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611~傳說的「大度國」與東番人的習俗


「歷史考証:大度山王國。據台灣城日記一六三八年五月,及蘇格蘭人DavidWright的記載,今之台灣中部,曾出現一個王國。其王管理平埔族二十八個城。這個王,是巴布拉族的中晝王(King Of Middag)。史稱大度山王國,或大肚王國。荷蘭東印度公司,巴達維雅城日記所載,一六四四年,於今彰化福興鄉,到大甲溪之間,曾存在一個王國。其王叫Quata Ong,統治平埔族的十八社。由此可証,台灣十六世紀的史前年代,確實曾存在一個國家,而其統轄的領土,最富庶繁盛之地,則多在大度山周圍,牛罵(清水鎮),沙轆(沙鹿鎮),水裡(龍井鄉),大肚(大肚鄉)。故稱為大度山王國。.... 」。

西元1611年春,大員島的大度山國,牛罵頭的山腳下(約今之鰲峰山下的清水高中)。一輪明月剛升上東邊的山嶺上,而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數十間錯落的茅草屋間,這晚似充滿了節慶的歡樂氣氛。少女們的頭巾上,插著色彩斑斕的羽毛,髮間綴著鮮花、或戴著金絲藤編成的髮環;而腰裙下的小腿,則裹著花紋絢爛的布,頸項上更掛著,由螺貝串綴成的項練。至於年輕的男子們,則頭箍竹節帽,頭髮身上塗抹了鹿油麝香,而手臂上則環著鐵釧,或是,在手腕上戴著鐵環;以讓自己走起路來,金鐵碰撞,鏗鏘做響的,好不威風。正值初春,萬物具萌的季節,沿著路邊初發嫩芽的青草,可見村落的茅草屋間,有一個廣場。廣場的中央,塔形般的堆砌許多乾木頭,初入夜,但見盛裝的男男女女,盡往廣場聚集;且人人手提鹿肉、瓜果,水酒等,似歡喜的,準備趕赴一場盛宴。正當此時,村落外的竹林夾道小路上,卻見有四、五個男人,手拿火銃槍或弓箭,神情疲憊的走進了村莊;而這四、五個男人,原來是外地的獵人,路過村莊,來討水喝。因村落裡的人,純樸好客,且又正逢熱鬧的春祭,村民正要載歌載舞,以取悅「中晝神」,能讓他們今年有更好收獲。

春祭之時,來了遠方的客人,正是吉兆。所以,村民,自是熱烈的歡迎,幾個不期而來的獵人,並邀他們一道參加,村落這晚的春祭。至於,這四、五個獵人,看其穿著打扮,則應不是當地人。因為,牛罵頭山腳下,這「巴布拉族人」的村莊,至今尚未見過,有人穿這種有袖子的衣服,及有褲管的褲子。儘管如此,不過村落裡的人,倒也曾聽說過,說6是在靠近海邊的地方,偶而會有人從海上來;而且從海上來的人,搭著一種大船,船上還有像雲朵般的風帆。據說,這些海上來的人,他們是從大海的對面過來得,而且通常他們還會在岸邊,用這種有衣袖的衣服及長褲;以與當地的村民,交換鹿皮或鹿肉什麼的。可聽說也只是聽說,畢竟牛罵頭,距海邊尚有段距離,因此也從未有人到過海邊;因此也從未有人,真的見過「從海上來的人」。乃至這晚,村落裡的春祭,竟從天而降般,來了四、五個,傳說自海上來的人;而這豈不更是天大的吉兆。至於這晚,突然來到牛罵頭山腳下,這四、五個「海上來的人」;其實卻正是,原本暫住在「魍港」的陳衷紀、何錦、劉香及顏思齊等人。

