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武裝船隊的第一戰


三艘搜捕船隊,於海上,已南航二個晝夜,卻仍不見西班牙船隊的蹤影。不過這日,倒是見到汪洋海上,錯落著許多山巒翠綠的島嶼。熟悉海路的倭兵及船主,當也都知道,這些島嶼,正是幾年才被德川幕府派兵征伐,而納為日本國藩屬的琉球國群島。既到了琉球國的海域,而有了陸地與島嶼,做為海上的地標,於此三艘搜捕船的倭兵,自也能更準確的掌握,西班牙船隊的航路。因為,一般海船航於汪洋海上,通常都各有其慣用的海圖及航路,即他們會在他們使用的海圖上,詳細的記錄下;關於他們的海船所航過海道的水深、沿徒所見島嶼礁石、或是夜間所見的星像位置等。於此,見到琉球國群島後,有些長年航海熟悉海道的倭兵及船主,自也早知道西班牙人慣用的海道,是在琉球偏東的航路;而既找到西班牙人的船隊,慣用的海道,於汪洋海上,想要追捕西班牙人,便再不是渺不可及的事。於是一陣號角聲響起,但見站於高聳船桅桿的旗手,揮旗打旗號,互相呼應;而後只見三艘搜捕船隊,成一縱隊,便向琉球偏東的海道,乘風破浪航行。

一路追蹤西班牙船隊之時,三艘搜捕船隊,亦陸續收砲,換旗,將戰船偽裝成一般的商船;而滿船的倭兵,更也都脫下武士服,盡都換上了尋常大明國百姓穿的衣服。而這以尋常唐人海船的偽裝,來欺敵,亦這正是出自鄭一官的計策。事實上,將戰船偽裝成商船,這對西班牙船隊而言,不止是欺敵,而可說是誘敵。因為任誰都知道,這西來的紅毛人,一來到沒有律法規章的海上,個個人都直變成有如凶猛、且貪婪的豺狼虎豹;而且仗著自己船堅砲利,往往只要遇到武裝力量較弱的商船,通常便會予以劫掠。

尤其是中國帆船,通常船上都只是架有兩、三門砲,以對付海盜;而萬一在海上遇到紅毛人,船堅砲利的夾板船,則有如羊入虎口般。因此,不管是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英國人或荷蘭人,往往在東方海上,更都把劫掠中國商船,視為理所當然之事。正因如此,所以早先,當三艘搜捕船的頭人,齊聚在中軍船上會商,如何抓捕西班牙船隊之時,而鄭一官便獻策,建議把三艘搜捕船,盡偽裝成普通的唐人商船。因為如此一來,就算三艘搜捕船,不刻意去追捕西班牙船隊,恐怕西班牙船隊,一發現海上有三艘的中國商船,亦會自己調頭過來,以追捕中國商船。

晝夜星馳的三艘搜捕船,經過琉球國後,又在海上南航二個晝夜。浩瀚無垠的汪洋滄海若是草原,三艘海船乘風破浪的順風而行,恰如三匹野馬於草原縱馬狂奔,只不過這一百二十呎的大海船,顛簸於波濤之上聚力萬鈞;但見船身起落間,馳行海上,浪花激起更直如排山倒海。四個晝夜,日夜不停的馳行海上,皆不見有西班牙船隊的蹤影,正當眾人有點感到心灰意冷,以為再不可能在汪洋海上,找到西班牙海船。不過,及至三艘搜捕船,離開武裝船隊的第五天。

這日的黃昏,但見海面上的一輪火紅夕陽,將西邊天空的雲層及無際的海洋皆映得殷紅如血;而此時,卻忽聽得桅桿上瞭望的船員,猛吹起號角。因為這日黃昏中,搜捕船的瞭望員,以從望遠鏡裡,看見殷紅如血的海洋邊際,出現兩艘海船;且依其高聳桅桿風帆,及船型判斷,正似乎是西班牙人的海船。乍見西班牙人的船隊,於是三艘搜捕船,船上的兵員,或奔上甲板拉帆,或奔入船艙,立刻也匆忙進入備戰位置。一如預期,雖說三艘搜捕船,船上兵員,已忙亂的收起船上副帆及側帆,以放慢船速;及讓三艘戰船,看起來更向是大明國所造的商船。可此時,原本遠在天邊的兩艘西班牙海船,卻仍似乎越來越近。

