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高中內操場


台灣八十年代流行歌曲:飛揚的青春
「有一首歌輕輕唱過,在我們年輕的歲月中。有一個夢靜靜溜過,在我們的心中。
或許時間帶走一切,擁有過的季節;但我們會永遠記得在那段陽光下的日子。
飛揚的青春,有淚水也有笑聲。你我都曾相信,我們曾走過年輕。
飛揚的青春,點綴亮麗的繽紛,讓成長的足跡,走過自己.....」


一、1986~真人不露相的王金城小開入夥
西元1986年二月隆冬,台灣台中海線,鰲峰山腳下的清水高中。幾年前,台灣剛引進第一部,名為"楚留香"的香港電視連續劇,造成轟動,據說每週六黃金八點檔的收視率,高達百分之八十。「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這便是"楚留香"電視連續劇的一句台詞,因藉著連續劇的大紅大紫;因此這幾年來,這句台詞,便也在國中高中校園內,廣為流傳。舉例來說。譬如,若有個同學,平常的考試成績,多在班上的三、四十名之譜;可某次考試,卻突飛猛進,擠進了二十名內。如此,往往便會有其他的同學,稱讚說「ㄛ~真人不露相哦~」。而這句話隱含的讚嘆,當然,就是指一個人深藏不露的意思。當然,「真人不露相」的同學,也未必是有在考試成績上。譬如一個同學,平常的表現,看起來,或許並不怎麼樣,可某一天,他卻展現出一種特殊的才藝。而如此,則往往亦會被讚嘆「真人不露相」。寒假期間的校園,學校內操場的後排樓,一樓的三年六班教室。教室日光燈下,黑板角落的聯考倒數計時,已剩一百多天。因此一排排的課桌椅,縱是寒假,五十多個座位的課桌椅,卻仍有二、三十個學生,到學校溫習功課。其中,教室八排課桌椅的正中間,老師的講桌前,那個距離黑板最近的位置,幾乎無論刮風下雨,或天寒地凍;然而天天,卻都能看見一個男學生,坐在那個位置,安安靜靜的唸書。這個男學生,身高是全班最矮的,所以坐在第一排,而他的名字,就叫「王金城」。

王金城,不但是班上最矮的男生,而且他的頭髮,永遠理著像是國中生的標準三分頭;而略顯蒼白的臉上,三年來,則都戴著同一付廉價的,黑色塑膠框方形眼鏡,更看起來更讓他有點土里土氣。高中男生,正值青春飛揚的年紀,尤其高三的升學班,又是男女合班。所以有那個男生,不想穿著筆挺帥氣,以在女生面前,走路有風。因此,有的高中男生,總會自己到西服店,去量身訂作卡其制服。譬如,像顏程泉的長短袖卡其制服,及卡其長褲,都是到西服店量身訂作甚;至連外套也都是到西服店,去量身訂作。而且上衣及外套的背後,都還要用熨斗,燙出三條筆直的線。而長褲的褲管,前後也同樣,都要燙出兩條筆挺的線。當然,不止顏程泉。其實三年六班的男生,至少到制服的卡其褲,幾都是自己到西服店,去量身訂作;且個個無不跟上潮流,想穿得筆挺稜角分明。因此,全班的男生中,也唯有王金城一個人,他身上穿的卡其制服,總是一身皺皺的,沒稜沒角的;看起來,就像是去菜市場,買得那種小學生穿的"太子龍學生服"。另外,還有腳下穿的皮鞋,時下正流行高跟、像馬靴般的尖頭的皮鞋。所以班上追趕時髦的男同學,多也爭先恐後的,給自己換了行頭,並且各各將皮鞋的鞋頭,擦得光可鑑人,以互相炫耀。然而,穿著猶似個小學生的王金城,腳下的穿的,卻始終都是一雙破破舊舊的,老氣的,看起來,就像是從他爸爸傳給他的圓頭皮鞋。正因,寒酸的穿著打扮,全然跟不上班上的其他男同學。所以王金城,自高一以來,便也總是默默的,躲在教室的角落裡唸書,三年來竟就像一個隱形人般;少有人注意到他,而他因此似也形影孤單,少有朋友。而且王金城,還有一個很怪的習慣,就是在走路的時候,他總習慣像個老頭一樣,把兩手背在背後。因此王金城,穿著一身皺巴巴的卡其制服,雖像個小學生,然而走起路來,卻又像個小老頭。而理所當然,像王金城這樣,模樣寒酸,卻又像小老頭的一樣的同學,他在喧嘩的高中校園裡,自是也比較難以與其他的同學,打成一片。