數日前,倭人搭著海船,來到大員島後,紮營於「魍港」,此後,開始日夜砍樹刨木,修船造碼頭。數百的倭寇,白日的伐木,與吆喝斥責聲,尚可忍受;而其夜裡,飲酒狂歡,淫虐自大明國擄來的漢人女子,哀嚎與慘叫,卻叫人不忍卒聽。以致,「魍港」原本寧靜,自倭寇紮營後,竟似頓成煉獄。正因,倭人紮營的魍港,變得如此吵嚷與不堪;且這批倭寇,所要買賣交易的貨物,尚得等上一、二個月,才能齊集魍港。於是,原本在魍港,等候與倭人買賣交易的陳衷紀等人,為了眼不見為淨,索性,幾乎便日日一早便外出打獵;且及至深夜,方返回魍港。這日,陳衷紀等人,正也是一早就外出打獵,而原本眾人打獵的區域,通常也都在魍港附近的平原;再遠也不會,超過一天來回的路程。只不過,這日,陳衷紀,何錦,顏思齊等人,卻走得遠了;一路竟從魍港,追捕一隻鹿,直追到牛罵頭。

「魍港」與「牛罵頭」,兩地之間,少說也有數百里之遙。再說大員島,滿山遍野都是鹿群,而這日,陳衷紀等人,又何須為了追獵一隻鹿,竟自一早追到黑夜,直追了數百里路。當然,正是這隻鹿,並非尋常的鹿,而是一隻世所罕見,通體雪白的白鹿。這隻罕見的白鹿,其實在這天一早,當陳衷紀等人,帶的火銃槍與弓箭,才到了魍港內地的寬闊草原,便已驚喜的發現,牠夾雜在群鹿群當中。由於白鹿,實在罕見,眾人,不忍以火銃槍或弓箭射殺,且商議好要將牠活捉;然而赤手空拳,想要活捉一隻鹿,這豈又是件容易的事。芒草及腰的一望無際草原,鹿群發現人後,便開始拔腿,往北奔逃,眾人追了數里路,自此便再不見鹿群、與那白鹿的蹤影。可當眾人,想放棄之際,那罕見的白鹿,卻竟又出現在數里外的寬闊草原上。於是,眾人驚喜之餘,自便又開始往北追逐。乃至這一日,那白鹿,便總是消失以後,卻又時遠時近,如此一次又一次的出現,讓眾人欲罷不能的,直往北逐鹿。

大員島的江河,河谷之寬闊,實不亞於長江黃河,只不過河床,卻幾乎都是乾河床。整個乾河谷裡,盡是芒草、蘆葦、沙洲及亂石磊磊的鵝卵石,頂多就是一灣溪水流過。因此,要橫越這些大員島的 江河,並不困難,往往只要尋水淺處,鹿群可以橫越而過;而人,亦同樣可以涉水而過。由於白鹿,消失之後,總是又出現,於是眾人,不知不覺,竟也就這樣,橫越過數條的大江河。乃至日已偏西,當眾人,又橫越過一條芒草沙洲與亂石磊磊的大河後,此時寬闊的草原以不見;而取而代之的,是但見一座山,橫於東邊。偏西的陽光沐浴蓊鬱的山色,卻見這座山,山勢並不高,且山頭平整,竟似有如萬雉城牆。陳衷紀與何錦,雖說在大員島,已居住數年之久,不過兩人,卻從未向北,到過這麼遠的蠻荒;因此二人,自不知橫於東邊的山,是什麼山。唯顏思齊,由於前不久,飄流到大員島,正是在牛罵社的海邊獲救;因此由村民口中得知,自知道這是什麼山。於是,顏思齊,便告訴了陳衷紀,說這山叫「大度山」。

