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無路逃生~隆武帝殉國

鄭芝龍薙髮降清,閩粵東南沿海,等於不戰而入清廷之手。滿清征南大將軍貝勒羅托,喜不自勝,即命人大開宴席,以盛大款待鄭芝龍。宴席之間,一道道端上桌的佳餚,盡是鄭芝龍喜愛的泉州菜色。與鄭芝龍同桌陪客的,有滿州將領,有漢人官員。杯觥交錯,無論滿漢,卻盡以漢語官話交談,一片和樂融融。且見這些滿州人,對中國的歷史與典故,如數家珍,竟與漢人無異。當下,鄭芝龍甚感訝異。然見滿州人,如此入境隨俗,為入主中國,漢化如此;卻也讓鄭芝龍更心無芥蒂,戒心全無。不分滿漢,眾人把酒言歡,喝得醉醺醺。因鄭芝龍帶來的五百黑番兵護衛,紮營城外。宴席罷,已然深夜。喝酒喝得滿面紅光的鄭芝龍,欲出城,回營去。貝勒羅托,也不攔阻,任其離去。卻只對鄭芝龍殷切交代,說:『好兄弟!皇上要冊封你為王爵的聖旨,與閩粵總督的官印。都已經在路上。應是這一二天就會到。所以好兄弟,切莫離開福州。否則就怕,皇上的聖旨與官印來了,卻找不人冊封啊!這可是裂土封侯的王爵啊,連我看了都要眼紅吶!若好兄弟不在福州。那我就要搶了你這王爵啦!哈哈哈哈~~』

貝勒羅托,送別之際,又是雙手緊握鄭芝龍的手,滿臉的熱忱殷切。但貝勒羅托前腳才送走鄭芝龍,後腳,即召了親信至內院。且見貝勒羅托,卸下一整天的笑容燦爛,已然換了一張嘴臉,神色凜然有若肅殺的秋風。正是為了要與內院的親信,談鄭芝龍投誠之事。見貝勒羅托,用鼻孔哼氣,開口即毫不留情面的說:『哼!聽說他鄭芝龍,平生狡猾多詐。尤其慣於當牆頭草,風吹兩面倒。就看誰給他的好處多,他就靠向誰!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這種首鼠兩端之人,最是不可信任。況且今日前來投誠,他也沒把他麾下的大軍帶來。就只他一個人來而已。顯然鄭芝龍這奸人,尚心存觀望。原本我也不指望這種人,會對大清忠心。但俗話說"擒賊擒首"。今日這賊頭,既然來了,若再放他回去。恐怕他心意一轉變,又要成我大清的禍害。所以我認為,不如咱設下個計,趁夜召他一個人來,再來個請君入甕,將其挾持往北京圈禁。如此一來,蛇頭被斬,那他餘下的大軍,不得不降。就算不降,群龍無首也已不足為患了。你們說,是也不是!』

『將軍說的極是。鄭芝龍這禍害。晚除不如早除的好!只不過鄭芝龍甚為謹慎。還帶了五百個黑得像木炭的番兵,當護衛!這些番兵恐怕不好對付。免得一個不慎,卻讓鄭芝龍要逃了回去。那就不好辦了!』由於滿州人沒見過黑番兵,且見這些膚色黑得發亮,個個魁武高大的黑番兵,寸步不離護衛鄭芝龍。若要挾持鄭芝龍,確也有點棘手。內院謀士中,有一漢人,名張存仁。聽得貝勒羅托與眾滿州將領,商議欲擒鄭芝龍後,不免感到不妥。即諫言說:『將軍。要挾持鄭芝龍到北京圈禁。這恐怕不妥啊!畢竟現在天下未平,咱更該以誠信示天下,以利招降明朝遺臣將領。如此方能安天下之心。今日鄭芝龍要投誠,不管他是否狡滑或忠誠。咱總要待之以誠,以昭信天下。倘若將其挾持到北京圈禁。如此一來,就算有明朝將領想要投誠,那都不敢再來投誠了。所以萬萬不可啊!更糟的是,若是鄭芝龍的部將,得知鄭芝龍被擒。使其不但不投誠,反而奮起抗清。到時就更難招降了。而這豈不是要更生靈荼炭嗎?』

