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611~德川家的首席侍醫─呂一官


1611年隆冬,日本國慶長年間,德川幕府年代,關東江戶城(今之東京)。德川幕府所在的江戶城,由遙遠的城外遠望,便能看見城內氣勢宏壯的天守閣,白牆青瓦層疊而上;正如德川家當今在日本國,權勢的如日中天。街市的冬雪初晴,江戶城的護城河外,但見縱橫的街道行人絡繹,百業興榮;而鱗次櫛比的屋舍,更不知幾萬戶。事實上,自德川家康在江戶一地,建立幕府以來,而數年之間,江戶,幾發展成了日本國最繁榮的都城。日光照耀白雪下的屋瓦,琉璃瓦彷彿才剛鋪上一樣的閃亮,而青碧的護城河,倒映石砌的城牆,白色花崗沿的牆腳,甚至都還不見有青苔。由此可見,這江戶城,與千年古都的京都相較,確實是個一片欣欣向榮的年輕城市。至於,這現今日本國第一大城的江戶城,到底有多年輕,可以確定的是,它比德川家康還年輕;因為這江戶城,可說正是德川家康,一手所建造的都城。

據說,這江戶一地,在德川家康建城以前,只是背靠海灣的一處沼澤地、及叢林荒野。後來,豐臣秀吉,征伐關東的諸侯國,而德川家康,因立了戰功;所以豐臣秀吉,便將關東八州,賜給德川家康當領地。而後德川家康,因江戶一地,背海,戰略上易守難攻,因此便選擇在江戶建城。當然,江戶城初建之時,亦只是一般諸侯國的格局。及至關原之戰,德川家康,率領關東諸侯國,擊潰關西諸侯國,奪得天下以後。自此德川家康,以「征夷大將軍」之名,在江戶建立幕府;而江戶城,自此,自也成了日本國,真正的權力中樞。乃至日本國,舉天下的諸侯國城主,為了顯示對德川家康效忠,自無不出錢出力,為德川幕府擴建江戶城。權勢之為物,正是如此,一朝當權,錦上添花,聚沙便成塔。於是僅僅數年之間,江戶城,這德川幕府的龍興之地,竟成了日本國的第一大城。正因舉天下諸侯國的效力,所以江戶城,這德川幕府的深城大池,於今不但城內有城,而且城外還有城。至於這層層的城郭與護城河,卻似乎也正彰顯了,縱使德川家康,此時權傾天下;可他卻對各諸侯國,仍防人如防賊般,處處充滿了戒慎恐懼。

江戶城,是德川幕府及家臣,處理舉日本國政務之地,其地位,正如大明國的紫禁城,所以戒備自然森嚴。由街市,經過護城河的木橋,走進城內,定得先經過守門衛兵的一翻盤查;而當然一般的平民百姓,多半也不會有機會入城。居住在江戶城的高牆城郭之內的,除了德川家外,自還有其處理政務的家臣;不過人數最多的,其實卻是各諸侯國,派來的人質。因為害怕諸侯國反叛,所以數百年來,日本國的幕府將軍,通常都會要求各諸侯國的大名及城主,派遣其長子或家人,到將軍府的居城裡,當人質。於是初入江戶城,在幾道外城之間,便可看見有許多的深宅大院,而這些建造華麗的屋敷,多半便是各諸侯國及城主,他們留滯於江戶城當人質的家人的居所。當然,諸侯國當人質的家人,都居於江戶城的外城,而諸侯國若反叛,想攻打江戶城,必也先得砲轟攻打外城。換句話說,諸侯國,若反叛想攻打德川幕府的內城,則必須先殺死其居於外城的家人;而這也正是幕府將軍,用以控制諸侯國的一種權謀之術。