高二之時,有一個學期的時間,顏程泉的座位,正好就坐在王金城的後面。因此,對王金城這個,有若班上的隱形人、且沉默寡言的同學,也才開始有點認識。王金城,幾乎可說是班上最認真唸書的同學。因為除了偶而下課,去上廁所外,王金城到學校後,一整天幾乎都是坐在自己的座位唸書。縱是如此用功,但王金城的功課,卻並不出色,每次考試的成績下來,而他的名次,大約就排在班上的二、三十名左右。至於顏程泉雖是成日嬉戲,整天喧嘩,但成績卻總是名列前茅。正因顏程泉成績優異,且又活躍,跟每個人都好相處。因此,縱是王金城,整日悶不坑聲,不喜與人攀談。不過自顏程泉坐到了王金城後面的座位後。而王金城倒是,偶而下課時,便也開始會轉過身來,拿些課業的問題,來問顏程泉。日日相處,時日既久,漸漸的,向沉默寡言的王金城,似便把顏程泉,難得的當成了好友;而兩人聊天的話題,自也漸多。由此,顏程泉這才知道,原來王金城,他家住在苑里,而苑里鎮,與清水鎮之間,隔著好幾個鄉鎮。所以王金城,幾乎每天都得清晨五點多,便起床,以便到苑里的火車站,趕搭火車到清水來上學。至於每天中午,很多同學,偶而為了省帶便當的麻煩,所以都會乾脆,花個五十塊錢,買便當來吃。然而王金城,卻是天天都自己帶便當的,從未花過一毛錢去買便當。而且王金城,從家裡帶來裝飯菜的便當盒,是個看起來頗具歷史,很舊的,長方形的鋁製便當盒;只見他的便當盒凹凹凸凸的,看起來,就像是他的爺爺,傳給他爸爸,而他爸爸,又傳給他用的一樣。由此亦可見,王金城生活之節儉,加之他皺巴巴的卡其制服,及腳下的一雙舊皮鞋。因此,別說是天資聰慧的顏程泉,大概任誰也都料想得到;知道王金城,或是個窮苦人家的小孩。正因,父母含莘茹苦的扶養他,又供他讀書,所以王金城,每天到學校才這麼用功,幾乎不與同學嬉戲,亦少於同學閒聊,成日只專心於唸書。

寒假期間的校園,三年六班教室裡,教室正中間,講桌前的座位,只見王金城的背影,正埋首唸書。縱是寒假期間,縱是苑里到清水,路途遙遠,然而王金城,幾乎卻是天天第一個到校。且寒假期間,到校自習的同學,多半都已換穿便服,然而王金城的身上,卻還是有如平常上課般的,穿著一身的卡其制服及深藍色外套。冬日的清水鎮,由於靠海,北風總刮得像颱風,縱使門窗緊閉;但窗戶木框,被風吹得喀喀響的教室裡,卻仍總讓人從腳底,冷到背脊的哆嗦。近午時分,教室外雖然風大,但卻也正是暖暖冬陽,曬得讓舒服的時候。於是,值此陽光遍灑的時候,總有些同學,讀書讀累了,便會走到教室外,去「曬書」。所謂「曬書」是有歷史典故的。據書是,古時候的文人雅士,總會把藏書拿出來在太陽下曬,好把書中的蠹虫給曬死。而後,有個自命滿腹才學的人,就趁著別人在曬書的時候,而他便仰躺陽光下,攤開肚皮曬太陽。而當有人,好奇的問他在做什麼?他便說我在「曬書」。意思就是說,我讀了很多書,滿肚子都是書,所以當別人曬書,我曬肚皮便可以了。三年六班的教室外,內操場十字形的水泥路,東邊有座古典的八角亭;而涼亭邊的水泥路,與草坪之間,有幾處長條形的花圃。而寒冷的寒假冬日,每當陽光遍灑之時,這些花圃低矮的女兒牆,自便是讀了滿腹教科書的學生,或坐或臥「曬書」與聊天的好地方。這不,約莫近午的十一點多,只見花圃邊上,又聚了好些個曬書的學生,喧嘩嬉笑。冬日的陽光下,只見陳賜仁,正半瞇了眼,仰躺花圃女兒牆上,狀似貓曬太陽般的陶醉。綽號阿嬤的陳裕律,走到他身邊,便笑說『ㄟ阿仁啊。看你躺在那裡,好像很舒服的樣子耶。看起來像一張沙發,可不可以讓我坐啊~』。說著,陳裕律做勢,便要坐到陳賜仁的身上,卻便陳賜仁,給一把推開。而後,卻聽陳賜仁,神情正經八百,卻又半帶玩笑的說『喔~~阿嬤,我在"曬書"啦。剛剛在在教室,讀了很多書。現在肚子裡是"滿腹經綸"。要曬一曬啦。不然,要是這些書在我肚子裡,被蛀虫吃了。那書就白讀了,聯考就完了。還有~~要是你把我肚子裡~"滿腹才學"的書給坐壞喔。那阿嬤~~~這滿腹才學,你是賠不起的哦~』。陳裕律,聽了陳賜仁,與帶恐嚇的玩笑話後,自不甘示弱,動手動腳的,便又說『ㄟ陳賜仁啊。啊~人家曬書,不是要露出肚皮嗎?不然怎麼曬。不然我幫你把衣服拉起來啦~~』。正說著,陳裕律,便真要動手,去拉陳賜仁的衣服, 讓他露出肚皮。這下,陳賜仁被陳裕律惹惱了,可不得不立時坐起身,隨即運功行氣,提氣雙掌,再次施展他的"降龍十八掌";並以一記潛龍出海,一掌將陳裕律,打倒於草坪。

