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1986年四月x日高中記事:繼三二九青年節,全校學生"鰲峰山行軍大會師"後。再過兩天,就是學校的四十週年校慶。今天星期一,早上原本兩節週會的時間,就改為校慶典禮閱兵前,正式的預演。因為校慶那天的重頭戲,就是全校的男生,每個班級都要像國慶閱兵的軍隊般,踢正步,以整齊劃一的動作,走過司令台;而女生班級,則像是像女兵一樣,得走小快步經過。而且據說校慶當天,學校還邀請許多政府的大官,來觀禮。包括教育部,國防部都會有官員來。所以教官說,,大家要精神抖擻,把上個學期練習踢正步的成果,把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要把學生的愛國情操撤底表現出來,絕不能讓學校、讓校長丟臉。"養兵千日、用在一時"確實讓人有點緊張....」。「...渺茫茫夢醒不知是否仍在夢中,只是感覺心中莫名的惆悵。最近天天,升旗典禮都在練習踢正步,或許如此;昨天夜裡,我又做了一個像是古代時兵荒馬亂的噩夢。城被攻破了,城內一片人馬雜沓,燒殺擄掠。我惶恐的混在驚狂的人群中,擁擠著奔逃出了城。茫茫天涯,從此我一個人流離失所的游蕩,我充滿悲傷,好像我心中失去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忽然想到楊惠惠。於是夢醒後,我仍然感到惆悵悲傷。因為我好像已經失去了楊惠惠....」。


西元1986年四月中旬,中華民國七十五年,鰲峰山腳下的清水高中。操場上各班的班旗的隨風飄揚,紅的、藍的、綠的旗幟,迎方招展在晨曦的陽光中。水泥地的操場上一個一個整齊排隊的班級,但聽得各班班長整隊的口號,此起彼落。後又是踏步,又是唱軍歌,又是精神答數的,好不一付軍容壯盛之狀。高一到高三,三十多個男女生班級,千多名學生集合在操場,應就是軍隊編制中,約一個團的規模。通常軍隊編制中,一個團的團長,似都是上校的階級。正巧學校的主任教官,肩上也是掛有三顆梅花章的上校。此時見得臉龐黝黑,身材高大,身穿草綠軍服的主任教官,就站在司令台上;以一付軍人雄糾糾氣昂昂的姿態,目光炯炯的,注視著操場上的一個個學生班級。透過麥克風,且聽得王主任教官,聲如洪鐘,口氣嚴肅的說『請各教官,到各班級的隊伍去巡視。要仔細的檢查學生的服裝儀容。男生的皮鞋,鞋頭一定要用鞋油擦亮,要擦得像鏡子那樣可以照人。還有要看看頭髮有沒有太長的,男生用手指去夾,頭髮不能超出手指。女生的頭髮,不能超過耳朵下方一公分。還有男生的大盤帽,看有沒有人把它折得像是船的,折得怪形怪狀的。假如有服裝儀容不合格的,今天最後一次校慶閱兵預演,一並要把這些害群之馬揪出來。不然校慶那天,不但會有來自各學校的來賓、校外的社會人士,還會有來自中央政府的官員,要來我們清水高中觀禮。到時,絕不能讓這幾個害群之馬,壞了學校的名聲。軍隊中,演習視同作戰。今天的閱兵預演,也要視同正式的校慶閱兵一樣,不能有半點鬆懈...』。

班級行伍整齊,旗幟飛揚的操場,確實已經很有校慶的氣氛。司令台右邊,就是靠進側門圍牆那裡的正步發起線,只見整齊排列的學生樂隊,也都穿上光鮮的制服。個個手拿擦得銀光閃閃發亮的法國號、小喇叭、伸縮喇叭等樂器。下身皆穿著,白色側邊鑲有藍色條紋的長褲;上身穿著,肩上有金黃色墊肩流蘇、袖口縫有三道黃色條紋的青空色制服。頭上更戴著黑色圓桶狀鑲有金黃條紋的高帽,帽上還有一根長長的狀似黃色雞毛簞子的裝飾。學生樂隊的前方,則尚站著幾排人。最前面一排,身高都是在一八十公分以上的高大男生,頭上都戴著閃亮的銀色頭盔,是擔任閱兵掌騎的旗手。共五個人,中間一個,是拿著一面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緊挨著左右兩側的;一個拿著有國民黨黨徽的黨旗,一個拿的學校的校旗。而最外側兩邊的,則是肩上扛著五七步槍。旗手的後方,則是六個掌牌的牌手,分別拿著像是古時候大官出巡時的木牌匾;而六個木牌匾上,則是分別寫著「省」「立」「清」「水」「高」「中」。

