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佐有點錯愕。因為黃明佐,講這些紅夷國的事給商周祚聽,原本是希望商周祚,能對紅夷有些了解。黃明佐卻沒料到,商周祚竟把他講的紅夷國的事,當成是在說書編故事。「官大、學問大」巡撫大人商周祚,既認為黃明佐是在編故事;而黃明佐自也不敢說些什麼。只見黃明佐,只是陪笑,語氣仍是不急不徐的,回說『有啊。大人。這哥倫布率領的西班牙船隊,後來又從亞美利亞洲,繼續往西航行。最後就到達了咱中國南方海上的呂宋國。而後西班牙人就佔領了呂宋國,做為他們在東方的殖民地,並以其國王的名字,將呂宋命名為菲律賓。而且由此,哥倫布也真的証明,地真是圓的,就稱之為地球吶...』。聽得黃明佐講至此,見商周祚,忽而撫鬚大笑,直說『呵呵呵~地是圓的,叫地球啊。呵呵呵~這些紅夷還真是荒謬無知。自古以來,誰不知天圓地方。在我天朝上國,連三歲小兒都知道。就他紅夷就連三歲小兒都不如,居然如此無知。好笑~~好笑』。自笑著,商周祚倒也獨樂如如眾樂,便也轉頭,問了一旁的俞咨皋說『呵呵呵。將軍啊,你相信地是圓的,叫地球嗎?』。

俞咨皋,這時,亦是一臉陪笑著,奉承回說『大人。紅夷之言,怎能當真。還是大人說得好。紅夷的心智,還不如咱天朝上國的三歲小兒。只要大人親自當面去給他們訓訓,講些我天朝上國的聖賢之道,給他們聽。若是紅夷聽得懂道理,就該立刻從澎湖撤走。嗯~~就怕那紅夷,比咱中國的三歲小兒都不如。連咱天朝上國的聖賢之道都聽不懂。這才難辦啊。所以本將軍才認為,要教訓這些三歲小兒,就該用鞭子狠狠的打他們。甚至用麻繩把他吊在簷下,毒打一頓,讓他們知道疼。這才會學乖吶』。對於商周祚與俞咨皋,一搭一唱,認為紅夷無知,有如三歲小兒。這讓黃明佐聽在耳裡,實是笑的尷尬,卻又不敢點明。

黃明佐只是一臉尷尬的陪笑外,續又說『大人,有所不知。歐羅巴洲的紅夷國,原本也不是文明那麼昌盛,百姓那麼熱衷出海,與善於航海。草民聽紅夷說,約二百多年以前,整個歐羅巴洲的紅夷國,皆被天主教的教廷統治。教廷的教皇也就跟皇帝一樣,還將教廷的主教,派駐到各國。且凡是紅夷國的國王,不遵從教皇的旨意,那這些派駐到各國的主教,甚至還會以害人的巫師或魔鬼之名,將一國的國王,給抓起來活活燒死。一個國王都如此,更別說是百姓。總之,紅夷人把那個被天主教教廷統治的數百年,稱之為黑暗年代。嗯~光聽黑暗年代之名,就知當時的歐羅巴洲各國,在天主教教廷的高壓統治下,是處在一個昏晦落後,百姓無知,疾病蔓延,百業蕭條。乃至整個歐羅巴洲,盡有如一潭死水的年代。據說啊,當時的天主教廷,以天主教的各種戒律與教條,嚴刻的管制百姓,禁錮人民的思想。而且要是百姓,膽敢質疑教廷或是教條,往往就會被當成女巫或巫師抓起來,釘在十字架上放火燒死。所以也沒人敢反抗教廷,或是質疑教條。而且除了天主教的書籍外,就連民間自古流傳下來的書籍,也都被教廷燒光。自然而然,百姓也就變得無知愚昧,除了天主教的教條外,其餘什麼都不知。嗯~~直到約二百年前,歐羅巴洲才興起了一場天翻地覆的改變。而歐羅巴洲的紅夷,就把這場改變稱之為"文藝復興運動"..』。