由於,江戶城的高牆深城之內,只居住德川家的家臣、及諸侯國的武士貴族,因此城內的深宅大院間,自顯得有點冷清寂靜;不若城外,街市的人潮熙攘,與門庭若市的喧鬧。雪景如畫且靜甯的江戶城內,一座座深宅大院的武家屋敷,此時只見正有兩個人,自一條濃蔭的巷道間走來。走在前頭的一人,是個中年的男人,長得方頭大耳,身材略顯矮胖。怪異的是,在這日本國的江戶城內,這中年男人,卻身穿一襲青布長衫,渾身上下皆是大明國漢人的裝扮。照理說,這漢人的穿著裝扮,若是在平戶、長崎一帶的港口,因來自大明國的漢人聚居多;所以還算常見。不過,來到日本國內地,就算是來自大明國的漢人,多也會換上日本國的服飾,以免招搖過市,太引人側目。可江戶城內,在這滿是日本國的貴族武士居住之地,居然會有人身穿大明國的服飾,如此招搖,未免也太引人注意。至於,中年男人的後頭,跟著的另一個人,但見這人模樣,應還是個少年。且見少年的肩上挑著根扁擔,扁擔的兩頭,則各挑著個長型的木箱,且木箱上有許多的框格。由此猜測,這一老一少,應是主僕關係,且兩人的模樣,倒像是在街市上,叫賣雜貨的小商販。可要說這一老一少,是街市叫賣雜貨的小商販,然而街頭的小商販,卻又怎可能進入江戶城內,且如此大搖大擺的走;如此未免又讓人想不透。

一老一少,自非普通的街市商販。由但見兩人,旁若無人的,自外城的武家屋敷,再向內城走,走上一段路,便到了進入內城護城河的二重橋。江戶城的內城,乃德川幕府一家的居所,及處理國家大事的御殿所在;因此戒備更是森嚴。不過,這身穿青布長衫的中年男人,及其身後的少年,卻同樣大搖大擺,便走上二重橋,往內城去;且見守衛城門的兵士,不但未加以阻欄,甚還禮敬有加,任其通過。內城直行,便是德川幕府與家臣們,處理政事的本丸大奧、中奧、二之丸及二之丸御殿;而這也就像是大明國,紫禁城的太和殿。不過,這一老一少,進入內城後,並非直行,而是沿著城牆邊,走向了往西邊的一條林蔭石板路。至於,自城牆邊的這條路往西,只會到達一個地方,那就是江戶城內城的西之丸。西之丸,乃是德川幕府一家,內眷所居的院落,猶如紫禁城內,皇帝的後宮一樣。後宮,乃皇帝的嬪妃及皇子所居之地,理當是男人的禁地,甚至連朝廷大臣,也不得進入。可卻不知,這一老一少,兩個像是來自大明國的男人,竟是有如熟門熟路般的,逕往日本國德川幕府,內眷所居的"西之丸"去;且一路也未見有人加以攔阻。原來,這方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名叫呂一官,而這呂一官,雖是個大明國人,不過他卻也正是德川幕府一家的首席御醫。因此,這也無怪,呂一官,可以在這日本國,德川幕府所在的江戶城裡,如入無人之境的出入。...

呂一官,既說到此人,在此,便也不能不順帶談談,因何他能成為德川家的首席御醫。事實上,這呂一官,在大明國之時,其實他並非是個,專替人看病治病的大夫;而是個藥材商人。當然,多半的藥材商,為了賣其藥材取信於人,多少也都懂得一點醫術。至於這呂一 官,正是個略懂醫術皮毛,卻有張能言善道的嘴,能以其三吋不爛之舌,滔滔不絕的說服他人買藥的藥材商人。另外,這呂一官,由於買賣藥材之故,所以更養成了個癖好─那即是他喜歡張羅收集,各種的藥劑秘方,民間偏方,甚是宮廷外流的各種御藥藥方。正因呂一官,有此收集藥劑密方的癖好,久而久之,為收集秘方竟欲罷不能;往往聽說誰有秘方,便重金購買,也不論其真假。後來,呂一官,又聽說秦始皇,曾經派遣徐福,帶領三千童男童女,乘船往東海瀛洲,尋找長生不死藥。而這呂一官,既對收集藥劑秘方成瘋魔,自也不管其真假,一心便也常想到海外,尋找長生不死藥的藥方。日本國在明朝之時,有人亦稱其為「東瀛」。因此呂一官,自想,這「東瀛」,應正是徐福所去的取長生藥的「東海瀛洲」。乃至,這有長生藥的東瀛,地點既已如此明確,而今大明國雖海禁;不過只要不怕死,從福建月泉港出海,便也能偷渡前往。

