼見了都怕!」而在那段顏程泉的人生,最落寞與失意的歲月,當朋友有都漸漸疏遠離去。而當時,似也唯有陳賜仁,總似不忍看朋友失志沉淪;而一再向顏程泉伸出友誼的手。畢竟高中時代起,陳賜仁便總是喜歡,稟持古代俠客的俠義為懷、與救友於危難;或此之故。所以儘管顏程泉身邊的朋友,在其屢屢避不見人下,幾都也已失去連繫;但這麼多年來,就是始終只有陳賜仁,一直都能對朋友不棄不離,保持與顏程泉連絡。

這晚,是星期六的夜晚,正是陳賜仁,又打電話,邀了顏程泉與陳裕律;一起到他充滿鄉間野趣的家裡,來吃個便飯。而原因,大概就是上個星期六,三年六班的清水高中同學,開了畢業後二十餘年來的第一次同學會;但當日顏程泉,並未去參加同學會。別看陳賜仁的外表言行,看似粗獷豪邁,不拘小節,但其實他的另一面,卻也相當的心思細密。正因顏程泉,並未去參加高中的同學會,當然陳賜仁也知道,顏程泉不會去參加同學會;因為這麼多年來,顏程泉始終也都是因落魄潦倒,自覺沒臉見人,而刻意的與朋友同學疏遠。於是同學會過後,陳賜仁自也想及─「上個星期六,幾個高中時的好同學,都去參加了同學會,唯有顏程泉沒去。這樣"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搞不好,有若孤鳥的顏程泉,會有被忽略與冷落的感覺!」。正做此想,所以這個星期六,陳賜仁便特地打電話,邀了顏程泉及陳裕律來家裡做客,好讓顏程泉也能一起來聊聊,共敘敘同學會之事。『呵~阿泉啊。上個星期六,"楊惠惠"也有出現喔。而且年過四十,雖然~~已算是"徐娘半老"!?!。呵呵~~不過人家保養的很好,現在還很漂亮喔!!~~可惜你沒去~~』夜晚寧靜的院子裡,邊喝著熱茶,陳賜仁邊提到高中時代,那讓顏程泉單戀到幾至瘋狂的對象"楊惠惠";自是藉著輕鬆的話題,向顏程泉打趣。「楊惠惠」這個名字,在那十七八歲的高中之時,每當提起這個名字,總是會顏程泉狂喜或狂悲。但現今年過四十歲,當陳賜仁再提起,一時顏程泉也不知,當初為何會對楊惠惠,如此癡狂的迷戀;只是現再聽見這個名字,在顏程泉的心中,卻也已再沒什麼感覺。只見顏程泉,只是澀澀的笑了笑,回說『哎呦~~別人的老婆,有什麼好看的。而且我現在這麼潦倒,四十歲了,還一事無成。多看~也只是多丟臉而已。何必呢!!』。

「落魄潦倒」「一事無成!」這樣的用語,幾也是顏程泉,每當有朋友或同學邀約之時,慣用的推託之詞;而喪氣話,失志的言語,大概聽多了,也會讓人生厭,也懶得再與顏程泉連絡。唯獨陳賜仁,對顏程泉這種灰心喪氣的話,倒是有耐性;且這麼許多年來,亦不曾責怪或埋怨顏程泉的自甘墮落,與生活萎靡不思振作。反倒當顏程泉,講一些喪氣話之時,而陳賜仁,總是會講一些抬舉顏程泉的話 。這不,聽得顏程泉,喪氣的說自己"一事無成、落魄潦倒"。但聽得陳賜仁,厚實的嗓音,便口氣篤定的說『ㄟ阿泉啊。什麼一事無成啦。ㄟ~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很厲害的耶。呵呵~記得高中的時候,看你整天都在玩,而且功課還那麼好。喔~~真是讓我只能仰望~~而且是可望而不可及耶。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你在我心中~就是很不平凡的;不是像我這樣,只是凡夫俗子。對啦~武俠小說,不是說什麼"非常之人、才能成就非常之事"嗎?!。啊阿泉~你就是"非常之人"啊。就像是武俠小說裡面,那種一代大俠,不是都是掉到山谷裡,才練成絕世武功的嗎??!~。啊~然後像我們這種平常人,充其量都只是小角色而已,就是結婚生子,養家活口,一輩子就這樣過了。呵~~所以阿泉啊~你不要妄自菲薄啦。至少~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啊。啊~我們這些朋友在一起,誰會去管它,什麼一事有成,還是無成的事!!~~對不對~阿裕啊!』。這時,陳裕律聽了,便也嘻皮笑臉,半帶不正經的,回說『對啊~~我現在在當流浪漢耶。啊~我覺得當流浪漢,也很好啊!!~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何必管別人怎麼看!!~~啊這樣也算體驗人生啊。所以現在,我也都用流浪漢的角度,在看那些整天忙碌工作,討生活的人啊。啊我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人活著,就是要每天那樣忙碌的工作。啊~好像自己沒裝得很忙的樣子,就會讓人看不起的樣子。呵呵~~啊~~啊~~我在講什麼~~我怎麼好像自己也不知道。呵呵呵呵!!!』。