「這些歐羅巴洲的紅夷,原來先前,他們也是被一個什麼教廷的教皇所統治。這不就跟咱大明國朝廷的皇上一樣嗎?黃明佐還說,這教廷的教皇,為統治百姓,還派任主教到各國。凡有不聽教皇的話,或是違反教廷戒律的,就會被以巫師或女巫之名,給被抓起來活活燒死。唔~這豈不跟現下的大明國差不多。魏忠賢不也同樣,仗其掌握東廠錦衣衛,凡有不聽他的話的。他就大興文字獄,再藉東廠錦衣衛,羅織罪名,將人構陷入罪。唔~難道黃明佐,是藉口講紅夷國的故事,實際上,卻是想影射我大明國的朝政嗎?...」腦子霎想及此,但見商周祚,頓收斂臉上的笑容,態度似陡然轉為嚴肅;甚至以懷疑的眼神,斜視黃明佐。畢竟當官的,總是對妄論朝政之事,特別敏感。況商周祚之所以能平步青雲,從進士及第後,一路昇任至福建巡撫;仗的,正亦是其對朝廷風向的敏銳心思。因此乍聽黃明佐,談起什麼歐羅巴洲的教皇,以其教條戒律,嚴苛的統治百姓,導致歐羅巴洲的百姓,變得昏晦無知;甚至還變成什麼黑暗時代。光是聽到這些,一時商周祚以其對朝廷政事的敏銳心思,自不免有所聯想。甚至懷疑黃明佐,竟是想藉著講歐羅巴洲的事,來影射大明國朝廷。既有此念,頓見商周祚,對黃明佐的態度,陡然亦變得冷淡;甚至言語亦充滿了戒備。

『黃掌櫃的。那什麼又是"文藝復興運動?"~你倒也說來給本官聽聽!!~~本官向來奉公守法,稟朝廷之命辦事。為官清廉如冰,愛民如子。朝野盡知本官是個忠臣,一顆赤忱之心也只有皇上與朝廷,更不許百姓造謠誣蔑朝廷。黃掌櫃當亦是早有耳聞才是!!』以懷疑的眼神斜視著黃明佐,商周祚擺出了官威,一嘴的官腔官調。當然,對於巡撫大人,態度陡然的轉變,黃明佐亦是個心思細密之人,怎麼會沒察覺。只不過黃明佐,講這些紅夷國的事,給商周祚聽,確實亦有其心思。

正是黃明佐,一生與紅夷生意往來,怎會不知道─現下的大明國,雖仍自認是天朝上國,視海外之國皆為蠻夷。可厲行海禁,二百年多下來,此時的大明國,可說在各方面,卻都早已遠遠的落後歐羅巴洲的紅夷國。要不,歐羅巴洲的紅夷國,怎會屢屢仗其堅船利砲,前來侵犯中國海疆。無奈朝廷百官,無論是閹黨或是東林黨,雖都口口聲聲為國為民;可事實上,卻是人人集結成黨,盡為了權勢而爭奪。更惡劣者,則是收刮民脂民膏,盤剝百姓,好讓自己坐擁金山銀山;卻那管現下的大明國,實際上已是有如歐羅巴洲的黑暗年代。難得這日,黃明佐有這個機會,能當著朝廷一品大員的面前,講述歐羅巴洲紅夷國的事。亦不能不說,黃明佐確實是想藉著機會,希望能藉著歐羅巴,從落後的黑暗時代,到突飛猛進的轉變;來點醒這封疆大吏的商周祚。然而商周祚,既已起了戒心,擺出了其官威;這讓黃明佐亦有了警覺,言語不得不更謹慎。見得黃明佐,口氣更加謙沖,言語亦更加謹慎小心的,又說:

『大人。歐羅巴洲的"文藝復興運動"。說來其實就是一場文藝的啟蒙。就是歐羅巴洲的一些讀書人或藝術家,用為文做做畫的方式,開始反抗天主教廷的高壓統治。據紅夷說,當時是一個叫鄂圖曼土耳其帝國滅亡。草民想,這鄂圖曼土耳其帝國,應就是咱中國講的突厥國。因這突厥國的疆土,地跨歐羅巴洲、亞非利加洲及咱亞細亞洲之間。所以這突厥國,有許多的翰林學士,亦來自歐羅巴洲南部的希臘國。因突厥國滅亡,所以這些希臘國的翰林學士,便又返回歐羅巴洲去。嗯~這些來自希臘國的翰林學士,可都是個個要不熟習歐羅巴洲的古代經典,要不就是善於繪畫藝術。所以當這些翰林學士返回歐羅巴洲後,他們帶回去的古代經典書籍,與各種藝術及繪畫。自是讓當時被教廷高壓統治,百姓昏晦無知,民智有如一潭死水的歐羅巴洲,大感震憾。漸漸的,這些希臘翰林學士,帶回去的古代經典,與各種的藝術與繪畫,便直有如一股活水般,注入歐羅巴洲的這一潭死水。於是歐羅巴洲的讀書人與藝術家,開始知道,自己在被教廷高壓統治的無知,便也開始反抗~~』。