貝勒羅托,急功近利,只想快快擒住鄭芝龍,終是聽不進張存仁的諫言。隔日,貝勒羅托,熱忱依舊,又已欲商討平定兩廣的計策,召見鄭芝龍。兩人又稱兄道地,相談甚歡。貝勒羅托更厚賞鄭芝龍,將鄭芝龍在福州的南安伯府,又賜還給了鄭之龍。且就在南安伯府中,又大開宴席,席間除有女侍陪酒,更有能歌善舞的王府宮女,歌舞娛賓。鄭芝龍本性好漁色,酒酣耳熱之餘,又見美女頻送秋波,投懷送抱,不免心猿意馬。當下貝勒羅托,看出了端倪,除頻頻勸酒外。即也言外有音的,對鄭芝龍說:『好兄弟啊!自古英雄都愛美人,就像我八旗騎兵就愛好馬。畢竟也只有好馬,才能讓我八旗兵在戰場能征善戰。呵呵呵~~對英雄來說,也只有那美人兒溫暖的肉體,才能讓英雄征戰沙場之後,更感覺到自己的威風啊!今日我既把南安伯府,還給了好兄弟,總不好讓這大宅府空空蕩蕩。這可配不上大英雄。所以好兄弟啊,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就把我貝勒府裡的這幾個上好的美女,都送給你了。老實說,這可真是像是割我的肉啊!但寶劍配英雄。把這些美女送給好兄弟,算也是我對你的一點敬意。總是你要讓她們歌舞就歌舞,你要讓她們做婢女就做婢女,你要讓他們服侍你就服侍你。哈哈哈~~所以好兄弟,今晚就在你的南安伯府裡,好好的享受這些美女的服侍吧。可別再委屈自己,跑到城外的營帳睡啦!萬一讓人知道,可會讓人罵我待客不周啊!』

鄭芝龍聽得貝勒羅托,說要把他王府裡的成群歌舞美女送給他。這可讓酒醉微醺的鄭芝龍,樂不思蜀,忙得再三向貝勒羅托致謝。且色心既起,鄭芝龍豈又捨得離開南安伯府的溫柔鄉,反出城去與那些黑番兵睡一起。自然是滿口答應貝勒羅托。且護衛鄭芝龍的那些黑番兵,個個黑得跟木炭一樣,面貌醜陋。這讓那些美女們見著,無不臉露驚恐,嚇得花容失色。於是為免那些護衛他的黑番兵,打擾了他與美女的溫存。鄭芝龍更早早就將那些護衛他的黑番兵,盡給遣出城出去。當然色迷心竅的鄭芝龍,也沒料到,他將那些護衛他的黑番兵遣走。正是一步一步掉入了貝勒羅托設下的陷井。因貝勒羅托,將南安伯府賜還給鄭芝龍的目地。正是要將鄭芝龍與護衛他的那些黑番兵,給隔離開來。而鄭芝龍在美女環抱之下,果然也中計。

連著兩日,受到貝勒羅托的熱忱款待。第三日為禮尚往來,換成了鄭芝龍在南安伯府,大開宴席,向貝勒羅托致謝。眾人又是一夜歌舞暢飲。因在南安伯府宴客,鄭芝龍竟也誤以為自己是主人。就怕見外,所以他也再沒召來那些黑番兵護衛。宴席散後,已然三更。鄭芝龍帶著一身酒意,正想就寢。忽卻有人匆促來報,說是貝勒急召鄭芝龍,去其王府。三更半夜,鄭芝龍不滿納悶,詢問了前來傳令之人。那傳令卻說:『皇上有聖旨,已連夜送到!所以要鄭芝龍趕快去領旨。』「皇上的聖旨送到!那豈不是要授我閩粵總督的官印,與冊封給我王爵嗎?」當下,鄭芝龍喜得酒氣沖腦,不疑有他,換上了滿清官袍。慌忙的出了門去,滿腦就想著自己將成滿清新朝的封疆大吏。待出南安伯府,果見有一輛嶄新的馬車,已在門口等待。更見馬車四周,前前後後,有一大隊的滿清八旗兵,個個身穿象徵皇家的黃色鎧甲,甚是威武。