六個掌牌手的後方,則是由一隊女生儀隊,站成長方形,每邊三個人,共同平舉著一面攤開的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大國旗。再見操場上,各男女班級的學生,今日的服裝儀容,也有點異於往常。不不論男女學生,人人手上都戴上了白手套,而要說最顯眼的,恐怕那就是整個男女學生,上身的卡其制服,脖子下都掛著一條黑色的領帶。且為免領帶會隨風亂飄,失去整體的整齊,所以在卡其軍訓制服,從上面數下來第四顆扭扣處,一律也都別上一根有著青天白日國徽的領帶夾。另外,更見每個女生班級的女生,左肩上都有如女兵一樣,掛著一個白色的手提包。

四月中旬。事實上,此時尚未換季。原本男生的軍訓卡其制服外,都還要加上藍色的太套。而女生,則尚該是穿著冬令制服,即黑色的西裝外套,黑長褲。不過因校慶閱兵典禮,都得穿著像是軍人穿的軍訓服。因此今日,但見操場上,男生班級也都僅穿著長袖的卡其軍訓服,沒加外套。而女生班級,則亦不穿黑長褲及黑外套,而是換上卡其制服與軍訓裙。『嗶嗶嗶~嗶嗶!』樂隊指揮,吹響了哨音,揮動手中的銀色指揮棒。頓時鼓聲陣陣,軍樂號角聲響,而閱兵預演,亦正式開始。

『現在走過司令台前的,是雄糾糾氣昂昂的旗手,拿著我們中國民國青天白日滿地紅,還有國民黨的黨旗,以及我們清水高中的校旗。代表我們學生 ,雖然還在學校唸書,但熱血青年是國家未來的希望,是將來社會的中流砥柱。從這裡也可以看得出,我們青年讀書,亦不忘效法前賢先烈,忠黨愛國的精神。....接下來,是我們女生儀隊,共舉著一面大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經過司令台。看我們的女生儀隊,英姿煥發,就像是現代的花木蘭一樣,共同守護著中華民國國旗。....現在從司令前經過的,是我們清水高中的學生軍樂隊。我們的軍樂隊,充滿了青春活力,神采飛揚,整齊劃一的演奏著,多麼能鼓舞人心的進行曲...』女生司儀以清亮的嗓音,站在司令台上,有如照本宣科的朗讀般,逐一的介紹,從司令台前經過的學生隊伍。而待學生軍樂隊,經過司令台後,隨及便以走分列式的方式,拿著各種樂器的學生,彼此交錯縱橫。最後經得分列式後,這學生樂隊,便走到了司令台對面,隔著柏油路的黃土跑道上,又整齊的排成隊伍。這時,當軍樂聲又起,而一個班級,一個班級,便也已逐一走到司令右邊的正步發起線;準備開始踢正步閱兵。

司令台東邊的閱兵發起線,到司令台西邊的終點線,約莫是百公尺遠。不過閱兵的學生班級,剛開始都只是用齊步走,調整腳步。及至走到司令台旁的第一個標兵處,班長才下口令「正步走」。當「正步走」走到正對司令台之時,班長還得再一次口令「向右看」;以示向司令台上觀禮的長官敬禮。"啪噠~啪噠~啪噠...."男生班級,一個班級的編制約莫五十人,正步走經過司令台前之時;只聽得五十隻腳,皮鞋騎踩在柏油路面上,發出整齊的聲響。這時主任教官,則仍站在司令台上,目光炯炯的直盯著司令前,踢正步經過的每個班級;有如一個將軍,檢閱部隊般。『嗯~三年一班。踢得不錯。手舉高,與肩膀齊。用眼角餘光,去標正對齊隊伍。腳要抬高,腳尖下壓,一步一步的踩穩...。三年二班也不錯.....』畢竟為了四十週年校慶,高一到高三,每個班級,都是練了一個學期的踢正步。而能考上高中的學生,原本也比一般部隊中素質參差不齊的士兵,要學習能力要強,要好教的得多。因此主任教官,站在司令台上檢閱這些學生班級,踢正步經過,語氣似乎也還頗感滿意;至少並未大聲罵人。十幾個男生班級,踢正步走完,緊接著,就是女生班級,個個左肩背著一個白色背包,以女兵的走"小快步",經過司令台。這時,只見司令台旁,有幾個人影,個個手裡拿照相機,正在對著經過的學生拍照。原來,校慶典禮的全校閱兵,尚有安排幾個攝影社的學生,充當攝影官;以為這次的四十週年擴大校慶,留下相片做為紀念。