「反抗!」這兩個字,竄入了商周祚的耳裡。這還得了,商周祚原本已是嚴肅的臉,頓現怒容,當即斥說『哼~~先生說的。什麼文藝復興,怕就是一群亂民吧。哼~這些亂民,只會禍國殃民,那能幹出什麼好事。原來歐羅巴洲,就是那些亂民,當家做主了。難怪這些歐羅巴洲的紅夷,會如此野蠻霸道,不通人性。先生一介商人,那懂為官之道,與國家大事,反卻還誇這些亂民。本官,原本還以為先生是個明理之人。真是錯看先生了~』。聽得商周祚,出言斥責,黃明佐頓是嚇了一跳。趕緊出言,辯解說:

『喔不~大人,您誤會了。這些歐羅巴洲的讀書人與藝術家,並非是亂民。他們只是以文章,以繪畫藝術在反抗。不過這些文章與繪畫,卻也潛移默化,漸漸的改變了整個歐羅巴洲人,原本被教廷禁錮的思想。譬若:他們鼓吹所謂的"人文主義"。嗯~這人文主義,就草所知,大概就是他們主張,說是一個人當著重現世所擁有,與追求現實的生活;而非嚮往宗教所言的死後的天堂。所以這些人文主義者,鼓吹世俗文化,更認為一個人的思想,該從被宗教教條的禁錮中解放。也就是做為一個人,就該還給人性,原本的慾望與渴望。而不是被宗教各種禁慾的戒律禁錮。進一步說,就是這些人文主義者,認為人活在世上,生前死後不可知,所以應當盡情享受這個世上的一切,盡情的追求享樂與追求自由。而且為了反抗教廷以教條戒律的禁錮,所以人文主義者,漸漸更發展出了所謂的科學,以對抗宗教。而這科學,就是眼見為憑,實事求是,對於那些看不見的,無法証實的事,全都不相信...』。

『大人。這歐羅巴洲的紅夷國,正就歷經這場文藝復興運動,經得二百年的時間。就在其反抗教廷禁錮,主張思想解放,鼓吹追求世俗的享樂,與追求自由及科學之下。真可謂是民智大開,百花齊放。無論文章書籍,繪畫藝術,乃至製造工藝,各方面都突飛猛進。尤其是繪畫方面,他們認為人體線條是世上最美之物,所以其藝術家最喜歡畫裸女圖。嗯~~這要是自咱民風保守的中國,可是萬萬不可能之事啊~~』。


俞咨皋這個武夫,坐在一旁,原本也有如"鴨子聽雷"般,聽不太懂黃明佐在講什麼;所以也插不上嘴。但聽到黃明佐,講到什麼「紅夷藝術家喜歡畫裸女圖」,又是什麼「歌頌世俗的享樂」「解放慾望」「追求自由」;因而使得「歐羅巴洲,民智大開,突飛猛進」。乍聽及此,這下俞咨皋的興致與精神,可全來了。見得俞咨皋,扯著喉嚨,大喇喇的便插嘴說『呵~黃掌櫃只誇紅夷,倒是把咱天朝上國,都給看扁了。要說紅夷喜歡畫裸女圖,就能讓一個國家突飛猛進。那咱大明國的裸女圖,可多吶。而且咱大明國的畫師,畫的可不止是裸女而已。呵呵~你也不到市場上,或街頭巷尾去看看,咱大明國多的是春宮圖。不是畫裸女,還畫裸男。裸男裸女交媾的春宮圖,十八招的,三十六招的,七十招的;甚是一百零八招的,應有盡有。呵呵呵~~本將軍家裡,就收藏了不少唐伯虎畫的春宮圖。每個夜裡都還拿出來欣賞一翻吶!!』。