「唔!果然是皇上的聖旨來了。用這等陣仗來請我去冊封王爵。果真是誠意十足啊!」利令智昏,鄭芝龍見這八旗兵的陣仗,不但不害怕,反是欣喜異常。即帶著那一頭昏沉沉醉醺醺的腦子,喜孜孜的踏上了馬車。待得鄭之龍一上馬車,那隊八旗兵,即策馬狂奔。卻並非是往貝勒府的方向奔去。而是朝著北方飛奔。旗兵與馬車,就這麼沒命的狂奔了一陣,顛得馬車內的鄭芝龍,直在馬車翻來滾去,坐都坐不穩。這可讓鄭芝龍感到腦怒,不免怒想─「這些旗兵,怎這般無禮。難道他們不知道我是貝勒的貴客。皇上還要冊封我閩粵總督與王爵嗎?怎駕車駕得如此粗魯!」因心中腦怒,正想開馬車的門,去罵那些旗兵。怎料,當鄭芝龍想去開那馬車的門,卻是怎麼都打不開,竟像是那門被從外面鎖住。於是鄭芝龍又摸索著想馬車的側窗。黑暗的馬出內,摸著摸著,鄭芝龍卻越摸越心慌。因鄭芝龍摸到的馬車,居然四周都是冰冷又粗大的鐵欄杆。倏忽一種恐懼的感覺,陡升上心頭─「這!這馬車,摸起來,怎感覺像是一個囚籠啊!」

「不對啊!貝勒府不是就在府衙附近嗎?怎可能馬車奔了久,竟還沒到!難道~~」但察覺此不尋常,鄭芝龍心中悚然一驚,原本的酒意也都嚇醒了。伸手到鐵欄杆外,摸索到了馬車的側邊,鄭芝龍更發現。原來這馬車,竟像是一個囚籠的外面,又覆蓋了一層鐵皮。所以鄭芝龍想開窗也無法開窗,竟恰就像是被囚禁在一個黑鐵盒裡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可讓鄭芝龍大感驚恐,不住在馬車裡大喊:『喂!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不是皇上有聖旨要給我嗎?你們究竟要帶我到什麼地方去?難道你們不知道我是閩粵總督嗎?還不快放我出去!』任憑鄭芝龍叫喊,旗兵的馬隊,仍然不住的狂奔。卻只見一個旗兵,應是這隊旗兵的頭領,策馬到了馬車旁,帶著一臉的冷笑,即對著馬車裡的鄭芝龍說:『將軍啊!皇上確實有聖旨要給你啊!不過皇上還在紫禁城。所以得委屈將軍,跟我們到北京一趟了。哈哈哈!』聽得那騎兵之言,鄭芝龍頓才恍然,原來自己受騙上當了。然人已在滿清旗兵的囚車內,正被押往北京,就算鄭芝龍再後悔,卻也已來不及。...

再說滿清征南大將軍貝勒羅托,一舉用計誘捕,將鄭芝龍劫持往北京後。趁著鄭家軍群龍無首,即也發兵攻打泉州。鄭鴻逵、鄭彩等手握兵權的將領,因鄭芝龍在滿清的手裡,有所顧忌,不敢與清兵正面衝突。所以只能率大軍入海,撤往廈門。可憐泉州百姓,沒了保護,清兵如入無人之境,姦淫擄掠,無所不為。包括鄭芝龍在老家南安所建的城府,亦被清兵攻入,肆行擄掠,男人沒死的皆被擄為奴,女人要不被姦淫至死,要不被清兵擄為戰利品。...