陳裕律,滿臉嘻皮笑臉說著,便反問陳賜仁說『對啊~~啊陳賜仁。你就很忙啊。開了一家補習班,就好了呀。啊為什麼,你又要再開一家?啊~你為什麼要那麼忙。呵呵呵~是不是人總是有野心,希望自己的地盤能越來越大,然後錢越賺越多。賺了一百萬,就想賺一千萬。啊賺了一千萬後,就希望能賺到一億。啊~就是這樣永遠無法滿足!!』。陳賜仁,是在開補習班沒錯。原本是在沙鹿鎮上,開了一家幫國小國中學生,補習英文數學的補習班;後來經營得不錯,便又併購了另一家補習班,變成經營兩家補習班。這時,聽了陳裕律的話,陳賜仁,歪著頭想了想,表情略陷苦思。畢竟陳裕律,隨興所至,常不按牌理出牌,言語更常出人意表;而這可不是陳賜仁,這種循規蹈矩的人,能容易應付。卻見陳賜仁,猶似苦思了會,這才憨笑說『啊~也不是這樣啊。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啦。我都常想,能這樣平平靜靜的生活,就好了啊。這種平凡的幸福也很好啊。像陶淵明說的那樣~~"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衰,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啊~其實,我都一直很嚮往這樣的生活,恬淡平靜,與世無爭多好啊!!~~只不過那家補習班的老闆,好像是要移民到美國去。啊他就來問我,要不要接手他的補習班。啊~我就想,反正現在經營一家補習班,也蠻上手,再多經營一家補習班,應該也差不多啊。所以就把它買下來了啊!!』。繼之,卻見陳賜仁,轉頭向顏程泉,便又說『對啦~~當初我想開補習班的時候,本來也有找阿泉跟我一起合夥啊。可是阿泉~他就不想。不然其實開補習班也不錯啊,只要你做得有口碑,那根本也不必去招生;人家自己都會把小孩送過來。因為現在的家庭,小孩都生得很少啊,頂多都只生一兩個而已。而且我們中國人的父母,又都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還有什麼~"希望孩子將來你比我強"。呵~所以現在的小孩,大多都是從小學就開始補習。不止是城市是這樣,現在連鄉下也都是這樣了。那像我們那個年代,連幼稚園都沒有咧。每天都在田裡山上到處跑,抓蜻蜓啦,抓青蛙啦,那有什麼補習。呵~所以說起來,我也覺得現在的小孩,也真的很可憐。每天要不是一直在唸書,不然就是在看電視,不然就是打電動。啊童年的回憶,就只有這樣而已....』。

陳賜仁,說的是實話。當初,約莫就是十幾年前,當時的陳賜仁,原本在台中市的補習班當老師。後來陳賜仁,打算回沙鹿鎮,自己開補習班的時候;確實也曾找顏程泉,與他合夥一起開補習班。而當時的顏程泉,則是辭去了上個工作以後,已失業了二三年;且整日,就是將自己關在小小的公寓中足不出戶,幾與外界斷絕往來。當時的顏程泉,可說是對自己的人生,陷入很大的迷惘;甚至沒了工作以後,更是晨昏顛倒生活混亂;乃至對於生命的寸在,更常感萬念俱灰,鎮日游魂似的渾噩度日。事實上,在那初入社會的幾年,陳賜仁的工作,亦不是很順遂;約莫也是年年在換新工作。不過陳賜仁的個性,倒也樂觀進取,雖說自己也頻換工作,生活不是很穩定;但抽空,陳賜仁卻還是會打電話給顏程泉。而心知顏程泉,因人生受到重大打擊,鎮日頹喪度日。此後陳賜仁,或基於俠義,不忍看老朋友失志沉淪,便多次開車,邀顏程泉出外去散心,去看電影。甚至有一年,有一個很轟動的流星雨天文奇觀,當夜陳賜仁便也專程開車來找顏程泉;邀足不出戶的顏程泉,一起去看流星雨。而且當時的陳賜仁,已經有了女朋友。開車載著女朋友去看流星雨,到空曠漆黑沒光害的山上;男女情侶兩人依偎在一起,仰望流星,是多麼浪漫之事。可陳賜仁,居然卻還帶顏程泉去當電燈泡。由此可見,陳賜仁,對朋友的重情重義,果真有如武俠小說中的俠客一般;實不是,當下一般見色忘友的男人,所可比擬。正因陳賜仁,有此俠士之風,而古之俠士,總是以「輕色重友」「輕財重義」為風骨;且以「濟弱扶危」「救人於難」為本。或因如此,對於顏程泉這個頹廢喪志的朋友,許多年來,陳賜仁可謂從不曾放棄,無不想拉顏程泉一把。正巧,後來陳賜仁到台中市的一家補習班當老師,教了一二年,熟習了補教後,便想自己回沙鹿開補習班;而且台中市的那家補習班,也願意幫陳賜仁的忙。正是萬事俱備,於是陳賜仁,便又來找顏程泉,想勸說顏程泉與他一起創業打拼;而如此一來,亦可讓顏程泉頹廢的人生,有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只不過顏程泉終是懷憂喪志已久,對人生常感搞木死灰,而對所謂的重新振作,亦感興趣缺缺;所以便仍婉拒了陳賜仁的邀約。及至後來,當陳賜仁開了補習班後,運作亦都上了軌道。而陳賜仁,亦仍不時的,想邀顏程泉到他的補習班當老師;說是教國中小學的學生英文數學,以顏程泉的能力應該不是問題。然後顏程泉,終究都還是沉淪於自己的灰暗世界,而一再辜負了陳賜仁的好意。