話頭一起,俞咨皋,或是不滿黃明佐誇紅夷,又或是軍人好勝,不免亦有想與紅夷較量之心。但見俞咨皋,一派神情自負,續又說『呵~別看本將軍,有了點年紀。本將軍,現在一夜,可還能連御十女吶。一夜連御十女,採陰補陽,只是小事。有時候,本將軍還採陽補陽,一夜連御十女後,又連御十男。要不本將軍,到了這個年紀,那還能紅光滿面,氣力有如少年。呵呵~~黃掌櫃說什麼,紅夷因為追求世俗的享樂,又什麼解放慾望。所以民智大開,國家突飛猛進。但要說追求世俗享樂,還是解放什麼慾望,憑紅夷那點小技倆,豈趕得上我天朝上國。呵呵~我天朝上國,那個當官的,不能一夜連御數女。我俞咨皋就不相信,紅夷能及得上咱天朝上國的本事。就說本將軍,跨下之物,夜夜御女又御男,所練就的陰吊神功。日前還在教場上,大顯神威。綁上麻繩,用兩條牛都拉不動吶。哼~~我就不相信紅夷,能也這番本事...』。自吹自擂的講及此,俞咨皋基於禮數,不免也轉頭,問了巡撫商周祚說『敢問大人。大人現在,一夜能御幾女。看大人比末將年輕,氣色卻似不及本將軍。倘大人御女不多,採陰補陽不夠。那末將可以從水師官兵中,挑一些長得俊俏的,送去給大人。好讓大人,御男試試,藉以採陽補陽...』。

商周祚,聽得俞咨皋的問,忙回說『本官御女之數,不及將軍。讓將軍見笑了~』。由於大明國,自嘉靖皇帝以降,約百年來,可謂舉國淫風大盛。因嘉靖皇帝,寵信術士,成日躲在紫禁城的後宮,御女練丹的以習長生之術;不時還派遣太監,從宮外買進童女,供皇帝御女練丹之用。因上有所好,朝廷百官,乃至民間的達官顯貴,無不亦熱衷於御女練丹之術;甚至達官顯貴間,亦總以御女練丹之術,來互相炫耀。所以達官顯貴間,談起御女養生的共同話題,就有如平日噓寒問暖般的自然。因此當俞咨皋,原本談著紅夷國的事,突然卻問起商周祚,一夜能御幾女;而這就像是問商周祚"吃飯了沒"一樣的自然。自然商周祚,亦不感錯愕。

錯愕的倒是黃明佐。因為俞咨皋這個武夫,原本也沒什麼腦子,滿口狂言,無非是想証明天朝上國,遠勝過紅夷。但俞咨皋所言,卻也不假。當此之時的大明國,自嘉靖皇帝以降,可謂淫靡之風盛行,且不說淫書、淫具、春宮畫..光天化日下遍市井;就說達官顯貴間,亦無不人人以御女為樂,以御女為共同嗜好與話題。因此要說「追求世俗的享樂」,或是「追求解放人性的慾望」。那歐羅巴洲的文藝復興運動,光是藝術家熱衷於畫裸女;這豈又能及得天朝上國「追求世俗享樂」或是「解放人性慾望」的萬分之一。「是呀。總兵大人所言,倒也是事實。但~~但~~為什麼歐羅巴洲的文藝復興運動,其人文主義者歌頌世俗的享樂,與追求解放人性的慾望,可以讓歐羅巴洲的百姓,民智大開,各方面突飛猛進。反觀我中國,淫靡之風盛行,百官百姓,都早已沉溺在世俗的享樂。乃至人性的淫慾,更早已解放到無以復加。但何以我大明國,卻反像是一步步,步入有如歐羅巴洲的黑暗年代。這~這~真是讓人不知為何?..」滿腦子想著,一時黃明佐不禁語塞,被俞咨皋的一插話,硬是逼得啞口無言。...X   X    X