前鋒船的船主大刀陳勳,站在船頭,拿著望遠鏡瞭望,但見兩艘西班牙海船,一大一小。於是大刀陳勳心中猜測,大船應是貨船或旗艦,而較小者,應是一艘航速快、機動性較強的護衛船。當下,陳勳更由瞭望鏡中發現,兩艘西班牙海船,不但停止前航,反而更像是正在拉動風帆,以調頭。果然,過不了多久,陳勳便見那較小的護衛船,以整艘船都調過頭來,並且自船舷兩側,伸出了整排的大划槳;而划槳亦正整齊的划水,似正朝著三艘搜捕船而來。乍見此,於是,陳勳立即喝令旗兵打旗號,以通知令兩艘搜捕船。爾後,但聽得號角吹響,三船彼此呼應,便漸成一個開口的倒三角陣勢。並且,於三艘海船上的桅桿,更都升起了西方紅毛人,象徵免戰的白旗。

雙方海船越靠越近,甚且已清晰可見西班牙人的護衛船,已從兩側船舷的泡口,推出了火砲。此西班牙人的護衛船,亦是約一百餘呎的海船,兩側夾艙,各有八門火砲,武力亦算是強大。若是硬碰硬的武力衝突,雙方難免將各有死傷。所幸的是,西班牙人,似並未察覺三艘搜捕船,是新建的武裝戰船,而似乎仍以為是一般武力薄弱的唐船;因此一路航來,未免有點輕敵。

三艘搜捕船,由於桅桿上,都已掛上免戰的白旗,所以當西班牙的護衛船,慢慢駛進三艘搜捕船之間;而彼此間,卻也仍並未有武力衝突。倒是,此時鄭一官,已站在中軍船的船頭,並以西班牙語,大聲的,對護衛船,直喊說『哈囉~~西班牙的好朋友。我們是中國商船,我們這裡有三條船的中國絲綢,及日本絲綢,想跟你們做買賣。不知道你們的意思如何?而且~~我們後面還有三船的絲綢,也正要運到呂宋,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跟我們做買賣?』。

逼近的西班牙海船上,但見船頭站著一名像是軍官之人。只見這軍官,頭上戴著寬邊帽,帽下一頭捲屈火紅的紅毛,嘴上留著八字鬍,身穿一身黑色的軍服,倒也一派威嚴。再見其外表,紅夷人多是高頭大馬,而這軍官居於紅夷人之中,更如鶴立雞群,不可不謂挺拔與氣宇軒昂。乍聽得鄭一官,喊說要與西班牙人做買賣。此時卻見這看似軍官之人,回頭一臉詭笑的,便低聲,對身邊的人說『中國商人,想在海上跟我們做買賣!?~~呵呵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笨蛋啊。這三船的貨,早就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還談什麼買賣?~呵~~看來這三條中國帆船,應沒什麼武力。叫士兵們,先轟他幾砲,再放下小船,準備直接攻船~』。原來這站於船頭,挺拔的貴族,正是西班牙護衛船的指揮官。

正當這西班牙指揮官,想直接開砲,以震懾中國商人。不過此時,指揮官身邊的另一個像是參謀的人,卻低聲對他說『少校~~這些中國商人,已經昇起白旗,顯然他們也知道自己的武力弱,所以不敢與我們開戰。況且看這三艘中國帆船,似造得不錯。因此不止是船上的貨物,我們應該把三條船,及船上的中國人,也一起"征用"。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避免用砲火攻擊,以免傷了這三條船的船身,還有船上的貨物。再者,剛剛那人說,他們還有三船的貨物,正運往呂宋。因此我們更應該放長線釣大魚,最好能把另外的三船貨物,也一併"征用"。所以少校,這事最好從長計議。不如,就先藉口談買賣,派小船,把他們接去旗艦上見准將。然後,找機會問出另三條船的下落後,咱們再動手"征用"這三條中國船,這也不遲~』。西班牙護衛船的指揮官,聽了參謀的話,也覺也理。於是當下,那少校,便也站在船頭,向著鄭一官喊說『中國人~我的朋友。我們答應你們的買賣。但我不能作主。所以我可以派一條船,讓我的參謀,送你到我們准將的船上,商談買賣。這樣可好?』。

西班牙船隊的反應,一切正如鄭一官的預料,於是鄭一官,自也搭上了西班牙人的小划船,以划向其旗艦,商談買賣;而為了保護鄭一官的安全,所以鐵骨張弘及林福,自也一併搭上小船,隨行前往。日暮下的殷紅海面上,正當鄭一官,搭上西班牙人的小船,划向他們的大船。而此時,卻見西班牙的護衛船,也已放下十數條的小船,滿載武裝士兵,將三艘中國船包圍;甚且,自西班牙人的旗艦上,亦也放下十數艘的小船,滿載士兵,齊划向三艘中國船。顯而易見,這二、三十艘的西班牙小划船上,皆帶有可以勾住船舷的繩勾,且個個士兵,亦皆帶著火銃槍;所以其計劃,應是想,先將三艘中國船圍住,再趁機爬上甲板,以佔據控制海船。於此鄭一官,仍不動聲色,而三艘中國船上,亦未見有任何反擊的準備。

