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峰的文學殿堂

西元1986年二月底，中華民國七十五年，台灣台中海線清水鎮，鰲峰山腳下的清水高中。寒假將盡，臨下學期開學前。熱鬧的高中生活，對於即將畢業的高三生而言，在這高三下學期將開學前；正也有如即將春暖花開般，將高中生活的青春歡笑帶向一波最高潮。因為距離下學期開學前，約還有四、五天的時間，正是高三畢業班級，將往南台灣畢業旅行的日子。初春的晨曦有如萬道金光，自鰲峰山的山頭投射往山腳下的清水高中。清水高中圍牆內的操場上，高三的十三個男女班級，正依班級順序，集合在籃球場的水泥地上。雖算是已初春，天氣卻尚冷冽，操場上的女生，皆穿著黑色西裝外套，及黑色長褲的冬令制服；而男生則穿著卡其軍訓制服，外加一件深藍色的夾克，腳下則男女皆穿著黑色的皮鞋。只見三個男教官及一個女教官，皆穿著一身比挺的軍服，正踱步穿梭於各班級之間；而身材高大，臉龐黝黑的主任教官，則站在司令台上，正拿著麥克風講話。只見主任教官，聲音宏亮，言語鏗鏘有力的，訓話說『各位高三的同學~~今天我們學校舉行畢業旅行。各位同學的身上都穿著學校的制服，制服上都有繡我們"清水高中"的校名。所以各位同學，在學校外面，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還有要注意自己的服裝儀容整齊。男生的夾克，拉鍊一定要拉到卡其制服的第二顆鈕扣的位置。上衣一定要紮到褲子裡。有的男生喜歡搞特殊，不把夾克的拉鍊的拉上，或是不把衣服紮進褲子，一付邋里邋遢的，像個流氓似的。這樣的行為，讓人看到你們是清水高中的學生，可說是在破壞校譽。還有~雖然畢業旅行，是件快樂的事，不過在公共場合，還是要守規矩，不可以喧譁。走在路上要遵守交通規則，不要嘻鬧，勾肩搭背。還有要注意聽你們各班導師的話，什麼時間該集合，什麼時候該上車，都要記清楚。不然遊覽車開走了，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那裡。總之~教官希望你們快快樂樂的去畢業旅行，但你們在校外，一定要遵守規矩，要維護我們清水高中的校譽。要不然，小心~我會讓你們樂極生悲....』。

司令台上，當主任教官，正言語軟中帶硬，做著畢業旅行出發前的行前訓話。此時由操場，望向中山路的校門口，隱約可見一輛一輛的遊覽車，陸陸續續已緩緩的開進校門口。遊覽車的車身，漆著紅黃兩色的條紋，一看便知道是"巨業客運"的巴士。"巨業客運"的車，其實並不是真的遊覽車，而是行駛在台中海線一帶，包括大甲、清水、沙鹿、梧棲及龍井間的公車。早些年，由於地屬鄉下，所以巨業客運的公車都相當的老舊；尤其行駛在顛簸的柏油路上，發出的聲響更像一堆破銅爛鐵。可是台中海線一帶，也就這麼一家客運公司。所以不論小學或中學，學校若要辦旅行，都還是得租用巨業客運的車。公車內沒空調及冷氣就不說，椅墊都已都已被坐的破爛不堪的露出泡棉，而人坐在那硬梆梆的的座椅上；往往一路上，坐都坐不穩，總是隨著公車的顛簸，不斷的彈跳與搖晃。幸好，幾年前，隨著台灣的經濟起飛，又房地產及股票狂飆。所以巨業客運，也購進了一批，號稱新穎的冷氣公車。時間，應就是三年前，當顏程泉唸清水國中三年級，舉行國中畢業旅行那一年。因為當時有冷氣的公車，在鄉下地方，實屬罕見，甚至是未曾見過。因此國中畢業旅行那時，當老師說學校要租用巨業客運，新買的冷氣巴士去畢業旅行。當時學生聽了，可個個都興奮的不得了。畢竟誰也沒坐過有冷氣的公車，而且老師還說，巨業客運新買的冷氣公車，車內的座椅都套著絨布套，每張座椅還都有扶手，坐起來不但很舒服。而且新的冷氣公車，車身行駛起來也穩，坐在車內也不會顛簸搖晃。還有車的玻璃，整面都有貼咖啡色的隔熱紙，又有窗簾可拉，所以坐在車內也不怕被太陽曬。總之，當年，光是聽老師，把巨業客運新買的冷氣公車，形容得如此天花亂綴。而這對於，從沒坐過冷氣公車的鄉下學生而言，自是覺得能搭冷氣公車去畢業旅行，簡直直是有如像貴族般的享受與驕傲。時隔三年，於今清水高中的畢業旅行，自也是租用巨業客運的那批冷氣公車。只是經過三年的時間，同樣的那批冷氣公車，自也難免要顯得舊了點；而年紀又長大了三歲的學生，自也再沒當年，初次搭冷氣公車去畢業旅行的興奮期待。