這不,陳裕律,乍聽得陳賜仁說,曾邀顏程泉一起合夥開補習班之事。這時,便接口說『ㄟ對呀。顏程泉~陳賜仁當出找你合夥開補習班,你怎麼不要?~這樣不是很好嗎?啊~你不是常說,你很羨慕陳賜仁這樣,住在山邊這裡,環境很幽靜;然後有家庭有小孩,生活很幸福嗎?啊~假如當初你跟陳賜仁一起合夥開補習班,那現在,你也就可以這樣了啊,不是嗎?』。陳裕律話才說完,陳賜仁接口,便也對顏程泉,懇切的說『對啊。阿泉啊。現在我經營補習班,也已經算很有經驗了。只是你都不要啦。不然你就先來我這裡當老師,然後做個一二年,對補習班的事,都熟了。你就可以回清水鎮去,自己也開一家補習班啊。然後我也會幫你啊。啊之後,假如你願意,就娶個老婆,生個孩子。這樣~像我這種平凡人的平凡幸福,你也就可以有啊。對不對,只要你願意,又不是遙不可及,何必羨慕呢!!』。十幾年來的荒唐度日,常年與世隔絕的獨居陋室,此時的顏程泉,早與現實世界脫節;亦難以再適應現實的社會。因此聽得陳裕律與陳賜仁這麼說,但見顏程泉,只是略尷尬的搖了搖頭,臉帶頹喪神色的,嘆氣回說『唉~都已經四十幾歲了,大概來日也已無多。又何必再去追求那些現實世界的事。呵~我想我還是繼續,與世隔絕,寫我的東西好了!!』。通常,若有人提起現實生活之事,總是會讓顏程泉頓感不安,儘管是好朋友亦是如此。而這時,通常顏程泉,也都會趕緊想辦法轉移話題。這不,才講著,只見顏程泉忽而側著頭,隨手指著眼前荒煙漫草的大度山斜坡,扯開了話題說『ㄟ你們知道嗎?四百年以前,就是台灣的史前時代,就在這裡有一個平埔族國家,叫"大度山王國"還是"大肚王國"。就是在我們清水沙鹿大甲龍井,這一帶。呵~對啊,我現在就在寫著個故事!!』。