司令台旁,穿梭照相的學生中,其中有一個背著好幾部照相機的;不正是三年一班的楊文興。楊文興,本來就是參加學生社團的攝影社,所以很喜歡拍照,也拍得很好的照片。這次四十週年的擴大校慶,正好亦可讓楊文興大展身手。男生班級踢正步,經過司令台前之時,只見楊文興拿著照相機,東奔西走,猛按相機的快門。待男稱踢完正步,換女生班級,背著白色的小背包,走小快步之時。此時更見楊文興,渾似不顧性命,直拿的相機追著女生班級,捕抓穿著軍訓窄裙的女生,走小快步的身影。正是楊文興,見了女生,便就渾然忘我,像發情的豬哥一樣的本性。尤見到三年六班的女生,走著小快步,經過司令台之時,楊文興或是用手調快門的相機太慢,頓更換了一台紅色外殼的全自動相機。且眼睛眨都沒眨,直對著三年六班女生的行伍,快門按個不停。軍樂聲中,男生的正步聲中,女生的小快步經過,司令台前,熱鬧喧騰一片。爾後,學生班級繞過跑道後,又逐一整齊的齊集操場。既只是校慶閱兵預演,之後的長官講話,來賓講話,校長講話..之類,便也先省略過。即進行大會舞表演,及大會操表演..等等學生表演節目。

「大會舞」及「大會操」之類的表演節目,都是由高一高二的學生,負責排練表演。而高三學生,由於得準備大學聯考,自也沒有時間再參與。事實上,此時已四月中旬,約莫再一個多月,到六月初,高三學生,便也將從學校畢業。距離七月初的大學聯考,也僅剩下二個多月的時間。「大學聯考」可謂有如古代的科舉,一試定終身,無論對學生而言,或是對學校的升學率而言;其重要性不言可喻。至少關乎學校的大學升學率,其重要性,絕不亞於四十週年校慶。因而當操場上,開始高一高二學生的「大會舞」「大會操」的排練預演之時。主任教官倒也通情理,便也讓高三學生,各班級,先帶回教室去,溫習功課。....

四、年少的憂鬱與多情空餘恨
內操場後排樓,三年六班教室。教室內黑板右上角,粉筆寫的大學聯考倒數計時,已僅剩七十天左右。操場的擴音器,播放著「大會舞」預演的音樂聲,還直傳到後排樓的教室。教室裡還有點鬧哄哄的,當顏程泉剛回到教室,才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此時卻見楊文興,側身在三年六班的教室室外,一臉詭笑的,直向顏程泉招手。顏程泉見了,便離了座位,趕忙走到教室外。顏程泉這才走出教室,在門邊的走廊。只見楊文興,隨即把手中的一樣東西,遞給了顏程泉。顏程泉接過東西,即小聲問說『有拍到嗎?』。楊文興,又一臉詭笑,直說『有啦!有啦。拍了好幾張啦。包你滿意啦。去洗出捱就知道啦。呵呵呵呵~』。原來,楊文興遞給顏程泉的,是一台照相機。正是今早,由於顏程泉得參加踢正步,沒辦法拍照。所以顏程泉,特帶了自己的全自動照相機來,交託給楊文興;並再三囑託,要楊文興幫忙拍照。當然,顏程泉囑託楊文興的,其實並非是要楊文興,拍他踢正步的英姿。而是顏程泉再三叮囑楊文興,定要為他拍幾張楊惠惠,走小快步的身影。而此時楊文興,既說有拍,而且拍了好幾張。一時顏程泉拿了照相後,自是感到喜不自勝;恨不得,立刻就把照相機的底片,拿去相館裡沖洗。好把楊惠惠身著軍訓制服窄裙,背著像是護士一樣的白色背包,走小快步的身影;趕快給洗成相片,好好好的品味欣賞一翻。