一輛一輛，車身漆著紅黃條紋的巨業客運遊覽車，開進校門口後，沿著兩旁種值龍柏樹的花圃直行，視線便被學校的大禮堂給擋住；從操場上再看不見。不過正當主任教官，在司令台上，剛講完行前的訓話。此時第一輛駛進學校的遊覽車，也已駛到了大禮堂的右手邊，車頭正緩緩的轉彎；繞過了大禮堂的右側，漸駛進了操場與司令台之間的柏油路。繼之一輛又一輛的遊覽車，便也跟在第一輛遊覽車之後，陸續的開進司令前，共十三輛大公車，並在柏油路上排成了一長排。十三輛遊覽車，低沉的引擎聲，噗噗作響，塵土飛揚，晨曦中的操場；頓時似飄來一陣陣遊覽車排氣管，排出的汽油油煙味。而畢業旅行的興奮心情，頓時似也隨之讓人湧上心頭。主任教官，又講話了，說『各位同學注意。每一輛遊覽車的車窗最前面，都貼有號碼排。從一號到十三號，就是每個班級的號碼。待會~每個班級的班長，就把你們班，帶去貼有你們班號碼的遊覽車。還有各位同學，也要記清楚自己搭的遊覽車車是那輛。不要下車後，就找不到那輛車回去了。上車的時候，排成一排，不要亂。還有上車後，出發後，你們一定要記得剛剛教官跟你們叮嚀的那些話...』。『好~~那現在各班的班長，就把你們各班帶上車了~』隨著主任教官的令下，十三個高三畢業班，人人身上背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便也各自帶開；每個班，各去找各的遊覽車上車。十三個高三畢業班中，皆是男生班，就一車都坐上男生；而女生班，則一車都坐上女生。唯有三年一班，三年二班，及三年六班，這三個，今年學校，剛試行男女合班的升學班；是男女同搭一輛遊覽車。男女學生搭同一輛遊覽車，男女同車旅行。這可是自國小畢業以後，就不曾再發生的事。更何況是高中生，男女同車四天三夜的畢業旅行。由此，這三個所謂的升學班，自是有如天之驕子，人人興奮之情不言可喻。尤其是男生，對於能跟女生同車去畢業旅行，自是個個臉上的笑容，直笑得比萬道金光的晨曦還燦爛。

三年六班，搭的六號遊覽車。一輛遊覽車約可坐四、五十人，座位事前早已安排好。男女同學上後，女生便坐在遊覽車，右手邊的位置；而男生則坐在車內左邊的座位。康樂股長白標成，在畢業旅行中可是要擔當重責大任。至少不能讓同學，坐在車上的漫長旅程中，於車內太感枯燥。於是一上遊覽車，白標成都還到自己的位置，也還沒放好自己的背包，倒是先忙得找起了車上的麥克風。找到了麥克風，麥克風一拿到手上，白標成隨即趕緊又趨前到司機座位旁，問的司機貴姓。中年略顯肥胖的司機，笑說自己姓陳。『各位同學~這次畢業旅行。為我們開車的司機先生，他姓陳。為了感謝陳先生，為我們辛苦開車。現在各位同學，請你們舉起你們的手。我們給司機先生，一次"愛個鼓勵"。"愛的鼓勵"~~預備~大家一起來~』手拿麥克風在嘴邊，白標成興奮高亢的聲音，一聲令下。整個遊覽車裡，頓響起四、五十人，"愛的鼓勵"拍手的節奏掌聲。"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愛的鼓勵的掌聲，車內遊覽車特有的一種味道，約是引擎油煙味中，帶點"明星花露水"的香味。加上男女同學臉上的興奮笑容，隨著一輛一輛的遊覽車慢慢開動，駛出學校的大門口；而高三的畢業旅行，便此而出發，開上中山路往南行。