『咦!!有嗎?我怎麼不知道。以前也沒聽說過啊!!』聽得眼下大度山這裡曾經有個平埔族的國家,但見陳賜仁滿臉狐疑。接口,陳賜仁便又問說『不會吧。要是曾經有國家,那為什麼沒有留下什麼遺跡。就像是城牆,還是屋子什麼的!!』。喝了口熱茶,顏程泉,則回說『呵~大度山這裡,都只有黃土,沒有大石頭啊。所以大概以前的平埔族人,都用茅草跟竹子蓋房子。啊~被火燒掉,還是日曬雨淋太久了~就爛掉了啊,當然就什麼都沒有了。啊~大概他們也都沒有文字,所以也就沒也留下什麼歷史了。應該是這樣吧!!』。陳裕律,聽了,則嘻笑說『ㄟ陳賜仁,有啦。山上那裡不是有蓋一個公園,叫"帕瀑拉公園"嗎?~啊~好像就是在那裡有挖到什麼遺址,才在那裡建一個公園啊。啊~帕瀑拉族,就是平埔族的樣子啊!!』。陳裕律雖說是遊戲人生,對什麼事都有點老不正經;不過顯然,對於這事,倒似比陳賜仁還知道多一點。而龍井鄉有個"帕瀑拉公園",這事顏程泉倒也不知道,只是又補充說『對啊~帕瀑拉是譯音啦。也有人把它譯作"巴布拉"。啊"大度山王國",大概就是巴布拉族建立的。啊~應該還包括大甲那裡的"道卡斯族",還有台中潭子后里豐原,那裡的"巴宰族"。啊還有~大肚溪南邊的"洪雅族",彰化那裡的"巴布薩族"。大概就是這樣,應該算是一個跨部落的準國家,還不算真正的國家啦!!』。這時陳賜仁,似也猛然醒悟,便說『啊~對喔。我們這裡有一條路,叫"水裡社路"。好像"龍井鄉",古時候,就是平埔族的"水裡社"是不是?所以那條路,才叫"水裡社路"!!』。邊將煮沸的水,倒入小陶壺中泡茶,但聽得陳賜仁,便又問說『啊阿泉~~你說你在寫著個故事?!~啊這個故事要寫什麼?這個好像以前在書上,也都沒看過啊?』。

顏程泉,淺笑回說『呵~我就把故事的名字,取名叫"大度山王朝"啊。然後,大概就是寫四百年前,就是明朝末年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大概就是歐洲海權時代開始的時候,然後中國這邊,明朝就是實行海禁。不過當時,還是有很多中國海商,就是我們福建省閩南人,用台灣當根據地,在跟世界做貿易。大概就是把中國的絲綢跟瓷器,還有貨物,從中國運出來,再從台灣賣到日本,賣到南洋,還是賣給那些從歐洲來的海權國家。我有看過一份資料,就是十七世紀,中國雖然實行海禁,可是透過這些在台灣的海商,其實貿易量是很大的。好像是佔了當時,全世界三分之一的貿易額。啊當時全世界流通的貨幣,就是白銀。就是當時全世界產的白銀,有三分之一,都流進中國。啊~我們高中在讀歷史的時候,每次讀到明朝末年,總是覺得中國好像很衰弱;只有歐洲的海權國家,來到東方四處佔領殖民地,很強大。但事實,好像不是我們想的這樣耶。因為明朝實行海禁,又宦官干政,貪污腐敗,雖然很衰弱沒錯。可是當時,以台灣為根據地的中國海商,其實力量卻很龐大。而且透過這些台灣海商的貿易,當時的中國,應該還是當時全世界最大的經濟體。所以當時,這些在台灣的海商,還有能力自己組織艦隊,去對抗那些歐洲的海權國家』。頓了下,只聽得顏程泉,又說『呵~原本我在收集資料的時候,看了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所以我才寫啊。而且當時,那些台灣海商組織的艦隊,他們的戰力,跟那些歐洲海權國家比較,也毫不遜色。所以後來,鄭成功才能打敗荷蘭人,收復台灣啊。因為鄭成功的艦隊,其實就是當時,那些中國海商在台灣北港,建立的艦隊啊。呵~只不過當時,這些以台灣做根據地的海商,因為明朝實行海禁,百姓都不準出海,所以這些海商都被稱做海盜。啊內容大概就是這樣。再加上,當時在台灣的史前,就是這裡有個大度山王國。啊~就是再寫一些平埔族的故事。所以就叫"大度山王朝"啊....』。

大度山靜默橫亙於黑夜的龍井鄉,近山腳下的山麓,薄霧迷濛的路燈,暈黃的夜色染著寧境的社區。『咦阿泉~啊之前~我不是聽你說,你在寫什麼"大度山日記"。啊現在怎麼換成"大度山王朝"』萬籟俱寂的院子,陳賜仁似想起什麼,便狐疑的問。此時顏程泉,則答說『對啊~先前我是在寫"大度山日記",總共寫了六部,已經寫完了。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寫了好幾百萬字。所以現在開始寫"大度山王朝"啊。啊~第一部就叫"開台王顏思齊"!!』。這時,陳裕律,亦在一旁插話說『ㄟ顏程泉。啊你說你"大度山日記"寫完了。啊你怎麼不出版,搞不好就"一舉成名"。呵~啊這樣你不是~就可以有錢了。搞不好還賺大錢咧!!啊這樣,你就可以買房子、買車子、再娶個老婆。這樣不是就什麼都有了。嘻~~』。畢竟陳裕律,是不熟悉台灣的出版環境,才會異想天開的這麼說。立時卻聽得陳賜仁,接口,亦興致勃勃的說『對啊~阿泉,你怎麼不出書。人家像英國那個~那個什麼??~~就是寫"哈利波特"那個。對啦~好像叫什麼羅琳的。啊聽說她先前,不是也很窮,還領社會救助金的。可是後來,她寫"哈利波特"出名了。聽說"哈利波特"那本書,不是說在全世界,賣了幾千萬本還是幾億本。啊結果,現在那個羅琳,她就變世界的十大富豪之一,財產不知道幾百億百美金咧。呵~~所以阿泉啊。搞不好,你把你寫的作品出版,也會像那個羅琳那樣,也說不定啊。那就真的衣錦還鄉,一舉成名天下聞了!!』。