涼亭邊的花圃,距離三年六班的教室,大概有二、三十公尺遠。儘管班上的男同學,讀書讀累了,踏出教室後,見涼亭邊有人,便多會過來聊天湊熱鬧。不過,對向與班上同學疏離的王金城而言,這二、三十公尺的距離,或許也是太遠了,所以他也從未過來,與同學聊天嬉鬧。唯獨,這日上午,十一點多,王金城於固定的下課時間,走出教室去上廁所,而於返回教室之時,或是見到涼亭邊的花圃,僅有顏程泉、陳裕律與陳賜仁三人。而王金城與三人,都還算是相熟。所以這日,王金城,竟難得有如奇蹟般的,不辭二、三十公尺遠的距離,主動自己走向涼亭的花圃,來找顏程泉等人。此時,當陳裕律,看見王金城雙手背在背後,像個小老頭似的,繞過圓環水池,向著涼亭走來,便以高八度的聲調,直嚷說『喔~王金城啊。稀客~~稀客哦。喔~~你那麼用功,好學生咧。呵呵呵~~你來這裡,不怕會被我們帶壞喔~』。王金城,乍聽陳裕律的玩笑話,頓時臉上似笑非笑的尷尬,一如他始終沉默寡言,內相放不開的模樣。倒是,向頗善解人意的陳賜仁,見陳裕律,言語不知輕重的,開王金城的玩笑,便趕緊招著手說『ㄟ阿城啊。來啦。喔~~我們在這裡,等你等好久了。天天都在這裡等你呢。今天你終於來了~~太讓我感動了。~要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鼻涕"下了。呵呵呵~~真的啦~』。陳賜仁,這才說到「獨愴然"鼻涕"下」,果見他立時手擰鼻子,便誇張的做了個擤鼻涕的動作;而王金城見狀,頓時,果也被逗得笑了出來。不料,王金城這才走近,卻聽陳裕律,又開玩笑的逗他說『ㄟ王金城啊。我們這裡都只能在討論女生。禁止討論功課哦。啊~你是好學ㄋㄟ。你確定要跟我一起墮落嗎?呵呵呵呵~』。王金城,聽了陳裕律的話後,又是尷尬的笑。說王金城,尷尬的笑,那是因為王金城,似乎從未開口大笑過。每次見他笑的時候,似乎總是很勉強的,只讓嘴裂開一道縫隙,"嘿嘿嘿"的乾笑幾聲。不過,王金城,這次聽了陳裕律的玩笑話,倒是見他意外爽快的,開口便回說『好啊~~好啊。那我們就來討論女生啊!!』。講至此,忽見王金城,便似當真了,很正經的,便又問說『啊~~要討論誰?』。

陳裕律,見王金城把他的玩笑話,當真了,頓時張大嘴,仰天大笑,似笑得很開心。不過,老實說,雖是大學聯考將近,不過男女合班後,幾個高中男生在一起,彼此最感興趣的話題,當然還是離不開談論女生。於是,但見陳裕律,大笑過後,直率的便說『啊~~好啦。好啦。那我們來選班花好了啦。王金城你那麼古意又老實,你一定不會騙人啦。你說~我們那個女生最漂亮。如果要選班花,你要投票給誰?』。乍聽陳裕律,問起這麼敏感的問題,王金城,支吾了半天,臉上的神情滿是尷尬,似乎很不好意思說出口。倒是,聽得陳賜仁,搶著開口先說。只聽得陳賜仁,渾厚的嗓音,口才卻不太流利的,拼拼湊湊的說『啊~~阿嬤。這個問題還要問嗎?ㄟ~~什麼"司馬~~的心,天下皆知啦"。你一定是要說~~你的"蔡湘鳳"是班花吧。然後~假如,問阿泉仔。阿泉仔~~他一定是說他的"楊惠惠"是班花。因為ㄟ~~什麼~~什麼~~啊對啦~~"情人眼中出西施"啦。就是這一句啦。所以~你們一定都選你們眼中的西施,說她們是班花啊~~』。支吾了會,只聽陳賜仁,又說『啊~~我。我~~這個眼中~還沒有西施的。最公正啦。所以~~我提一個人,我覺得我們班的班花,應該是陳麗啦。這樣你們應該沒話說吧~』。陳賜仁,這才講起學校升旗典禮的司儀陳麗,卻見陳裕律,立時拿著指頭,指著他,且一臉不懷好意的,笑說『吼~~我知道了。我要去訴白標仔,還有林永誼,說他們多出一個情敵了。以後"三角習題",要變成"四角習題"了,競爭又要更激烈了。呵呵呵~~』。陳裕律,意有所指的話,聽在陳賜仁的耳裡,忽見陳賜仁,頓時半蹲下身子,躲於花圃幾株乾枯的玫瑰花間;且裝腔作勢,一付賊頭賊腦的左顧右盼,乍似慌張的直說『啊啊~~啊~~請你們不要告訴白標仔,還是林永誼哦。不然,不然~~他們兩個一定會先聯手,先把我搥死。三民主義說的,什麼~~什麼~~"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然後~就把我這個最強勁的情敵~~給幹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見陳賜仁的裝腔作勢,頓時,幾人笑成一片。而此時,笑開了的王金城,似也卸下了心防,卻見他臉帶羞澀,便也囁囁懦懦的說『嗯~~我是覺得那個。~~那個~~蔡美鳳。她個子小小的,看起來~也很可愛啊~~』。