遊覽車行在中山路上，到了沙鹿鎮的中港路，便左轉往中港路。因為這次高三的畢業旅行，幾乎就三年前的國中畢業旅行，行程都一樣。就是從清水鎮出發後，遊覽車便由台中，上中山高速公路的交流上；而後便一路往南，長驅及至高雄，才下高速公路。而第一天的行程，便是遊覽高雄及台南的一些名勝古蹟。譬如佛光山及南鯤鯓等等...。畢業旅行的第一晚，便也住在高雄市的旅館。至於第二天，遊覽車便由高雄出發，開屏鵝公路，一路長驅至台灣最南端的恆春"墾丁國家公園"。其中最讓人期待的是，也是這次高三畢業旅行，學校宣傳最力的；那便是，畢業旅行的第二晚及第三晚，將住宿在墾丁國家公園海邊的「救國團墾丁青年活動中心」。「救國團墾丁青年活動中心」乍聽之下，像是一棟冷冰冰的建築物，或是一棟四四方方的大樓；然而事實並不然。因為「救國團墾丁青年活動中心」，事實上，是建在墾丁海邊一大片古色古香，飛簷紅瓦的閩南式四合院建築，乍見之下，就像是一個古代的村落一樣。三年的清水國中畢業旅行，也有行程到「救國團墾丁青年活動中心」。不過卻只是到那一大片恍若古代村落的四合院，去參觀遊覽及照照相而已；並沒有住宿在那裡。當時，譬若顏程泉，光是看見那一大片的古典四合院建築，便覺頓時有如走入古代，讓人留連忘返。當時顏程泉更以為，那只是一個名勝古蹟的旅遊地點，並不知道那一座座的古典四合院，原來可以住人。及至這次高三的畢業旅行，老師說要住在「救國團墾丁青年活動中心」；而顏程泉也尚不知，就是要住在那些古典的四合院內，還以為是另有旅館建築。不過老師又再三強調，說畢業旅行，到墾丁的二個晚上，就是要住在「救國團墾丁青年活動中心」的那些四合院內；且一個班級，正好可以分配一個四合院住。至此，顏程泉才知道，原來這次到墾丁的畢業旅行，真是就是要住在墾丁海邊，那一片古典的閩南四合院落。當然一個班級可以分配到一個古典的四合院住，而且一住就是兩晚；這可是比去住那種高樓大廈的旅館，還要更讓人期待與興奮。「這次畢業旅行~居然可以住在墾丁海邊的那一片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而且還全班住一個四合院，住兩晚~」聽聞此事後，當也不止是顏程泉感到欣喜；而其他的同學，當也是同樣感到興奮與期待。

遊覽車行在寬闊的中港路，一路爬山，翻過大度山下坡，經過一排很長的紅圍牆後，有人說那就是「東海大學」。顏程泉探頭看，只看見紅圍牆後，一片都是茂密的樹林，其他的什麼也沒看到。又再不久，遊覽車便中港路，繞著迂迴的交流道，繞上了中山高速公路。遊覽車上了高速公路後，一路至高雄，約需行駛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當然這三個小時的漫長時間，總不能讓車上的同學，就這麼呆呆的坐三個小時，或是睡三個小時；如此怎能算是畢業旅行。高中生青春正洋溢，畢業旅行總要一路熱熱鬧鬧。可剛剛從學校出發後，康樂股長白標成，一個人在車上拿著麥克風唱獨角戲；或帶大家唱歌，或玩些小遊戲，總似帶不太起歡樂的氣氛。及至車上了高速公路，白標成終於發現自己一個人，似乎難撐大局；雖然他的手裡，總手忙腳亂的，不斷的翻看一本團康手冊。於是不得已之下，白標成也不得不放下自己的男性尊嚴，拿著麥克風，趕緊向坐在車後方；且是白標成，暗戀已久的班花陳麗，尋求幫助。只見白標成，手扶著車門旁的鐵柱，一張白臉急出汗來的，頻頻的向車後的陳麗，喊說『喂~陳麗，陳麗。來啦。妳來幫幫我啦。ㄟ~我就負責男生這邊，然後女生那邊妳負責啦。拜託啦~』。身材高挑纖細的陳麗，原本落落大方，以前更是學校升旗典禮，站在司令台上的司儀；因此也慣於站於人前，從不似一般女生忸怩作態。此刻白標成，既向陳麗求助，要她一起主持車上的團康遊戲。而陳麗也不推託，也不閃躲白標成想追她的傳言，也不怕瓜田李下被人湊成一對。只見陳麗，當即便站起身，帶著慣有的銀鈴般的嘻笑聲，扭著纖細的腰身，便一路扶著座椅，向車頭走去。虧得陳麗這麼落落大方且不避嫌，白標成這才如釋重負。不過一個女生對男生太大方，偶而卻也難免會引來一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男生吃味。譬如陳麗的另一個暗戀者，班上的學藝股長林永誼，便總喜歡私底下在男生間，戲稱陳麗─「三八阿麗啊~」。不過總之，白標成在有了陳麗，給他撐場及出主意後，整個車上的歡笑氣氛，及男女同學間的互動，似也變得更熱絡了起來。...