隆武二年,八月二十八日。鄭芝龍被劫持往北京之時。當時,忠誠伯周之藩護駕隆武帝,由福州西逃,欲往江西投靠,正逃至閩西的汀州。汀州多山地溪流橫阻,道路坎坷崎嶇,使得護駕隆武帝的禁衛軍,更難免耽擱了路程。五百禁衛軍,穿梭於汀州的叢林間,兼程趕路,餐風露宿,渴飲溪水,無糧無餉,可謂一路淒風苦雨。縱是如此,但滿清征南大將軍貝勒羅托,早已派出追兵。其八旗鐵旗,兵強馬壯,剽悍無敵。縱是比隆武帝遲了二日,才從福州出發追擊。然到了汀州的山區,滿清的八騎鐵騎,已然追上了隆武帝。二十七日,隆武帝逃到了汀州城郊的一座關帝廟。因天色已暗,又怕進城引人注意,所以忠誠伯周之藩,命兵士就在關帝廟紮營過夜。因隆武帝一日未進食,又口渴。周之藩在廟裡尋了一個小桶,親自提了一桶水給隆武帝喝。跪地將一桶水進給隆武帝之時,周之藩還高聲頌說:『陛下是賢能之君。願陛下,早日一統天下,復我大明!』明知風雨飄搖,追兵隨時將至,恐怕朝不夕保,也難再看見明天。但聽得周之藩之言,隆武帝依然露出滿臉的欣慰。提起水桶來,以口就著水桶,就喝水。喝得滿襟濕透,連得整個臉龐也濕透。卻也不知是淚水濕透,還是被那桶裡的水濕透。

暗夜中的關帝廟,草木皆兵。因恐做灶升火,會被清兵發現。所以官兵皆僅吃些乾糧,配著溪水裹腹。「汀州山路難行,容易兵疲馬困。我的兵士需得休息,否則都要累垮了。想他清兵當也是如此。況夜已深,當不致有追兵會來!」夜深後,周之藩確實已疲累不堪。卻仍親自在關帝廟外,為隆武帝守衛,不敢閤眼。但都已三更半夜,心想應不致再有追兵。所以周之藩,亦正想和衣而眠,小憩片刻。未料,周之藩才剛在廟外的樑柱下坐下。忽而陣陣秋風吹襲的樹林,卻似傳來有若樹枝被踩斷的聲響。周之藩一驚,猛然跳了起身,驚呼兵士警戒,把睡著的兵士也都叫醒。五百禁衛兵,倏忽各持刀劍,團團圍在關帝廟外。卻是三更半夜無聲無息,並無異狀。唯見夜空一彎弦月,朦朦朧朧的照耀關帝廟。眾官兵摒息以待,正以為只是杯弓蛇影,自己嚇自己。忽然暗不見物的樹林中,竟有箭疾射而出。"咻咻咻咻咻~~"黑暗中也不知有多少箭射來,卻只見護衛在關帝廟外的禁衛兵,一個一個的倒下。且是悶不坑聲的倒下。原來,從樹林中射出的箭,居然每支箭都射中士兵的咽喉。一個個士兵咽喉中箭,連得想叫喊都不能,即倒地而死。滿清八旗兵,騎射之能,讓周之藩見狀,亦不禁大驚失色。

『隆武在那裡?我們要的只是隆武。把隆武交出來。其餘人就可自行離去。不會為難你們!』才發話,但見一隊又一隊的騎兵,從黑暗的樹林中走出。四方八方,黑壓壓一片也不知有多清兵。唯見那八旗兵騎在馬上,峭稜稜如鬼影。周之藩見大事不妙,忙低聲對身邊的副官囑託:『去!快帶陛下,從廟後逃走!我來掩護你們!』副官聽得囑託,暗中退入了關帝廟。周之藩卻是高聲大喊:『隆武在此。我就是隆武帝。你們要抓我,自來抓我。別為難我的子弟兵!』說罷,周之藩頓是走向前去,屈膝下跪,佯裝束手就擒。方才跪地,地上正有一個被射死的士兵手仍握弓箭。說時遲那時快,周之藩屈膝拾起那把弓,搭箭即射。但那滿清八旗,豈是省油的燈。周之藩的一支箭才射出。倏忽,有七八支箭,即朝周之藩而來。且箭無虛發,每支箭皆射中周之藩的身上。護駕的五百禁衛兵見狀,亦提刀飛奔,衝向了清兵著陣地。雙方就此彼此衝殺,混戰了起來。見那忠誠伯周之藩,雖身中七八支箭,奮力拔出箭後,依然與清兵奮戰。鑒戰了約一柱香的時間,周之藩負傷之下,徒手殺了十數個清兵。及至腦後,忽又被射中二箭,終不支倒地,被清兵刺死。幸而,那副官已帶著隆武帝,趁著混戰之際,從關帝廟的後門逃走。