鄭一官,林福及張弘,終於自小船上,沿著繩梯,爬上西班牙人的旗艦大船。而後,隨行而來的護衛船參謀,立時便也帶著鄭一官等人,向大船上一名身材胖大,兩鬢花白且神態頗威嚴的中年人走去。之後,更見那參謀,便靠到了那威嚴中年人的耳邊,說了段悄悄話。這西方紅毛人的船隊軍官,但見其─「頭上戴著一頂寬邊帽,帽子上面還插著一根迎風飄揚的大羽毛,唇上留著八字鬍,下巴還留著落腮鬍,身上穿著對襟單排扣的反摺袖外衣,袖口還露出襯衫的荷葉邊裝飾。脖子上的領子為軟塌的縐褶領,再見其下身,則是穿著到膝蓋的燈籠褲」。總之,但見這有了點年紀的西班牙船隊軍官,身上穿著的衣物色彩鮮豔,讓人看來,總像是隻色彩鮮豔的鸚鵡一樣;光從其衣著與眾不同,不難猜想應是個王公貴族之流。

鄭一官,此時一見這氣宇威嚴的紅毛人貴族,心下便想─「這應西班牙船隊中位階高的統領了」。向前一步,鄭一官,便以西班牙語,說『船長先生~~我們中國商人,想跟你們做筆交易。因為聽說我們一些朋友,被你們帶上海船當奴工。所以我們想用三艘船的絲綢,與你們交換回我們的那幾個朋友。不知船長先生,是否可以讓我們先看看那幾個朋友?』。

西班牙船隊的准將,已從參謀的口中,得知這些中國商人,聲稱尚有三船貨物正運往呂宋。因此,為了套出另三艘海船的所在,西班牙准將,便也虛與委蛇,且命人將船上的奴工帶出來,以便取信鄭一官。船上衣衫襤褸的近二十名奴工,被帶上甲板,而據先前,顏思齊說,大員島被帶上船的奴隸,約只九人;於此鄭一官心想,大員島的九個奴隸,應也都在其中。此時,卻聽那西班牙准將,開口又對鄭一官說『中國人~我的朋友。這些人是我們船上的奴隸。如果你們想要的話,可以通通帶走。我們西班牙人,對朋友,是很慷慨的。那根據我們剛剛,談的買賣。我的朋友,現在,你是不是也可以讓我們的人,上你們的船,去搬貨物了?』。

由那西班牙船長的話中,鄭一官,既已確定所有奴隸都在大船,且見殷紅夕陽的海面上,二、三十艘的西班牙小船,已團團圍住三艘搜捕船。於此,面對眼前凶險陣仗,鄭一官自也明白,這些西班牙人就算是口裡,說是願意以貨物交換奴隸;可任誰也知道,這些海上的強樑,他們的心裡,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於是鄭一官,略回頭,以眼神像林福示意。頓時,乍見林福,右手一甩,由其袖中,向天空,射出一支示警的響笛哨。

『咻~~嗶~~~』日本忍者所用來示警的箭哨,響笛之聲劃破黃昏的天際。響笛之聲,乍起之時,只見三艘成三角陣勢的中國船,於面對西班牙護衛船的船舷側邊,一挺挺的火砲,忽而自覆蓋的木板下推出。響笛之聲未歇,早已裝填滿火藥,備戰的火砲,頓時砲聲隆隆,齊朝西班牙的護衛船猛轟。三艘戰船,每船的兩側船舷夾艙,皆安有八門火砲,此時三艘船成三角陣勢,亦即有二十四門的火砲,頓時齊轟向西班牙護衛船。