二、小國寡民發展深層文化的困境
陳賜仁與陳裕律,所說的話,大概是想給顏程泉支持鼓勵。只是想靠寫小說,來賺大錢,兩人卻未免想得太過容易。至少在台灣,這恐是一件有如天方夜譚的幻想。但這是個複雜的問題,一時顏程泉也不知怎麼回答。只是無奈的,搖搖頭說『唉~沒辦法啦。台灣又不是英國還是美國,寫一本書,就可以翻譯成好幾種語言,賣到全世界。然後再加上好萊塢拍成電影,就可以橫掃全世界,隨便賣就是幾百萬本,幾千萬本。台灣就只是一個小小的閱讀市場,而且大家又都只是在趕流行。所以在台灣,大概也就只有那些好萊塢,拍成電影的翻譯小說,藉著電影風潮的宣傳,可以一賣就是幾十萬本。但是台灣作家自己寫的小說,好像出版一本書,大概都只能賣出二三百本,這樣就算是不錯了。有的,聽說都還賣不到一百本咧。呵~我偶而,也有上一些台灣的文學網站去看啊。啊~一本書賣二三百本,大概能賺的,也就都只有幾萬塊錢而已。大概就是,還不如去加油站還是麥當勞打工,賺得還比較多。而且那是一些,得過很多文學獎的,還是已經有名的作家,出版社才會替他們出書。啊~我寫的東西,貼在網路上給人家免費看,人家都不想看了,還要怎麼出版。不然就是現在很流行的,就是自己出錢,去自費出版自己寫的書啦。啊可是我也沒這個錢啊,都喝西北風了,日子都已經過不下去了,幹嘛還要去賠上那筆錢。所以就算了啊~就貼在網路上就好了。就是"自己在寫爽的"啊!!』。這時陳裕律,聽了顏程泉頹喪的話,似依然興緻不減,語帶高亢的說『ㄟ顏程泉。這樣好了啦,那我出錢給你出版啦。啊有賺到錢的話,你就分紅利給我。啊假如賠錢的話,那就算了啊。就算是投資啊。啊~反正我一直都在賠錢!!~啊反正就是"財去~人安樂"啊』。乍聽得陳裕律的慷慨之言,這時陳賜仁,亦不禁在旁猛敲邊鼓,大表讚同的說『啊~這樣就對啦。阿泉啊~阿裕要當你的金主,這樣最好了啊。反正阿裕他有錢,他要幫你出錢,那你就去什麼~自費出版啊。不然阿裕那些錢,他也是拿去酒店花天酒地,給那些酒家女給騙光光。啊搞不好,出錢幫你出版小說,他還可以撈回本錢咧。呵呵~這樣最好了啊,一舉兩得啊!!』。

正是「人情債難還!」。縱是陳裕律不愧是一個慷慨的朋友,願意解囊相助顏程泉出版作品。然而對顏程泉而言,儼然是受之有愧,因為既已明知自己是還不起朋友的錢,如此受朋友的解囊相助,豈不又更欠下這人情債。之於顏程泉,此時是活在世上已落魄潦倒,與其如此;倒還不如就兩袖清風,活得也自在瀟灑些。所謂「生時孓然一身,死後亦了無牽掛」或也正是顏程泉,心中所盼。因此聽得陳裕律與陳賜仁二位好友,勸進出版自己的作品,顏程泉倒不敢附和,反略顯侷促不安,臉面略帶尷尬的;直說『啊~不用啦。啊我的部落格,貼了幾百篇文章,可是每天的點閱率,大概都是在零跟個位數之間。啊這樣的東西,假如自費出版的話,鐵定是要賠大錢的啦,又何必呢?!!~~啊自己一事無成就算了,何必再去欠下人情債,這樣我一輩子也還不起啊。反正這輩子,虧欠父母的,是虧欠定了;那就虧欠父母就好了,又何必在虧欠朋友。這樣下輩子,要還也還不清啊!!』。嘆了口氣,只聽得顏程泉,落寞又說『唉~~我寫的那些東西,長篇大論的,密密麻麻都是字,真的就只能說是自己在寫爽的啊。大概別人也很難接受啊,也沒興趣看啊;就算是出版,大概也不會有人去買啊。因為現在在台灣,反正大家有興趣的,大概就是吃喝完樂而已;和一些政治明星,偶像明星的八卦而已。所以也不止是我寫的東西,沒人看;好像是純文學的東西,在台灣根本就沒辦法生存。畢竟台灣的文學市場,真的很小啊。所以人家不是說~~台灣是"淺碟文化"嗎?~意思就是說,台灣能發展的文化深度,大概就像是一個碟子那麼淺。啊~所以大概,就是只能發展一些吃喝完樂的文化。啊青少年,就是去追逐那些什麼偶像明星啦,看看漫畫啦,看看卡通啦,還有搞搞什麼"同人誌"的啊。啊也沒辦法啊,台灣能發展的文化,就是只有這麼膚淺啊!!』。