『吼~~王金城啊。看不出來ㄛ。"殿殿吃三碗公"哦。原來,你喜歡蔡美鳳哦。哈哈哈哈~~被我抓到了。好耶~』乍聽,王金城說蔡美鳳可愛,陳裕律得理不饒人,立時拍手論斷,大聲叫好。至於陳賜仁,亦不落人後,隨即拍著王金城的肩膀,直誇讚的說『喔~~阿城啊。開竅了哦。開竅了哦。"轉大人"了哦。恭喜~~恭喜~~。蔡美鳳~~好啦。人家是榜首耶。阿城啊~~果然有眼光~~』。蔡美鳳,何許人也?~其實蔡美鳳,就是每次考試,都是班上第一名的那個的女生。巧的是,蔡美鳳,也是班上最嬌小的女生。所以蔡美鳳,總是坐在第一排的第一個座位。縱是身材嬌小,不過蔡美鳳有張瓜子臉,頭額寬闊,皮膚白淨,倒也長得細緻;而且曲線玲瓏,當也算是個漂亮的女孩。不過這蔡美鳳,自高三男女合班以來,一整個學期下來,幾乎沒見過她跟男生講過話;甚至也很少跟女生講話。因為這蔡美鳳,就如同王金城一樣,整天到校後,不管上課下課,就是讀書,屁股就像是被釘在椅子上一樣;除了上廁所的時間外,幾乎很少看她起來活動。然而或許,正也是蔡美鳳,這沉默寡言,與用功唸書的態度;而倒真適合與王金城配成一對,夫唱婦隨。所謂海岸有逐臭之夫,而這也難怪,王金城會被蔡美鳳所吸引。不過,老實說,平日沉默寡言表現平凡,且又穿著皺巴巴制服的王金城,要真是看上班上第一名的女生,那他的眼光,可還真的很高。於此,陳裕律,方大笑完,便意有所指的,接口又笑說『好啦~~好啦。王金城,追她啦。不過~~人家蔡美鳳是榜首耶,很不好追哦。王金城啊。你要加油喔。一定要把她追到!!』。王金城,被陳裕律這麼一說,臉上神情又滿是羞赧,趕忙忸忸怩怩的,否認說『啊~沒有啦。我只是說覺得蔡美鳳也很可愛,那有要追她。而且蔡美鳳,那有蔡湘鳳的漂亮。而且人家蔡湘鳳~是那種~賢妻良母型的。所以陳裕律,你要好好的把握啦~』。

王金城,這個平常看起木訥寡言的老實人,沒想到今日,居然也言語俏皮了起來;居然,被陳裕律拿男女同學關係開玩笑之際,竟也提起了蔡湘鳳來,將了陳裕律一軍。畢竟,男女合班,過了一學期,加上陳裕律向來口無遮欄,心裡藏不住話。所以,三年六班的男學生,此時大概也沒人不知道,身材圓潤豐滿的蔡湘鳳,就是瘦竹竿似的陳裕律的一塊心頭肉。於此王金城,乍提起蔡湘鳳的好,頓時自讓陳裕律,心裡軟的不得了,便學著西施捧心的模樣。花圃間的幾株乾枯玫瑰間,乍聽見蔡湘鳳之名,只見陳裕律,雙手捧心之際,露出一臉痛苦糾結的模樣;隨之,頓倒於草坪打滾,滿嘴的直嚷『啊~~別說。別說~~蔡湘鳳~~我會心痛啦~~我的心好痛哦~~』。此時顏程泉,看陳裕律躺在草地上,捧心叫痛,也不禁開玩笑,説『ㄟ阿嬤~~"心病~要用心藥醫"啦。你的心好痛~~我們可沒辦法幫你醫。所以你這裡叫也沒用啦。呵呵~你要去跟蔡湘鳳講,說你的好痛。這樣,蔡湘鳳那麼賢慧,又那麼有同情心,搞不好~她就會幫你醫好也說不定。哈哈哈哈~』。日已近午,幾個同學就在涼亭邊,欲罷不能的,聊起班上的女生。當然更少不了,誰在追誰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像顏程泉,像陳裕律,現在甚至還包括王金城,彼此都忍不住的談起了,自己眼中的那個西施。不管是楊惠惠佇立門邊,若有情似無意,對顏程泉的回眸一笑;或是蔡湘鳳含羞低頭,拿著筆桿,為陳裕律解三角函數的舉動。當然,現在還包括,班上最坐懷不亂的王金城,竟似也開始對蔡秀鳳,自作多情了起來。再別說,班上讓眾多男生垂涎三尺,眾星拱月的陳麗,此時,除了已競爭白熱化的林永誼及白標仔外;而陳賜仁的言談間,頻頻的讚美,搞不好他也早想插一腳,只是嘴裡不好說而已。總之,男女之間的習題,對高中生來講,果如洪水猛獸般,擋也無法擋。所以每天到學校,屁股像釘在座位上的王金城,這麼的有定力,可這個寒假裡,日日到校自習;而他坐懷不亂的心,卻似也開始為第一排第一個座位的蔡美鳳,浮動了起來。四個人,就在涼亭邊聊著聊著,既有男女之間的話題,自是歡笑聲不斷,不知不覺,也該到吃午餐的時間也。於是,四人便也相邀,一起外出吃自助餐。