西班牙護衛船,雖說亦是武力強大,不過,正也因其仗勢武力強大,所以這才斗膽涉險,孤軍深入三艘中國船之間;而其指揮官,原本也以為,能其戰船的十六門火砲,控制挾制三艘中國船。誰知,原本西班牙人,以為三艘中國船,武力薄弱,火砲應也射不到西班牙船艦;然而瞬息間,竟是一陣砲火,狂轟猛炸,頓時個個西班牙人,更無不惶然不知所措。"轟隆~~轟隆~""轟隆~~轟隆"....二十四門火砲齊轟,砲聲震天,火光四起,而西班牙的護衛船,縱有強大火力,卻竟更未發一砲;僅僅眨眼間,只見其整艘船,便已支離破碎,陷入一片火海。至於西班牙旗艦上的士兵,但只望著護衛船,在殷紅的海面上,桅斷船破,且聽得滿船的西班牙士兵,哀號聲四起,或跳入海中,或葬生火海船上;瞬時,竟也人人張大嘴,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正當旗艦上的士兵,心驚肉跳的,望著護衛船,燒成了一片火海,人人嚇得臉色發白之際;而此時,趁著滿船慌亂,卻見一條人影,已快速的閃過鄭一官的身邊,直跳到西班牙准將的身後。

『所有人都別動。再動我就殺了他~~~』一聲喝叱聲中,眾西班牙士兵回過神來,這才驚見,船隊最高指揮官的准將;此時,竟已被剛剛上船的中國人,所挾持。原來,剛剛趁亂之際,正是熟習忍術的林福,已輕身越過眾人,且手拿一只"苦無鏢",架在了西班牙准將的咽喉上。准將被挾持,甲板上的數十西班牙士兵,頓時也人人舉槍,瞄準鄭一官等人,可卻也沒人敢輕舉妄動。鄭一官見狀,立時以西班牙語,大喝說『把槍放下,不然我殺了你們的船長~』。眾西班牙士兵,仍是猶豫,畢竟剛剛三個中國人,上船之時,已搜過身,並未見有帶兵器;而此時,又見架在准將咽喉的一片黑鐵,也看不出是什麼利器。且又見護衛船被轟沉,所以西班牙士兵,自不肯輕易把手中火銃槍放下。鄭一官見狀,便向林福使了個眼色;於是林福,便將手中的苦無鏢,往西班牙准將的咽喉,略使力。苦無鏢的銳角,刺入西班牙准將的喉井嫩肉裡,霎時只見一條血痕,自西班牙准將的脖子流下。西班牙准將吃痛,驚得大喊『啊~~痛啊。大家把槍放下。把槍放下~~』。

眾西班牙士兵,見准將流血,此時已知,林福手中的那片黑鐵鋒利無比,隨時都可割斷准將的咽喉,讓其喪命;且准將下令,把槍放下,又焉有士兵敢不從。此時,只聽鄭一官,又說『船長先生~~我們並不想傷你的性命。我們只是想要把你們船上的奴隸帶走。所以,只要你派兩條小船,讓我們安全離開。到時,待我們回到我們的海船後,自會放你走。不知船長先生,是否願意用你的性命,來與我們做這筆交易?』。

「官做越大越怕死~」西班牙准將,身居船隊指揮官,在西班牙亦算是貴族,除了有家小妻兒及高官厚祿外;而他在海外,手握生殺大權,自亦勾搭不少各國情婦,當也算是享盡榮華富貴。於此,集財富權勢於一身之人,自也知到生命誠可貴。因此西班牙准將,聽鄭一官說,想要以船上的二十名奴隸,來交換他一人的性命,又焉有不答應之理。畢竟那些地位卑賤的奴隸,在海外蠻荒之邦,命賤如土,四處抓也能滿船;就算成千上萬個奴隸的命,也抵不上一個西班牙貴族的性命可貴。況且這西班牙准將,之所以能擔此准將重任,正是其在海外,善於掠奪他人的土地及財富。不說別的,光說當年的馬尼拉大屠殺,這西班牙准將,隨便揮揮手中的指揮刀,便也率兵屠殺了幾萬中國人。於此,放走區區二十個命賤如螻蟻的奴隸,便能換其活命。對這這西班牙准將來說,為了保住自己貴族的性命,自是趕緊命其士兵全力配合。

兩條小船,已從大船的舷邊放下,張弘率先帶著奴隸們,已上了小船;而後鄭一官,林福便也挾持著西班牙准將,一起上了另一艘小船。於此同時,三艘搜捕船,轟沉西班牙護衛船後,便也重新揚帆,並以全速,朝著西班牙的旗艦船而來。