這時陳賜仁也有感而發,說『啊阿泉。別老說你自己一事無成啦。我覺得你是懷才不遇啦。不過這個時代,真的好像就是變成這樣,跟我們那個時代,好像已經很不一樣了。記不記得,我們以前唸書的時候,老師都是教我們要效仿古聖先賢。就是要以,什麼文天祥啦,什麼岳飛啦,做榜樣;還有什麼,要像顏回~"一簞食、一瓢飲,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啦。啊假如學生,去崇拜那些歌星、還是什麼偶像明星的,大概都會被認為是不長進。啊假如每天喜歡看那些"唉爸叫媽"的電視連續劇的,也會被認為是沒水準。ㄟ啊~可是現在完全不同了咧。現在老師出考試題目,也要出那些歌星啦,偶像明星啦,他們唱的歌,還是演的電視劇。啊考試引導教學,啊老師都這麼教了,所以學生不去崇拜偶像明星,不去當追星族,還是不看電視連續劇,還真的不行耶。啊可是那些歌星啦,偶像明星啦,他們每天在電視上講的。啊要不是~"女人要怎麼想辦法嫁入豪門"啦,啊不然就是買什麼名牌啦,搞什麼緋聞啦;再不然就是什麼今天什麼豪門婚禮啦,啊明天就是什麼離婚啦~打官司爭產啦。這樣"拜金"也還好,有的還吸毒啦,酗酒啦,什麼轟趴濫交啦...。反正這個時代,好像就是有一大群人簇擁的,就是對的,就是被人崇拜的;所以就引領潮流。啊你不去追逐崇拜那些偶像,好像就跟不上時代。啊現在台灣的社會,好像就是都變成這樣啊,也沒辦法...』。