二、終於掀出底牌的王金城
清水高中,校門口圍牆外的中山路。學校的對面,是一排的老舊平房,中山往南的方向,則更荒涼,少有住家。所以中午若想吃自助餐,則必須沿著中山路往北走。寒假期間,學校的後門沒開,而往常若是和比較不安份的同學在一起,顏程泉總是會和同學,爬牆外出。不過這日,是與王金城一起外出吃飯;而王金城是不可爬牆的,所以一行人,只好繞道大門口外出。出了大門口後,一路上,仍是三句不離,談論班上的女生。『ㄟ王金城啊。我告訴你一個怎麼跟蔡美鳳,講話得辦法啦。那就是拿功課去問她啦。對不對?蔡美鳳的功課那麼好,你拿問題去問她是應該的啊。而且這樣,人家有不會覺得你想追她。所以就算失敗,也不會尷尬啊。對不對?~~然後你常常去她問題,無形間~兩個人的感情,就漸漸培養起來了啊~~』一路上,聽了陳裕律滔滔不絕,興致恙然。而當然,光聽陳裕律,這個狗頭軍師,出的主意,便也知道,其實這正是他接近蔡湘鳳的辦法。於是陳賜仁,自便哈哈大笑的,吐槽他說『對啊~~阿嬤。你就是用這個辦法。所以到現在,你還在單戀啊。啊~~假如阿城,用跟你一樣的辦法,這樣他是不是也要跟你一樣,常常心痛。哈哈哈~~』。中山路向北走,經過兩個路口後,因鎮公所就在附近,所以也是鎮上比較熱鬧的地方。鎮公所旁邊的郵局對面,有一家自助餐店,價格還蠻便宜的;所以往常,到校自習的同學,若是要吃自助餐,多也會在那間自助餐店吃。至於,說到吃自助餐,這又不得不提提王金城。由於寒假期間,蒸便當的蒸飯機沒開,所以到校自習的同學,多沒帶便當;因此王金城,自也都跟同學外出吃自助餐。不過王金城,吃一餐飯花的錢,真的很省。因為他每次吃自助餐,他都一定只點二樣最便宜菜,所以吃一餐飯,都絕不會超過二十塊錢。一般人吃一餐自助餐,花個四、五十塊錢,總是要的;由此更可見王金城,花費之節儉,甚至有點寒酸。

四人,邊走邊聊,正走到將近郵局前,路口的天橋下。一路的嘻笑,與陳裕律的裝瘋賣傻,還有不斷提供王金城追蔡美鳳的鬼點子,這似也讓原本木訥矜持的王金城,心胸似放開了許多。於是,當四人,走過天橋之後,正好路邊有根電線桿。此時卻見王金城,望著那根電線桿,忽而,自他嘴裡,卻說了句莫名奇妙的話。『這根電線桿,是我家的~』乍聽王金城,突然說出這句莫名的話。一時陳裕律,陳賜仁,乃至顏程泉,都沒過神,也不知王金城在講什麼。倒是陳裕律,反應快,認為王金城是在講笑話。因為王金城講的笑話,向來也都不好笑。不過陳裕律,倒是很配合,立時跑過去,張著雙手,抱著那根電線桿;而且還裝著,使盡吃奶的力氣,做勢要把那根電線桿拔出來。而陳賜仁,頓時領會其意,便也配合演出,直奔過去,便也抱住那根電線桿;恰似要與陳裕律齊心合力,將那根電線桿拔起來。且見陳賜仁,邊拔電線桿,嘴裡邊笑,還邊說『ㄟ阿城。你說這根電線桿,是你家的哦。呵呵~~那我們把它拔起來,扛回你家去。這樣好不好?呵呵呵~~』。中山路的大馬路邊,人群熙攘往來,卻見陳賜仁與陳裕律,這對活寶,一搭一唱,兩人竟就在路邊,裝腔作勢的拔電線桿。兩人拔不過癮,陳賜仁,還頻頻回頭,叫喊說『ㄟ阿泉啊。阿城啊~~來拔電線桿啦。來啦~~咱們來拔蘿蔔~~拔蘿蔔~切切切~~』。陳賜仁,陳裕律,既當街抱著電線桿,說要玩拔蘿蔔;於是顏程泉,自便也過去共襄盛舉。三人也不怕讓路人笑的,便齊抱著電線桿,做出使勁拔電線桿的模樣。而當街上,見著三個同學,做出如此荒唐的舉動,一時自讓王金城,左顧又盼的笑彎了腰,笑得滿臉羞紅。畢竟,像王金城這種中規中矩的學生,最是怕別人的眼光,此時,卻跟三個像是精神有問題的同學在一起;而怎會不讓他難堪的心慌,便直笑說『哈哈哈~~。不是啦~~不是啦。你們不要在那裡拔了啦。人家都在看了。哈哈哈~~我是說那根電線桿~是我們家的公司~~做的啦~~』。