*車上團康~"愛國歌曲"男女對抗
遊覽車奔馳在高速公路上，車內早已歡笑喧騰，歌聲高亢。只見得車內，坐於右邊座位的女生，正齊聲合唱著愛國歌曲─「中華民國頌」。

『青海的草原，一眼看不完。喜瑪拉雅山，峰峰相連到天邊。
古聖和先賢，在這裡建家園。風吹雨打中，聳立五千年。
中華民國，中華民國，經得起考驗，只要黃河長江的水不斷。
中華民國，中華民國，千秋萬世，直到永遠...』。

「中華民國頌」女生剛合唱完。只見陳麗拿著麥克風，一張瓜子臉的小臉蛋，笑得漲紅的，指的男生座位這邊，便激動的直說『換你們男生唱了。數到三~沒唱你們男生這邊，就輸了。來~一、二~』。隨後，整個女生那邊，果都數了數。原來，在陳麗的建議下，此時車內的三年六班男女同學，正玩起─唱愛國歌曲的男女對抗賽。「愛國歌曲」這是大家從小學開始，在學校裡老師便會教唱的；而且不論小學、國中或高中，幾也每一年，學校都會舉辦全校的愛國歌曲比賽。遠的不說，就說高三上學期，學校也才剛舉辦過一次，全校各班的愛國歌曲比賽。因此要唱愛國歌曲，其實也不多想，每個人多少隨時，也都能記上個十幾首歌。所以也不待女生數到三，只見男生這邊，白標成早已激動的，直喊，『ㄟ唱"國家"啦。我們男生唱"國家"啦~』。「國家」這是人人會唱的，白標成起個音，所有的男生，隨之便也跟著唱：

『沒有國哪裡會有家，是千古流傳的話。
多少歷史的教訓證明，失去國家多可怕。
炎黃子孫用血和汗，把民族的根扎下。
多少烈士獻出生命，培育出自由的花。
國家、國家，我愛的大中華，
四海之內的中國人，永遠在青天白日下...』。

「國家」男生這邊唱完了。『換女生唱~一、二~』在白標成的麥克風廝喊下，所有男生，隨即也個個亢奮的，數起數。女生那邊，陳麗雀躍的，像隻枝頭跳上跳下的麻雀一樣，吱吱喳喳的又笑的不停。隨即，所有女生便合唱起─「我是中國人」：

『沉默不是懦弱，忍耐不是麻木。
儒家的傳統思想，帶領我們的腳步。
八年艱苦的抗戰，證實我堅毅的民族。
不到最後的關頭，絕不輕言戰鬥。
忍無可忍的時候，我會挺身而出。
同胞受苦、河山待復，我會牢牢記住。
我不管生在那裏，我是中國人。
無論是身在何處，誓做中國魂...』。