慣於語出驚人,及講話常出人意表的陳裕律,這時聽著陳賜仁的話,似頗有意見。頓見陳裕律,便頗不以為然的,半帶玩笑的,插口便說『啊陳賜仁啊。啊人家現在民主時代,就是這樣啊。就是群眾跟市場決定一切啊。啊以前威權時代,我們唸高中的時候,那時候台灣還戒嚴咧。啊那時候,大家也不是都討厭威權時代;因為那些當官的,有權有勢都貪污耍特權,還欺壓百姓啊;而且還限制那個的,限制這個的,很不自由啊。啊現在民主時代,老百姓可以為所欲為了,你們也不高興。啊不然~你們到底是想怎麼樣啦。啊人~就是這樣啊,"人的慾望無窮"啊,每個人都想滿足自己的慾望啊。啊威權時代,當官的有權力,所以他們當然就為所欲為,滿足自己的慾望。啊現在民主時代,群眾就代表權力啊。啊所以群眾,當然也想為所欲為,滿足慾望啊。啊~以前阿輝伯總統,他不是說"民之所慾、常在我心嗎?",啊這就是民主的真諦啊。啊群眾本來就喜歡吃喝玩樂,投機取巧,還有嫁入豪門。本來就是這樣啊,啊不然要怎樣!!』。善於詭詞的陳裕律,說的一翻話。一時讓原本就不善言詞的陳賜仁,嘴裡像被塞了饅頭一頭;頓時語塞,結結巴巴,難以反駁。這時顏程泉,思索了下,雖說覺得陳裕律,講的不無道理。可"人的慾望無窮",所以握有權力的人或是群眾,便可以儘逞慾望;而這事,到是值得商確。一頭帶點凌亂的捲髮,現在滿腮邊還留了像流浪漢的鬍子,這就是陳裕律,總是隨興所至;亦讓人始終摸不透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時,顏程泉聽了,倒便也反駁,回說『對~群眾跟市場的需要,決定一切,是這樣沒錯。可是假如整個社會,就是在追逐吃喝完樂,崇拜那些膚淺的泡沒文化,那最後會怎樣?~~就像現在有的人,不是都在說,說五千年前,當黃帝在中國的黃河流域,建立華夏文明的時候。啊那個時候,台灣也早就有平埔族居住了,所以台灣的歷史跟中國一樣久。可是是這樣嗎?~~同樣過了五千年,中國從在黃河流域,發展出河洛文化後,後來還發展出諸子百家的思想;到現在中國發展出來的文明,累積的知識文化,已經汗牛充棟了。可是台灣呢?同樣五千年前,就有平埔族居住,可是過了五千年,到了四百年前,平埔族卻還是過著很原始的生活,連文字也都沒發展出來。啊因為在台灣,就是水草豐富,滿山遍野都是鹿,隨便打獵,吃都吃不完。所以台灣的平埔族,大概也就是吃喝玩樂,每天吃飽了就唱歌跳舞。結果吃喝玩樂了五千年,到最後,還不是什麼都沒有。對啊~這就是"淺碟文化"啊。結果四百年前,漢人來了,一手就把他們連根拔起了;台灣曾經有平埔族,幾乎也沒也人再記得。相反的,你看中國,五千年來,經過多少外族入侵。可是他們有紮根紮得很深的深層文明。所以入侵中國的異族,就算曾經征服中國,可是最後反而都被他們同化了。對啊~所以我就覺得,假如台灣所謂民主化後,就是群眾永遠都是對的,群眾喜歡吃喝玩樂,那吃喝玩樂就是對的。群眾崇拜那些拜金的偶像明星,所以那些拜金的偶像明星,就引領潮流,變成社會的楷模。然後群眾與市場的需要,決定一切,那文學這種東西,大概就是絕對沒辦法在台灣發展的。啊~結果,台灣可能就是會再走回,四百年前平埔族的老路,就是只知道吃喝玩樂,唱歌跳舞;然後再等著變成殖民地,被征服。呵~就是沒有深層的文化嘛,也沒有深層的思想嘛。然後整個土地,整個社會,就像在潮流裡東飄西蕩的浮萍一樣。不是這樣嗎?』。

『呵呵~阿泉,說的有理。跟我心裡想的一樣。呵呵~只是我是一個~"住在鄉下的粗人"。啊~"書讀得不多"。平常都只看狗仔隊的"壹周刊",還有看看八卦新聞。所以講不清楚!!哈哈哈~~』爽朗笑說著,便見陳賜仁,拿起桌上的小茶杯。一時如個俠客般,豪爽的敬酒,只見陳賜仁,便舉杯,邀了兩人說『來~阿泉啊~講得好,咱們應該"浮一大白"。來阿裕啊,以茶代酒,乾啦。給它乾啦~』。三人舉杯,將杯中的茶,一仰而盡。正當陳賜仁,又拿陶壺,為兩人倒茶。這時,陳裕律亦開口,笑說『呵呵~其實顏程泉,從一般人的眼光看,好像生活很頹廢,可是他其實不像外表看得那麼墮落啦。至少顏程泉的人生,好像一直都很有目標,而且也一直朝著自己的方向走。就算是"時不我予",可是他也一直都堅持自己的路,沒放棄;而且也不在乎世俗別人的眼光。不像我,以前就是每天,白天都在股票市場"賭博",然後晚上,就一群朋友到酒店花天酒地。可是那些踏入社會後交的朋友,好像也都是假的,好像都只是要拗我的錢而已。所以雖然外表看起來,好像過得很風光。可是這樣財來財去,其實到最後,好像也真的~~是什麼都沒有耶。呵~~只要我不掏錢,那些朋友也就走光了,還真是現實耶。所以啊~像顏程泉這樣的人,其實還真的是少。啊這個社會,搞不好就是需要像顏程泉這種~大家以為的"爛人",啊才會有希望啊。啊~真的就是每天~"一簞食、一瓢飲";啊然後堅持的,走在自己人生的夢想上!!~~呵呵呵~~至少我就做不到~』。雖說陳裕律,講得話總是半帶玩笑,不太正經。不過顏程泉,倒也聽得出來,這是陳裕律,對他的稱讚與恭維。