陳裕律,以霸王舉鼎的姿勢,死命拔著電線桿,猶以為王金城在開玩笑,便邊回說『呵呵呵。對啊~~對啊。就是你們家做的。所以我們要幫你拔起來,扛回家去啊~。呵呵呵』。人來人往的馬路邊,王金城,只是左顧右盼,一張臉紅的,猶如無地自容。於是,便趕緊走到電線桿邊,以手指著電線桿上,兩個水泥印記的字,正經的說『我是說真得啦。你們看見沒有。這電線桿上有"亞興"兩字的。這就是我們家的公司啊。所以台灣的電線桿,大概有三分一,都是我們家做的啊!!』。『我是說真的啦~』王金城,話尾,不忘再強調一次,他說的正經話,不是開玩笑。然而,此時陳裕律、陳賜仁及顏程泉聽了王金城話後,卻不禁更頓感驚訝。因為王金城,三年來,始終穿著一身皺巴巴的制服,踩著一雙老古板的皮鞋,吃穿都是一付寒酸模樣;而他們家,居然開大公司的。而且台灣三分之一的電線桿,還都是他們家做的;如此王金城家,豈不是豪門巨富。『什麼"亞興"??~阿城啊~你說這個是你們家的公司哦。真的哦~』望著電線桿的水泥字,陳賜仁,猶似以不太敢置信,以疑惑的口吻,又問了王金城一次。而陳裕律與顏程泉,一時自也無法把王金城與豪門巨富之家聯想在一起,心中亦充滿懷疑。幾個人,原本也以為或是王金城在吹牛,因為高中生在一起鬧,原本也就愛這樣胡吹亂蓋。譬如「這根電線桿是我家的」這樣的話,若是自陳裕律的嘴裡的講出來,那大家都會認為很正常。因為陳裕律,就是喜歡這樣,滿嘴鋪天蓋地的胡說八道。只不過,王金城卻又不像是陳裕律,這種愛胡吹亂蓋的人,所以這才讓人更疑惑。至於王金城,或也看出幾個同,似仍不相信他說的話;於是便又一本正經,補充說『呵~像做這電線桿啊。一支都只有幾萬塊,比較大支的,頂多也只有一、二十萬。根本賺不到什麼錢。所以我們家,現在都在包打橋墩基樁的工程。像中彰跨海大橋啊。那就是我們家做的啊,也只有我公司有這種技術。那種橋墩的大基樁,打一根就是一億,那個才好賺~』。

由王金城,一本正經的話裡聽來,顯然,他真的不是在吹牛。頓時,顏程泉、陳賜仁及陳裕律,雖滿心充滿驚訝,卻不得不相信王金城;這個同班三年,始終像是來自貧苦之家的同學,原來他家竟然是豪門巨富。而且還同班了三年,居然都沒人知道王金城家的底細;甚至連他自己,也從未露出半點口風。不,事實上,高二之時,王金城,應是有對顏程泉透露過口風的。只不過,當時的顏程泉,只是當成是王金城在吹牛而已。但此時,再次聽王金城說,電線桿是他們是開公司做的;而顏程泉,這也才忽又想起,去年高二時的事。