『大度山?』經得顏思齊說起,陳衷紀,頓時這才恍然大悟。畢竟陳衷紀,居於魍港已數年之久,且與當地村落中的東番人,也常有一些買賣的往來。因此,陳衷紀,怎會沒聽說過,關於大員島上的魍港之北,過了大度溪後,有一個「大度山國」。據說「大度山國」統轄的國土,原本幾含蓋整大員島,不過現下,統轄的領土,只在大度溪以北;而其王「中晝王(台語)」,即居住在大度山上。陳衷紀,一干人,在魍港的草原,追逐一隻白鹿,可他也沒想到,這一 追竟追過了大度溪;而來到了大度山國的領土之內。由當時,日已將西落,眾人也明白,這晚,是再也無法趕回魍港;況且身心俱疲,眾人皆是又餓又渴。於是,大夥便沿著大度山的山腳下走, 原本是希望能找到了村落,以討碗水喝,再以所獵得的幾隻野兔、山羌,向村人換些食物。可任誰也沒想到,當陳衷紀,疲憊不堪的一行人,走到了這牛罵頭山腳下的村落,竟正逢上村落的春祭節慶;且更受到當地村人,熱忱的歡迎與款待。...xxx

山腳下的村落廣場,聚集了約一、二百人,廣場上處處是石塊堆成的爐火,而村民們,正三三兩兩,聚於爐火旁,或烤肉或飲酒。另外,幽暗的廣場中央,繞著一堆材薪周圍,更有圍成圈的男男女女,正手牽手,唱著番歌,踏著簡單的步伐,左搖右晃前進後退的跳舞。由於異地他鄉,禮俗不同,陳衷紀等人,受邀至這東番人節慶的廣場,亦不敢造次,只坐在角落裡的一根乾枯的橫木上。『陳兄,這東番人的男女禮教,真是與我們漢人大不同啊。看他們男男女女,居然交雜而坐,而且還手牽手一起跳舞;這在我們大明國,真是畢生見也未曾見啊~』望見廣場上牽手跳舞的男女,陳衷紀一干人才坐定,不免咋舌,私下言語;而村落裡的東番人,果真也好客,才見幾個外地人,來到了春祭的廣場,便有村落裡的少女,以竹筒盛酒,三三兩兩嬉笑的,前來敬酒。東番人的女子,身上的穿著,通常下身都 只圍著腰裙,且裙長不過膝,裸露出雙腿;而上身的衣物,則只穿著無袖的短衫,白皙的雙臂盡裸露於外,甚且有得短衫還不及腰,將肚腹也都露出。

陳衷紀,何錦,劉香,因在魍港居住,所以對東番人女子的穿著,早已司空見慣,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面對面之時,卻仍不免面紅耳熱。至於顏思齊與李魁奇,由於是第一次來到大員島,見到東番女子如此主動的敬酒,且身上的穿著,幾又衣不敝體;而此時,二人,面對此大違世俗禮教之事,頓時除了無地自容外,更不知該如何應對。畢竟,大明國是禮教之邦,嚴男女之防,甚且女子的穿著,更得裙長及地,而手腕以上,更不得露出半吋肌膚。況且顏思齊,又是個自幼嚴守禮教,熟讀四書五經的讀書人。因此面對東番少女的大方敬酒,一時間顏思齊,自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可想推辭,卻又言語不通,且身邊的少女更頻頻的,把酒直推到了他的嘴邊。倒是陳衷紀,居住在魍港有段時日,算得上比較見多識廣,於是,見到顏思齊左右為難之狀,便笑說『顏兄啊,所謂"入境隨俗",所以這酒你得喝下啊。畢竟這裡是大員島,不是大明國,你可別把大明國的男女禮教,硬是要帶到大員島來。一地總有一地的習俗,我們大明國,男女不得雜坐共飲,可在大員島,女子為客人敬酒,這是他們的禮數。而且假如客人不喝得話,這對東番來說,可說是大不敬啊~』。顏思齊,乍聽陳衷紀的話,縱使尷尬,不過卻也不敢再推辭;於是硬是讓村落中的少女,嬉笑著,將竹筒裡的酒,直灌入他的嘴裡。