陳賜仁,這時,亦說『對啊。其實大家都沒有真的了解阿泉啦。都以為他沒有工作,沒有賺錢,就是墮落。啊~可是也沒辦法,台灣現在就是"拜金主義"至上啊。每個人都是用金錢,在衡量一個人的價值啊。不過我之前,看過一句話,不知道是誰說的。就是說什麼~"平凡的人像小草,渴望身邊的感情,但有夢想的人像大樹,嚮往天空的自由"。對啦~~阿泉啊。所以我覺得你,就是像有夢想的大樹啦,響往天空的自由。呵呵~啊我跟阿裕,是小草,所以都沒辦法擺脫世俗的眼光,也只能或在世俗的眼光之中!!』。說著,只見陳賜仁,一隻厚實的大手,便伸到顏程泉的肩膀拍了拍,又笑說『呵呵呵~~所以阿泉啊,你不要妄自菲薄,雖然你"懷才不遇",但至少你做的事,都是我跟阿裕都做不到的。呵呵呵~而且我始終都相信,你是一匹千里馬;只是這裡沒有伯樂,也沒有千里的草原讓你奔馳而已。對啦~~就像是我們以前國文課本裡,讀過的"和氏璧"一樣啦。啊在國王的面前,大家都以為那個獻玉的人,只是拿了一塊石頭來,誰也不相信那塊石頭,是一塊稀世罕見的璧玉。還說那個獻玉的人說謊,就把他砍斷手。啊那個獻玉的人,不死心,換了一個國王後,他又來獻玉,結果換腿被砍斷。又換了一個國王,啊那個獻玉的人又來,結果被宮刑。啊~可是到最後,那塊石頭,被磨成玉以後,大家才知道,那真的就是一塊稀世罕見的璧玉啊。這個時候,當璞石被磨成了璧玉,大家才都感到驚豔不已。所以阿泉啊,我相信有一天,你也會像那塊"和氏璧"一樣,會被人發現不但不是一個爛人,而是一個很不平凡的人。呵呵~啊到時候,一定就"出頭天"了~~』。誠懇豪爽,外表粗獷卻不失純樸,總是心思細密的能為朋友著想,且就算嘴裡不說,也能讓人感覺他的俠義胸懷,永遠的支持朋友;而這就是陳賜仁。


初春夜晚的大度山麓,隨著夜越深,迷濛的霧氣讓人的手腳略帶沁冷。不過這時,聽著陳賜仁與陳裕律,兩人的鼓勵言語,倒似有一股暖流淌過顏程泉的心頭;頓讓顏程泉,感到心頭,一陣暖意。然而朋友的鼓勵,終究也只是出於友情的支持,而而顏程泉自也知道,自己所面的現實環境,與冷酷的世界,依舊也還是不變的。於是顏程泉,便也只是言語淡淡的,回說『呵~"出頭天",這個不可能啦。只是已經走在這條路上,走了這麼多年了,總不能半途而廢,也就只有厚著臉皮繼續走下去啊。大不了,就當烈士,以身殉道就是了。反正,現在都已經四十幾歲了,人生自古誰無死。只要人遲早都會死,那就好了,死了就不必再擔心、沒工作賺錢的事了。假如人會一直活著,不會死,這樣才會讓人擔心沒完沒了。啊想"出頭天",那在台灣,大概比登天還難。你們去書局看一看就知道了,整個書局裡的書,大概一半以上,都是歐美國家的翻譯書。要不然,就是一些教人怎麼賺大錢的書。啊再不然,就是一些討好青少年的言情小說。台灣的書局,大概也只有這樣的書,才賣得出去啊!!』。

陳賜仁聽了,笑答說『呵呵~這也沒辦法啊。形勢比人強啊。現在整個世界,大概都是歐美文化的殖民地啊。啊~英語是世界語言,所以全世界都得學英語。而且在台灣英語學不好,連高中、大學都別想唸了。啊~~要是你不爽,他們飛機大砲就來了啊。啊~就說你們是邪惡國家,是恐怖份子,是違背世界的民主潮流。所以你看,像回教國家的阿富汗,像伊拉克,還有利以亞,就倒楣了啊。啊~以前是中國衰弱的時候,被西方列強瓜分。啊現在是中東的回教國家。啊~再來也不知道,又要換誰?啊~反正,他們就是喜歡征服殖民地,然後這樣就可以把殖民地的人,變成他們的奴隸。啊~讓他們賺大錢啊!!』。這時,陳裕律,聽了陳賜仁的話,滿嘴酸的,隨口亦說『對啊~~啊就像台灣的女人,也都愛美國人,愛白種人啊。好像一個平凡的台灣女人,只要交了一個外國人的男朋友,立刻就可以變成高人一等,變成貴族的樣子。現在中國大陸也是這樣,而且還比台灣嚴重。啊反正好像中國人,就是矮人一等,啊好像白種人,就是世界上的貴族一樣。所以大家,都以崇洋媚外為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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