話說,高二之時,顏程泉的座位,碰巧坐在王金城的後面,所以兩人倒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既是同班同學的好朋友,往往顏程泉便總愛帶他們,到自己從小長大的台中港海邊玩。譬如死黨的蔡益昌、蔡進貴及楊文興,還有陳裕律、陳賜仁,也都曾到過顏程泉家裡,並到台中港海邊去玩過。因此,有個星期六的下午,顏程泉正好騎機車到學校上學;而當天下午,顏程泉便也邀王金城,到台中港的海邊玩。難得也班上的同學,邀王金城出去玩,所以當日王金城,便也高興的答應。當日下午,顏程泉便騎著機車,載著王金城,從清水鎮上,循著回家路,而後直奔台中港。機車繞出了高美路,往台中港的方向,奔馳在兩邊荒草漫漫的臨港大道,不久便經過顏程泉家的田地。而當時,顏程泉便把機車暫停下,並以滿是驕傲的口氣,回頭對王金城說『ㄟ王金城。現在你的眼裡,所能看到的田,都是我們家族的~』。臨近臨港大道的鎮平庄裡,顏程泉的家族開枝散葉,族繁不及備載,所以親族所屬的田地,自也不少。只不過,若是把各家各戶的土地,分別劃開,那其實一家一戶卻也沒多少田地。「臨港大道,放眼所及的田地,都是顏程泉家族的!??」當然,高中生難免喜歡炫耀,所以言詞難免誇大。不料,當顏程泉剛講完話,原以為王金城,會滿心欽羨。然而,出乎顏程泉意料之外的是,王金城,居然開口回說『我家也有土地。不過不是田地~是山地。就是前年,我爺爺死掉的時後候。要找墓地做風水,所以我爸爸就買下一座的山的山頭,給我阿公做墳墓。大蓋幾十甲地!!~~就是那整個山頭都是我們家的!!』。「整座山都是我們家的??~~大概幾十甲??~~給我阿公做墳墓??!!」王金城的話,當時聽在顏程泉的耳裡,簡直不知其所云。因為顏程泉家的地,頂多大概也就是一甲地,而王金城一開口,居然就是他家買了幾十甲地,就只是為了給他阿公做墳墓。當然高中生,總是愛誇大炫耀,所以當時顏程泉,心下便想─「王金城真是外行人。大概不知道一甲地有多大。才會說他家買了幾十甲地,給他阿公作風水。這怎麼可能。大概是王金城,他家就住在山上,所以就誇說,那座山是他們家的吧~」。當下,顏程泉心下既如此想,便也不好戳破王金城的牛皮。畢竟是好朋友,所以顏程泉,自也不想讓王金城難堪,所以便也不好再詳細追問。....


去年高二的事,顏程泉帶王金城,到台中港玩的事。此時中山路邊,聽王金城難得講起他家公司的事,頓時顏程泉,將前後聯想起來;而這才發現,當初王金城講的話,居然可能是真的。正當顏程泉,尚想著去年高二的事,此時卻聽得一旁的陳裕律,早以高八度的聲音,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直對王金城說『ㄛ~~王金城。打一根橋墩一億,而且台灣三分一的電線桿,都是你們家做的。這樣你們家不就是苑里的首富。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居然跟你同班三年,都不知道!!ㄛ~~你真的是~~真人不露相耶。~我們這些同學,以後都靠你吃穿了。呵呵呵呵~~』。陳賜仁,拍著王金城的肩膀,做出一付好兄弟的模樣,隨之亦說『ㄟ阿城啊。你真是~~騙我們騙得好苦。啊~~不。是我們"狗眼看人低"。啊~~不。是我們"狗眼",但你人不低。我們居然三年都沒發現,原來~~你是"王小開"。呵呵呵~~王小開啊,以後,看你有沒有欠人給你提公事包,還是開車門的。啊~~我毛遂自薦,甘願給你做牛做馬。呵呵呵呵~』。陳賜仁說,拍著厚實的胸脯,做出一付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模樣。而此時,臉皮薄的王金城,卻早被陳裕律及陳賜仁,一番誇張的話,逗得笑得滿臉漲紅。卻見王金城,露出滿臉的羞赧,直提醒說『ㄟ這件事。我只跟你們幾個好朋友講。 班上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你們要替我保密一下,不能告訴其他人哦!!~~呵呵~~我就是不想班上的同學,知道這些事~』。一個凹凹凸凸的便當盒,像是由他阿公傳給他爸爸,又傳給他的,原來,這看起來像是窮苦小孩的王金城,居然是家裡開大公司的王小開。這日,一道與王金城外出吃自助餐,頓時,真是讓顏程泉、陳賜仁及陳裕律,都出乎意料之外。不過,更出三人意料之外的是,當三人進入自助餐店,點菜之時。此時,家財萬貫的王金城小開,卻依然只點兩樣最便宜的菜,吃一餐飯,同樣花不超過二十塊錢。倒是平凡人家的顏程泉、陳賜仁、陳裕律,最少都點了三、四樣菜;花上四、五十塊錢,吃一餐自助餐。由此,當三人與王金城小開,面對面而坐,而看著家財萬貫的王小開,吃穿那麼節儉;頓時,自讓顏程泉三人,不禁望著王小開,邊吃著飯,邊臉有愧色。...