楊惠惠,其實就在教室裡。不過對顏程泉而言,與楊惠惠,同窗同班了快一年,眼見再一個多月就要畢業。可顏程泉,對楊惠惠的感覺,卻始終仍像是咫尺天涯;且是「天天見面,卻無時不思念」。拿著照相機,返回教室後,顏程泉又經過了楊惠惠座位的身後。頓時楊惠惠似又側著眼,睜著一雙看似脈脈含情的烏溜溜大眼,又望了顏程泉一眼。不管楊惠惠是有意或無意,但總是這種感覺。這種感覺總像是一根針,又刺入了顏程泉的心頭;頓讓顏程泉一顆心緊愀著,砰砰跳個不停。而且每一天,楊惠惠總要用她那沉默卻動人的眼眸,在顏程泉的心窩,刺上好多根針。因而每一天,顏程泉在學校裡,總是越來越像是一隻潑猴,竄上跳下,東奔西跑;卻就是沒辦法安靜的坐在座位上,更沒辦法靜下心來溫習功課。「昨晚,對了。我好像又做了一個兵慌馬亂的夢,夢醒了覺得很悲傷惆悵。而且我好像一直在夢中,想找楊惠惠,卻找不到。所以夢醒了,也感到很失落。唉~為什麼我會做這樣的夢?夢裡的景像好像是古代,難道那是我上輩子的記憶嗎?~難道我跟楊惠惠上輩子就認識的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顏程泉把照相機偷偷塞入書包,這才拿出一本書攤在書桌上。此時顏程泉的腦海,卻似又想起昨晚,做的一場夢;且似與楊惠惠有關,卻是悲傷的夢。及至,到了第三節上課後,顏程泉的腦海,仍是不斷盤桓著昨晚的那個夢。

週一的第三節課,是歷史課。事實上,至四月中旬,三年高中的課程,多已上完。而距畢業前的這一個多月時間,老師多只是複習三年來的課程;以及如何掌握重點及訣竅,來應付將臨的大學聯考。這不,見得歷史老師,據說是補習班名師的吳詠華,正站在講台上,口若懸河的說『再兩個月多一點,就要大學聯考了。你們高中三年的努力,就看大學聯考這兩天啦。考上的,就任你完四年,談戀愛啦,玩社團啦...都在大學校園等你們。要考不上的,那老師就在捕習班等你們啦。猶其,距離聯考越近,這段時間考前衝刺,就更重要。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利也光",就是這樣。對啦~還有考前這陣子,你們也要多注意一點時事。現在大學聯考,有時也會出一些時事問題。像是最近"釣魚台"的問題啦,還是開放兩岸探親的問題啦。當然,要你們注意的,是國家社會大事。不是要你們去注意那些影劇版,那些電影明星,八點檔連續劇,還是什麼歌星的事。要是你們把時間浪費在那些事上面,成天學電影電影那些男歡女愛,哭哭啼啼的,那就考不上大學啦。因為大學生,根本就不會去看什麼八點檔連續劇,去追逐什麼電影明星,還是歌星的。還有要注意的是,像是寫作文的時候,要多引經據典,文章中要多提到,要效法先賢先烈,要效法古聖先賢。而舉例子的時候,則要多舉一些世界偉人的故事,來作例子。這樣心懷國家社會,作文也才能得高分....』。