這呂一官,想及長生不死藥的藥方,頭都暈了,那還會怕死。因此,有日,這呂一官,果真便也自福建的月泉港,搭上海商的帆船,輾轉到了「東瀛」的日本國。呂一官,來到日本國後,由於他的目地並非是做生意,而是想尋找長生不死藥;因此他自不肯,如同一般大明國商人般,乖乖的待在平戶港。反之,這呂一官,只在平戶港找了一個懂日本語的漢人通譯後,便逕往日本國的內地,四處的查訪長生不死藥。不過,由於呂一官,身上帶的盤纏有限,且又久未能尋獲長生不死藥。因此為了日日生活所需,呂一官,便也學著江湖郎中,拿了根竹竿,掛了條幡布,寫著「華陀再世」幾個字;並以其所知的皮毛醫術,沿途在日本國行醫,以餬口。當時,也不知是日本國的慶長那一年,呂一官,也只記得,他沿途邊尋藥、邊行醫,而來到了江戶城。不料,當呂一官,剛到江戶城的第二日,正當他拿著寫著「華陀在世」的布幡,行走於街市間;怎地,突然竟卻被一群的日本國兵士,團團圍住的逮捕。

呂一官,被日本國的兵士逮捕後,初時,他還以為是自己,身為唐人,卻在日本國行醫,所以被捕。然而,日本國的兵士,逮捕呂一官後,卻未將他押往大牢監禁。反而,卻將呂一官,一路直押往江戶城的內城御殿。當時呂一官,心慌意亂下,也不知發生什麼事,只記得當時的御殿大廳中,有一身材肥胖的中年之人。而那身材肥胖之人,一見呂一官,也不由分說,只是滿臉慌亂神色,語焉顛三倒四的,便直問說『先生~你是大明國來的,"再世華陀"嗎?先生~~大明國的醫術高明,你能讓人起死回生嗎?先生~~請你勿必要救我父親的性命~~』。初時,呂一官,也不知那身材肥胖之人,到底在說什麼。後來,呂一官,這才知道,原來御殿中的身材肥胖之人,正是日本國,當今權傾天下的幕府將軍,德川二代「德川秀忠」。至於德川秀忠,口中所稱的父親,自是德川家康。眼見德川秀忠,似慌亂的六神無主,話更講的顛三倒四。及至,御殿中,經其他人解釋後,而呂一官,這也才明白─原來是居於駿府的"大御所"德川家康,日前,不知因何生了急病,且藥石罔效。

日本國的幕府御醫,人人皆束手無策,只說是"大御所"已屆天年,只能聽天由命。「德川家康,即將撒手人寰!」這對德川秀忠,自有如晴天霹靂。因為江戶幕府,當時創立未久,日本國的地方諸侯及城主,仍蠢蠢欲動。乃至德川秀忠,更感惶恐的是,就怕德川家康一死,而忠於豐臣家的西國各諸侯,又將舉兵征伐德川幕府;甚至將德川家,舉族皆滅。正所謂「病急亂投醫」,巧的是,身穿大明國長衫的呂一官,正舉著「華陀在世」的幡布,在江戶街道招搖過市,且被德川家的家臣看見。於是德川秀忠,急招兵士,下令把呂一官,拘來將軍府的御殿中,以央其救治德川家康。至於呂一官,知道事情的始末後,自更嚇得手腳顫抖,可卻又不敢說實話。因為呂一官,原本只是個小藥材商,事實上,只略懂一點皮毛醫術,乃至扮作江湖郎中,沿途行醫;其實他也總只是,以幾顆丸藥,哄騙病人,以取得幾文錢糊口。因此呂一官,這可嚇壞了,因為此時,日本國最有權勢的大御所,德川家康已病入膏肓,卻要他救治,而他如何能治。只不過,呂一官能不能治病,也不由他分說,因為當晚,德川秀忠,便派重兵,將這大明國來的「再世華陀」,連夜護送往駿府(日本靜崗縣),以為德川家康治病。

呂一官,當時到了駿府城之時,年近七旬的德川家康,早已昏迷數日,不醒人事;而連日本國的御醫,都已對大御所的病,束手無策,只懂醫術皮毛的呂一官,又如何真能醫治。只不過,呂一官,既身在日本國幕府的虎穴之中,已毫無退路,於此他自也只能把德川家康,死馬當活馬醫。略診過脈象後,呂一官,沉著一張臉,撫著鬍子,略思索後,隨即著手,便開出一劑漢方藥方。所幸,由於呂一官,半生以來,有收集漢藥秘方的癖好,因此腦海中,自也記著不少的祖傳秘方;而當下,他所寫下的藥方,其實便是他熟記在腦中的─中國歷朝歷代「皇帝御藥秘方」。