午后的校園,日正當中的內操場涼亭邊。因為剛吃過午餐,腸胃裡都是飯菜等著消化,不適合唸書。況且中午的暖暖冬陽,正曬得讓人舒服。所以,到校外吃過午飯後,又回到學校,只見顏程泉、陳裕律及陳賜仁,仍舊又到涼亭邊繼續聊天;不過已不見王金城的身影。畢竟中規中矩的王金城,他對自己的時間,是很有節制的,對他而言,唸書的時間是一寸光陰一寸金;因此雖剛吃飽飯,不過他卻已進教室去唸書。然而在這寒冷的隆冬,而且是高中的最後一個寒假,因此對其他的同學而言,或許曬太陽聊天的時間,更是一寸光陰一寸金;所以,雖是少了王金城,不過午后的涼亭邊,卻又多了更多的同學。班上的康樂股長,講起話來,手舞足蹈的白標仔,正穿梭涼亭邊;且見他,不時舉著手,像在點人頭般的數著人數。只見得白標仔,此時,正指著顏程泉及陳裕律及陳賜仁,一臉興高采烈的,說『ㄟ阿泉啊~~阿嬤、還有阿仁啊。你們三個是"職業的",不用說,我都把你們三個算進去了。所以後天下午,大家都要在學校等,你們不能跑掉ㄏ~』。原來,後天晚上,正鰲峰山頂上的吳厝里,一年一度的廟會大拜拜。當然,台灣的廟會習俗,為了熱鬧,所以總是廟前得搭棚子演布袋戲或歌仔戲;而家家戶戶,也總得辦桌請客。正是白標仔他們吳厝里,後天晚上要"熱鬧"。所以這日午后,白標仔才在學校拉客,準備湊一桌的同學,到他家吃辦桌。不過三年六班,家住鰲峰山頂上吳厝里的,也不止白標仔一個人而已。這不,正當白標仔,忙著在涼亭邊拉客,數人頭之時。此時,卻見身為白標仔情敵的林永誼,正亦自教室走出,微跛的一路,走向內操場的涼亭。

林永誼,也是個人面廣佈,好客的人,剛走到涼亭邊,一口講話有點漏風的,便說『ㄟ阿泉,阿嬤、阿仁啊,還有鄭敏龍啊。後天~我們吳厝里要熱鬧啦。我都把位置給你們留好了。你們一定要來喔』。不料林永誼,話都未講完,卻見白標仔,猛得自涼亭的邊,跳了出來。 『啊~~白標仔~你怎麼也在這裡?啊~~這聲慘了~』才見白標仔,自涼亭後跳出,林永誼便知大事不妙。果然,只見白標仔,三步跨做兩步,衝到林永誼面前,便舉起手,做勢要打人的說『ㄟㄟ什麼~~什麼~~。阿誼啊。你欠揍喔。你竟然敢搶我的客人。剛剛他們已經都說好,要去給我請客了。你還敢跟我搶~』。真是冤家路窄,從小喜歡同一個女生陳麗,也就罷了,卻偏偏白標仔與林永誼,還同住吳厝里。這下兩個人,不但從兩小無猜開始,便得爭一個女人;而現在,更連拉同學到家裡請客,也得爭客人。暖暖冬陽下的內操場涼亭邊,林永誼與白標仔,都是講話"語不驚人死不休",善於加油添醋,與誇大其詞的。且後日晚上,既是他們山上的吳厝里的廟會要熱鬧,可鰲峰山頂上,畢竟路途遙遠,晚上交通更不方便;或有些同學,便也語出推辭,不太想去。於此,林永誼與白標仔,為了拉同學到他家做客,自是鼓其三寸不爛之舌;但見二人一來一往,便盡講些讓高中男生,會感到心癢之事。『ㄟ不騙你們啦。包準讓你們"轉大人"啦。我們山上那裡,警察都不會抓。所以那個脫衣舞,都嘛是請好起棚。然後為了拼場,都嘛差不多七、八點,剛開始演,那個跳脫衣舞的,就全部都脫光光了。才不會像上次去阿仁他們那裡請客。結果什麼都沒看到。所以你們要來啦。包準的啦。呵呵呵~~騙你會死~』原本嫌路途遙遠,交通不便的同學,光聽得林永誼,將他們廟會的脫衣舞,講得活靈活現,此時都不禁已心猿意馬。

『對啊~~我們山上,才不會像山下。都拖到很晚,跳到快要結束了,才脫光,給你看一下。像去年,我們山上請了三、四棚脫衣舞。哦~~那個才拼得厲害。不止脫光光,而且還表演十八招。所以你們來,不止包你"轉大人",呵呵呵~~還會讓你看到吐為止咧。所以就這麼說定了~~』盛情難卻,況且還有脫衣舞可看,只見得林永誼與白標仔,兩人一搭一唱的,說得口沫橫飛。果然,讓原本說不太想去的鄭敏龍,頓也改變了心意;還說後天,他可以騎機車來學校,可以幫忙載人去山上。陳毓律與顏程泉,就不用說了,二人後天,自也會騎機車到學校。內操場涼亭邊的人越聚越多,另外林忠,也說他要自己,騎機車上山。再加上白標仔,林永誼,還有菜鳥...等等,算一算,後日晚上,竟似也不必搭公車上山。因為光是機車,便也有十幾部,所以所有人,自也再沒交通不便的問題。再說,為了看脫衣舞,還有白標仔說的什麼"表演十八招",如此誘惑,對高中男生而言,自是路途再遠;縱是滿路荊棘,鰲峰山上亂葬崗遍佈,也得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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