講台上,縱是歷史老師講得口沫橫飛,但顏程泉,卻是全無心思在課堂上。「自古多情空餘恨~自古多情空餘恨....」猶如恍神般,顏程泉只是拿著筆,不斷在書本的空白處,不知不覺的寫著同樣的一句話。因為近來,班上的男同學,私下都在傳聞,說是─「楊惠惠跟蔡振佑相約去看電影,讓蔡振佑的女朋友,隔壁七班的阿美,很不高興。所以阿美跟蔡振佑鬧的很不愉快」。後又說─「蔡振佑已經決定跟阿美分手,換要追楊惠惠當女朋友」。後又聽說─「楊惠惠已經跟蔡振佑在一起了...」。每每晚上留在學校晚自習,從班上的男同學間,聽到這些傳言,總是讓顏程泉,既感尷尬,又感心痛。縱是外表上,顏程泉總佯裝的,一付無所謂。但事實上,每聽到楊惠惠與蔡振佑的流言,頓總會讓顏程泉,恍若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心碎。「自古多情空餘恨。....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楊惠惠,會喜歡蔡鳥。論功課,論長相,我有那一點比不上菜鳥。除了蔡鳥對人比較海派,比較有點江湖味。難道女生就是喜歡這種,像是帶有點英雄味道的男生嗎?」聽聞楊惠惠似已經跟蔡振佑在一起,顏程泉除了內心痛苦外,亦總不願相信。畢竟誰料得到,自高三男女合班以來,原本聽說是林忠要追楊惠惠。後又聽說是隔壁班的班長劉其真,要追楊惠惠。之後又聽說,三年一班的,也有人在追楊惠惠。總搞得顏程泉,把這些人當成情敵,彼此搞得頗尷尬。但總沒聽說蔡振佑要追楊惠惠,因為蔡振佑,原本就已經有女朋友;而且就是隔壁七班的阿美。因此顏程泉怎麼想,卻也沒想到,居然會是蔡振佑,橫刀奪愛。

「自古多情空餘恨啊。難怪,昨晚兵慌馬亂的夢中,我會夢見一直在尋找楊惠惠,感覺很悲傷。搞不好那是上輩子的記憶,現在變成了我的夢。假如上輩子的記憶會變成這輩子的夢,就像是佛教說的因果。假如這是真的,那現在的我,又會變成未來的夢嗎?未來,經過二三十年,當我變成一個中年人,又夢見現在的我,那時我又會是做怎樣的夢,會感到悲傷惆悵嗎?還是會為我的故去,欣慰高興?」腦海一直盤旋著昨晚的夢,一時坐在教室中的顏程泉,不免又多胡思亂想;就如以往上課時一般,顏程泉總老是心不在焉,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假如從未來看現在,只是夢,那現在的我,原來只是活在夢裡嗎?~就像現在去看過去,也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而已」這樣的念頭,陡然浮現腦海,頓讓顏程泉,腦子突然感到一陣渾噩暈眩。像是歷史老師吳詠華,仍站在講台上講課。『命運就掌握在你們自己的手裡,老師能做的也只是從旁指導提醒而已。畢竟考試還是要你們自己去考,不可能讓老師代替你們去考。就像將來你將成為一個怎樣的人,那當下的決心是很重要的。若要改變自己的未來,那就得當下下定決心,努力朝那個方向去做為。不管你們有沒有考上大學,希望你們將來都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被命運擺佈... 』渾渾噩噩的坐在教室,顏程泉只覺心中充滿苦悶與憂鬱。只是想著自己現在,可能只是置身在一場夢中而已,頓時顏程泉舉目四望,果見教室內的景物與同學,都模糊了起來。

「好像在時間的過往中,我現在以為的真實,也不一定是真實。時間過往了,一切就是夢,或是幻影。楊惠惠也是。註定在未來的夢中,我也要為現在悲傷嗎?~~就像是歷史一樣,總是永無止盡的戰禍,與兵慌馬亂。讓人去電影院看那些愛國電影,總有如置身在血腥殺戮的夢魘一樣。兵慌馬亂的惡夢,夢醒總讓我感到悲傷。而且我知道這夢魘,還會無止盡的繼續。就如佛教所說的,因果總是無止盡的輪迴....」腦子裡渾噩的想著,一時顏程泉心有所感,不自覺的搖著拿著筆,便又在一張空白的計算紙上,一行一行的寫字。卻見空白的計算紙上,顏程泉俯首寫著的,正是時下,一首扣人心弦流行歌曲的歌詞─「古月照今塵」:

「一部春秋史,千年孤臣淚。
成敗難長久,興亡在轉瞬間。
總在茶餘後,供於後人說。
多少辛酸~話因果。
百戰舊河山,古來功難全。
江山幾局殘,荒城重拾何年。
文章寫不盡,幽幽滄桑史。
悲歡歲月盡無情。
長江長千里,黃河水不停,
江山依舊人事已非,只剩古月照今塵。
莫負古聖賢,效列朝英雄,
再創一個輝煌的漢疆與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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