海面上,原本有二、三十艘的西班牙小划船包圍,可西班牙士兵,自海面的小船,往大船開槍;除了打到厚重的船身外,根本毫無作用。只見三艘大船破浪前行,一艘艘西班牙包圍的小船,頓時更皆迎面撞翻,士兵落海。此時,或見縱有小船上的士兵,以繩勾住大船船舷,可怎經得起大船的破浪前行;結果,小船不是被大船給拖翻,便也是被大船上的倭兵,以亂槍射死。夕陽下殷紅如血的海面,於是但見三艘大船,行過之處,海面上一片哀鴻遍野,除了火海中的沉船外,更盡是翻覆的小船,及溺水呼救的西班牙士兵。而不消多少時間,便見三艘戰船,又已三角陣勢,全面備戰的,已將西班牙的旗艦包圍。

海面的一輪火紅夕陽下,只見鄭一官,帶領著林福、張弘及二十幾名奴隸,划著兩艘小船;並挾持著西班牙准將,漸划向三艘搜捕船。此時西班牙旗艦,與三艘搜捕船,雖對峙,卻聞風不動,而待得奴隸與眾人都上船後;此時卻見鄭一官,以刀指著背,將西班牙准將,押到了船舷邊。西班牙准將,慌得直說『中國人~~你說要要算話。你說我讓你帶走奴隸,你就會放我走。難道你想不守信用嗎?』。鄭一官,笑著回說『船長先生~~我們中國人,做生意最講信用了。我怎會不講信用呢。我說會放你走,就會放你走。只不過,我們統領,交代我,說要我幫他帶句話給你們~~』。西班牙准將,慌問說『什麼話?你快說啊。說了就會放我走吧?』。只見鄭一官,頓時正色,以西班牙語,放大聲音說『哼~~你們這些西班牙人聽著。我們是中國商人,聘雇的武裝船隊。中國商人雇請我們,保護他們的商船。所以往後在海上,你們這些西方來的人,若敢再劫掠中國商船。那下場就是像今天這樣。這就是我們統領,要我告訴你們的話~~』。講及此,忽聽得鄭一官,一聲令下,大喊『開砲』。

"轟隆"一聲,頓時,從中軍船上,射出一發火砲;眨眼間,火砲不偏不倚,射中西班牙旗艦的主桅。"呀!呀~~"聲聲木材斷裂聲,只見西班牙旗艦主桅,攔腰折斷,整面的大風帆及纜繩,盡壓上甲板;頓時,嚇得甲板上的西班牙士兵,四處慌亂奔逃呼救。正當此時,卻見鄭一官,便也趁著西班牙准將,嚇得面無血色之際,忽兒抬起他的腳,猛力的往西班牙准強,背後一踹。『啊~~』驚呼聲未絕,西班牙淮將,已被鄭一官一腳,自船上,踹翻跌入海裡。此時,三艘搜捕船上的倭兵,見狀,皆哈哈大笑起來,而便也就在這滿船的笑聲中,只見三艘搜捕船,頓時又已拉帆轉向,乘風破浪向西而航。殷紅如血的海面上,只見三艘搜捕船,遠離受重創的西班牙旗艦後,便直向著,那一輪火紅的夕陽的方向,漸航漸遠;及至,在殷紅如血海的海面上,船影再渺然無蹤。....

征服半個世界,所向無敵的西班牙艦隊,居然在東方海上,顏面無光的,吃了場大敗戰。甚至一船被轟沉,一船重創,可就連西班牙人,自己也不清楚,是敗在誰的手上。況且,吃了大敗戰的西班牙准將,自也不敢把自己想劫掠、卻賠了夫人由折兵的實情說出;只誣說,是在海上遇到了武力強大的海盜。於是「東方海上,出現了武力強大的凶狠海盜」之說,自此便也開始流傳在紅毛人之間。至於鄭一官,經此一役,可說也大大的露了臉。因為此次,追捕西班牙的船隊的任務,之所以,能將所有大員島的奴隸救回,轟沉一艘西班牙戰船;且三艘搜捕船,更都未傷一兵一卒的全身而退。這些功勞,則多半都得歸功於鄭一官,籌畫周詳的計策。於此陳勳、李德...等這些船主,不禁也對鄭一官的智勇雙全,刮目相看。再別說,待三艘搜捕船,回航武裝船對後。整個武裝船隊,乃至顏思齊等統領,自亦都開始對鄭一官,日漸更青眼有加。再說,這確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因為自西方武力強大的紅毛船,來到東方海上之後;整個東方的大海,幾乎都已被紅毛人宰制。甚至中國商船,每每出海,在海上遇到紅毛人的夾板船,往往也只有任其劫掠與殺戮,毫無與其對抗的武力。只不過,於今海上的局勢已經不同,因為經此武裝船隊、與西班牙船隊的一戰;事實已然顯示,武裝船隊的海上戰力,絕不亞於西方紅毛人的船隊。.....X X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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