隆武帝在副將護駕下,逃出了關帝廟後,不敢往大路跑,只能竄入荊棘滿佈的叢林。而原本五百個禁衛軍,亦僅剩下二十來個。國之將亡的惶恐,無處藏身的惶恐,性命將亡的惶恐,讓隆武帝只能在暗夜的叢林中,沒命的逃。就算身上的錦衣被樹枝勾破,滿臉滿身的皮肉被銳利的干草劃傷,痠痛的兩腿被藤蔓拌倒而摔跤...隆武帝卻也不敢腳步,只能咬著牙繼續沒命的逃。遇到溪流橫阻,則涉水渡溪,那怕弄得渾身濕透。只因那暗夜中的樹林,鬼魅般的幢幢樹影,就像是清兵追來。風吹草動,夜鳥驚飛,恍若追兵追至,更是驚得隆武帝心驚肉跳。就這麼驚恐的逃了一夜。日出之時,隆武帝與護駕他,僅剩的二十幾個禁衛兵,終於逃到了一處村莊。因為戰亂將至,村莊中的百姓早已逃得所剩無幾。因眾人又疲又累,又饑又渴,尤其隆武帝早是一身傷痕累累,兩腳跑得都起了水泡。水泡破了更使得兩腳鮮血淋漓,實再也無法繼續奔逃。於是眾人即在村莊中,找了一處空屋,躲藏了進去。

空屋中一片凌亂,看來是屋主一家躲避戰亂,跑得匆忙。因隆武帝一身衣裳,早因涉溪而濕透,即在那屋中找了套百姓的粗布衣服換上。卻是把他原本穿的錦衣,晾曬到了那空屋三合院的稻埕。因實是饑餓難耐,若不填個肚子,隆武帝餓得手腳腳軟,恐也無法再逃。但昨夜倉惶而逃,每個士兵的身上,幾乎什麼都沒帶。更別談有什麼吃食的乾糧。於是副將即命一士兵出門去,向村莊裡的百姓,索討吃食。士兵出去了半日,終於用一個碗盛回了兩顆湯圓。想來也只能先讓隆武帝裹腹。見那盛著兩顆湯圓的碗,擺在桌上,隆武帝舉著筷子,兩行眼淚流了下來。「唉!這兩顆湯圓,恐怕就是我的最後一餐了。可憐是這些護駕我的兵士,千里迢迢離家背景。個個寧捨了性命護駕我。難道他們真以為,大明國還中興有望嗎?」只是望著碗中的湯圓,隆武帝不禁悲從中來,遲遲未下筷。卻也等不到隆武帝,下筷吃那湯圓。一陣馬嘶聲從屋外傳來,一群薙髮的八旗鐵騎,已然策馬奔入那院中。原來是隆武帝晾曬在稻埕的錦衣,一見即知不太可能是平凡百姓的衣物。而那八旗鐵騎,見了那稻埕的錦衣,自是衝入院中。踹開了門,一陣亂箭飛射。僅存的二十幾個禁衛兵,個個咽喉中箭,倒地而死。剩得隆武帝,舉著筷著,一口湯圓也沒吃,即被清兵抓捕。自此,隆武帝也就再沒進食。及至被清兵帶回福州,隆武帝終絕食,不屈而死。
隆武二年,八月。原本以為能中興大明的隆武朝廷,也就隨著鄭芝龍被劫持往北京,隆武帝絕食而死於福州。終告灰飛湮滅。僅存被隆武帝,賜姓國姓,並冊封為「大明招討大將軍」的鄭成功。與鄭鴻逵、鄭彩麾下的鄭家軍入海,撤往金廈二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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