小埕寨水師大營,公堂側廳的議事房。正見福建總兵俞咨皋,與荷蘭艦隊司令雷爾生,雙方唇槍舌戰,隔空交火,口水唾沫齊飛;好不一付戰況激烈,砲聲隆隆。

『哼~要我荷蘭人從漁夫群島撤軍。假如你們中國海軍沒本事的話。那我可以開給你兩個條件。第一、就是斷絕西班牙人到你們中國的港口通商,把西班牙人在中國的通商口岸,讓給我們荷蘭人。第二、就是我們荷蘭人,要仿照葡萄牙人在澳門一樣。我們荷蘭人要在中國沿海,有一塊殖民地,可以與中國直接通商。假如你們滿足了我的這兩個條件。那我雷爾生說話算話,立刻就從漁夫群島撤軍...』雷爾生終是開出了他撤軍的條件。只不過雷爾生開出的兩個條件,直是有如獅子大開口。當然這樣荒唐的漫天要價,不但俞咨皋聽了,氣頭上更火上加油;就算是巡撫商周祚,也不可能同意。但正如雷爾生,嘲笑中國海軍沒有實力,不敢在海上見真章,就只會用那張嘴漫罵。而總兵俞咨皋,確實也就只有那張嘴厲害。

這不,水師軍在海上,既沒實力抗衡紅夷,而在談判桌上,俞咨皋的漫罵與咆哮,似也贏不了雷爾生。甚是雙方硬碰硬,氣燄高張的競相耍狠叫罵;反使雷爾生的要價,越喊越高,任得俞咨皋佔不到絲毫的上風。既是實力不如人,用罵的也罵不過人,處處落居風。一口氣氣不過,索性俞咨皋,開始對雷爾生做人身攻擊。

『荒唐~~荒謬~~居然要我大明帝國,給你一塊殖民地當通商口岸。我說你們這些紅夷不但無恥,還馬不知臉長。喔~~看看你那張臉,還真的比馬臉還長啊。乾脆我就叫你~~無恥的馬臉紅夷好了。呵呵~~無恥的馬臉紅夷,嘰嘰喳喳的蠻夷鴃舌,連人話都不會講。居然還沐猴而冠,渾身毛絨絨的,還穿著那什麼衣服,想學人樣。呵呵呵~~真是好笑啊,想要與我天朝上國通商。等你學會講人話再來吧.』雷爾生高大,又是鷹勾鼻,一張臉自然看起來也是長的長,確實是有點像馬臉。但談判桌上,居然當眾,被一個中國的老頭,嘲笑是馬臉;這讓雷爾生,如何能不勃然大怒。眼見雷爾生,就像是鼓足了氣的蟾蜍,續又與俞咨皋面對面的,破口大罵。但這時,連得原本冷旁觀,坐於上席的商周祚,都已有點看不過去。

談判桌上,但聽得俞咨皋扯著喉嚨,越罵越上火,卻也不知道罵到那去。『哼~你紅夷雖然長得高大,卻是中看不中用。好膽。咱們把褲子脫下來,在傢伙上綁上麻繩,讓牛來拖。呵~別看本將軍老,本將軍練的陰吊神功,兩條牛都拉不動吶。別說是兩條牛拉不動,怕是你紅夷二百呎的戰船,也拉不動本將軍跨下的砲。哼~本將軍看你紅夷,就算高大,就算你的砲也大。但你紅夷怎麼也不可能,有本將軍的本事。本將軍,就讓你瞧瞧我中國人的厲害...』。商周祚,見得俞咨皋只會壞事,就這麼一直使性子罵下去,恐也罵不出個什麼結果。當下商周祚,不免出面,出口制止俞咨皋說『將軍啊,將軍。別再說了,別再說了。住口吧。就讓黃先生,先跟他們談談吧!!』。

砲聲隆隆的議事房,原本滿腦子困惑矛盾,一時走神的商周祚,總算是想起了黃明佐。因俞咨皋與雷爾生,兩個武夫,你來我往的叫罵,倒真是讓黃明佐這儒商,都插不上嘴。經得商周祚制止,縱是俞咨皋仍滿肚子怒火;而且這火是越燒越旺。但巡撫大人都說話了。原本罵到了氣頭上,已然站起身,準備脫下褲子,以其陰吊神功與紅夷較量的俞咨皋;這時卻也不敢不給巡撫大人面子。當即俞咨皋,也只好把脫到大腿的褲頭,又拉上來,憤恨的把滿肚的怒氣,暫忍了下來;卻是仍兩眼惡狠狠,吹鬍子瞪眼的,直瞪著雷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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