陳衷紀,顏思齊,這才喝了少女,以竹筒餵的酒。卻見村落中的少女,又有人拿來烤熟的鹿肉,及像是麵疙瘩的東西,來給幾個客人食用。此時,但聽陳衷紀,又玩笑般的,對顏思齊說『顏兄啊~~剛剛喝的酒,味道如何?你可知是什麼酒啊?』。顏思齊,苦笑著,說『這酒的味道酸酸的。像是米酒的味道,可又不太像。我倒不知是什麼酒~』。陳衷紀,畢竟在魍港,常與當地的東番人有來往,便悄說『顏兄啊,老實告訴你。剛剛這酒,他們東番人,管叫他"姑娘酒"。這酒啊,是東番人未婚的少女,把糯米泡水後,放到嘴裡嚼成糊;然後再將它吐到竹筒中,讓糯米糊在竹筒中發酵成酒。所以這才叫"姑娘酒"。呵~~當然這"姑娘酒",也不是隨時都有的喝的。這是只有當東番人的少女們,看到喜歡的男子,她們這才會把釀在竹筒中的酒,倒出來給那喜歡的男子喝。所以顏兄,剛剛你覺得喝下的"姑娘酒"如何啊~』。顏思齊,滿臉驚訝,未回話;倒是一旁的李魁奇,驚說『啊~~陳大哥,照你這麼說的話。那剛剛我們喝的酒,豈不是,把那些女人的口水,都喝下去了嗎?』。

陳衷紀,笑說『呵~~是啊。這以我們漢人的話說,就叫做"相濡以沫"啊。怎麼了~~李魁奇老弟,讓你吃這些荳蔻少女的口水,讓你覺得委屈了嗎?呵~~這在我們大明國,你可是想喝也喝不到啊。呵呵呵~~』。幾人邊吃著鹿肉,邊看著廣場上的男女跳舞,只聽陳衷紀,接口又說『其實啊,說這東番人和我們大明國的習俗,還真是不同。說到我們大明國的女子,總是矜持含蓄,三從四德。可這東番人的女子,卻是對男人主動大方,毫不掩飾。呵~~顏兄。說來你們可能不信。這是因為啊,這東番人的習慣,總是"重女輕男",跟我漢人"男尊女卑"的觀念,正巧是恰恰相反。甚至,東番人的婚姻習俗,倒像是男人嫁給女人。所以說,生男反而不如生女了....』。

東番人的女子,外貌與漢人女子,其實並無太大的不同,甚且皮膚白晢,體態也更為健美婀娜。雖說東番女子,並不像漢人女子,含羞帶怯半遮面的嬌羞,可一雙烏黑水靈的眼眸,卻也更另有一番動人的風情。至於陳衷紀,雖年已二十許,不過早年家貧,後又出海來到大員島,因此只今仍尚未有婚配。正因無家室,且陳衷紀,居於魍港,又常與鄰近的東番村落有往來;甚且,偶見到貌美的東番女子,陳衷紀,心猿意馬之際,自難免要對於東番人的婚嫁之事,多所注意。乃至,對於大員島上的東番人,原來還分成許多的不同的族裔,而各族裔的禮俗,也不盡相同;關於這些,陳衷紀,多半也都有點耳聞知悉。當此之時,既與顏思齊等人,碰巧來到了東番人的祭典,於是,陳衷紀,便也知無不言的,將自己所知的東番人習俗,悉盡也告訴身邊的幾個人。

『呵~李魁奇老弟啊,這你可要注意聽了。就男女的的婚姻,來說好了。這東番人的習俗,通常都是家中有女孩,到了適婚的年紀,那他們的家人,便會幫她蓋一間屋子,好讓那適婚的女孩獨居。然後那獨居的女子,若想找丈夫,則就在她的屋外種花。至於東番人的未婚男子,看到到了屋外有種花的屋子;而且,假如他也喜歡那獨居屋中的女子。如此,那東番男子,便可趁夜晚,帶著口笛到那屋外吹奏歌曲。至於那獨居的女子,若喜歡屋外吹奏歌曲的男子,當夜便可讓屋外的男子,進到屋內,且與她同床共枕而眠。呵~~這假如要以我們大明國的禮教,來看的話,豈不是犯了男女私通之罪。搞不好,還會被抓到官府裡,挨大板呢?~~還有啊,這東番人的男人,到女人的屋裡過夜後,假如那獨居的女子,喜歡這男人,便可告訴他們雙方的父母,好讓他們結婚。再說吧,就算結婚後,這東番人的女子,也都還是住在她原本的屋子;反而是男人,若想與妻子同房,則必須等到晚上,才能到女方的屋子同睡。而且啊,男人啊,通常都得在隔天天剛亮,便須離開,不得讓女方的家人看見;就算是兩人已成了夫妻也一樣。至於啊~這東番人的夫妻,就算生了孩子,孩子也都算是女方家的人。所以說,東番人生了女孩,是叫"有賺",而生了男孩,反倒是"賠錢貨";因為男人,是要入贅到女方家的。呵~我這樣說,你們聽得懂嗎?換句話說啊,東番人的家,都是女方的家人住在一起,由女人當家作主的。所以在大明國,是"男尊女卑",可在大員島啊,可是換成"女尊男卑"了~~』。