正當車內，男女同學兩邊，正熱絡喧鬧的，唱起愛國歌曲的對抗賽。此時另有一個遊戲活動，也正在私底下默默的進行著。即是當遊覽車，剛離開學校不久，白標成的手裡，便拿出了幾張的生日卡片，每張卡片上並夾有一支原子筆。『各位同學~這是我們班，二月份跟三月份的壽星。等一下我把這些卡片，從前面這裡傳下去。然後請大家，就在壽星的卡片上，寫下你們要給他們的祝福。然後明天晚上，住到墾丁的青年活動中心後，我們要給壽星慶生。再把這些卡片送給他們....』原來是寫給壽星的生日卡片，此時亦正在遊覽車的車內，默默的從一個座位，傳過另一個座位。車廂內的中間靠前方，右邊靠窗位置，也就是在車門的斜對面的座位，正是顏程泉的位置。而顏程泉旁邊坐的，則是綽號阿嬷的陳裕律。此時一張壽星的生日卡片，正從前方座位傳過來給顏程泉。將生日卡片傳給顏程泉的，正是坐在前面位置的陳賜仁。只見陳賜仁，跪在自己的座位，倒轉過身，滿臉帶著詭異的笑容。將卡片遞給顏程泉之時，更見陳賜仁，故作賊頭賊腦的左顧右盼一下。這才以反手側遮著嘴邊，一付講悄悄話的，對顏程泉說『ㄟ阿泉啊。機會來了喔。這張生日卡片，是你心中那個冰山美女。嘿嘿嘿~~楊惠惠的!!』。「楊惠惠的生日卡片??!」光聽到陳賜仁說到楊惠惠的名字，顏程泉的心臟，頓時就不禁心悸的緊縮了一下。卻見陳賜仁，將卡片遞給顏程泉後，自己卻還不放手，反以手中原子筆，指著卡片中的一行字；表情故做神祕的，對顏程泉說『ㄟ~阿泉啊~~你看這一行是我寫的~』。顏程泉朝著陳賜仁的筆尖所指處，只見陳賜仁在卡片上，寫給楊惠惠的那行祝福語是─「楊惠惠同學：冬天的冰天雪地，在等待溫暖的"泉"水溶化。春天來了~~有"泉"水的滋潤，大地就會花團錦繡。祝福妳~陳賜仁」。

『嘿嘿嘿~~阿泉啊。你看我這樣夠不夠朋友。你看~~我把那個"泉"字，都寫得比較大一點。這樣你那的冰山美女，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嘿嘿嘿~~這個可以把她溶化的"泉"水，當然不是我喔。不過為了避免被她誤會，是我對她有意思。所以阿泉啊~~我的這個句子下面，還特別空一個位置給你寫。然後你就把你的名字，寫在我的句子下面。嘿嘿嘿~~這樣那個冰山美女，就知道這個可以把她溶化的"泉"水，是那個"泉"了。嘿嘿嘿嘿~~對不對!!』幸得車廂內，女生那邊正在唱歌，歌聲喧騰；所以也沒人注意到陳賜仁，那一付鬼頭鬼腦，外帶心術不正，竊竊私語的模樣。不過，坐在顏程泉旁邊的陳裕律，倒是對陳賜仁說的每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興起，陳裕律便也湊過頭來，一起出起餿主意的，悄聲說『ㄟ對啦。顏程泉啊。你要趕快把陳賜仁留的那個位置，寫去啦。啊不然~要是被林忠寫去了。這樣搞不好楊惠惠還會以為~~可以把她溶化，帶給她春天的是林忠。這樣你就不就吃大虧了~』。繼之陳裕律，故做正經，又忙說『啊陳賜仁啊~啊這樣，顏程泉要寫什麼比較好??~啊你已經把冬天的冰雪，還有"泉"水，都暗示的那麼明了，那顏程泉還要寫什麼，這樣才會讓楊惠惠感動啊!』。『嘻嘻~啊陳賜仁啊。搞不好楊惠惠看你寫那麼好，假如顏程泉沒有寫得比你好。這樣搞不好，楊惠惠會換喜歡上你也不一定ㄛ。就像電影演的啊，有時候幫忙男生送信給女生的郵差。啊到最後，反而那個女生，會嫁給那個郵差啊~』說話瘋瘋的"阿嬤"，陳裕律突如其來天外飛來一筆，這可讓陳賜仁，頓感驚噩，順道做出一臉驚嚇狀，便拿拳頭去搥他。正就此時，女生那邊的歌已唱完，又換男生這邊唱。隨即，男生這邊，便唱起了「我愛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