『嗯~~話說,我開給大御所的這帖藥,正是中國幾千年來,皇帝所服用的起死回生藥。通常只要是真命天子,吃了這帖皇帝御藥,那便能起死回生。中國的唐明皇李世民,你們應聽說過吧。有次他在征戰中受重傷,臣子都都認為他已沒救,可後來,他就是吃這帖御藥好的。而且傷好了以後,李世民還當了皇帝呢。這件奇事,已經在中國已經流傳幾千年了,可我也沒想到,這帖中國的"皇帝不死御藥",今日能用在日本國的大御所身上。由此因緣可見,大御所,果真是天下的真命天子也~~』由於呂一官,醫術膚淺,自不敢在日本國的眾御醫前,輕言德川家康的病症;反而不失藥商本色,鼓其三寸不爛之舌,猛吹噓他所開的藥方。乃至,眾日本國的御醫,及德川幕府家臣,乍聽得呂一官,這來自大明國的"再世華陀",居然帶來了「唐明皇的不死藥」給德川家康,人人更不敢怠慢;立時便煎熬藥方,給德川家康服用。當夜,只剩一息尚存的德川家康,灌服了呂一官的「唐明皇不死御藥」後,不可思議的奇蹟,果真發生了;只見昏迷數日的德川家康,居然幽幽轉醒。當時大病初醒,德川家康,氣息虛弱,意識尚矇矓,可卻直蠕動著他蒼白乾皺的嘴唇,不斷的嚷說『~我是真命天子,我是真命天子,快給我吃中國皇帝的御藥。~我是真命天子,我還不想死~』。

原來,德川家康,當夜,先前縱已病入膏肓的陷入昏迷,可當呂一官,開皇帝御用藥方之時,左一句"真命天子",右一句"皇帝才能吃的御藥";而這一字一句,正都直竄入了德川家康,昏懵的耳裡。當夜,德川家康,原本是該嚥氣的,只不過正是聽到了呂一官的話後,卻讓德川家康,硬是不肯斷氣。因為,德川家康,征戰一生,也坎坷了一生,及至年逾六旬,這才率關東大軍,打敗西國大軍,統一日本國的天下。要在中國的話,統一天下之人,便是皇帝。但德川家康,統一了日本國的天下,到頭來,得到的,卻只是一個「征夷大將軍」的幕府將軍之名;而這叫他如何能甘心。尤其,日本國的文化及思想,乃至「逐鹿中原,爭奪天下」的概念,多自中國傳來。因此,德川家康臨死之際,忽聽得呂一官之言,頓時更覺心有不甘;而讓他更不甘的是,他不甘就此,放棄自己征戰一生,所獲得的權勢。...有人說「權力不止是女人的催情劑」,但權勢,有時還更是能讓人長生不死、老而彌堅的秘方;由此便可知。...

江戶城,內城的西之丸,但見呂一官與其童僕,二人,一路沿著內院的庭園,走向德川幕府內眷的居所。正因,幾年前,呂一官,以其「中國皇宮御藥」,救了德川家康一命。且自救治德川家康,進而得識,這掌握日本國最大權勢的大御所後,呂一官,每每覲見,他也總是逢迎的,對德川家康,行以三跪九叩的跪拜之禮。日本國,即使覲見天皇,也不行這種三跪九叩的跪拜之禮,而呂一官,居然對德川家康,行以這種只有在中國的宮廷,臣子對皇帝才有的跪拜之禮。乃至,呂一官的這跪拜大禮,初時,德川家康,也頗不慣,還說他只是幕府將軍,要呂一官,別再行三跪九叩之禮。可呂一官,卻伏首趴地,頭也不敢抬的,回說『大御所,是日本國權傾天下之人。要是在中國,這就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草民是大明國人,只知面見皇上,得行跪拜之禮。所以還請大御所,容許草民臣服膝下~』。

德川家康,聽了呂一官的話後,龍心大悅,哈哈大笑,又說『哈哈哈~~什麼皇上啊。日本國的皇上是天皇。而且我已隱退了,要說現在日本國最有權勢的人,也應該是我的兒子。哈~秀忠,他才是征夷大將軍。而我只是一個引退的大御所而已啊~~』。不料,呂一官,卻仍跪趴於地,又回說『在中國,皇上即使退位,那也是太上皇。而且太上皇,才是最有權勢的人,因為連皇帝也得聽太上皇的話。所以大御所,是日本國的太上皇。草民面見太上皇,當然更應該行三跪九叩之禮~』。畢竟,呂一官,原本即是個圓滑的藥材商,對於權勢的諂媚逢迎,自有他的一套;而大凡,貪婪於追逐權勢者,自也都吃逢迎諂媚這一套,乃至德川家康自也不例外。正因呂一官,以皇帝御藥,救了德川家康一命,且始終又以皇帝禮,面見德川家康。因此德川家康,龍心大悅下,自想把這來自大明國的神醫,留在幕府。於是當下,德川家康,便在江戶城的一座大宅,御賜給呂一官,並欽命呂一官,為德川幕府的首席御醫。乃至數年來,正也因為有德川家康,欽命的幕府首席御醫之職,所以呂一官,以一大明國之藥材商,這才得以在戒備森嚴的江戶府內外,如入無人之境的來去自如。