村民圍在廣場中央跳舞,男女交雜而坐的飲酒嬉笑,有人酒酣耳熱便拍著肚皮唱歌,正當陳衷紀,一干人坐在廣場的幽黑角落,低語正說著關於東番人,與漢人迥然不同的習俗。而此時,廣場中央出現一個模樣打扮奇異的女巫,一手拿著火鈀,一手拿著竹條揮舞,繞著廣場中的柴薪,跳著一個怪異的舞。頓時,原本手牽手圍繞跳舞的男女,都跪於地,時而手掌高舉,時而雙手趴地,朝著柴薪跪拜,嘴裡呼喊著聽不懂的言語,似正進行著一種祭典的儀式。陳衷紀,顏思齊等人,正被廣場中的怪異儀式,吸引注了視線,霎時卻見自女巫的口中,噴出一道火來,直將廣場中央的柴薪點燃;火燄猶如一條火龍般的竄出,頓更將所有人都震懾。

廣場中央的柴薪,被火點燃以後,廣場中的村民,個個似更歡欣鼓舞。於是便又有幾個東番少女,滿是歡樂的雀躍,直奔向陳衷紀、顏思齊等一干人之處,且直拉著他們的手,便欲往廣場中去跳舞。所謂入境隨俗,陳衷紀、顏思齊等人,雖礙於禮教而顯得尷尬,可卻也拗不過幾個東番少女的熱忱邀請。反倒,相較於東番少女,出乎自然的赤子之心,與毫不掩飾的感情,卻讓顏思齊,這等深受四書五經與禮教縛綁的漢人;此時,縱想坐懷不亂,卻也宛如作賊心虛般的,左支右絀。廣場中的柴火越燒越旺,拗不過東番少女的盛情,顏思齊、陳衷紀等人,終也被拉到了廣場上,與村民一起跳舞。東番人的舞蹈也簡單,單就重覆的踩著,幾個相同的步伐,時而間雜著踢腿的動作;然而男女無分的交錯,彼此橫過一個人的手牽手,卻更難免男女的肢體碰觸。

「男女授受不親」這等漢人的禮教,及嚴男女之防,顯然並不存在於,人民率性自然的大員島上。儘管東番人,並無文字,亦無科舉,可人民卻頗善良,樂天知命;恍若與世無爭。乃至大員島,既無皇帝的號令天下、主宰生殺,更無貪官污吏的橫徵暴斂;可卻又怎能因此,說東番人,便是沒有禮教的蠻夷。「葛天氏之民歟?」「無懷氏之民歟?」圍繞著廣場中央燃燒的柴火,見著東番人,如此樂天知命的率性歌舞;而顏思齊,自不禁想起上古治世,傳說「不言而信,不化而行」的人民百姓。乃至,莊周所說的「去智無文」「返樸歸真」的理想國度,不也正是如此。廣場中央的柴火正燃燒,東番人少女們頭上的花環,鮮豔的羽毛映著火光閃耀,舞蹈的人影晃動,任男女發乎情的眼波流轉;此時,顏思齊,恍惚間這才知道,自己所來到的大員島,或許正也是秦始皇,為求長生,派人浮海以尋的蓬萊仙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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