西之丸的庭園,遍地白雪,池塘旁一株臘梅勝盛開,只見呂一官及其童僕,才走進院子;而此時,卻見已有許多幕府的內院侍女,紛紛自屋中迎出,且個個侍女臉上眉開眼笑。『呂神醫來了。大家快出來呀。~~呂神醫來了~~』眼見侍女們,看到呂一官來了,個個滿臉的歡喜,而要是德川家的內眷生了病,所以請呂一官,前來西之丸看病;當前如此情景,未免也太不合情理。且見笑容滿面的侍女們,彼此招呼後,竟似等不及呂一官,走到屋簷下,個個便紛紛向呂一官,圍攏過來。『呂神醫~~你還有大明國皇宮御用的胭脂嗎?上次向你買的那一盒,我已經用完了~』『呂神醫~~我們幾個都想要買"楊貴妃白粉"。這天寒地凍的,臉上要不抹些白粉,凍得都發紅了~』『呂神醫~她上次買了你的"中國皇妃畫眉筆",真的美的都像中國畫裡的仙女。了。所以我也想買~~』....。由侍女們,圍攏著呂一官,彼此熱烈的對話,可知呂一官,其實並非是來西之丸看病;而倒像是,來這後宮,販賣女子美容保養用品的。正是如此,今日這呂一官,來到西之丸,正是來販賣諸如胭脂、白粉、眉黛之類的女子美容保養用品。畢竟呂一官,其專長,原本就是個販賣藥材的商人,而非替人治病。因此受封御醫後,呂一官,其實也不常替人診病,不過他倒是常以其,珍藏的中國歷代宮廷御藥秘方,及各種的珍貴藥材,來提供給德川家養生之用。

年邁的德川家康,這幾年在呂一官,以「太上皇長生御藥」及各種的秘方調理身體後,果真也老而彌堅;不但面色紅潤,又納了年輕的新妾,且精神也暢旺,更不輸少年。至於德川家的女眷,亦同受惠,因為呂一官,同樣會提供她們「中國皇廷后妃養顏美容御藥秘方」之類的御藥,及以「青木瓜燉排骨」之類的藥膳,來助其青春永駐。另外,除了賣珍貴的藥材秘方外,呂一官,是個商人,自懂得生財。「胭脂、白粉、眉黛、熏香...」向來是日本國的貴族女子,所不能或缺,而呂一官,既能自由的進出江戶城,且與貴族來往;因此他自又兼賣起了各種,據說是來自中國宮廷,名貴的女子養顏美容用品。尤其,那抹在臉上的"楊貴妃白粉",日本國的貴族女子,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地位,更喜將整張臉都塗上厚厚的一層白粉。人家說「天子腳下放一泡尿、也會驚動天下」,由此一傳十,十傳百,而江戶城,乃日本國的權力中樞,正有如大明國的北京城。乃至,呂一官,所賣的女子美容保養用品,由貴族傳向平民,一時竟更成了舉日本國的時尚。於此,呂一官,似也真在東海瀛洲,找到了他的長生不死藥。因為在大明國,呂一官,不過就是個不起眼的小藥材商,可今在日本國,他卻竟成了德川幕府的首席御醫;且日日往來貴族豪門間,更倍受尊重。乃至,既有如此權勢的長生不死藥,呂一官,自也在東瀛,樂不思蜀,再不想回大明國。

話說,這日,正當呂一官,口沫橫飛的,在西之丸,對德川家的女眷及侍女們,推銷他來自大明國的女子美容保養品。而此時,江戶城的外城城門,正也有一隊的唐人商隊,步過護城河上的木橋,緩緩進入城內。至於這隊的唐人商隊,但見其風塵樸樸,人人臉上疲倦不堪,似趕了很長的路途;而這隊商隊,正是歐陽華宇,所帶領的商隊。且此時,方進城內,只見走商隊之前,滿頭華髮的歐陽華宇,不止是滿臉的疲倦;卻見其眉頭緊蹙的面容,竟似更充滿了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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